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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妆-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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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而言,有一种融入血液中的东西,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便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一日并没有阳光,院子里的二月兰开得正好。曾季显的脚步沉稳,推开冰裂纹的木门,走过一道帷帐,欧阳烈就躺在雕花大床的最深处。

他的病越来越重,已经重到没有办法再坐起来。曾季显知道他还不能够离开,因为大帅欧阳烈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像是即将要燃尽的蜡烛,只要稍有风吹,便会顷刻熄灭了。



☆、分离

米雅的脑海中,勾勒了无数个再回到西城的场景,然而她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幅画面,帅府的匾额两侧挂着白色的灯笼,站在风中迎接他们的是身披麻衣的曾季显。

欧阳伊耀从进门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魏静姝因为刚生过孩子身体虚弱,不能够为老人披麻戴孝,孤零零跪在灵前的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生命的诞生竟然伴着逝去。

这不知让人是喜还是忧。

夜色里,雪白的长幔下停着的那口棺椁里躺着的是她养父的尸体。为了避免尸体散发腐臭,两块巨大的冰块被放在尸体的两侧。因为温度的关系,那两块巨冰正在慢慢的融化,米雅站在门口,目光聚焦,看着有水从厚厚的棺椁的边缘滴落下来,一点点的,打湿了地面,在地上汇成了一条蜿蜒的水线,远远的看过去,在暗影下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游移在地上的蛇。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是在沈家,为的是秦紫鸢孩子的夭折。那时候她看着秦紫鸢心里的情绪更多的是怜悯和不解,而不是像现在看着欧阳伊耀。他曾像是自生命里的一部分,而如今在这里看着他,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就像他们是分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我要走了。”他忽然抬眼看着她,像是触动了她身上的机关,那句哽咽在喉头的话,终于还是这样面无表情的讲出来,体内有一种异样,就像是身体被灌满了细碎的寒冰。

他又低下头去,扔了一只金元宝在火盆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有种恍若隔世的无力感,让她觉得,他看她的那一眼,是她的幻觉。暖春里透着隐隐的萧索。

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应该开心不是吗?她对他的威胁终于有了效果。如果她不回去面对武田,如何要跟那个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的男人一个交代?

百合子在最后的几日因为日夜操劳,身染恶疾而丧了命。她走得太快了,让人觉得一切都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她不常做噩梦,可是回来的一路上,只要她一闭眼睛,百合子苍白的脸都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唇色都泛着白。

她倒是宁愿死在那里的是她自己。

为什么她这个最该到地狱里去的人,总还是可以这样活着呢?

想到这里,静静的转过身去。

“踏出了这个家门,米雅,我就当自己从没有你这个妹妹。”他的声音是那样平静到冰冷。

夜里起了风,可在灵堂前还未旋转就已经失了形。

寒意乍起,她的脚步顿住,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受的委屈还不够吗?”火盆里的光映着他的脸,却让她觉得烫。

他想起武田来要人,那样的脸,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他看着那双眼睛,竟然会不自觉的挡在她的前面。

“百合子救了你的命,”月光下她的面庞依然晶莹而光洁,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就算是让我抵命,也是应该。”

“那是我的事。况且,谁也没想到她会病的那么快。”欧阳伊耀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大步跨到她面前,两道浓眉拧成了川字型。

“不。”她笑了,缓缓的摇了摇头,每定睛看他一次,都觉得他还能站在她眼前,便是前所未有的万幸:“如果不是我,百合子早可以被她哥哥捉去,根本不会出现在那里。追本溯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欧阳伊耀唇角扯动,要抢言时,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你要答应我,不能够轻举妄动。你我都知道,这次没那么简单。你还有妻子,还有孩子,这偌大的帅府,只得你一个人撑着,千万不要为我,做什么不值得的事情。也不要让我在父亲的灵前,成了一个千古罪人。毕竟我已经没有另一个家可以失去了。”

他的手很冷,她的也是。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米雅掀起唇角,弯起眼睛,她笑起来是那样好看,可又让人觉得无法触碰,就像是天边最遥远的星:“用你的妹妹换他的妹妹,这样很公平。”

米雅试图抽离手指,却又被他紧紧的握住不肯松开。几经挣扎,两人仍是僵持。

此时,庭院的深处,曾季显正大步的走向那位少夫人的房中。

周妈正端了一盆子的热水准备进屋,瞧见曾季显神色匆匆的样子,忙低声问:“怎么?”

