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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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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外侧,有一个占用了绿化带的简易小卖铺,兼卖早点,电饭煲里冒出腾腾热气。铺子伸出两尺长的篷子,下面挤着几个避雨的,堵住了门脸。里面传来老板的声音:“让让唉,让让唉,还卖东西呢。”这些人闪一闪,又站了回去。



 



公交车远远开过来,人群一哄而散,挤进了站台,举着伞的手伸得高高的,下车的,上车的,挤成了乱麻。来不及收的伞被卡住,急得跳脚。有的踏进了路边积水里,一口一个操。



 



人行道一下就空了许多。不一会,四处过来的人又聚到了人行道上,一个接一个打着哈欠。



 



树叶间滚下水珠,吧嗒吧嗒滴在地面积水上,冒出一个一个小水泡,横着漂一会,爆开了。马路上,车越来越缓,公交车大概是被堵在了后面,迟迟不来。踮着脚尖也看不到一点公交车的影子。时间在向早高峰进发,人行道上也堆满了花花绿绿的伞,高高低低叠在了一起。



 



我身边一米远处,站着一个小美女,不知道是长相还是表情所致,有点林妹妹的样子,穿着倒是很跟潮流,鞋跟小裙,该高的高,该短的短。时不时拿黑屏的手机当镜子,整理一下额前乱发。放下手机,颦蹙远望,叹叹气,眼神又落到了地下。过一会,又拿起手机,对着讲了几句话,估计是微信,讲完,眼帘又垂了下去。



 



她双手握着手机垂在身前,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路人侧目。不止我这样的青年男子,连中年男女也都忍不住看几眼。其他年轻女子看过去的眼神里,闪出复杂的光。



 



我猜她是个公司前台,因为那种表情我很熟悉。她大概对众人的注目也比较习惯了,随便看了看四周,目光碰到我的时候,我没有避开,她迅速闪开了。过了一会,又朝我这边看了看。



 



突然人潮涌动了起来,要等的车来了,她没有打伞,也没有用手挡着头顶,慢慢跟在人潮后面,不一会,被吞没在了车厢里。



 



过了两周,又遇到了她。不徐不疾从花家地小区里出来,突然看到我,停住了,找个隔我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还是忧郁的表情。



 



我想是不是自己窥视的目光给别人带来了困扰,不只是她,还有其他被我观察的人。于是自觉走到了离车站一段距离的人行道。后来我跟司机说,下次你再往前开一点,我在那里等你。



 



3



还是一个雨天,那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家来了,挎包也比较古旧。她举着一把邮政储蓄的绿伞,颤颤巍巍在人群里左闪右避,举的伞时高时低,避免碰到了别人的头或伞。经过一个蹲着的小伙时,怕伞缘滴下的水湿了他,忙把伞侧竖了起来。



 



这一幕让我很感动,当她经过我边上的时候,尽管有一点距离,我还是不由自主撤了半步,让开了,有点类似那位抱着大公鸡去米场斗鸡的田三怒,遇到长辈侧身贴墙让路的敬畏。



 



老太太站到人群边缘,双手抱住伞柄,一动不动,隔着垂下的枝叶,忧心忡忡地定定看着车的来路。她很像一位教师,简素的齐耳银发。我猜她大概七十岁以上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跟这些生龙活虎的壮年人一同挤车呢?那个磨旧了的包不像早锻炼的行头,也不像是去赶哪个早市的样子。难道她是去工作,为了生活?她并不犀利的目光里有一种异常的坚定,淡然不慌张。



 



我想起一个熟人的父母,退休之后,为了帮他买房,还每天起早贪黑,卖早点、摆夜市。我问他们为什么还这么奔波,他们笑笑说:那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心里涌起了一点淡淡的悲凉。突然想起一个评论家说到《我弥留之际》时的那句话:他们在煎熬。就算在煎熬中,这位老太太仍然顾及别人,令我肃然起敬。



 



4



我不知道在这个车站还遇到了多少重复出现过的面孔,有的记住了,有的没记住或没注意到。我知道自己就活在这些陌生的面孔中间,对于他们来说,我也是个陌生人。我们之间,虽然只有匆匆的浅面薄缘,但他们也会对我有或多或少的影响,哪怕仅仅是让我觉得人世的丰富和有趣。



 



