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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军报上详尽地说了眼下地战况。道是蜀军袭破许都。曹丕驾崩。曹仁等将护着储君和太后往信都来避。却于半路中伏。储君与太后并一干大臣。尽数薨了。曹仁将军亦是血战之后殉国了。道是此时国破主亡。誓要为主报仇之意。却要许褚万万不可轻易出战。只管紧守城池。拖住蜀军。自有定计云
许褚哪里想到。上次分别之后。竟是这种结局。一时间不由地肝胆俱裂。悲痛万分。见司马懿仍不许自己出战。哪里还听得进去。此时大魏已灭。咱这些孤臣孽子便只是血战以报陛下便了。你司马懿也只是臣子。国家即亡。等级便随之失了约束了。
当下令全城举哀。令许定、许仁赶制白衣白旗。大书报仇雪恨四字。限令两日内备齐。一俟准备妥当。就要出城与蜀军决死战。
许定、许仁凛然领令。自去准备。许褚红着双眼。跪倒堂上。向着许都方向遥拜。祭奠曹丕暨储君等人魂灵。发誓定要为其报此血仇。便是万死亦不改其志。希望陛下及储君等人。在上天护佑。使自己能得偿所愿。
两日后,城外蜀军渐渐围拢,漫山遍野,军帐相连百余里。太史慈督军出战,两边厢排开战将数十员。关羽、张飞、黄忠、马超、张辽、张合、徐晃、高顺、洪锐、黄叙、魏延、高览、张燕、郭勇、银月、难楼大小将官俱各盔甲鲜明。旌旗招展之际,各人大旗扑啦啦随风作响。蜀军漫山遍野,喊杀声震天。
信都城内,诸般物事均以备齐,闻听城外叫战,许褚随即点起大军,俱是白衣白甲,浑身缟素。喝令打开城门,已是带军冲出。
两边厢鼓号连天,画角铮鸣。各以弓箭纷射,压住阵脚。许褚早飞马而出,大骂声中,喝令蜀将应战受死。
旁边先自恼了难楼。他本是外族之人,既是敬服了柳飞,对其安排扶保的蜀汉便是忠心耿耿,闻听许褚谩骂,如何忍得。当下大叫一声,挺槊纵马而出,直往许褚来战。
阵上太史慈微微皱眉,令徐晃上前观阵。徐晃接令,挺宣花斧向前。许褚眼见敌阵飞来一骑,长相凶恶,使动一杆大槊,如同一座铁塔一般而来,不由战意昂扬。催动坐下追风驹,直直迎上。
两边方一接上,难楼已是将大槊搂头盖顶而下,直击许褚天灵盖。许褚嘴角狞笑,不避不让,大刀猛地向上一磕,只闻一声震天价的大响响起,两人战马均是长嘶一声,踏踏踏的向后分开。
这一击二人竟是不分轩轾。许褚更不少待,催马向前,手中大刀抡起一阵乌光黑影,直向难楼颈间斩来。难楼大槊横摆,亦是不避不让,对着来势猛磕。这两个浑人打将起来,却是用了最直接地方式,全是硬碰硬撞。
难楼双目放光,只觉平生之战莫过于此,直是酣畅难言。场中连续不断的震天价大响,两边厢军士都是看直了眼。如此毫无招式可言的碰撞,却是最最震撼人心。两边战鼓隆隆震响,直欲催人肝胆。二人大战四十余合,难楼却是有些吃不住劲了,便是胯下战马已是力竭。
要知许褚胯下之马,乃是昔日曹操所赠,号曰追风,乃是大宛名驹,奔行如风,甚是神骏,便是稍差关羽、马超和太史慈的三匹神驹,却也差距不大。此时仗着马力,大刀已是一刀紧似一刀的斩来。
难楼暗暗叫苦,只得勉力接着。待得又连接十余刀时,胯下战马终是不支,便在难楼横刀招架之际,悲嘶一声,已是轰然而倒。
难楼哪料到这般变化,那向上横磕的一槊顿时走空,许褚刀势不停,已是挟着一股恶风直下。难楼大惊,急切间却是抽身不出,被那战马压在身下。眼见那刀便要斩落,拼起全身之力,将手中大槊往地上一撑,借着一撑之力,对着许褚这一刀拨去。
只闻咔嚓的一声,许褚大刀被挡向一旁,大刀弹起,刀背却是狠狠敲在难楼肩膀上,登时将难楼的肩骨敲碎。难楼闷哼一声,当即晕去。
许褚面目狰狞,抽刀回来,便要举刀再砍。却忽闻马挂銮铃之声响起,一将已是飞奔而至,大叫道“许仲康,某来会你。”随着语音,一把宣花大斧已是嗡然劈至。正是观战的徐晃到了。
许褚神情一凛,不及再去取难楼性命,回身横刀架开大斧,与徐晃顿时战到一起。那边厢,早有军卒跑出,将难楼拖曳而回,送往后军急救。
此时场中二将再战,却是无复方才那般,刀斧并举间,各尽巧妙。乌光亮影之中,二人马打盘旋,刀来斧往,已是战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徐晃暗赞许褚武艺,不忍并力战之。
后阵上张三将军却是急地抓耳挠腮,这厮平生最是好战,方才难楼和许褚一番硬碰,让他看得虽是不屑,当却是心焦难忍,强自忍耐。此番眼见许褚刀法精妙,战力惊人,不由的心理跟长了草一般。
眼见马超正在一旁,面色凝重的看着。不由探身过去,问道“孟起,老张听说你曾与这许褚战过,不知究是谁胜谁负?”
