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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跳下马来的身法,武功一定很高,我师父时常教我逢人且说三分话,我就朝她
微微摇头,说道:‘我是路过这里,在庄前歇歇足的。’
“那红衣少女忽然咯咯笑道:‘这条路,只通我们庄院,你路过这里,如何路过的呀?’
“我听的暗暗一惊,还没说话,那红衣女子又道:‘好啦,你也别说啦,明人眼里不揉
砂子,姑娘跟进去吧!’
“我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去?’红衣女子咯的笑道:‘不为什么,我只是请你到庄
上去坐坐。’
“我看她笑的不怀好意,一面留神戒备,一面冷冷的道:‘好意心领,我要走了。’红
衣女子忽然一闪身,拦在我面前,说道:‘你要走,可没这般容易。’
“我道:‘你要怎的?’红衣女子咯咯笑道:‘你形迹可疑,我自然要把你留下了。’
她话声出口,忽然左手一抬,屈指朝我弹来,我要待闪避,不知怎的,忽然感到一阵昏眩,
就不知道了。”
卓玉祥怒哼一声道:
“这位女子真是貌美如花,心毒如蝎。”
青衣少女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卓玉祥就把自己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青衣少女忽然“噢”了声,道:
“你说,她们使用迷药,把我们擒来,会不会和那颗念珠有关?”
卓玉祥道:“事情已经过了十二年,她们怎知在下和姑娘是侦查念珠来的?”
青衣少女道:“那么她们这里是强盗巢。”忽然“啊”道:
“卓大哥,我们出去瞧瞧好不?”
她忽然叫他“卓大哥”,口气就显得极为亲切。
卓玉祥道:“姑娘说的倒是轻松,这间屋子,四周都是铁壁,咱们如何出得去?”
青衣少女吃惊道:“你说什么?这是一间铁屋?”
卓玉祥道:“不错,方才我醒来之后,已经在四周摸索了一退,四壁都是铁板,竟然连
一道门户也没有。”
青衣少女急道:“咱们那就被囚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卓玉祥道:“至少目前没有办法出去。”
青衣少女急道:“那怎么办呢?难道就让他们这样囚禁着么?”
卓玉样道:“我想他们不会把我们关的太久的,他们设法把我们引来,总有一个目的。”
青衣少女道:“依你说,他们会对我们怎样呢?”
卓玉祥道:“至少他们也要问问我们身世来历,是不是他们的敌人?我想这也许是误会,
也说不定。”
青衣少女道:“你难道还没告诉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卓玉祥道:“在下说了,但她们并不知道姑娘是谁?不但是她们,就是在下,和姑娘结
伴同行,已有两天,连姑娘芳名都还不知道呢!”
青衣少女偏着头,问道:
“我师父没告诉你么!”
卓玉祥道:“老师太连话都不准我们说,还会告诉我姑娘的姓名么?”
青衣少女轻“噢”一声,低低的道:
“我叫慕容贞。”
卓玉祥道:“原来是慕容姑娘。”
慕容贞忽然目光一抬时,黑暗之中,她虽然看不见他,但她直觉的感到她和他站的位置
很近。她有些羞涩,但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心在跳跃着,低低的说道:
“卓大哥,你叫我贞儿好啦,师父也叫我贞儿的。”
卓玉祥道:“这个在下如何敢当?”
慕容贞道:“这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我们在路上,总该有个称呼,我叫你卓大哥,你
叫我贞儿,不是很好么?像你那在下,姑娘的,听了多别扭?”
“好吧!”卓玉祥点着头道:“贞儿,咱们先坐下来歇息。”
“喂!”慕容贞听他叫自己“贞儿”,心头有着羞涩的甜意,脸上热哄哄的,手指用力
卷着发辫,眨动眼睛,道:“这时候不知是下午?还是晚上了?”
