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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伯伦散文诗全集_纪伯伦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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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倘若有人对他们说,叙利亚民族正用龋齿吃着赖以生存的食物,口口食物都混杂着有毒的唾液,会引起肠胃病,牙医们就会回答说:〃是的,我们正在研究最新药品和最新麻醉剂。〃

有人对牙医们说:〃你们何不连根拔除龋齿?〃他们会取笑他,说他没有对深奥的牙医术进行研究。

假如再要问下去,牙医们便会远远离去,并且厌烦地自言自语:〃在这个世界上,幻想家何其多!他们的梦想又是多么美妙啊!〃

节日的夜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城市,公馆和民宅亮光闪烁。人们涌向大街,个个身着节日新衣,人人面带欣喜自足神采,呼出的气中也散发着饭菜和酒的香味……

我独自漫步,远避拥挤与嘈杂,思念着节日的主人。

我想着那位若干代人的圣贤,生于贫困,毕生生活清苦,最后被钉在十字架上……

我想到,在叙利亚的一个小村子里,一个完美灵魂燃点起的那柄火炬,超越飞鸟,穿过一个又一个文明时代……

我来到公园,坐在一条木椅上,透过光秃秃的枝条,向拥挤的大街望去,远远地听货行进在值戏、闲逛队列中庆祝节日的人们唱的歌声……

一个时辰的思考与梦幻之后,我回头一看,只见一男子坐在我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用棍端在地上画着模模糊糊的线条……我心想:他像我一样是个孤独汉。我仔细打量他的外貌,但见他衣衫褴楼,头发蓬乱;虽然如此,却不乏庄重、严肃气质……似乎他已觉察到我在打量他的外表和容貌,于是转过脸来,用深沉稳重的声音说:〃晚安/我随后还礼:〃晚上好。〃

之后,他又用棍子在地面上画了起来。我很喜欢他的声调。片刻过后,我又问他:〃你不是本城人吧?〃

他回答:〃在本城,我是个异乡客;在每座城市里,我都是异乡人。〃

我说:〃在这样的时节里,人们之间亲热、和气、关心、同情,就连外乡人也会忘却寄居他乡的压抑与寂寞。〃

他说:〃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感到比平日更加寂寞苦闷。〃

说完,他目光转向灰暗天空,双眼圆瞪,双唇颤动,仿佛从天幕上看到了遥远故乡的影子。

我说:〃这时节,人们相互关心,富人念穷汉,强者怜弱夫。〃

他说:〃是啊。富人对穷人的怜悯,只不过是一种自爱;强者对弱夫的同情,不过是一种炫耀优越感的形式罢了。〃

〃也许你说得对。〃我说,〃可是,强大的客人心中的愿望和爱好,与柔弱的穷人有何相干呢?可怜的饿汉梦想得到的是面包,而不会去想做面包时如何揉面。〃

他说:〃受赠者不考虑什么,而施主则应该三思。〃

他的话令我惊异。我再次端详他那奇异外貌和破烂衣衫……。

一阵沉默之后,我望着他,说:〃看来你很是饥道,何不去要一两个迪尔汗呢?〃

他的双唇间绽出苦涩的微笑。他回答道:〃是的,我确实正遭受饥懂之苦,但我需要的不是钱。〃

〃你需要什么?〃我问。

〃我需要一个栖身之地…··德要一个头靠一靠的地方。〃他回答。

〃从我这里拿两个迪尔汗,到客栈开间房子去。〃我说。

〃我去过本城的每一个客栈,没找到一间空房;我敲过每家的门,没看到我的一位朋友;我进过每个饭堂,没人给我一个面包。〃他说。

我心想:好怪的年青人,说起话来,时而像个哲学家,时而又像个疯子!

可是,〃疯子〃一词刚刚敲击我的灵魂的耳膜,他便凝目注视着我,提高声音说:〃是的,我是疯子。像我这样栖身无地、饥而无食的异乡人都是疯子。〃

我更正想法,乞求宽恕道:〃请原谅我的猜测。我不晓得你究竟是何许人,只觉得你的话新奇。能否接受我的邀请,和我一起到我家过夜呢?〃

〃你家的门,我敲过千百次,没人给我开呀!〃他说。

我确信他是疯子,于是说:

