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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卓玉祥、慕容贞两人的长剑,口中洪笑一声,阔剑疾转,使了一招“左右逢源”,剑光一
闪而至,朝两人攻到。
他居然在一瞬之间,从地上挑起阔剑,架开二人剑势,反向二人攻去,由被攻变为攻人,
出手之快,如非在剑术上,有极深厚的造诣,决难办到。
卓玉祥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双目凝光,朗笑道:
“阁下好功夫!”喝声出口,剑随人上,唰唰两剑,迎面攻出,一片剑光,像扇面般洒
开。
慕容贞同样一退即上,长剑连挥,急刺而出!她这一手剑法,看去漫无章法,好像含愤
出手,只是朝敌人乱刺乱削,焉知这一套剑法,正是清音师太威震武林的“观音千手剑”
和峨嵋“乱披风剑法”,有异曲同功之妙。
假戚建公身躯高大,手仗阔剑,双目炯炯,对卓玉祥洒出的一片剑光,并不重视,“华
山剑法”除以轻灵著称,也并无特异之处,阔剑一撩,“铮”的一声,就封开了对方剑势。
但他对慕容贞这一套毫无章法,乱砍乱刺的剑法,显然心存顾忌,脚下不由的斜退了一
步,以避让对方的剑势。
卓玉祥和他一招硬砸,直震得右腕隐隐发麻,心头一惊,剑法倏然一变,长剑再振,一
下漾起七道剑影,排空而出。
左手骈指如戟,以指代剑,使了一招“仙人指路”,指风飒然,直袭假戚建公眉心。
慕容贞更是得理不让人,脚下从横跨进半步,手腕连番急刺,剑光急如星火,参差刺出。
两人这一配合出手,剑风激荡,步步进逼,倒也极为凌厉。
假戚建公忽然洪笑一声,身如柁螺,一个急旋,阔剑划起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声若裂
帛,一下就荡开两人剑光,目注卓玉祥,洪笑一声道:
“小子,你就是卓立方之子、商桐君之徒的卓玉祥了?”
卓玉祥使的是“双剑合壁剑法”(右手长剑使“七修剑法”,左手以指代剑,使的是
“华山剑法”),只要是老江湖,自然可以一眼认得出来。
卓玉祥长剑挥洒,朗声道:
“不错,卓某行不更姓,坐不更名,正是卓玉祥,不像阁下,脸戴面具,藏头缩尾,见
不得人,你敢不敢报个万儿出来?”
假戚建公阴森一笑道:
“知道老夫名号的人,都是死数,你是不是想死?”
“死”字出口,突然舍了慕容贞,朝卓玉祥直欺过来,手中剑法一紧,一柄阔剑,寒光
飞绕,隐挟风雷,五合之后,卓玉祥已被他圈人一片剑光之中。
任你右手“七修剑法”,左手“华山剑法”剑指同施,还是被迫落了下风。
这倒不是说华山商桐君替卓玉祥设计的“双剑合壁剑法”,不如人家,而是卓玉祥总究
练剑不过十年,功力尚浅,无法发挥这两套剑法的精髓。
慕容贞眼看假戚建公舍了自己,朝卓大哥急攻过去,心头不觉大惊,但因假戚建公步步
逼上,卓玉祥节节后退。
这不过是眨眼功夫的事,她几乎有措手不及之感,赶忙一抡手中长剑,纵身直上,紧迫
过去,剑使“杨枝甘露”,一招剑法,化作一点寒星,朝假戚建公身后飞袭而至。
假戚建公大笑一声,手中阔剑开阖如风,不但紧紧逼住已被困入剑光中的卓玉祥,还能
应付攻上来的慕容贞。
慕容贞心急卓大哥安危,剑势凌厉,自然出尽了内力,一手剑法,倏收倏刺,尽是强攻
路子。怎奈假戚建公阔剑开阎,如挟风雷,没有几招,已迫得慕容贞没法放手施展。
又打了几招,她也和卓玉祥一样,被人家圈人在剑光之中,但觉满耳尽是风雷之声,满
眼尽是耀目电闪,任你如何左冲右突,总是摆脱不开,也无法冲过去和卓大哥会合。
昆仑掌门叶法全方才还以为有卓玉祥、慕容贞合二人之力,已足可对付假扮南煞的贼人。
此时刚刚走到右门口,站停下来,瞥见假戚建公剑光一变,几招之间,已把两人圈人在剑光
之中,心中不禁暗暗一凛,忖道:
“此人使的居然也会是南海‘风雷剑法’?”