马超闻言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回道“三将军,超并未与其交手,乃是令明当日曾与其大战二百余合,不分胜负。可称地上是一个难得的对手。”言下大赞许褚。
张飞听的生气,不再理他。转眼瞅瞅众将俱皆凝目观看场中,无人注意他,不由的眼珠转转,突然已是催马直往场中而去。边跑还口中边喊道“公明,杀鸡焉用牛刀,这般角色让俺老张来就行,你且下去歇息歇息。兀那黑头,来与俺老张并三百回合。”
场中众人眼见变生突起,不由俱皆惊怔,随即蜀军这边便是相对摇头苦笑。云长更是红脸发紫,对这个三弟实是无奈到了极点,躬身向太史慈请罪道“还请将军恕过翼德鲁莽之罪,待得大战过后,再行发落。”
太史慈苦笑道“云长勿需如此。翼德若能安分,也不会被称为三祸之首了。幸得那颜良文丑二人,自在川中,否则却不知会是个什么景象。唉”言罢微微摇头一叹。
第三百八十五章:激斗
却说张飞见猎心喜,擅自出战,关羽恐太史慈怪罪,出言求情。太史慈无奈摇头,关羽大窘,只得回身观战不语。
那边徐晃亦是心中好笑,早知主公这边有几个人,见了争战便是如同过年一般,这位三将军却是其中翘楚。眼见他如同一朵黑云般袭来,只得虚晃一招,将许褚逼开,带马跳出圈外,抱拳道“将军好武艺,晃佩服。且容下次再战。”
许褚心中亦是佩服,眼见那黑炭头言语无礼,正想找他晦气,便冲着徐晃略一颔首道“便是如此。”说话间,徐晃先回,张飞却是已然杀至。
徐晃与他交马而过,本要让他小心,却见这厮双目放光,两只环眼只顾瞪着前面的许褚,哪里还有别人,只得摇摇头自去了。那张飞却是一阵风般驰过,挺着丈八蛇矛直向许褚杀到。
许褚眼见这厮来的猛恶,也是不敢轻视。盘马而回之际,挺刀相迎。两人刀枪并举,不绝声的铿锵之声中,已是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
二人胯下都是良驹,不虞马力不支,这一番对击,却是比之方才与难楼之战还要险恶。二人身周黄尘暴起,罡风匝地,这百余合过后,都是对对方大为佩服。
他二人这正战的欢畅,却闻蜀军阵上忽的响起震天价的欢呼声。许褚心头震动,趁着二马盘旋之际,偷眼观看,但见蜀军大阵左右分开,正中间涌出无数剽悍之士。黄罗伞盖摇动,金瓜银锤两边罗列,却正是蜀汉皇帝刘备驾到了。
此时张飞眼见大哥到了,更是精神抖擞,飞马近前,丈八蛇矛挥舞处,却是比之方才又是猛恶了三分。许褚亦是大怒。怒道“贼斯鸟,怕你不成,如此相逼。”挺动大刀,再次迎上。
阵上太史慈接着玄德,备言战事。玄德亦是无奈摇头,搭目远望。但见场中二将翻翻滚滚,好一场恶战。
玄德赞叹“许褚真虎将也!”言下已是大有爱惜之意。眼见二人已是战了两百余合,恐有损伤,便叫鸣金收兵。
场中二人均有些气喘,闻听鸣金之音,张飞蛇矛挥动,将许褚逼退。喝道“黑炭头,咱先回去看看,你亦可趁机歇歇。待俺回头再来与你打过。”
许褚怒道“贼斯鸟。你却又白到哪里。战便战。哪个怕你不成。”张飞也不恼怒。嘿嘿一笑。二人各回本阵。见了刘备。先行君臣之礼。方才问道“大哥为何鸣金。小弟战地正在高兴。实是扫兴。”
刘备嗔道“你不尊号令。擅自出战已是不该。如何还来这般多怨言。”张飞一窒。搔搔头。装傻笑不答。刘备无奈。道“朕见许仲康世之虎将。恐你二人力并。多有损伤。且先歇息。来日再战。”
张飞哪里肯听。大叫道“已与那黑头约了再战。如何退得。大哥便在阵后观阵便是。看小弟定斩那厮于马下。”
刘备苦劝不听。只得随他。二人稍事休息。那边许褚已是早出。大喝道“贼斯鸟。可是歇地够了吗。若是不够。某家便容你再等片刻也无妨。”
张飞大怒。绰矛飞身上马。直往场中迎来。大叫道“叵耐黑厮。哪个要你相让。竟敢小觑你家张爷爷。来来来。咱们再来打过。今日若斩不得你狗头。某誓不回营!”
