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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总该有个总管,好替大家管管事,这总管的差使,就落到灵猿薄一刀的头上。
他和他家里的那口子吕琼瑶,一个担任对外的事儿,一个担任银钱出入,也是配搭得最恰当的人选了。
薄一刀朝那掌柜的洪声道:
“当然是住店,你们掌柜呢?快去告诉他,你们这客栈里有几间房,咱们全包了!”
“是!是!”那掌柜的连连应是,说道:
“回大爷的话』、的就是这里的掌柜,小店一共只有五间房。”
“只有五间房?”薄一刀道:“好吧!五间就五间,你去要人给咱们牲口上料。”
掌柜的又应了两声“是”,连忙朝那伙计招招手,要他去拴马匹,喂料。
薄一刀叫道:“喂!掌柜的,你们还有没有伙计,给咱们带路。”
掌柜的道:
“诸位大爷路上辛苦,请先在这里歇息,喝口茶水,小的先去叫老伴收拾房间。”
他不待薄一刀再说,急忙忙往里奔去。薄一刀把大家让入松棚,在几张方桌上坐下。
一会工夫,掌柜的又急勿匆回了出来,忙着替大家沏茶。伙计也把牲口牵到松棚后面,上了草料、豆饼。
然后由掌柜的领着大家看过房间,在这种偏僻小城,大家也只好挤着点儿,几个人合住一间,勉强总算安顿下来。
傍晚时分,大路上尘头滚滚,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势如奔雷,一直朝川陕客栈驰来。
这一簇人,少说也有三十来骑,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把一条半边街,几乎给堵住了。
大伙正在松棚底下喝酒的喝酒,用膳的用膳。
薄一刀“嗖”的站起,正待往外走去。
白玉霜抬起头道:“薄老大,不用去瞧,来的准是三元会的人。”
她话声甫落,三十来骑快马,前头几骑,已经驰到松棚前面,马上的人翻身下马走了进来。这当前四人,正是三元会首领天子门生何文秀,笑面罗刹闻桂香,和左右双煞田纵、田横。
白玉霜、盖世豪、薄一刀、一清和尚等人,纷纷站了起来。
白玉霜拱拱手(她依然男人装扮)道:“何会主果然信人,在咱们约期前一天,就赶来了。”
何文秀俊目回顾了诸人一眼,抱拳朗笑道:
“白姑娘诸位,比兄弟来得还早呢!”
一清大师合十道:“咱们也只刚到了一会。”
何文秀目光一扫,独独不见卓玉祥的影子,忍不住问道:
“卓兄呢?”
薄一刀道:“何会主四位且请坐下来,吃些酒菜,再行奉行事情。”
何文秀脸上飞过一丝诧异之色,问道:
“莫非卓兄出了事么?”
盖世豪大笑道:
“何会主真是读书人,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薄一刀笑道:
“盖老大,何会主是进土及第,秀才算得了什么?”
苏飞娘接口道:“唷,薄老大,你说话可得留神些,咱们文三哥可就是秀才呢!”
白衣秀士文成章道:“大家在说正经事儿,你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薄一刀连忙拱手道:“兄弟这是无心的,文老三你不会见怪吧?”
一面就把卓玉祥被劫之事,向何文秀大概说了一遍。
何文秀皱皱眉道:“这个假扮老夫人的会是谁呢?”说到这里,不觉目光一抬,问道:
“现在咱们如何行动呢?”
白玉霜道:“何会主到了,咱们人手已齐,明日就上窦图山去,不知何会主意下如何?”
何文秀拱拱手道:“在下此行,悉凭白姑娘调遣。”
白玉霜笑了笑道:
“何会主太客气了,何会主乃是一会之主,见闻广博,咱们此行,该以何会主为首,才是道理。”
何文秀大笑道:
“在下得樗栎之材,难望白姑娘项背,此行自惟白姑娘马首是瞻。”
他口气微顿,续道:
“不过以在下之见,咱们都没去过窦图山,并不明了实际情况,倒不如明日人山后,先了解了山势,大家再作计议的好。”
盖世豪道:“何会主此言说得极为有理,咱们找上神龙谷去,该如何行动,等看了实际山势,沿途随时互作计议,就可灵活运用,比在此地讨论好得多了。”
他这番话,正是示意白玉霜,此地不宜讨论入山之事。
白玉霜点点头道:“盖老大说的极是,咱们那就决定明日清晨人山,何会主一行,下榻何处,可曾准备好了?”