那个刚正的男人紧紧抿着唇角,脚步微微的顿了顿,似乎思忖了一下稍后道:“你进去,让少夫人抱着孩子跟我来。”

周妈“啊”了一声,如枯藤般的手抖了一下子,铜盆中的热水,烟气氤氲而上,发出“咕咚咕咚”水声撞击的声响,直觉的推拒:“这怎么成,夫人要坐月子的呀。这一出去受了风可怎么行?更何况”

门却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曾叔叔,我去!”

这一句,柔软而又坚定,滑进陷入争执的二人二中,都同时的怔了怔。

魏静姝的额间还带着发带,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药箱,宽大的法兰绒的斗篷将她瘦小的身体紧紧的裹着,空了很大的一块。

“周妈,把孩子抱着,我们走。”她踏出了门口,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像是忘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差点死在生产中,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下流出,染红了锦被上的鸳鸯。夫君不在身边,公公病危,孩子难缠,她疼了两天两夜带着几分垂死的盼望,双手紧紧撕扯着手边能够撕扯的一切,希望能够减少那一刻的痛苦。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努力,便没有人可以代她受苦,而如果自己不能够挺过去,她更不知自己可以将孩子放在谁的手上。

“少夫人”

“照我说的做。”周妈还想要阻止,却被魏静姝打断,她眉宇之间敛起了一股气势,居然是他们二人都从未见过的。这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积聚了传统女子的美德于体内的顺从的女人,此时却有种固执的坚持。带着命令的语气,让人不得违抗。

而对于魏静姝而言,米雅早已让她知道,今日若她不出面,她将要失去的是什么。以前,她没有把握,她的夫君会在这样的时候看她一眼。

然而现在,她有了孩子。

回廊的路只走了一半,她已经娇喘微微。体内有一种酸涩的剧痛,不知是身体的疾还是心上的病。

寒风侵袭,带给她入骨的冷。

终于在来到公公的灵堂前,看到了他们兄妹紧握双手的那一幕。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像是天地之间再没有其他的人。

魏静姝浑身颤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该怎样的动作。一路上心中盘算的事,全部都忘记了。

还是曾季显最先的反应过来,他上去抢过孩子,将它塞进魏静姝的怀里,脱手的时候,手上一动,众人的耳后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

魏静姝心中一紧,转头去看,眼泪差点掉下来。

不只是她,孩子这“哇——”的一下子,在场人的心都软了大半。

欧阳伊耀猛的转头去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眯了眯眼睛,看到因为生孩子差一点没了命的魏静姝竟然挣扎着下了床,抱着孩子来到他的面前。

米雅的唇角依旧是微微的上扬,她知道自己昨夜同魏静姝说的一切,都起了效果。这样的时候,她实在是无法顾及到她孱弱的身体了。留住欧阳伊耀,便是留住了帅府的希望。

她什么都没有说,怀抱着孩子,大大的杏眼里满是恳求。她怀里的小月孩儿却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皱着一张小脸儿,哭的满面通红,每一声的喘息都揪着大人们的心,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控诉。

那样的瞬间,米雅的手,便很容易可以抽离,她的目光扫视过众人的脸,可好似看到很远的地方。她从容不迫的离开,就像是对受够了这里的一切,没有丝毫的留恋。

她好像是原来的那个她,又好像不是了。

魏静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的欢喜,仿佛是目送着她去跳入另一个火坑,青圆的石子铺成的小路,上面拼贴着蝴蝶,或者蝙蝠的图样,本是一种祝福,此刻却像是通往幽冥的必经之地。

