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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号万岁_孔庆东-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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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提从此过起粗简的生活,“变卖了一切,来到华山,准备把我残余的生命交给大自然”。罗圣提把手稿给“我”后,就不辞而别。“我”整理好手稿准备出版之时,觉空忽来抢走稿本,并把“我”打倒在地,原来这又是一个长梦,“哪里有什么觉空?我又哪里再到过华山?”最后,“我”希望读者“能真正醒过来!”小说多层的结构和变幻的视角,增加了对人物心理的透视力以及对荣辱悲欢的梦幻感。悔恨交加的叙述方式,把对旧式婚姻的反省和人物心灵的拷问结合起来,写出了美和善、福和祸的变化无常。而所谓“塔里的女人”,是说“女人永远在塔里,这塔或许由别人造成,或许由她自己造成,或许由人所不知道的力量造成!”

    无名氏把自己1945年以前的写作称为习作阶段,以后的称为创作阶段。创作阶段的代表作是七卷系列长篇《无名书初稿》,包括40年代的《野兽·野兽·野兽》(初名《印蒂》),《海艳》,《金色的蛇夜》和50年代后的其他几卷。《无名书初稿》结构庞大,具有探究人类社会、历史、情感、生命的宏大气势,但主要精华还在于主人公印蒂的浪漫而曲折的人生经历。印蒂在五四时期走出家庭,曾加入共产党,参加过北伐,“四·一二”被捕,出狱后受同志怀疑而愤然脱党。经历了一场狂热又失落的恋爱之后,印蒂又去东北参加义勇军抗日,溃散后回到上海参与黑社会走私,在醉生梦死中企图以堕落来拯救自己的灵魂……小说上天入地,激情奔泻,将通俗惊险的故事与现代主义的沉思融为一体,使人得到极为复杂的艺术感受。

    徐訏、无名氏的创作,开拓出一种与世界通俗小说接轨的畅销书。他们的作品中有世俗读者所好奇和渴慕的一切:艳遇,历险,战争,革命,艺术,宗教。它有十分高雅的一面,挖掘人性,追觅哲理,文风清新华丽,技巧全面现代。但它又有俗的一面,即故意过分地制造传奇,以“超俗”的面貌来满足现代读者企图摆脱现实烦恼和生活欠缺的乌托邦心理。40年代的中国,受“五四”现代教育成长起来的读者群已经形成,现代大众需要一种现代形式的通俗小说作为精神食粮,后期浪漫派的小说,就正是此中的精品。他们把中国的都市通俗小说,提高到一个相当成熟的阶段。



 走向多极

    ——抗战时期通俗小说的雅化

    抗战时期,传统意义上的狭义通俗小说主要在沦陷区,而国统区只有张恨水一支孤军。与战前的繁荣、调整、中兴三个阶段相比,此期的通俗小说不可阻挡地走向了成熟。成熟的重要表征之一,是雅化。

    张恨水的“雅化”,从他走上创作道路之初就开始了。他的整个创作道路,就是一个曲折的“雅化”进程。在他最早发表的小说《小说迷魂游地府记》中,他对新旧两派文学都进行了批评,借施耐庵之口,宣布要“和似是而非的小说商宣战”,借吴敬梓之口讽刺白话新诗。他提出了自己明确的文学主张——“花样无非翻旧套,文章也要顺潮流”。此后的张恨水的确是按照这个主张对章回小说进行改良的,即一方面在思想内容上顺应时代潮流,另一方面在艺术技巧上花样翻新。他先以古典名著作为雅化方向,精心结撰回目和诗词,后来发现时人对此不感兴趣,便转而学习新文学技巧,更注重细节描写、性格刻画和景物烘托。在思想观念上也逐渐淡化封建士大夫立场,接受了许多个性解放意识和平民精神。这使他成为二三十年代通俗小说的“超一流”作家,同时也成为新文学“擒贼先擒王”的重点打击对象。直到抗战之前,尽管他写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名作,但他始终觉得尚未找到雅化的终极归宿。他时而在揭露社会的喝彩声中获得一种成就感、优越感,时而又回到以小说为“小道”的自卑感、无聊感中。《金粉世家》自序中云:

    初尝作此想,以为吾作小说,何如使人愿看吾书。继而更进一步思之,何如使人读吾之小说而有益。至今思之,此又何也?读者诸公,于其工作完毕,茶余酒后,或甚感无聊,或偶然兴至,略取一读,借消磨其片刻之时光。而吾书所言,或又不至于陷读者于不义,是亦足矣。主义非吾所敢谈也,文章亦非吾所敢谈也。吾作小说,令人读之而不否认其为小说,便已毕其使命矣。今有人责吾浅陋,吾即乐认为浅陋。今有人责吾无聊,吾即乐认为无聊。盖小说为通俗文字,把笔为此,即不脱浅陋与无聊。华国文章,深山名著,此别有人在,非吾所敢知也。

    事实上,张恨水的顺应潮流也好,花样翻新也好,主要出于使人“愿看吾书”的促销目的。尽管他有着个人的痛苦和对社会的愤慨,但他的创作欲并非是要“引起疗救的注意”,他更多的是把文学“当作高兴时的游戏或失意时的消遣”。所以无论他写作“国难小说”,还是改造武侠小说,一方面在通俗小说界显得太赶时髦,雅气得让人追不上,而另一方面在新文学阵营看来,却仍觉换汤不换药,不可救药。他的那些苦心实验的“技巧”、“革新”,都成了费力不讨好。

    是抗战,使张恨水通俗小说的雅化飞跃到一个新阶段。

    首先,在创作宗旨上,他从把写作仅仅当成谋生的职业,变成了当作奋斗的事业。他理直气壮地宣称要为“说中国话的普通民众”工作,他满怀使命感地写道:

    我们这部分中年文艺人,度着中国一个遥远的过渡时代,不客气地说,我们所学,未达到我们的企望。我们无疑的,肩着两份重担,一份是承接先人的遗产,固有文化,一份是接受西洋文明。而这两份重担,必须使它交流,以产出合乎我祖国翻身中的文艺新产品。

    在与新文学阵营的关系上,张恨水由对立和怨恨转变为合作和追随。他接受现实主义理论,接受新文学的主要创作态度和创作方法,接受新文学对自己的批评和鞭策。这些都反映在他八年抗战的创作中。

    张恨水抗战时期的中长篇小说共有20部左右,从题材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抗战小说,包括《桃花港》、《潜山血》、《前线的安徽,安徽的前线》、《游击队》、《巷战之夜》、《敌国的疯兵》、《大江东去》、《虎贲万岁》等。第二类是讽刺暴露小说,包括《疯狂》、《八十一梦》、《蜀道难》、《魍魉世界》、《偶像》、《傲霜花》等。第三类是历史和言情等其他小说,包括《水浒新传》、《秦淮世家》、《赵玉玲本记》、《丹凤街》、《石头城外》几部。这恰与该时期新文学小说的分类格局相同,而且在时间上也彼此呼应——抗战初期以抗战小说为主,后期则以讽刺暴露为主。这说明张恨水在文学观念上已经由“慢半拍”转为“同步和声”,与新文学共奏大雅了。

    张恨水的抗战小说不同于他以前的“国难小说”。言情已经退居到可有可无的地位,如《大江东去》这样的“抗战与言情兼有者”乃是谴责女子对抗战军人的负心,趣味中心并不在言情,而《巷战之夜》等根本无情可言。代替趣味成为作品中心的,是观念。张恨水大力追求“写真实”,放弃编织故事的特长。他说:

    不肯以茅屋草窗下的幻想去下笔,必定有事实的根据,等于目睹差不多,我才取用为题材。因为不如此,书生写战事,会弄成过分的笑话。

    另一个观念是民众思想,即“人民战争”思想。他的多数抗战小说都以民众自发组织的游击队为描写和歌颂对象,而在描写正规军的《大江东去》和《虎贲万岁》中,也努力突出民众,以致引起当局注意,多数作品遭到“腰斩”。

    与新文学的抗战小说一样,张恨水此类作品由于仓促求成,艺术上便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平铺直叙,急于说教,既有拘泥于生活真实而放弃艺术真实的倾向,又有制造巧合图解观念的毛病。如《敌国的疯兵》写日寇中队长饭岛,率兵将李大娘的养女莲子轮奸致死,结果发现莲子原来竟是饭岛早年在北京与李大娘作邻居时,寄养在李家的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是饭岛真的发了疯。这种因果报应的俗套大大削弱了作品的感染力。