何文秀道:“在下早知江油城中,只有这一家客店,容纳不下敝会人马,因此昨晚已派人前去三圣庙,要寺僧收拾了一排僧房,作为下脚之处,在下那就先行别过,明日清晨,在江油城外会合了。”
说罢,拱手一礼,率同闻桂香,左右双煞,走出松棚,一跃上马,三十骑劲装,像一阵风般朝街梢驰去。
一清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这位何会主,真是武林中的奇士,一身侠骨义胆,却饶有书生本色。”
薄一刀道:“所以江湖上叫他天子门生!”
夜色渐浓,三圣庙,第二进右厢,一排三间,自成院落,此时夜深花睡,树影迷朦,一片静寂,只有左首花格子窗上,还隐透出焚焚烛光。就在此时,只听门上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啷啷”,叩指之声。
门内一个清朗声音问道:
“什么人?”
门外是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答道:“会主,是属下闻桂香。”
房门呀然开启,何文秀笑道:
“闻香主有事?”
闻桂香轻“嗯”了一声,侧身内入,然后轻轻掩上了房门,回过身,朝何文秀欠欠身道:“属下见过会主。”
何文秀颔首笑道:
“闻香主请坐,这里是我的卧室,不用拘礼。”
闻桂香脉脉含情的看了他一眼,就依言在进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何文秀亲自倒了一盏茶,递给闻桂香,说道:
“闻香主请用茶。”
闻桂香连忙站起,双手接过,低声道:
“属下如何敢当?”
何文秀含笑道:
“坐,坐,闻香主这时候来找本座,必有事故,咱们坐下来再说。”随着话声,就在闻桂香对面椅上坐下。
闻桂香双手捧着茶盏,回身坐下,只要看她有点坐立不安的模样,准是有着什么心事!何文秀一双明朗如星的目光,投注到闻桂香的脸上,烛光之下,只见她黛眉微拢,一张春花般的脸上,似喜似忧,一温秋水般的眼神,也流露着幽怨和关注之色!
说真格的,江湖上给她取了个笑面罗刹的外号,她这般俏丽娇娆,哪一点像罗刹来了?
闻桂香没有说话,何文秀也没有说话,但闻桂香的脸上,却被他看得骤然红了起来,她昵昵的低下头去,幽幽的道:
“会主,你老是看人家作甚?”
孤男寡女,夜幕已深,两人默默相对,四目相投,她自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但其实,她心里正渴望着他多看她几眼呢!
她倾心会主,也不是一天的事了,只是何会主一直并没有正眼看过她,也从没有像今晚这样紧盯着她怔怔的看出过神。她一颗芳心,似忧似喜,似羞似笑,是以一颗头也低得直垂下来。
何文秀及时警觉自己失态,淡淡一笑道:
“本座是等着你说话。”
闻桂香低声道:
“你要我说什么呢?”
何文秀不愧是一会之主,在这一瞬之间,已然完全恢复过来,含笑说道:
“闻香主深夜来见本座,难道会没有话和本座说么?”
闻桂香依然低着头道:“属下”她拖长语气;下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
何文秀目光凝注,说道:
“你似有难言之隐?”
闻桂香微微摇了下头,艰涩的道:
“不,属下只是”
她还是没有说下去。
何文秀清俊的脸上,不觉浮现出惊讶之色,温声道:
“你有话但说无妨。”
闻桂香道:“属下斗胆,属下想请问会主”
她一言三顿,更引起何文秀的惊奇,目光深注,含笑道:
“闻香主平日是个性情爽朗的人,今晚怎会如此难于启齿?本座说过,但你说无妨,就是说错了,本座也不会怪你的。”
“我谢会主。”闻桂香道:“属下只是想问会主,咱们率众赶来江油,真的是要帮白玉霜他们,去对付神龙令?”
何文秀道:“不错,神龙令以毒要胁本座,委以西路总令主,实际上只是利用本座罢了,本座岂肯与他甘休?”
闻桂香淡淡一笑道:
“真的是这样么?”