卓玉祥已经在草铺上坐了下夫,抬头道: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把咱们引来,总不会囚在铁屋里,就置之不问,咱们要养足精
神,才能应付。”
慕容贞低着头道:“卓大哥说的也是。”
她怯生生的跟着坐下。这一坐下,两人间的距离并不太远。
她从没和陌生男子单独相处过,当然她和卓玉祥也不算陌生了!但她芳心深处,止不住
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卓玉祥也是,他鼻子熄隐可以闻到从她秀发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幽香,他感到有些心跳。
黝黑的铁屋,两人坐的极近,只是谁也看不到谁。就因两人心底却有着异样的感觉,一
时间使得他们都陷入了沉寂。
本来谈的好好的,这一沉寂,就像生了份,更让人不安。
默默的过了好一回,慕容贞轻轻的叫了声:“卓大哥。”
卓玉祥道:“你有什么事?”
慕容贞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卓玉祥道:“先母在我初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九岁那年,先父遭人害死,我就跟家师
去了华山,我已经孑然一身,无家可归”
慕容贞垂下头,歉然的道:
“卓大哥,真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卓玉祥道: “不要紧,我不会伤感的,家师时常告诫我,草木要经得起风霜,一个人
要受得起打击,要报仇雪耻,必须奋发图强,先父死了之后,我都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因为流泪不能替父报仇。”
慕容贞偏过头来,由衷的称赞道:
“卓大哥,你真是一个坚强的人。”她话声甫落,接着问道:
“那么卓大哥,你对报仇之事,有何打算呢?”
卓玉祥道:“先父遇害,我才九岁,唯一真的证据,就是左手掌心握着的一颗乌金念珠,
如今又事隔一十二年,人海茫茫,我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今后飘泊何处?经历些什么?遭
遇些什么?因此我觉得令师要你随我同行,真是委曲了你”
慕容贞忽然朝他挨近了些,低低的说:
“卓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是奉师父之命,侦查假冒他老人家乌金念珠的贼人来的,只
要你不嫌我是个累赘之人,今后不论你到哪里去,遭遇何种事?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她脸突然红了,话声也越说越低。
卓玉祥心头一阵激动,低声道:
“贞儿,谢谢你。”
慕容贞低垂着头道:“我不要你谢,只要你你不讨厌我就好。”
卓玉祥道:“我怎会讨厌你呢?从我们一起上路,我心里就把你当作我的妹子看待。”
随着话声,他缓缓伸过手去,抓着她双手,握得紧紧的。
慕容贞娇躯有些颤抖,但却任由他握着自己双手,并没缩回去。两人都感到从对方手中,
传过来了一丝温馨,一直温润到自己的心房!
不用说话,两颗心已经融化在一起了!但得两心相印,无灯无月何妨?就在此时,突听
头顶传来了“咳”的一声轻笑!
两人蓦然一惊!同时抬头朝屋顶望去!屋顶上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卓玉祥早已迅快的纵身跃起,伸手朝上探去。手指这一接触到屋顶,他才发觉连屋顶上,
都钉着用铁条编织的铁网,而且每根铁条,都有拇指般粗细,编织的极为细密。就算你有最
好的武功,也无法把它弄断。
这声轻笑,当然来自屋顶。屋顶盖的还是瓦片,也许有人伏在屋面上,偷听自己两人说
话。卓玉祥飘然落到地面。
慕容贞急着问道:
“卓大哥,是不是有人躲在上面?”
卓玉祥道:“这人可能在屋面上。”
慕容贞道:“他偷听人家说话,坏死啦!”
“唔!”右首铁壁间,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响。接着就有一线灯光,射了进来!
原来右首铁壁间,已经裂开一条门缝,门缝还在逐渐扩大!
卓玉祥、慕容贞并肩而立,凝神注视着灯光来处,那是一盏六角纱灯!
纱灯当然有人提在手中。铁壁已经裂成一道门户,方依依一手提着纱灯,悄悄的走了进
来!
卓玉祥气愤的道:
“方姑娘,你们把在下两人,囚禁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方依依甜甜一笑道:
“卓相公先别生气,小妹不是给二位赔礼来了么?”
她没待卓玉祥开口,接着笑吟吟的又道:
“我不但是给两位赔礼来的,还奉义父之命,来恭请二位,前往一叙。”
卓玉祥道:“姑娘义父是谁?”
方依依道:“卓相公见了我义父,不就知道了么?”
慕容贞道:“我们要是不愿和你义父见面呢!”
