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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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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问题,我会告诉他,不过……只是这一句吗?



清华说,对,你说了他就明白了。



又是打哑谜,我最讨厌打哑谜了。我忍不住问她,你和他——铜狮张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欠了你很多钱吗?



清华忍不住笑了,说,对啊,他欠我……也就两百万吧。



我被这个数字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是开玩笑吧你。



她说,没错啊,三年前他把我的车搞坏了,现在都没赔。



我说,你开什么车啊竟然要两百万。



她说,阿斯顿马丁。



我说,我现在还能说我不认识这号码的主人吗?



她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说,你还真够贫的。



 



在后面的交谈中,我渐渐得知,原来清华是铜狮张小时候的邻居。



 



铜狮张从小就是一名桀骜不驯的涂鸦少年,他家门口的小巷里,到处都是他画的涂鸦。因为怕被大人们批评,他总是半夜偷偷溜出来,用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在墙上涂鸦。



尽管他这般小心翼翼,还是有一个女孩每晚都会在楼上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睛里充满崇拜的光芒。这个女孩自然就是清华。



然而,这个场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随着清华的父母在国外生意越做越大,不久她就搬离了小巷。临别时,铜狮张对她说,会在她生日那天送她一幅最棒的涂鸦做礼物。但从此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见过面。



 



直到几年后,一个偶尔的机会,清华又遇见铜狮张。



他正在街边涂鸦一辆车子,清华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



但当她走上前再定睛一看,铜狮张涂鸦的对象竟然是她的阿斯顿马丁。



 



她装作不知情,拍拍铜狮张的肩膀,还来不及问候,铜狮张便很紧张地对她说,快跑,等车子的主人回来捉到我们就惨了。



于是,作为受害者,她被铜狮张没头没脑地拉着跑了几里地。



 



清华说,他牵着我的手,没命似的往前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融化了,摇摇欲坠的夜色中,车灯汇聚成一道霓虹飘带,缠绕着我俩,仿佛走向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远方。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的喜欢他。



我静静等她说完,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后来呢?他为什么会不接你的电话?



清华说,因为我并不是他喜欢的人啊,甚至没准是个令他烦得不得了的人呢。



我被她的话弄得哑口无言,原来在她心中对这层关系的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接着说,但就算这样,又有什么关系。我总在想,“我喜欢他”这件事,可能会因为时间而改变,因为有了更喜欢的男生而改变,但绝不会因为“他不喜欢我”而改变。相反,我也希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就像他始终欠着我的那份最棒的生日礼物,就像我习惯了每天凌晨打电话给他,只有在那个时间被打扰到,才会更加记忆深刻。



最后,她笑笑说,哪怕在他的人生中,我就是一个讨厌鬼,但至少也是一个有名有姓的反派角色啊。



 



听着她略显天真的声音,我心中有一种微妙的疼痛感。



没有天生的配角,那些跑龙套、讨厌鬼和反派角色一定也为主角的位置去努力过。到后来,或是资质平平,或是无心恋战,成绩总是拙劣不堪。尽管如此,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有人把他当英雄崇拜,也有人一提起他就痛不欲生。



 



那些残缺的笨拙的努力的但始终平凡的配角,都是被爱打磨后的产物。



 



正如此刻,努力当一个讨厌鬼的清华就像一直在等待猫姐的铜狮张,陷入爱情的人们上演着一个个完全不同,又全然类似的故事。



 



挂掉电话我默默地想,如果我是铜狮张,会不会放弃这个做主角的机会,去当一个只有三句半台词的配角?但一直想到头痛,也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



直到后来,我看九把刀写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中的一段话:“每个女孩都是我们人生的烛火,照亮了我们每段时期疯狂追求爱情的动人姿态。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再多喜欢那女孩一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一点。只要够喜欢,就没有办不到的等待。”



我才明白铜狮张为什么这样疯狂,清华为什么这样执着。



等待,只要有一个最简单的理由,就够了。



 



铜狮张的电话再也没响起过,陷入爱情中的人们依旧在期盼中希冀着未知的美好,这份孤军奋战的爱情,永远不会无果而终。



 



