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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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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岸贾知道赵庄姬怀了赵朔的遗腹子赵武,而且赵武一出生便被赵朔的门客程婴和公孙杵臼带出宫外。



屠岸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屠岸贾觉得自己必须杀了这个无辜的小婴儿。因为屠岸贾清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个赵氏的血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屠岸贾曾经以为,人生的抉择是一场是与非之间的判断。



只是景公把屠杀赵氏的任务交给屠岸贾的时候,屠岸贾才发现,人生许多的选择题,其实是在两个错误的答案里面寻找一个错得不那么离谱的决定。



屠岸贾还发现,在一个错误的路口,我们只能用无数错误的步伐向前走,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屠岸贾觉得自己可能没法找到赵武,不过屠岸贾觉得可能钱能够找到赵武。



 



许多年以后,屠岸贾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程婴的时候,依然觉得当初的自己幼稚得可笑。



那一天,屠岸贾觉得程婴是一个卑鄙的小人,是一个为了一千金赏金,便可以出卖朋友的人。



因为程婴带来的不仅仅是赵氏唯一的血脉赵武,还有自己的好友公孙杵臼的下落。



公孙杵臼束手就擒的时候,屠岸贾看着被程婴抱在怀里的那个穿得漂漂亮亮的小婴儿,屠岸贾第一反应便是怀疑。



屠岸贾心里想的只是,这是谁家的孩子?程婴这老小子,可别随便在街头找一个孩子冒充就来骗我这一千金。



虽然千金是小事,因为那是国库的钱,可是逃了赵氏孤儿就是大事了,他会要了自己的命。



如果不是公孙杵臼惨痛的哭喊声,屠岸贾原也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公孙杵臼极力地向程婴手中的孩子扑过去,然后哭喊着:“你们要杀就杀我吧,何必要杀这个无辜的小孩子。”



屠岸贾后来回想起公孙杵臼那副凄厉的表情的时候,也只能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屠岸贾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到公孙杵臼死去的那一天,自己还会再上他一次当,最高境界的谎言可能就是这样的吧,用生命不惜一切代价的谎言,总是那样天衣无缝。



 



程婴带着一千金离开的时候,屠岸贾心里把他骂了无数遍。



屠岸贾知道程婴未来的日子必然也要像过街老鼠一样,在世人的唾骂声里活着。



对于程婴的下场,屠岸贾没有任何的意外,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背弃友情,放弃忠义的男人必然的下场。



屠岸贾后来听说,程婴离开了都城,去了山里隐居。屠岸贾觉得,程婴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也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屠岸贾的一生见过无数人,但他觉得公孙杵臼和程婴这样的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遇上了。



屠岸贾认为公孙杵臼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一个用生命维护旧主孩子的门客,值得尊敬。



屠岸贾认为程婴也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一个忍辱负重十几年养育旧主孩子的人,同样值得尊敬。



屠岸贾觉得遇到品德高尚的人,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屠岸贾觉得遇到智商低下的人,是一件头痛的事情。



不过,屠岸贾觉得如果遇到一个品德与智商成反比的人,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当然更可怕的事,是遇到两个品德与智商成反比的人。



屠岸贾想,也许未来会有人赞叹公孙杵臼和程婴的愚忠,只是他们的“义举”,只会给国家带来更多的动荡。因为不管那个小婴儿长大后,是好是坏,是聪明还是愚笨的,总会有些人期待借助赵氏的名义崛起,去实现他们的野心。



 



赵朔活着的时候,屠岸贾从来没有想过赵氏不在的时候,朝堂上会是怎样的场景。



屠岸贾曾经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身为晋国的司寇,掌管着国家最高的刑罚责任,这样位置对屠岸贾来说,美满而快乐。



只是赵氏灭族以后,屠岸贾才发现,原来美满永远只是相对的。



屠岸贾发现自己再也不用唯唯诺诺地向赵家或者与赵家有关联的人去微笑的时候,也会觉得当初那场不情不愿的屠杀,其实并不是完全得没有意义。



 



