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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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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清晨,我爬上院子里的杂物房,趾高气扬地俯瞰着整个院子,从东看到西,从南望到北,就像在俯瞰着自己的一整个王国。那一刻我觉得很骄傲,我站在上面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自己面对这一整个王国时,心里还想拥有些别的什么,于是我断定自己那一刻已经拥有了一切。



 



 



 







 



之后十多年过去,我走过了许多地方,搬离过许多房子,我早忘记了许多关于童年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夜里,我看到了一篇别人写的故事里提到了上海,才忽然想起我曾有过一个王国,打开网页,搜索曾居住的地方“浦东金桥湾清水苑”,出来了许多那里的图片,看着熟悉的小区,人工池,我突然眼睛红了。



 



去翻旧照片,看到那时的“小国王”正站在院子里,对着镜头不谙世事地傻笑着。



 



很明显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最终没有成为船长,也没有成为带领千军万马的司令,更没有成为一个国王。但他曾经虽然渺小,却能站在高处,充满骄傲,心无旁骛地看着自己喜爱的风景,没有一丝惶惶与不安。



 



是那么的幸福。



 



 



 



里则林,90后作者,“有个fm”台长。@里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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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37 小妹

t,xt,小;说,天'堂

作者/许耀方



 



0



 



今天写写我妹,许诺。



 



她不曾出现在我的任何一篇文章里,但与我相熟的朋友都知道这个孽障。她对于我的意义,便是使我排除了yy小说里任何关于乱伦诱惑的干扰,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健康的青春期。



 



说实话,如果你也有个小你两岁,打光着屁股就开始抡着鼻涕抢玩具争宠夺爱、打翻醋坛子互相挤兑,撕烂了脸从床上打到地上再滚下楼梯磕破了脑袋,被她掐哭,被她告刁状,被她举报揭发我早恋,被她搞各种大新闻,然后终于熬到她青春期,出落得亭亭玉立肤如凝脂的时候,你也会像我一样,满眼都是她熊孩子时的影子。



 



父亲是公务员,小妹是以父亲一己之力,不,是合我妈二人之力偷着生的。户口找人落的,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一直到她已经上了大学,终于尘埃落定。



 



爸妈给她取了一个美丽温柔的名字,可她如今还没学会温柔。



 



在青春期猝不及防的某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她——自己的妹妹,还挺好看的。



 



我当时便对她说,咱爹娘为了生你,已经用完了老子一生的运气。



 



她撇嘴无视我的自黑:“人丑多作怪,你丑你的独木桥,我美我的阳关道,关我什么事?”



 



我说:“你妈的!”她运了一口气,我感觉不妙。



 



“妈——哥又说你坏话——”



 



脆生生的,亮晶晶的,我的小妹。



 



1



 



她和我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直到大学才分开。



 



从小到大,我们都不像。她在学校里轮滑跳舞,唱歌主持,我在台下摊开书写作业,她在光芒四射,我在默默无闻地做一颗石头。等她卸了那跟哪吒一样的妆,放下破音的话筒,我俩就一块儿回家。当然,大多数时间,我们还是默契地保持一段距离,她和她的小姐妹们走在前面,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走在后面。甚至在十五岁之前,我一直没意识到妹妹的含义,也没有丝毫当哥哥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只有出了成绩单的时候,爸爸就会敲着她的脑壳说,多跟你哥学学,你唱歌跳舞,爸妈不限制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的主业是什么。第一,你要从思想上……



 



我一直很讨厌我爸在开会时的三三不断式,但是每当这时便非常享受。她低着头,趁爸喝水的时候,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扮个鬼脸回敬她,心里在说,你不是牛逼么,怎么也有今天啊。



 