那边许褚亦是怒道“贼斯鸟。好言让你多歇。又来怒些什么。汝言正和某意。今日胜不得你。某亦誓不回城。”
二人再不答话,刀矛并举,便是杀做一团。铿锵之音不绝于耳,黄尘直直扬起三丈多高。二人打斗之处,地上被劲气金风,匝的一片狼藉。翻翻滚滚之间,已是战了八十余合。
两边厢士卒均看的目驰神摇,竟天价的呐喊助威。牛角号吹得呜呜直响,响遏行云。战鼓沉闷的隆隆声,如同天边的闷雷,轰轰不绝。二人一通好杀,直从午时战至太阳落山,两个俱是气喘如牛,浑身大汗浸透,兀自苦战不退。
两边阵上许定许仁,这边刘备太史慈等俱皆担心,不约而同的同时鸣金。张飞许褚闻听,挥动兵刃,又是一记硬碰之后,各自跑马分开。怒目而视下,方才各回本阵。
刘备见张飞虎须箕张,喘声如牛,便劝道“许褚勇猛,不可轻敌,今日且先回营,来日再战便是。”张飞杀的兴起,大叫道“誓死不回!”玄德气道“今日天晚,如何再战?”张飞道“可安排火把,与那厮夜战。”
玄德待要再劝,那边许褚却是跑至场中,大喝道“贼斯鸟,汝敢夜战否?”张飞大怒,将头盔摘了,惯于地上,锁叶铠甲亦是除了,绰矛上马来至场中,道“如何不敢,你且回去安排火把,某自与你死战。”
许褚眼见张飞去了盔甲,也是兴起,大叫声好,拨马而回,亦是除了盔甲,只披单衣。让军士多点火把将场中照地如同白昼一般。
刘备暗暗叫苦,眼见对方不肯罢休,只得再三叮嘱张飞小心。张飞应了,纵马至场中,二人也不多言,直接便是杀成一团。大战百余合后,许褚眼见不胜,回马便走,欲要以回马刀胜之。
张飞眼见他并未落败,却回身而走,心知有计,大是提防,堪堪追近,果听许褚大喝一声,已是回身一刀斩来,那刀势飘忽不定,隐隐将张飞上半身尽皆笼住。张飞眼见难挡,发了性子,亦是大喝一声,蛇矛忽的暴起一团乌光,化繁为简,直直的便是一矛刺出。
那矛方出,已是有着一股无边的杀气先至。这正是张飞的绝技千军破。那矛急如电光星火,猛恶异常,罡风震荡之中,却是与许褚大刀不分前后而至。许褚大惊,自己这一刀固然能将之斩下,怕是那一矛也能将自己刺个通透。
当下不及多想,手中刀方位忽变,迎着那一矛顺势削去。琅琅一声震天大响中,二人刀矛相撞,顿时都是双臂发麻,一刀一矛都是拿捏不住,同时飞落。
二人亦是在马上摇晃之下,同时落马。两边观阵的都是大惊,待要冲出,却见那二人同时自地上爬起,就如同市井泼汉一般,扭扯厮打在一处,着肉之声不绝,二人你扯着我地头发,我板着你的脑袋,直打了个不亦乐乎。
两边士卒何曾见过这般对阵的,都是瞠目结舌,一时间鼓声号角俱停,场中突现一种诡异的安静,除了那两个浑人不住声的叫喊咒骂之音外,便只是火把燃烧的哔哔碌碌之声了。
两边众将都看的哭笑不得,直是摇头。玄德眼见实在是不成话,吩咐鸣起金锣,唤张飞回来,那边许定也是鸣金收兵。
场中二人揪扯了半天,方才分开,相互怒目瞪视,方才各自去寻了自己的兵刃,搬鞍上马,临走之际,兀自回头互相怒视。
等到张飞回阵,阵上众将俱是忍俊不住。但见张三爷原本的大环眼,此时却是只有一只张着,另一只却是变成一条缝儿,整个肿起老高,乌青地一圈,鼻子也破了,满面乌青,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灰土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