再后来,我在搬家清理邮箱时,终于在堆积如山的广告页中翻出那年铜狮张寄来的明信片。卡片的正面是瓦蓝天空下的皑皑雪山,雄伟壮阔,背面是两行清秀得不像话的字体。



写着:愿我们斗志昂然,长生不老,最终找到那个“令你拼命成为她生命中某个角色”的人。——路人铜狮张



 



姬霄,作家。微博id:@姬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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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17 放下那块萨其马

**t*xt小*说**天*堂

作者/淡豹



 



我姥姥82岁了,属羊,山东老年女性。



 



1、



 



小时候我觉得她气势牛逼,在她面前都是噤声听她训话。最近几年我读了一门叫人类学的学问的博士,吃上研究人这口饭,开始洋洋得意地向她宣传我对人世的看法,可几乎每次都觉得还是她说的更对那么一点。



 



最近一次是跟她评论我一位熟人,依我看他待人不卑不亢,对老板和实习生都一样有礼有分寸,堪称个性优异。姥姥表示,这不叫个性好,也未必就是人好,这首先是脑子好,哪个实习生未来能发达,哪个眼歪斜的客户是碰巧落难,这事难说。



 



在那个每天都是政治斗争的状态中存活下来的升斗小民,多少都有这种敏感吧,用不着等邻居老大爷丢了马才知道祸福的深不可测。很难说哪个平时沉默无比的同事,哪天就上了青云顶,应势拎起棍子,谁又知道自己的命不会被那个扫大街的前武师老头递的一杯热水所救。非得不卑不亢才行。



 



2、



 



依我看,我姥姥是以命运难测为出发点的一种透彻的实用主义。她真挺特别的,算是我认识的人里,仅有的一个几乎毫无负罪感的人。她能看到错误和不幸,但坚决只归因于偶然、环境、命运、安排。她的意义系统里没有内在恶、人类本质、缺陷、腐坏之类的因素。所以她有时犯傻,但从不软弱,凡表现出来的软弱都不太诚实。她不自我谴责,光伤心不绝望,遇到困难时,她或闹、或埋怨、或插刀或说瞎话、或还击、或先埋伏着等待还击。



 



从实用主义到行动主义,距离短极了,我姥姥欢欢喜喜地成了个坚决的行动派。实用主义当然也可能通往虚无,可姥姥没选那条路。



 



那她就见佛下拜,见鬼插刀,认为对事情应付处理就是了,没什么好怕的。有回我告诉她,我碰到了需要对付的坏人,她不屑地表示出“那些人应该都挺怂的吧”这个意思,我心想你可能没想到你外孙女比谁都怂。



 



2001…2003年,两年间我舅舅和姥爷被诊断出同一种晚期恶性癌症,意外而迅速地先后去世。那时我还小,近几年我才逐渐能从女性的角度去想姥姥那几年间的处境:她唯一的儿子兼长子,四十多岁就骤然早逝,突然丈夫也不见了。由于长时间的忙碌奔波所暂时悬置的伤痛,在第二场葬礼后爆发在一种生活无目的感之中,留下的是真空也是黑洞。



 



姥姥很悲痛。她觉得自己再这样悲痛的话,可能要活不下去了,此事需要有效率地解决。她就瞄了一圈,把目力所及的主要合法宗教考察了一遍,最后信了喇嘛教,目前家里终日是酥油茶的芬芳。



 



信了宗教就得参加宗教活动才像样。她伙同一帮老太太一起去了尼泊尔,本来是要拜法王,参加寺庙活动。去了她一看,忒脏,算了算了不拜了。买了一箱子唐卡经幡香炉回来了,俨然海外室内装潢之旅。大家说得抄经,她抄了一下,觉得对眼睛大概不好,没经过心理斗争,轻轻松松就算了算了不抄了。



 



3、



 