回老家探亲时,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农村,她也能凭借甜美的嘴巴闯出一片天地。左一口爷爷,右一口奶奶,声音甜得让人耳根软。刹那间,她久治不愈的公主病瞬间痊愈,腿脚麻利地像是满血复活,择菜洗碗端茶倒水,唠嗑拉呱卖萌拌乖。长辈们纷纷赞不绝口,这妮儿真勤快,是个懂事的娃娃。每每此时,我都黑着脸坐在角落里,活像被打入冷宫的小妾。我甚至能感觉到,爷爷奶奶更喜欢她这个孙女,而不是我这个孙儿。



 



最关键的是,在家里我们俩都是不做家务的,回去了之后她那个殷勤哟,真是酸死我了,看得我浑身汗毛竖立,甜腻的音调儿白骨精一样阴阳怪气。每年两个假期都是我恶意爆棚的时期,我们会对几乎所有事情产生矛盾。抢淋浴,抢空调,抢电视,抢wifi,甚至抢马桶。



亲生妹妹,不过是一个同住的讨厌鬼。



 



2



 



这平静的一切在我高三时改变了。那年她高一。



 



我们的高中是一所怪兽育成所,拥有各种奇形种和鬼畜的人事,神秘的传统和高尚的宣言。遍地的术士和死灵法师。gpa大神兼学生会主席与市委书记的儿子是同桌,黑社会篮球队长暴打银行家的路虎公子,人尽可夫的校花出身书香门第,在半夜的网吧包间里操教导主任的儿子,民主的学生罢免学校十年的传统活动,光着膀子在食堂里游荡的胖子拿国际金牌和普林斯顿全奖。



 



那时我才悲痛地顿悟,我这种只知道看文献的麻瓜并不能改变世界。



 



于是在高三,我联合另外几个悲痛的麻瓜们,成立了我们的校园暴力集团。几战之后,拿下小老虎干翻中老虎,大老虎们也不愿意与我们刀兵相见,独虎不敌群狼。而这几年,我已经从看文献的呆逼变成恶狗。



 



那年,许诺高一。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正和兄弟们在学校对面的烧烤摊儿上喝酒。突然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乒乓的响声和咒骂声,一片嘈杂混乱。我当即买单启程,和小伙伴们杀回学校,七八个小伙伴们站成一个弧,我浑身酒气地搂着她,到各个班里一个个地揪人,一巴掌一巴掌地剁。据后来她讲,那是她第一次感觉我像她哥,那也是我第一次搂着她。



 



唯一不美好的是,第二天在公告栏上,贴出了我的严重警告处分。我俩正路过,我装作无所谓地嬉皮笑脸,从书包里掏出红色马克笔,写了个“阅”。



 



身边的她抢过我手中的笔,一笔一画地把她自己的名字落在下面——“许诺”。



她回头,笑得嫣然。



 



之后她就理所当然地跟着我们鬼混,那时爸妈主要还是关心我的高考,我天天一副无所谓劈开腿让世界来吧的样子,让爹妈操碎了心。这时候角色反转,爸爸开始用三三不断式给我进行思想教育,教育我要安分守己,不要总是搞大新闻。她一脸沉痛地看着我,像是看一个不成器的兄长。在教育完毕之后,总会在爸爸转身的一瞬间,看到她的鬼脸。



 



那段时间兄妹关系融洽到不像话,在学校里经常有人叫她嫂子。她会很认真地对每个人说,你可以侮辱我的审美,但不能高估人类忍耐的底线。



 



每次都是我掐着她脖子给拎过来,再惨笑着说,这是我妹。



 



傻逼们纷纷摇头:“不像。”



 



3



 



我们家喝酒绝对是有基因的。以后的酒,基本都是老许,小许,和一帮兄弟。



 



从小会说漂亮话的她喝酒的时候也是。碰杯低,落杯脆,一口干了,面颊绯红。



 



“磊哥哥最仗义了,我敬你一杯。”



“坤哥哥最豪爽了,我敬你一杯。”



“良哥哥最会照顾人了,我敬你一杯。”



……



 



在敬完一圈之后,她醉醺醺的,头发湿答答的。面颊飞雪,眼睛泛潮。软软地站起来,扶着小腹,手臂半弯。



 