〃现在去吧,到我家过夜去吧!〃

他抬起头来,说:〃假若你知道我是何许人,你是不会邀请我的。〃

〃你是何许人?〃我问。

他声如洪水咆哮回答:〃我是革命,今兴各民族之所灭;我是暴风,专摧历代所立之偶像;我来到大地上,是为了抛剑,而不是为了丢弃和平。〃

他站起来,但见他身材修长,面放光芒,伸展双臂,双掌上显现出针痕。我立即跪在他的面前,高声呼唤:〃耶稣基督……〃

当时,我听他说:〃世界都把我的名字及岁月围绕着我的名字叙说的传统作为节日来庆祝。而我呢,却是个异乡客,游荡在大地的西方和东方,百姓们无人知道我的真情实况。〃

狐狸有穴,天鸟有巢,人类之子却无一枕之席。

其时,我翘首远望,眼前只有一往香,传人耳际的只有发自永恒世界深处的夜的声音。

巨人

用墨水书写与用心血书写大不相同。

烦恼造成的沉默不同于痛苦酿就的无声。

至于我,我已沉默无语,因为世界的耳朵已避开弱者的轻声细语、低沉呻吟,转而倾听深谷的痛哭、嚎陶、呐喊、喧嚣。当隐藏在天良中的那种醉心于以大炮当口舌、弹药当词语的力量讲话时,弱者理 当缄默。

我们正处于这么一个时代:其最小的微不足道之事也比你们干的大事大;扰乱我们的思想、意向、情感的事情,已隐没在暗影之中; 嘲弄我们的见解和原则的疑难问题,已隐匿在疏忽面纱之后。至于 那美妙的幻梦和螨珊在我们直觉舞台上的清丽的身影,也已云消雾散,代之而来的是行走如风、起伏若海、呼吸似火山的巨人。

巨人们之间的争斗结束之后,世界会走向何方?

村夫能回到田间,在死神种下骷髅的地方撒播种子吗?

牧人会将牲畜赶到地面被剑矛刺破、水源混合着血浆的草原去吗?

信徒会在群魔乱舞的寺庙里顶礼膜拜吗?诗人会在烟雾掩映的晨光中吟诗作赋吗?歌手能在阴森静夜里放开歌喉吗?

母亲能安坐婴儿床边,不再为明天担惊受怕,从容不迫哼吟摇篮曲吗?

情侣能在敌对双方搏斗厮杀过的地方拥抱接吻吗?

四月还会重返大地,用它那绚丽的衣衫来遮掩大地那挂彩的肢体吗?

你们的祖国和我的祖国会走向何方?哪位巨人将占领使我们在阳光下长大成人的丘陵、高原呢?

叙利亚将被抛入狼窝、猪圈,还是被暴风卷进狮穴名巢呢?

黎明的曙光还会升上黎巴嫩的山巅吗?

每当我孤独幽居时,总是向自己提出这些问题。但是,灵魂如同天命,它能看而不能说话,只顾向前走而不回头;它虽然眼明腿快,却笨嘴拙舌。

众人啊,在你们中间,谁不日夜自问:巨人戴上用孤儿寡母的眼泪织成的面罩之后,地球及人类的命运将会怎样?

我素来欢喜探索发展和进化的规律。据我所知,发展、进化规律不仅适用于抽象存在,而且也适用于具体存在;无论是宗教还是政府,都依此规律渐臻完善,犹如万物之适应性日益增强。至于倒退则只见外貌,衰败则仅在外表。

进化规律这棵大树,其技权繁多,互不交织,然而仅生自同根。但是,此规律的外观显得残酷、暴虐,为狭隘的思想所不承认,为软弱的心所弃绝。此规律的内部,却是正大光明之至:它坚持比众人的权力更加高尚的权力,它向往比众人的目标更加崇高的目标,它倾听被淹没在恐惧和甜言中的难民的叹息和呻吟。

在我的周围,到处都是诛儒,他们从远处争相观看巨人的身影。他们在睡梦中听到巨人的喝彩回声,便青蛙似地鼓噪道:〃世界已回到了原始时代。数代人用知识和艺术建造起来的大厦,已被野蛮人的贪婪、自私所毁坏。如今,我们像山顶洞人一样,不同的只是创造了用于毁坏的机器和用于制造死亡的阴谋诡计。〃

保儒们将科学家的良心同自己的良心进行了比较,并且用保护个人生存的思想对生存的目的进行了一番分析之后,才说出了这几句话:仿佛太阳只是为了供他们取暖而存在,似乎大海的存在也只是为了供他们洗脚。

巨人像风,从生活内部、视野之后、造化深处,从一切保存宇宙秘密的地方冲出来,乌云似地上升,与大山交会。如今,巨人们相互争斗,来解决地球上的难题。

至于人类和人类脑海中的一切知识、学问以及他们心中的爱与憎、忍耐与苦衷,则都是巨人们顺手取来玩耍的东西,借以达到自己的神秘目的。

淌出的鲜血,将流成天堂里的多福河;洒落的泪水,将生出芳香四溢的花朵;逝去的灵魂,将成群结队升上遥远的天际,化成新的曙光。人们终于懂得了自己从苦难市集买到了真理;为真理而不惜钱财的人,是不会亏本的。

