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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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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未知(x号兔子女孩)



 



兔子先生在街上捡到了一张身份证,按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它属于一个和兔子先生同龄的女孩。



这女孩家住在和他相同的城市,甚至离他所住的地方只有几个街区远,当然从照片上来看,她很漂亮,身份证上的照片能漂亮到这种程度简直堪称奇迹。



兔子先生把照片拿回家,没什么可做时就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开始胡思乱想。



兔子先生不确定他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面,但即便见过,大概也只属于擦肩而过的那种程度。



或许她是他某位朋友的朋友,他们曾在这位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坐在同一张桌上吃过饭,



或许他们在同一家图书馆借过同一本书,或许有次在超市排队付款时她就站在他前面。



甚至兔子先生那时一一看到了她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却惟独没有记清她的脸。



兔子先生想,或许他该按照上面提供的地址找到她家去,把她的遗失物归还给她。或许她会因此感激地请他吃顿饭,或至少留下她的手机号码。



他们或许借此慢慢熟悉起来,并在熟悉的基础上产生各种各样的关系。



 



也许十年后的某天他们还会拥抱在一起回忆这件事。



“亲爱的,幸亏那时我丢了身份证,否则就可能永远不会遇见你了。”她满脸幸福地说。



“不会的,如果我们注定相遇,那么可以让我们相遇的方式就至少有一千种。或许丢东西的人是我,不是你。或许有天我正走在路上,你骑着自行车就朝我撞来,或许我妈嫌我一直不找女朋友,就逼我去相亲,而我相亲的对象恰好就是你。”



女孩在兔子先生怀里笑了,十年后的兔子先生,或许已经对说甜言蜜语显得驾轻就熟。



 



兔子先生看着女孩的照片——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把身份证丢掉?现在她对找到这张身份证还抱有希望吗?



兔子先生突然很想了解二十三岁的她迄今为止究竟度过了怎样的人生?可曾有过甜蜜或者并不太甜蜜的恋爱?是否喜欢对朋友做一些无害的恶作剧?她喜欢哭泣吗?有没有一部反复看过十遍以上的电影?她从前见过我吗?



 



当这样的问题接近有一百个时,兔子先生就知道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把身份证在家里留了三天,三天之后,在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微微笑着的她之后,兔子先生把她的身份证交到了派出所。



了解一个人,只了解他身份证上标明的那些就够了。兔子先生想。不然就永远不会够。



 



7、代号(x号兔子男孩)



 



在分开很久以后兔子先生在街头又遇见了第六号兔子女孩。



“好久不见。”兔子先生对六号兔子女孩说。



“嗯……好久不见了。”兔子女孩看上去有些迟疑。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兔子先生问。



“还算可以吧。你呢?”女孩回答。



“也还好吧,呵呵。”兔子先生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



“最近还在画画吗?”女孩问。



“对呀,毕竟是那么多年的习惯了。”兔子先生回答。



“那就好。”



……



“什么时候来这个城市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



……



“你呢?对这个城市还习惯吗?”



“开始是有点……但人,不就是什么都能习惯的吗?”



“呃,或许吧。”



……



“嗯……你和现在的恋人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呗。”



“能一直老样子就不错。”



……



“听说马上还要有一场降雪,衣服记得穿厚点。”



“谢谢你提醒。”



“不客……咳咳……别冻着就好。”



……



“你看上去好像都没怎么改变。”



“是吗?我倒是觉得最近自己老了很多。”



“哪有,还和从前一样。”



……



“好像最近有人要组织同学聚会,你准备去吗?”



“这个……可能不一定有时间,我尽量吧。”



“也是。大家都忙了。”



……



“是呀,都忙了。你呢?最近还有时间画画吗?”



“嗯,一直在画着,毕竟……对不起,这个问题你刚才好像问过了。”兔子先生说。几乎是说完的瞬间就后悔了起来。



“对不起。”兔子女孩低头小声说。



然后两人告别。看着兔子女孩远去的背影,兔子先生很想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却有些难过地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确切地叫出六号兔子女孩的名字了。



同时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从女孩刚刚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眼中露出的迟疑,她恐怕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兔子先生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大概也被标注着一个又一个代号,他也只是一个在那些兔子女孩生命中曾经有过确切姓名,却渐渐由面孔转为背影,最终沦为x或y的兔子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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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526 谁此时没有房屋

.t.xt..小.说.天.堂.

作者/荞麦



 



在北京,年轻人们周六的午饭时间是下午四点。天气好的时候,比如现在这种温度尚比较合意的初夏时分,春天的骚动与喧嚣也渐渐远去,空气中都是慵懒的味道,什么都是可以被允许的,每家咖啡馆都坐满了人。



 



玮风赶到与潘妮约定的咖啡馆,比预想的迟到了十五分钟。她跟潘妮解释本来她连堵车的时间都算进去了,结果到了这儿反而被绕晕了。如果她进了大门之后不是往左,而是往右的话,肯定早就到了。潘妮连忙安慰她说时间根本不是问题,时间有得是。在北京人们总是迟到半小时以上,按道理说,她还算早到了呢。在座的其他两个女孩子纷纷点头,说在北京准时根本就是一个传说,人们通知4点的约会时总得说成是3点,才有人能及时赶上。玮风听着,愧疚感并没有能够减少,反而增加了一层隔膜:似乎对时间的态度决定了她是一种人,而她们是另外一种。



 



她们给她腾出个位子放下大包,递上墨绿色的手写菜单。潘妮介绍说:“这是玮风,我的好朋友。这是夏夏和小索,我的同事。”女孩们都是这么互相认识起来的,她们把手放在耳边轻轻摆动着,向对方示好。



 



“北京是个大灾难吧?”齐刘海的小索问玮风。似乎这是欢迎外地来客的统一问候。



 



“苏州也会有雾霾,我出门都戴口罩。”玮风回答。



 



“可不光是空气。”小索又说。确实不光是空气,还有被堵在四环上整整一个小时,环路边各种具有压迫性的怪异建筑。但今天天气好转,雍和宫旁满树白色的花朵,姑娘们露出脚踝,一种总可以往更好方向的气息又弥漫开来。



 



“怎么样,找到家理发店了吗?”潘妮问她。玮风转了一下头,齐耳短发像水母一样漂浮起来。“剪过啦。手艺真不错。像没剪过一样,但好看多了。”她问潘妮,“是吧?”