一念及此,那还待慢,口中朗喝一声:
“此人果然也是南海余孽!”手中长剑一挥,身化长虹,朝假戚建公攻去。
假戚建公确也了得,阔剑飞洒,困住了卓玉祥、慕容贞二人,回身一剑,把叶法全射来
的剑势,挡得一挡,身形一闪,斜退数步,沉笑道:
“叶法全,老夫失陪。”
话声出口,双足一顿,一道人影,倏然飞起,朝石门外射去。
叶法全岂肯让他逃走,朗喝道:
“你往哪里走?”身形一屈一伸,施展“云龙身法”,跟踪掠起,衔角往门外电射追去。
慕容贞轻轻吁了口气,举手掠掠鬓发,说道:
“卓大哥,这人使的也是‘风雷剑法’么?”
卓玉祥道:
“他的剑法,和戚建公十分相似,听叶道长口气,好像他和昔年南海门有关。”
慕容贞道:
“卓大哥,昔年南海门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卓玉祥道:
“不知道,家师除了督促我练功练剑,很少和我谈起江湖上的事情”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但听北煞卜元庆洪笑一声,喝道:
“狗贼的,你还不给老子躺下?”一杖朝假卜元庆双脚扫去。
这两人,卜元庆使的是一支竹节杖,假卜元庆则是徒手相搏,并未使用兵刃,因此一上
场,就是卜元庆占了优势。
一支竹节杖使得雷霆万钧,假卜元庆根本无法近身,只是在杖风之外,闪跃游走,连想
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回卜元庆是看准对方堪堪闪出,身法已老,这一杖横扫,对方应该避无可避的了!但
就在他竹杖扫出之时,假卜元庆双足未点,突然间一个人凌空飞起。
他飞起的姿势很怪,背往上弓,两手两足弯曲着,好像有人从背上把他一把提了起来似
的。对了,这一模样,活像一只蜘蛛。
假卜元庆弓着腰背,凌空飞起一丈来高,口中哄桀桀一声怪笑,喝道:
“卜元庆,你也接我一掌。”身形一沉,向下疾落,右手一掌朝卜元庆当头击落!
卜元庆一杖扫空,瞥见对方身子弯曲,往上升起,不觉微微一怔,喝道:
“你是飞天蜘蛛索彪!”
话声未发,假卜元庆一记“雷公劈木”,五指勾曲为钩,已经当头抓来,手爪未到,五
道劲急爪风,已到头顶。对方如果再升高一些, 卜元庆就可使杖了,但对方只凌空飞起一
丈来高,就往下扑,就是不让卜元庆有使杖的机会。
如果让卜元庆用上杖,他岂非无法近身了?卜元庆抬头之际,对方掌先人后,距离头顶
已不过五尺光景,一时不敢怠慢,竹节杖疾交左手,右腕一振,大袖沿着手臂滑落,露出一
双毛茸茸手臂,和巨灵般的手掌,猛地吐气开声,往上迎着拍去。
但听“蓬”然一声震响,两人双掌接实,卜元庆但觉手腕剧震,上身禁不住晃动了两下,
心中暗暗忖道:
“这厮手上,倒也沉猛得很。”
假卜元庆吃亏在身在半空,一掌接实,人也随着翻了一个筋斗,但依然腰背弓起,四肢
蜷曲,凌空升起,口中沉笑道:
“姓卜的,你还敢接我一掌么!”
任何人腾空跃起,就是借提着一口气,只要一开口,身子自然会疾快下落。假卜元庆随
着喝声,身子飞快往下扑落,双手箕张,如狼扑羊。
“有何不敢?”卜元庆把竹节杖往地上一柱,双目圆睁,双足站桩,双手同时上扬,硬
接对方双掌。
一个下扑,一个上迎,自然很快就接实了,但听“啪”
“啪”两声,四掌交击,两人依然半斤八两,功力悉敌。假卜元庆翻了一个筋斗,很快
落到地上。
卜元庆站桩未动,但他在四掌交击之际,突然感到左手掌心微微一麻,急忙低头看去,
但见掌心有一点极细的针孔,缓缓绽出一粒针尖大的血珠,血色如墨!显然是假卜元庆掌心
暗藏毒针,在对掌之时,扎了自己一下。
卜元庆这下看得心头猛然一凛,厉喝道:
“好个贼子,你胆敢掌中藏针,暗算老夫!”
假卜元庆仰首大笑道:
“姓卜的,这只能怪你自己粗心,你方才不是已经认出兄弟是谁来了吗?哈哈,索某
‘蜘蛛螯’,阁下怎么没听人说过?”