屠岸贾常常会想,景公也许和他一样吧,在赵朔离去的十几年里,疯狂享受着权力的快乐。



有时候屠岸贾也会享受当年赵朔的快乐,景公总在事情要决定之前,亲昵地问屠岸贾一句,“这件事,屠岸司寇怎么看。”



屠岸贾记得这句熟悉的口头禅,是景公最爱对赵朔说的一句话。



屠岸贾觉得这句曾经让自己无比反感的话,如今听起来并没有那么不适应了,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对象已经换成了自己。



 



有段时间,屠岸贾在朝堂里总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困惑着。



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总是在屠岸贾最快乐的时候出现。



每次屠岸贾在朝堂中笑着的时候,总会被一种熟悉但遥远的感觉感染着。



屠岸贾仔细地分辨了许多次,但永远只能听到自己笑声的回音在大殿里飘荡。



屠岸贾明白这种感觉来源的时候,已经过了很多年。



屠岸贾总是后悔自己的觉悟来得太迟。



屠岸贾原以为那种分不清豪爽还是嚣张的笑声,永远不会再响起了,但它真的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那种毫不虚伪的笑声,并不属于赵朔,而是属于屠岸贾自己。



 



屠岸贾听说景公要替赵家昭雪冤情的时候,居然毫不意外了。



屠岸贾知道在晋国所有拥有那种狂妄笑声的人,都不会有机会活下去了。



赵朔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



也许在景公眼中,赵氏和屠岸家并没有分别,决定谁会死亡的,只是取决他们之间谁拥有了那种无所顾忌的权势。



至于忠诚和能力,并不重要。



屠岸贾觉得,在景公眼里,赵朔和屠岸贾都只是用过一次便可丢弃的棋子。



不管是用没有权势的屠岸贾杀了赵朔,还是用羽翼未锋的赵氏孤儿杀了渐渐成长的屠岸贾。对于景公来说,都是一步好棋。



当然屠岸贾觉得,自以为是操纵者的景公其实也只是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只是在没有被吃掉之前,他得意的笑声一直会持续。



 



屠岸贾听说,景公说,诛杀赵氏的命令是屠岸贾擅自做主的。



屠岸贾想,这种借口会有人信吗?国君会重用一个自作主张屠杀重臣的人十五年吗?



不过屠岸贾也知道,借口永远都是让人说的,让人听的,而不是让人信的。



屠岸贾还听说,晋国的民众传言,程婴当年用自己的孩子替换了赵氏孤儿,才避免了残忍的屠岸贾杀戮全城婴儿行为。



屠岸贾想,这样幼稚的谎言,会以讹传讹吗?可能民众对传说中英雄的塑造都是如此,从平凡到伟大再到神话吧。至于可信不可信,说多了,总有不爱动脑的人信吧。



 



屠岸贾在家里见到赵武之前,曾经怀疑过赵武的身份,屠岸贾觉得,也许这一次,程婴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不明不白的野孩子冒充赵氏的骨血。



不过屠岸贾见到赵武之后,心中的疑惑,全部都消失了。



赵武眉宇之间很有几份赵朔的模样,小小的年纪,却已经带着不少蛮横英武的气质。



屠岸贾对赵武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赞叹。



屠岸贾想,赵家的这个野蛮孩子跟着程婴在山里隐居了那么多年,居然长得如此气度,确实不太容易。



当然屠岸贾后来想到程婴培养赵武的教育基金,就是从他手里骗走的一千金的时候。原本便带嫉妒的赞叹之心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郁闷了。



 



屠岸贾想,在未来的历史中,自己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派了。



屠岸贾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只是历史只有成败,没有是非,而自己恰好是一个失败者。



屠岸贾觉得当很多人在书中看到恶贯满盈的屠岸贾被赵武用宝剑刺穿胸膛篇章的时候,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只是因为历史永远只是胜利者的赞美诗,每个围观的人都会用最快的速度站在胜利者的身后,去分享胜利者的喜悦。