 



“你又介绍人去找tina剪头发啦?她不是要走了么?……泰国还是什么的?”夏夏问。



 



“印度。她的男朋友被宝莱坞聘请去做布景。宝莱坞……听上去比好莱坞还要国际化。”



 



“那个德国人?”



 



“西班牙啦。西班牙人,头发跟我差不多长。”



 



“西班牙男人……他们最擅长亲吻,还有些其他的。我也遇到过几个外国男人,怎么没人带我走呀。”夏夏举起手看着自己的绿指甲,脸上带着一种疑惑的表情,仿佛那颜色不是她自己涂上去的。



 



“还是继续说吧,然后呢?你都看见啦?”潘妮问小索。显然一个话题谈到了兴头上,没人想停下来。



 



“她就站在那里哭。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她,本来我是去小便的,结果只是装模作样地洗了洗手。”



 



“哼,老板把我喊到那间像是广场一样大的办公室,问我如果要在纽约待两年以上有没有问题。我当然立刻说没问题。能有什么问题?租的房子漏水,只有几个前男友,连养的猫都逃走了。结果名单出来,竟然是端木。还弄出个爱情悲剧了。”夏夏说。



 



“驻外记者本来就很抢手。况且,男人之间的交情我们才搞不懂,据说端木跟老板经常一起打球,算是球友。”对于同一个人的敌意漂浮在小小的咖啡桌上空,玮风无法参与,只是坐在一边,叫了一杯拿铁慢慢喝。



 



“你们知道他们俩怎么好上的吗?”小索忍不住透露,甚至都没等其他人询问,“据说他有一天走进办公室,看到一个好看的女实习生坐在那里,过了几天,他走到她面前念了一首诗……”



 



“什么诗呀?”潘妮问。



 



“里尔克的那首……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房屋啊建造啊什么的……”小索说。



 



“谁此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造;谁此时……”玮风轻轻地说。



 



“对对对。就是这首。反正啊,对着傻女孩念诗最有用了。现在他头也不回地去纽约了,她却只能躲在洗手间里哭。”夏夏差点就幸灾乐祸了,“不过听说,当年端木的女朋友也是这么头也不回地离开北京的。他还追过去,在人家楼下站了一晚上。”



 



“谁不想离开北京啊?待在这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我经过三里屯,右手是几百万的好车,左手就是不知廉耻的卖花小女孩儿,卖不出去就被打得坐在路边哭。像是悲惨世界似的。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离开总是对的。这里有什么呀?”小索转向玮风问,“苏州好吧?空气也好,生活也好,安顿下来多么容易。”



 



“玮风家就住在金鸡湖边,上下复式,简直是本地大款。”潘妮笑着说,玮风也跟着笑,觉得立刻否认反而显得小气:在苏州买房没什么稀奇的,那个价钱在北京只能买一套单室套。



 



“我跟夏夏一会儿先回家换衣服。你晚上还是来吧?玮风也一起来,派对没什么意思,但酒肯定很不错。mike很擅长挑酒的。”小索说。



 



潘妮说:“不啦。我昨天已经喝得太多了。而且一会儿我跟玮风要去逛街,还不知道逛到什么时候。”她们围绕着那个即将举行的派对继续讨论了一会儿。当然她们是不指望能遇见什么人,去的单身汉肯定都是gay。



 



“mike他们以前一起住在“苹果社区”,你知道那个小男孩甩了他之后现在住到哪儿了吗?他住到“泛海”啦。”



 



“李冰冰是住那儿吗?”



 



“谁知道啊。反正很多明星都住那儿,我每次经过的时候都恨不得哭一场。”



 



“随便经过什么小区我都会哭。”



 



“租都租不起啦,我的房东说等这次租期一到,他就想涨到5000。”夏夏说。



 



“我马上准备搬到六环以外去……”潘妮不胜烦恼似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手机,“我们得走了。玮风明天就回苏州。”她开始把桌子上的东西往包里放,本子、手机、指甲油什么的,一股脑推进包里。



 



“明天就走?再玩几天啊,还有个画展呢。”两个女孩子向玮风露出一种恋恋不舍的神情,好像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培养起一点友谊了。



 



“经常来的话,潘妮会厌倦我的。”玮风站了起来,冲其他两个女生挥挥手。她跟潘妮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对面的大厦后面去了。



 



 



 



她们真的逛了街,在“芳草地”的几个牌子里不知疲倦地试了好多件衣服,最后却买了些不相干的东西:潘妮买了一个手机壳,玮风买了一条不值钱的细链子。快8点的时候她们去楼下吃了日式炸猪排,喝了茶,积攒了些力气,于是又转到楼上,这次两个人好像发泄似的买了一堆,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但街边还是站满了人,不见一辆空的士。



 



“到了最难打车的时候,我们往前走走吧。”潘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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