通常他们等的车比我的要早到,但焦虑把他们的注意力都摄了去。身边的嘈杂和慌乱互相渲染着心情,让人焦急得麻木,身不由己地入了戏。而且,每天都上演这么一出,时间一长,真的很难再抽身了。我的心思不在等车上,知道要等的车会在某个时间到达,也不用担心挤不上去,所以才可以从容地以旁观者的心态存在于他们中间。



 



屹,微博id:@起床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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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13 与慈禧太后合影留念(上)

t,xt,小;说,天'堂

作者/宁飞



 



蝙蝠显影法,是随摄影术发明而出现的一种摄影手段。法国人路易·达盖尔于19世纪30年代末发明银版摄影术,这一成果一经公布即收获无数赞誉,并很快成为流行,而蝙蝠显影法几乎紧随其后现身于世。



 



蝙蝠显影法并非是对技术或器件的革新再造,它只是在摄影过程中加一点料而已,这一点料加在底片上,早期的银版,后来的玻璃湿版,之后的玻璃干版,再之后的溴化银胶片,底片不断发展改进,蝙蝠显影法的那一点加料却始终不变,因为究其根源,它有着更悠久的历史。



 



在底片上涂抹一层稀释过的成年公蝙蝠血,再施以咒语,用它拍摄照片,能照出鬼魂。



 



西方巫术中早有利用成年公蝙蝠血使鬼魅显现的方法,例如在一幢闹鬼的房子,巫师将蝙蝠血涂在墙壁或者地板上,念咒施法,关闭房门谢绝闲杂靠近,过一段时间后打开屋子,观察血迹里出现的依稀形象,那些模糊的指印、足迹,告诉巫师鬼魂的身份和数量。



 



是哪个巫师脑海中闪过天才般的灵感,第一个将蝙蝠血应用到摄影中?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否擅用蝙蝠显影法的确已成为当时判断一个巫师水平高低的重要指标。这样的巫师走在时代前列,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精神叫人欣赏,而且配备照相机这种昂贵的时髦货,无疑说明家底殷实,一定业务精湛才能积累如此财富,这就更能让人感到宽心了。



 



最新科技的使用,让巫师们得到了清晰到栩栩如生的鬼魂影像。一些巫师第一次看到此类照片时,因缺乏心理准备直接吓晕的笑话早在业界传开。蝙蝠显影法在欧洲大陆广受肯定,它让巫师们的工作变得更加轻松简单。当他们把照片扔到客户面前,随之而来的震撼是毋庸置疑的。



 



1902年10月,英国巫师梅则仁随本国使团到访北京,首次将蝙蝠显影法引入中国,第一个尝试者,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慈禧太后。



 



神秘的东方曾引发梅则仁无限遐想,真正来到这片土地后的各式见闻则令他莫名又疑惑,而皇家极尽铺张的奢靡与辉煌,更是让这个来自英国偏远小镇的巫师又惊又叹,领队看不惯他整天张着嘴巴的痴傻状,训斥说,大英帝国船坚炮利,现在是我们更威风,你不要这样给我们丢脸。



 



慈禧对西洋奇技淫巧不屑的同时,却又抱持一份暧昧的兴趣,蝙蝠显影法更是让她好奇,但梅则仁给她所拍照片的内容,却成为机密,不得对外泄露。



 



大人物们天天风云国际,梅则仁和用照相机拍鬼只是花边余兴,多数时候他都无所事事。不久他认识了一位中国同行,梅则仁热爱自己的专业,对各国法术都乐于见识和了解,而古老中国的种种传说尤其令他向往,为此他曾自学汉语,虽然口语稍显生硬,但交流基本无碍,两人年纪相近,都在四十岁上下,性格投合,很快成为朋友。



 



这人名叫曾不灵,是皇宫御聘的法师。宫中御聘法师共有两位,除了曾不灵,还有一个耄耋老翁,须发斑秃,脸色阴沉,给人极难亲近的观感,对梅则仁和他的照相机也是明显瞧不上。曾不灵说,他们两个分属不同门派,他这一门叫置位,简单说,就是通过摆放或挪动特定物体达到作法效果,老头那一门叫解化,采用贴符念咒变更事物演进,两派有重合有分歧,但主要是分歧,双方长期处于敌对状态。老头叫吕冻冰,他的另一个身份是解化掌门。