那些无关的人,迫不及待地发出畅快的笑声,以为自己也是成功者。



 



屠岸贾想,不再有人能阻挡赵氏的复兴了。



未来的晋国一定会被赵氏的后人取代,这只是时间问题。



屠岸贾想,未来赵氏建立的国家会叫什么名字呢?以赵氏那么爱显摆的性格,可能就是叫赵国吧。



屠岸贾看着赵武手中的剑,完全没有逃跑的欲望,因为屠岸贾知道如今的自己,早就无路可走了。



屠岸贾不想自己临死前,还要被赵家的那个野蛮孩子追得满屋子乱跑,最后被砍得一身是血。



屠岸贾想,历史应该不会记住这个奸臣屠岸贾坦然受死的瞬间。



 



屠岸贾依然在疑惑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想我是一个坏人,如果你们自以为自己是个好人!



 



(参考资料:《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第十三》、《史记卷三十九·晋世家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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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05 神明

.t.xt..小.说.天.堂.

作者/姚瑶



 



坐在静安寺门口的台阶上,我听到了钟声。抬头望一眼晴朗天空,我想,神明就在那里看着我吧。因为这么看着我,所以我才会找到庄琮。因为我们之间,隔着那么深,那么宽的一片海。



在来静安寺的旅游大巴上,我的印度客人们问我,你有信仰吗?



我想大多数人在确定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之前,都是随波逐流以免自己显得愚蠢和落伍。



信仰,也是一样。



我所生活的小城,普遍信仰天主教,周末教会做弥撒,逢节日有演出,能领到面包,糖果与橘子汁,虽然幼年的我并不明白圣咏里“那含泪播种的,必含笑获享收成”是什么意思,但坚信那是真理,因为它带来热闹,愉悦,欢聚与美食。 



我很怕与别人不一样,怕被人群遗忘,因为深知自己的乏味,所以恐惧他人的厌倦。有时我会想,如果我是庄琮,还会这样吗?



第一次在网上看到她的相册时,有一张照片的注释是,“就算我喜欢,一旦你喜欢,我不会再喜欢。”



过了油菜花疯狂盛开的时节,南方的夏日就变得漫长而湿热。我就是在这样的季节,第一次从翻出的影集里,看到一身戎装的爷爷。



爸爸是中学地理老师,他拿来地图册,翻开到台湾岛的那一页,对我说,爷爷在这里。



“爷爷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爷爷已经忘记了以前的自己。”



现在我才觉得爸爸的回答矫情得要死,但那时,我睁大了眼睛,在窗外灼热的夕阳和寂静的水声里,听说了一个过去的故事。



爷爷跟随大部队,登机撤向台湾,小战士飞奔回来告诉奶奶收拾行李随行,可是当奶奶带着大伯和家当赶往临时机场时,飞机已经消失在了响彻防空警报的天空里。



“为什么奶奶没有带上爸爸?”



“因为爸爸当时在奶奶的肚子里。”



“所以你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吗?”



“嗯。从来没有。”



后来我去北京上大学,爸爸说,当年我们家在北京有49间房,可是奶奶听了奸商危言耸听,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大伯卖掉房子,每说到此,他都要用力一拍大腿。



本来我对于自己奋斗一辈子也未必能在北京买个阳光普照的房子不怎么在意,但是自从知道这件事情,我就变得仇富以及耿耿于怀。



就是在那种不知该把北京当故里还是当他乡的情绪里,我第一次看到庄琮的笑脸。



那也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远方寄来的信件。在西城区一间老旧的办公室,因为一个陌生电话,我匆匆赶去,填写了很多表格,领取了那封来自台北的信件。



坐在灰头土脸的胡同口,我拆开那封已经投递出半年之久的信,在掉落出来的照片上,我看到爷爷老去的面庞。



明朗的小院里,一家人坐在榕树下,爷爷戴着宽边帽,穿毛线背心,拄着拐杖,挺拔的鼻子两侧布满皱纹,眼窝深深凹陷。身边围绕一双子女,还有一个我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姑娘。



不长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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