“凯丞哥哥你长得最帅,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刚喝得乐颠颠儿的,她这话劈头一瀑水,霎时把我浇醒了。



 



凯丞和我同时说:“我操。”



我盯着凯丞说:“你,敢。”



凯丞尴尬地看看她,又看看我,六神无主了。



“这不行……”凯丞说。



 



许诺就吻上去了。



 



那晚流星扫路面,把我炸成一团暴躁的火。我扶着她推开川流不息的雾,脚下平行出无数条一模一样的路。慈龟山亘开一条猩红的血管,幽深如潭寻不到通往心脏的回流。天上喷涌出贞洁的月光酒,我喝了一壶又一壶。



 



乳汁般黏稠的初夏,我将毕业。我的妹妹许诺——这只讨厌鬼——也长大了。



 



4



 



在他们分手之后,我并没有和凯丞有什么过节。只是调解过几次,无果也就罢了。正好,我们都要走了。给予她赫赫威名,也让她免受欺负。



 



在那次表白之后,我便把她当个姑娘来看了。不由自主地琢磨她的心思,总是没来由的小心。那一次表白让我意识到一种巨大的危险,她长大了,不能永远一脸鼻涕地跟在我的身后。那时总觉得她很烦,但她却安全地粘在我的掌心里。



 



虽然我还依旧幼稚,但一到她身上,便觉得自己得像个哥哥。需要肩负许多责任,需要对她宠溺无涯。小时候那些糗事和互相进行的暴力迫害,反而变得温暖。



 



有好吃的,就想给她吃。身上有两百块钱,恨不得给她两千。不允许她喝酒,她生理期了我就哄她喂她喝热水。那段时间不想交女朋友,只是觉得,一辈子供一个祖宗就够我忙活了。再来一个我可走不开。



 



像每个平凡的哥哥一样。



 



那天在一杯沧海,我拿着做兼职的钱,请她喝咖啡。



 



我看着她,自己的妹妹,如痴如醉。



 



我说:“许诺。”



她说:“咦,咋了?”



我说:“没事儿,我就叫叫你。爸妈没给我起这么好听的名字。”



 



她一撇嘴,说:“傻逼。”



 



我看着她洁白如鸽羽的皮肤,雕塑般修长的双腿,像爸爸那样,弯弯的眼睛和挺拔的鼻梁,像妈妈那样,纤瘦的腰和渐长的身体。小臂上铺满细细的绒毛,被夕阳一镀,柔软了一层黄昏的云。



 



许诺十八岁了。



 



有时想,我们应该是多亲密呢。我们共享一个子宫,我们喝同一个女人的乳汁,冠一个男人的姓氏。从你的眉眼神态中,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像是看着另外的一个自己,自己的另外一种可能。仿佛你是自己的女儿和母亲。我们家族的源头在那里,你我是两条河岸,或是并肩的浪潮。



 



我心情低落时,她仿佛能感应得到。总是打电话来,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没大没小的,叫我名字的时候多,叫我哥的时候少。



 



我想,岁月啊,你就把我的妹妹定格在十八岁吧。不要让她嫁人,不要让她和我一同随着时间的队伍逃亡。让她唱歌和画画,撒娇与任性。让她一直有梦想,喜欢好看的男生。让她不尝辛苦,也不必成熟。



 



她总是说:“许耀方,还有我呢,没事儿。实在不行咱回家。”



我总是说:“许诺,还有我呢,没事儿没事儿,你哭啥,你哭我还得给你擦。”



这个家有四口人,生命很沉,父母是生命的根,我俩是生命的肩。



一起扛,就很稳。



 



5



 



1992年。



 



一位年轻母亲的妊娠期,她的丈夫——年轻的许先生,通过医院走后门,看着彩超,断定是个女孩儿。



 



他与妻子商定,给孩子其名为许诺。是个充满诚恳和希望的名字。



 



1993年1月,新生的孩子满头黑发,还长着一只粉红的小鸡鸡。那是除夕夜,医院里出生了一个孩子,没有抱错的可能性。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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