我管姥姥这种态度叫选择派生活,基本方针是挑着过,对意识形态偷懒耍滑,对那些无法视而不见的困难在战略上重视,战术上若无其事绕着走。譬如这两三年,年过八十以后,我姥姥开始耳背。我大姨和我妈都向我反映了这个现象,“听不见了,我们说话她都听不见了;看电视好像还听得清,电视音效好。”



 



给姥姥打电话时,据我判断此人好像听力甚为敏锐,反应甚为敏捷啊。



 



过段时间,那些妇女都发现了,“她是想听就听见,不想听就听不见。” 但凡说她坏话,她隔一个房间都能听见。这人还挺狡猾:那些妇女们问她“妈,您听见了吗?”这种问题,她就木然以报,坚决听不见。



 



我想那我去正面质询质询吧。就问她,“是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啊?”



 



姥姥不屑地说,“她们说话没什么好听的。你大姨净说狗,你妈净说瑜伽。”



 



我问,“那我小姨呢?”



 



她回答,“你小姨净胡说。”



 



实用主义者当然不爱假客气,碰到世间玫瑰色的面纱就当成蜘蛛网,伸指头戳。我跟姥姥说,“你最漂亮了。”她说,“哪里,哪里,老毛猴儿。” 电话里我告诉她我养的猫特依恋我,假如我关了房门,出来时它一定趴在门口等我。姥姥镇定地表示:“老鼠要是进洞了,猫都趴在洞口守着。”



 



4、



 



小时候,我妈有回得了一个奖。这事挺奇怪的,因为我妈这人论废物程度和我差不多吧,跟努力工作的概念沾不上边。我听见姥爷姥姥私下议论,姥爷评论,“不明所以。”姥姥评论,“人家是不是以为她残疾人啊,那样的话倒算是自强不息。”



 



八成是乌龙了。反正得奖以后,我妈就有了一项义务,每周末得去妇联接听某妇女热线,有女性打进求助电话,她就提供人生建议、心灵安慰、情绪咨询。大家为此都挺高兴,因为我妈特爱教育人,周末就干涉我们老老小小的人生,把我们烦疯。如今给她一个拿唾沫星子服务社会的出口挺好的。



 



没多久妇联工作人员找她谈话,“您不能一个电话就跟对方谈一两个小时,别人都打不进来。”



 



不知是哪种磁场起的作用,反正我妈值班时帮助到的净是失足妇女。没过几个月,我妈怎么想怎么觉得社会危险,人易沉沦,她就设法安排了一个活动,把小学还没毕业的我带去市郊的女子教养院参观。



 



她这人确实想法一贯比较错线。我现在也不明白她带年龄个位数的我参观女子教养院是要警戒什么。总之我肯定是没体会到她打算让我体会的。我去了一看,哎环境不错啊,宿舍被子叠得和部队差不多么,啥都挺白的。还坐礼堂后面看了一个劳改队文艺汇演,跳舞讲故事,到了故事的高潮好像我该哭了,我就哭了。



 



姥姥也觉得她这事办得逻辑不顺。但姥姥问她的是,“你带她去监狱,就不怕人家把她留下?”



 



我妈哑口无言,我也比较黯然。前几年我看一东欧电影时听到熟悉的台词,片子里人物说,“哎唷你还带熊孩子去看马戏,不怕马戏团把他扣下啊。”



 



5、



 



说来也有点特别,我对姥姥的感情更近于欣赏。并不是她照顾过我、我感其恩德待日后相报的那种感情,而是我庆幸血缘给了我认识她这个人的机会。失败和犯浑的时候,我常想她会怎么做。恋爱谈high时,我时有工作暂停、跑特远去给对方做饭的冲动,这时心里会一激灵,怕自己变成守寒窑的王宝钏,卖命盗仙草救男人的青蛇白蛇,就希望自己能像这个30后的女人那样,话说清楚,不让不忍,先把自己的欲望和权益看顾好,哄高兴了自己再去照看别人。



 



姥姥这人平素爱吃零食,尤其爱吃甜的。困难年代,姥姥的话梅糖啊蛋糕啊供应不足,真痛苦。幸亏这时,老天开眼,她喜获肝炎,能买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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