四月必将重返人间;但是,谁不从冬翁掌中索求四月,必定一无所获。

亲人之死

我的亲人死了。我还活着,孤独地哀悼我的亲人。

我的友伴死了。在他们之后,我的生活也面临着他们经历过的种种灾难。

我的亲人死了,我的友伴死了。眼泪和鲜血浸透了祖国的高原。在这里,我像亲人、友伴活着的时候那样生活;当时,祖国的高原沐浴着太阳的光焰。

我的亲人死了,不是饿死,便是亡于刀剑。在这个遥远的国度里,我生活在自由、欢快的人们中间。他们吃食香美,饮料可口,床铺光滑柔软。他们望着岁月笑意盎然;岁月望着他们,春风满面。

我的亲人死得真惨,而我却在这里活得舒适安然。这是一幕永恒的悲剧,常在我心灵的舞台上重演。

倘若我也在饥饿的亲人中间忍饥挨饿,在苦难同胞中饱受摧残,那么,白昼的脚也会轻踏我的前胸,黑夜在我眼里也不至于如此黯淡。因为与亲人共患难,会让人感到欣慰;与无辜者同遭灾,会令人引以自豪。

但是,我没有能够与亲人一道同受饥寒之苦,没有跟随着他们的队伍共赴灾难,而是幽居重洋外,生活宽裕悠闲。在这里,我远离祸殃和灾民,毫无引以自豪、炫耀之处,只得泪垂胸前。

远方避难的人能为饥懂的亲人做些什么?

但愿我能知道,诗人的痛哭哀号究竟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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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1)

。小_说_txt天堂
船的来临

被选和被爱的艾勒——穆斯塔法,当代的曙光,已在奥法利斯城等候了十二年,期待着他的船前来迎他返回自己出生的岛屿。

时值第十二载,〃颐露〃月的第七日,他登上没有城墙阻隔的山岗,眺望大海;他看到他的航船正从雾霭中驶来。

他的心胸豁然开朗,他的喜悦越过海面,流溢远方。他轻闭双眸,在灵魂的静默中祈祷。

当他步下山岗时,却有一阵悲哀袭来。他心中默想:

我怎能毫无愁绪、平静地告别?不,我无法离开这座城市而不负任何精神创伤。

在这城垣中,我度过了多少漫长的痛苦日子,又经历了多少漫长的孤寂夜晚;谁能够毫无眷恋地离开他的痛苦和孤寂?

我曾将那么多心灵碎片撒落于这大街小巷,我曾有那么多希望之子赤裸地穿行于这丘陵山岗,我不能没有负荷、没有痛苦地弃之而去。

今天,我不是脱去一件罩衣,而是用自己的手撕裂一层肌肤。

我留在身后的不是一种思绪。而是一颗因饥渴而甜蜜的心。

但我却无法再滞留。

那召唤一切的大海在召唤我,我必须登舟了。

因为尽管时光在夜晚燃烧,但留下却意味着冻结,被禁烟于铸模。

多么希望将这里的一切带到身边,但我怎么能够?

声音无法带走赋予它翅翼的唇舌,它只能独自寻找天空。

苍鹰不携巢禾,才能独自飞越太阳。

他行至山脚,再次面向大海,看到他的航船已驶近港湾,船头是来自故乡的水手。

于是他的灵魂向他们发出呼唤,说道:

我古老母亲的子孙,你们这弄潮的健儿,

多少次你们沉浮于我的梦境。如今你们驶入我的清醒,也就是我更深的梦境。

我已整装待发,我的希望与扬起的帆一起等待着风起。

只想再呼吸一口这宁静的气息,再回首投下深情的一瞥。

然后我就会加入到你们的中间,宛如水手在水手中间。

而你,浩渺的大海,不眠的母亲,

江河溪流推一的安宁与自由,

等这溪流再绕过一道弯,林中空地再传来一阵温偏低语,

我就会投入你的慈怀,犹如无穷之水滴融入无穷之大海。

行走间,他远远地看到男人们和妇女们离开了农田与果园,纷纷涌向城门。

他听到他们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在田野奔走相告航船到达的消息。

他问自己:

莫非分别的一刻也是相聚的时分?

难道我的夜晚实际是我的黎明?

我能为那些放下耕田犁体、停下酿酒转轮的人们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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