欧阳伊耀怀疑这一切米雅安排好的,等他想去捉住她时,又被曾季显拦住了去路,他按住欧阳伊耀的胸膛,另一只手伸长了手臂指着欧阳伊耀身后的那个安静停放的棺椁,一言不发。

两个男人如困兽,厮打在一起,又渐渐的停住。

曾季显最后扬手给欧阳伊耀的那一巴掌,“啪”的一声,暗夜中无法形容的响亮和干脆。

有一种震动,从心底的深处溅起涟漪,是欧阳伊耀不能够忘记的使命。再眨眼时他便只得见米雅的衣角倏然一下,消失在庭院中一株桂树的转角,此时的欧阳伊耀举目而望,天空的月白中泛着苍青和暗红,隐约透着血光。而她和他也将从此烛花摇影,天各一方。

☆、刹那芳华已成空

米雅走出帅府的大门,回首,再看那个庭院,两座反八字照壁,烘云托月,将这座深宅大院装点的更为深不可知、富丽堂皇。

对于米雅而言,她曾多次的走出这个门口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但都又阴差阳错的重返大宅。而如今,她心中深深的知道,那些惊春睡重,煮书消得泼茶香的寻常往事,都将在她大步迈出去之后,再无回还的余地。

夜风又起,吹起她浮动的发丝,迷蒙了眼前的景象,她眨眨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湿了一片,那当然不是泪。抬头去看,果然,如万丈穹庐的夜空不知何时敛起了摇摇欲坠的星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萧萧的雨,在这北方的春季,悄然无声,滋润万物,湿尽檐花。

武田派来的司机许是见到了她的身影,黑色的车裹挟着冷雨和夜色,轮子碾过地面,细密无声,缓缓停在她的眼前。米雅深知,此时乌啼欲晓,却是她人生暗夜的到来。这一去,她什么也没带走,一如来时,两手空空。紧裹的黑色的大衣之下,玉白的梅花衫子,在她上车的刹那露出白色的边缘,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天际的白光,一闪而逝。

米雅自认,绝非见花伤感、对月流泪之人。可如今车子一路驶过,看着这熟悉的西城被烟雨笼罩其中,只觉得有种透过疏衾的冷,茫茫碧落,从此与掠过身侧的那一些事物,天上人间不得相见。

彼时的武田仲正与云烟在家中的大床上云雨翻腾。濡满了汗水的胭脂色的缎被下,云烟那涂着亮油的指甲不时的撩动着他胸前的肌肉。那绝不只是一个生意人的身体,阅尽各色人等的她只要摸一摸那样的肌肉,便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大的气力和很好的身手。

武田仲拨开了她的手,反身下床,去穿衣服。云烟斜斜的支起身体,纤手撩开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看着他的背影轻薄一笑满面娇艳的道:“晚上还有事呀?没听到你接电话啊。”

武田仲并不回答,只是一丝不苟的将新换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穿好。像是要去出席什么隆重的庆典。银色的紧身马甲穿在他的身上,自有一番风味。云烟才跟了他不久,对他的沉默并不介意。她甚至大方的从缎被中爬出来,就那样一丝。不挂的走至他的面前,伺候他更衣。

她自然不算是国色天香,然而却担得起花容月貌,那别提那样的身段,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身体。她亦不说话,只低垂着眼帘为他系上扣子。武田仲双手垂的笔直,勾着眼睛瞧她,很多时候他都会被这样的容貌迷惑,恍惚的觉得她便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他如此想着,竟然趴上去对着她的肩窝咬了一口。

云烟吃痛“哎呦”的喊了一声,随即怨怼的看上去:“做什么呀。”只是一眼,也跌入那双深沉的眼中。本来有那么一点的痛,也被心里涌起的情。潮所冲散,踮起脚尖就便吻了上去。直至吻到最后,她才轻轻的启口咬了武田的下唇,面上小晕红潮,恰似一朵芙蓉著秋雨。

云烟的手指顺着他的肩头一路向下,捉住马甲的边缘,用力抻了抻,之后抬手用长指甲撩了他清白的脸庞又问道:“你咬我做甚么?”

武田仍然不语,只大力的环紧她,低下脸去,吻住她的嘴,那样的狠劲儿,竟然不太像是平常的他了。

这样的他倒是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位恩客

正是目眩神迷的时候,这厢却传来的敲门声。云烟发现日本人的跟中国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她住在武田这里,每每听到有人敲门,总是带着一种冷静和节制。

武田放开她,看了看床上,云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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