何文秀一怔道:“本座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闻桂香道:“贱妾听他们说,好像不是如此”
“他们”何文秀抬目道:“不是如此,此话怎说?”
闻桂香一根玉管似的手指,轻轻绕着她披肩秀发,低低的道:
“他们说,会主是”
她瞟了他一眼,底下的话,又咽了下去。
何文秀神色微动,问道:
“他们说本座什么?”
闻桂香一颗头义低了下去,说道:
“他们说,会主看上了白玉霜。”
何文秀淡淡的道:
“此话是何说起?本座唉”
闻桂香偏着头,轻笑道:
“贱妾也看得出来。”
她这句话,还是有些试探口气。
何文秀轻轻吁了口气,说道:
“白玉霜和本座师门,颇有渊源,她一身所学,胜过本座甚多”
闻桂香不由得抬头问道:
“会主所以对她很倾心?”
何文秀道:“这话不能这么说,本座对她不是倾心,白玉霜兰质冰心,慧眼侠骨,不愧是女中豪杰,见到她的人,对她无不十分心折。”
闻桂香目中闪过一丝幽怨之色,勉强笑道:
“说来说去,会主还不是看上她了?”
何文秀听的微微摇头,忽然抬目笑道:
“闻香主怎么一再和本座提起她呢?”
闻桂香举手掠掠鬓发,说道:
“贱妾要证实此事。”
何文秀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但故作不懂,含笑道:
“闻香主这是为了什么?”
闻桂香忽然睫承泪水,幽幽的道:
“贱妾奉家师之命,投效会主,会主对贱妾既然不屑一顾,贱妾只好请辞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何文秀听得一怔,目注闻桂香,问道:
“你要离开本会?”
江湖上一帮有一帮的门规,但也大同小异,凡是参加了这一组织的人,决无中途退出之理。因为你身在此一组织之中,定然知道了此一组织的很多机密,一旦离开,机密岂不外泄?因此除了年纪老迈,奉准入福寿堂,要中途退出,那是触犯帮中大忌之事。
闻桂香是三元会内三堂刑堂香主,平日执掌的就是帮规,她岂会不知?今晚她忽然向何文秀提出离去的话来,这是何文秀的心中想来,只当她说的是气话而已!
一个女孩儿家,一心一意的对着你,你却看上了另外一个女子,她自然会不高兴,赌气要走了。
闻桂香举起衣袖,轻轻掩了掩面颊,吸去泪痕,说道:
“是的,会主既然对贱妾无意,贱妾只好走了。”
何文秀修眉微微一拢,说道:
“闻香主,你是本座的左右手,岂可轻言离去?”
闻桂香嘟嘴道:“多谢会主的好意,贱妾宁愿做会主的衣服,不愿再当会主的左右手了。”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她宁愿做衣服,这话已经不是暗示,是挑明了。
何文秀皱皱眉,温言道:“闻香主”
闻桂香粉脸微沉,冷然道:
“会主不要再叫我香主了,贱妾方才已经跟你辞了香主的职务,贱妾只要讨你一句话,合则留,不合则去。”
“这”何文秀道:“闻香主,本座要相劝你一句话,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是丝毫勉强不得的”
闻桂香不待他说下去,截着道:“我没有勉强你,你何会主又岂是别人勉强的?有你这句话就好,会主既然对我无情,我也不用顾虑的太多了。”
何文秀平日对下属极严,只因闻桂香是个姑娘家,也就对她偎颜色,从未把她看作属下,但也想不到她今晚会跟自己闹翻起来,尤其她最后两句话,说得极重。
不,她分明话中有话!
何文秀双眉微露讶异之色,脸上神色一正,点点头,肃然道:
“闻香主,本座确实有点亏欠你的地方,只是你应该知道,本座一身公私分明,今晚咱们说的,本座希望只当他是你我的私人闲谈,说过算了,你也不必太以认真,老实说,这些年,本座一直把你当作妹子看待”
“谢谢你。”闻桂香已经站了起来,冷声道:
“贱妾向你何会主辞去职务,谈的就是公事,贱妾已经决定离开,而且还有一件事,要请何会主原谅”
她词意十分坚决,也把“会主”称作了“何会主”,显然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