    相比之下,他的讽刺暴露小说取得了成功,这本来便是张恨水的特长,也是通俗小说的特长。与民国初年的黑幕化小说和张恨水早期的新闻化小说不同,这一时期的讽刺暴露小说贯穿着统一的叙事立场,即从人民大众根本利益出发的正义感和深切的民族忧患意识。这是此前的通俗小说根本达不到的境界。张恨水写《春明外史》的时代,“老实说,写稿子完全为的是图利”,“没什么利可图的话,就鼓不起我写作的兴趣”。〖zw(〗《写作生涯回忆》,《张恨水研究资料》p37,天津人民出版社1986年。〖zw)〗而《八十一梦》和《魍魉世界》等书,揭露贪官污吏巧取豪夺,武力走私,全民皆商,发国难财者花天酒地,威风凛凛,知识分子穷得四处讨饭,卖掉一套善本《资治通鉴》,所得不值一包烟钱,下层百姓饥寒交迫,怨声载道,几乎写出了一部国难史,令人不由联想到安史之乱后杜甫那些“感时花溅泪”的“诗史”。二人均是在40岁至50岁之间,身经山河剧变,自己流离失所,目睹人民灾难,在入蜀前后,达到了新的创作高峰。张恨水的这些讽刺暴露小说,艺术上并不完美,缺点很多,当然比不了杜甫的“三吏”、“三别”。但其间那种“穷年忧黎元”的人民性,深深感动了广大读者,掩盖了其艺术上的不足,做出了新文学想做而做得没那么精彩的事,因此大获主流文坛的欢心。

    不过,不能因为张恨水的这一部分小说在主流文学史里得到了肯定,就认为它们在艺术上雅化到与新文学的优秀作品不分轩轾的程度。许多论著过分称赞《八十一梦》对讽刺小说体式的创新,其实创新并不等于好。《八十一梦》的总体结构是散乱乏序的,每一个梦也并非都“自然而紧凑”,完全可以构思和创作得更完美、更精炼。其他小说也一样,给人以丑闻罗列、人像展览式的印象,这种手法是《春明外史》、《新斩鬼传》时代的路子,从《啼笑因缘》以后,张恨水已经有所超越,开始追求典型化的路子。而40年代张恨水的小说只在人们脑中留下了篇名,却没有留下人名。这说明艺术上的雅化与观念上的雅化不一定是携手并进的,有时也许反要倒退。事实上,是轰动效应构成了这些小说的文学史价值。读者们告诉作者:“写得对,骂得好;再写得深刻些,再骂得痛快些!”周恩来鼓励说:

    同反动派做斗争,可以从正面斗,也可以从侧面斗。我觉得用小说体裁揭露黑暗势力,就是一个好办法,也不会弄到“开天窗”。恨水先生写的《八十一梦》,不是就起了一定作用吗?

    政治家要求斗争的“作用”,群众要求“骂得痛快”,这都是从“通于世俗”着眼的,没有人关心其“结构”与“技巧”。张治中代表政府来劝张恨水罢手停写时,也说“写得好,骂得对”。这些小说仍然是通俗小说,比新文学同类作品中艾芜的小说大概要好一点,比沙汀的就要差一点了,比张天翼也许正好,只是分量要厚重得多了。

    张恨水的第三类小说,与前两类基本相似。历史小说《水浒新传》,写的是梁山英雄招安后抗击金兵、为国捐躯的悲剧,走的是借古喻今的路子。“要借古人的骸骨来,另行吹嘘些生命进去”。其思想主题与同期郭沫若、阳翰笙等人的历史剧是一致的,时代性、政治性十分突出。毛泽东曾对访问延安的中外记者说:“《水浒新传》这本小说写得好,梁山泊英雄抗金,我们八路军抗日。”《秦淮世家》、《丹凤街》等“半言情小说”,主题比较模糊,又想隐喻抗日,又想赞颂民众之“有血气,重信义”,“借以示士大夫阶级”,〖zw(〗《丹凤街》自序。〖zw〗)又含有对故都的怀恋,因此故事情节不够紧凑,影响不大。

    总起来看,张恨水抗战时期小说的雅化核心在于创作宗旨和思想主题。他终于由消遣文学走到了听将令文学,终于“带艺投师”,被新文学招安到帐下。这使他终于有了“到家”的感觉。但是另一方面,这种感觉使他在艺术技巧的雅化上有所放松。抗战时期小说的普遍问题是结构感差,像《八十一梦》的结构也只能说有独到之处,并不值得立为典范。其次是叙事语言不如战前流畅精美,叙述干预增多,有控制“释义播散”倾向,这是向清末民初小说风格的倒退。艺术技巧上更加雅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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