他果然是飞天蜘蛛索彪,卜元庆睁目喝道:
“老夫毙了你!”
右手五指,一把抓住竹节杖,正待挥起!假卜元庆站在他对面,两人相距不过六尺,他
居然目光阴沉,似笑非笑的望着卜元庆,毫无凝重戒备之意,但在一瞬间,卜元庆脸上却变
了颜色!
那是因为他五指一拢,竟然未能把拄立地上的竹节杖取起。他这支纯钢竹节杖,不过六
十斤重,方才为了要硬接对方双掌,才把竹节杖随手往地上一插,但至少也插入地面一尺以
上,才能往立不动。此时竟然连插在地上的竹杖都拔不起来了!
不,他发觉自己在这一瞬工夫,竟然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假卜元庆目中笑意更深,缓缓跨上一步,阴阳怪气的道:
“卜老哥应该知道,兄弟既然改扮了老哥,天底下就不该再有你卜老哥了。”
卜元庆双目几乎要冒出火来,厉声道:
“你”
假卜元庆没待他说下去,左手抬处,一指已朝卜元庆当胸点到。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大
喝,一道精虹从斜刺里像电光般射到。
假卜元庆口中大叫一声,往后疾退,左手鲜血淋漓。四个指头,已被剑光削断,抬目看
去,但见来人竟是东煞上官相,心头不禁一寒,舍了卜元庆,急匆匆向石门外纵去。
原来东煞上官相和假冒他的贼人双剑并举,接连打了二三十招,还是难分胜负。
但东煞上官相以一套“紫电剑法”驰誉江湖,剑法一经展开,剑光来去如电,因此素有
快剑之誉。假上官相剑上功夫,原也不弱,但上官相刺出四剑的工夫,他只能刺出三剑。
这等于说上官相四剑之中,他只能接得住三剑,还有一剑,他就封架不住。这就是很严
重之事,四剑之中,接不住一剑,八剑之中,岂非就有两剑漏接,十二招之中,就有三剑。
接不上就得躲闪,如果躲闪不了,十二招之中,他身上就有被刺上三个窟窿的可能。
这一场交手,在假上官相来说,真是战战兢兢,捏着一把冷汗在和对方拼剑。因为这是
有输无赢的赌命,人家出手比你快了四分之一,你剑术最精,剑上造诣最好,也是白搭。
你和剑法比你快的人动手,就好像一脚踏在鬼门关内,一脚踏在鬼门夫外,门外那一双
脚,随时随地,都可以跨进鬼门关去。
上官相久经大敌,纵横江湖数十年,身为四方煞神之首,经验老到,动手数招,就已发
现对方剑上功夫,相当不错,只是出手比自己慢了大概有四分之一。
他看出了这一制敌的契机,哪肯放过机会,暗暗提吸真气,手上一只长剑,突然加紧。
只见他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接连一剑,绵绵不绝的出手。
这一轮急如骤雨,快似电掣的攻击,果然逼得假上官相更见左右而动,接应不暇,脚下
连连后退,上官相趁机催剑逼进,连发九剑。
假上官相一个措手不及,但见寒光一闪,一支冰冷的剑尖,已经直指咽喉。这时响起上
官相清朗的声音说道:
“你只要挣动一下,老夫会有如何举动,你大概可以想得到吧?”
剑尖指在喉咙上,假上官相自然不敢妄动!但见他只是眨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上官相虽然占了优势,但也不敢轻估对方,剑尖指在他咽喉上,目光凝注,全神贯注,
沉喝道:
“阁下到了此时还不放下长剑?”
假上官相反目瞪着他,既未弃剑,也不作声。
上官相怒声道:
“你当老夫没杀过人么?”
剑尖微一用力,刺破了对方一点皮肤,只见一缕黑血,从他颈间流了出来。
人血都是鲜红的,但假上官相流出来的竟然会是黑血,比墨还黑的黑血!
上官相心头不觉一怔,他久经江湖,阅历经验,何等老到,眼看自己剑尖微一用力,刺
破对方皮肉,流出来的竟然会是黑血,心知不对,立即收回长剑,目光直注对方。
就在这收回长剑的一瞬之间,假上官相从喉头流出来的一缕黑血,流到衣襟上,衣衫顿
时渐渐起了腐蚀。
喉头本来只刺破一点皮肉,如今伤口也已迅速溃烂!黑血愈流愈多,整个项颈和前胸等
处,凡是黑血流过的地方,也都逐渐起了溃烂,而且蔓延极快。这一情形,不用说,自然是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