方依依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息一声:
“这位姐姐,好像误会很深,其实方才把二位藏到这铁屋里来,也是不得已的事,好在
义父赶回来了,我们就不怕了,此种情形,二位见了义父,自会明白。”
她说的很婉转,也很隐约,好像其中另有事故一般!
卓玉祥心中不觉暗暗一动,问道:
“姑娘奉你义父之命前来,总该先把来意告诉在下。”
方依依轻轻摇头道:“说实在,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听我义父说,此事十分机密,而且
也关系重大,非和卓相公面谈不可。”
卓玉祥虽不知她义父是谁?但听她说的如此郑重,心头更是疑云重重!不觉回头看了慕
容贞一眼,点点头道:
“好吧,不知你义父现在何处?”
方依依道:“他老人家已在密室中恭候了。”
卓玉祥道:“那么就请姑娘领在下去吧!”
方依依道: “二位请随小妹来。”说完,手提纱灯,当先退出铁屋。
卓玉祥、慕容贞跟着走出。
方依依随手关上铁门,又随手拉过一排木板,掩住了门户。
原来铁门外面,是一间柴房,堆置着不少木柴。
方依依回头说道:
“义父没有回来之前,只有把二位藏在这里,才算没出事儿,就是现在义父为了谨慎起
见,才要我来把二位引去密室相见。”
卓玉祥轻哼道:“在下还不是怕事的人?”
方依依顶着他道:“卓相公不怕事,难道咱们是怕事的?唉,此种情形,你还不知道
呢!”说完,一手提灯,转身往外行去。
卓玉祥、慕容贞随着她身后而行。
三人穿行长廊,进入后宅,走在前面的方依依忽然伸手推开一道门户,走了进去。门内
是一条狭窄的甬道,黝黑不见天光。等卓玉祥、慕容贞两人相继走入,但听身后忽的“砰”
然一声,那道门户,已经关了起来。
卓玉祥暗暗伸手一摸,两边果然是触手冰凉的铁壁!原来这是宅院中的一条复道,两边
都有房屋,外人自然不易发现。这条复道,极尽弯曲。据卓玉祥估计,可能都有暗门相通,
心中暗道:“方依依的义父,不知是什么人,何以宅院之中,竟有如此神秘?”
这样足足走了盏茶工夫,至少已经从后院走到了前院。
方依依忽然脚下一停,伸手在壁上一个小铜环上,轻轻拉了两下。过没多久,但见壁上
缓缓开启,露出一道门户。
门上挂着一幅紫绒门帘。方依依并没有伸手去掀帘幕,只是躬躬身道:“干爹,卓相公
来啦!”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请他进来。”这人声音虽然清朗,但听来颇有威重之感。
方依依应了声“是”,才回头道:“卓相公二位请进。”说完,一手掀起门帘,当先走
入。
卓玉祥、慕容贞相继走人,但见这间密室,略呈长方,四壁幔着紫色帘幕,连地上都铺
着厚厚的紫红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
正中间是一张太师椅,中间放一张紫擅雕花小圆桌。围着小圆桌,共有四把高背椅。圆
桌上放一盏白铜灯盏,灯光柔和,亮得并不刺眼。总之,这间密室,摆设极为简单,但却相
当精致。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浓眉凤目,身材高大的青袍人。
这人约有五十出头,脸色白中透青,额下一部黑髯,甚是光泽。目光熠熠,不笑的时候,
紧闭着嘴唇,看去有几分严肃。
此时当然在笑,而且人也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方依依走到青袍人面前,身形一侧,朝卓玉祥道:“卓相公,这就是我干爹。”接着又
朝青袍人道:“这位是卓相公,这位姐姐是”
慕容贞接着欠欠身道:“我叫幕容贞。”
青袍人含笑道:
“幸会!幸会!卓老弟,慕容姑娘请坐。”说到这里,回头朝方依依道:“你到外面去
照顾着。”
方依依答应一声,从左首帘幕间闪了出去。
卓玉祥在一张高椅上坐下,然后拱拱手道:
“前辈宠召,必有见教,只是在下还未请教前辈名号,如何称呼?”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