 



梅则仁终于有机会得见正宗的中国法术,自然万分期待。一天两人都有空闲,曾不灵邀他来到家中,在墙角抓了一只蟑螂,打算给这位外国朋友表演置位里的定物。



 



他找了四块砖头,在屋外空地上围成一个正方,将蟑螂放在里边。蟑螂在这个砖砌的空间团团乱转寻找出口,巡视数圈后,确信四壁周密,随即爬上砖头企图翻越,曾不灵适时用手指将它拨回,得意地说:“看,这就是定物,法术不破,它休想走出这块方寸。”



 



梅则仁目瞪口呆:“老兄,你就凭这个混饭?”曾不灵笑道:“你别急,这只是简单示范,告诉你大概是怎样一个状况,我还没动真格。你帮我看好这小东西。”他又找了四块砖头,以原先搭建为中心,在十米开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放一块,每放一块,都站在边上小声念叨一番,完毕后他回到中心,将之前的砖头撤走。



 



曾不灵跺脚拍手,惊吓蟑螂,蟑螂惶恐乱窜,但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让它始终逃不出很远,它的快速走动,清楚地描绘出那道屏障包裹的区域,就是之前砖头围起的正方。梅则仁惊喜不已,跷起了大拇指:“中国人,了不起!”曾不灵微微一笑,又轻声念了几句,伸手将蟑螂拾出,潇洒地弹走。



 



这是一次难得的中外法术交流。梅则仁看着这位中国同行,只见他表演完毕后一副身心愉悦的模样,不禁技痒难当,随即掏出一个水晶球,要看曾不灵的未来。



 



两人进到屋里,梅则仁将门窗布帘掩上,屋内顿时变得昏暗,又点上一支蜡烛,和曾不灵分坐在水晶球两侧。气氛虽有些诡异,但两人的表情都很放松,学术探讨增进了他们的友谊。



 



水晶球初时纯澈透明,慢慢从内部起雾,雾气在固态的球体里袅袅流动,似因找不到出口,其状愈显挣扎焦躁,此后雾气越积越密,终至整颗球一团漆黑。这一过程中,梅则仁的脸色从开始时的轻松,变成沉重与惊愕。曾不灵催他说:“看见什么了?我一团黑什么也看不明白呀!”



 



梅则仁沉默片刻,悲悯地望着对面的曾不灵:“曾师傅,水晶球告诉我,你活不过这个月了。”曾不灵愣在椅子里,忘记该作何言行。梅则仁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塔罗牌,宽慰他说:“西洋技术到了东方,或许存在偏差,有可能我哪里弄错了,我们再来验证一下。”



 



曾不灵恢复镇定,依指示洗牌切牌,然后慢慢抽出七张,由梅则仁在桌上摆好,再一张张翻开。纸牌潮湿阴凉,有着蛇的触感,那些花花绿绿繁复怪异的画面,曾不灵完全不解其意,却藏着他生死的答案,他的脑子里出现一阵飘忽的眩晕。梅则仁用低沉的嗓音解读,这些牌确认他活不过这个月了。两人一时都语塞,漫长的静默中,曾不灵狐疑满面,最后突然站起身说:“我要去见一个人。”



 



两人前往东郊,来到一户农家的菜园外,只见一个灰色人影,在叶片和枝蔓间忽隐忽现。曾不灵一边看一边拿手指在掌心来回划动,梅则仁注意到,手指的来回似在记录人影行走的路线。不久人影消失不再出现。曾不灵说:“你跟在我身后。”



 



走进菜园,视野里的光亮顿时暗了一半,这很不合理,梅则仁讶然抬头,想寻找太阳的方向,却看见硕大无朋的芹菜、扁豆、西红柿……,它们的轮廓正向暗色的天际急速奔涌,很快这些蔬菜原有的外观不复存在,只剩一些或明或暗的色块与线条。在这样的世界行走,方向感早就丧失殆尽,甚至远近上下都已无从判断。



 



所幸曾不灵依然清晰地走在眼前,他突然伸手做了一个推门的动作,一边继续往前走。光线又是一变,已经来到一间屋子,那个穿灰衣的人,坐在一把藤椅里,他身宽体胖半百年纪,一脸安详的纹路。



 



曾不灵说:“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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