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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比成功更重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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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你的意思是不是,在国内做研究,由于环境的问题,你个人的努力无法弥补这种差距?
  答:一个是环境的问题;还有一个是缺少领头人。我们国内的教授跟踪世界的潮流是不紧的,他谈的都是老一代的东西。
  问:“老一代”的意思是什么?
  答:老一代的意思是落后10年。国外的热点起来的时候,大家不知道,等到国外高潮过去了,国内才热起来。
  问:你是不是由于这些原因才出国?
  答:是的。尤其我在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我做的东西和国际的先进水平还是有一段距离。
  问:你为什么没有尝试把你的论文提高?
  答:很想,但做不到,我没有样本,没有见过人家怎么做的,把自己的论文提上来,太难了。有时候,不是你不会做,而是那一层纸没有人给你捅破,告诉你怎么做上去。
  问:仅仅是一层纸?
  答:我觉得是。有时候,导师只要在小的问题上轻轻推动一下,告诉你这个方向是对的,那个方向是不对的,然后举出一些例子,什么样的东西是一流的,什么样的东西不是一流的,学生就会明白了,并不需要手把手地教。
  问:你说的这个情况,对越是有才能的学生,损失就会越大。因为只有最难的问题,才能把一流和二流的学生区别开。
  答:对。但我不相信学校的教授不知道这些问题。中国有很多问题,大家都可以说出来。我可以说出清华100个问题,但是你让我当清华校长,我也没有办法解决。很困难,超过我的能力。报纸上都能一针见血的告诉你问题在哪里,但不能告诉我们怎样解决。
  问:因为很多问题发生在校园里面,但原因在……
  答:校园外面。
  “清华太老了”
  “清华”太老了。这样下去,压制了年轻人,也耽误了整个国家。
  ——黄昌宁
  像王坚那样离开名牌大学的教授岗位来到微软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黄昌宁。他曾经是清华大学教授。
  1999年,黄、王二人双双离开自己的学校,投奔微软研究院,在希格玛大厦见面的之后,有一段对话谈到他们在学校做老师时的体会,真是满腔怨气,愤愤不平。我们在《追随智慧》中已经说到,现在重新提起,因为它与本章所论主题密切相关。
  黄:鼓励学校去办公司,鼓励教师去兼职,这在国外不可想象。
  王:这和军队经商的性质是一样的,危害也一样,把科研人员都毁了。
  黄:也破坏了学校的培养人的环境。
  王:这不是一个个例,是普遍的。
  黄:把科研所划给公司。打个比方,就像“文革”中工农兵走进上层建筑一样。这种东西叫创新?我不知道创新在什么地方。
  王:北大方正对北大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就是给学校上交一笔钱。
  黄:在清华同方,我们叫“上贡”。
  王:现在有点“逼良为娼”的感觉。包括老师办培训班,也是一样。
  黄:如果让你当总理,你可能第一条政策就是不许学校经商。
  王:人家说,基础研究对富人是保险,对穷人是赌博。可是在学校,不能这样说。因为学校最重要的目的是产生人才。
  黄:教授不是把目光注视国际学术的最前沿,而是要花很大力气争取资助,维持课题组的生存。研究的是生存,不是前沿。首先是管肚子,是饭菜票,是改善用的和住的,然后才是做什么研究。
  “拿中国的学校和外国的学校比,中学比他们的好,大学不比他们差,研究生就不如人家了。硕士还勉强。博士就差得太多。”黄昌宁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差在科研水平上。你的科研在世界范围怎么样?如果是同一个水平,可以说,出来的博士也是同一个水平。但如果差了10年,你的博士怎么会比人家的好呢?总体科研水平差,培养出来的人就差,这是可以推算出来的。”
  邓立也知道这种说法,而且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他从中国科技大学毕业之后,又在加拿大一所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然后留下来教书。他在那里教了10年书,由助教到副教授,再到终身教授。几年前,他辞去“终身教授”的职位,来到微软,做了一个研究员,不再带博士生了,可是每当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喜欢回忆自己的教学生涯,拿中国比外国:“国内的老师很关注学生,整天盯着学生。国外的老师放任学生,学生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到了研究生阶段,情况就不一样了。国外的教授在学生的论文选题上非常仔细。他们认为,选好一个题目,就等于你的论文完成一半,所以要帮助你广泛涉猎,反复推敲。要确定你的选题很有价值,有新意,过去没人做过,而且你努力一番之后能实现它。可是国内的教授到了这时候,反而很随意。比如语音信号处理这个研究领域,每年国际会议上发表几大本论文,中国的教授们就把论文抱回去看,有些教授是一边打太极拳,一边看人家的论文,看好几个月,然后挑出一个人家已经做过的题目,拿去补充一点什么东西。你搞研究总是跟在人家后面,怎么超过人家?”

第103节:第八章 大师在哪里?(10) ↑回顶部↑

  现在回头来看黄昌宁。他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计算语言学专家之一。60多岁,一头白发,两道眉毛又浓又黑,显得异常突出。一副黑边眼镜,一身花格衬衣。人家都说计算机的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但黄昌宁却是个例外。1999年春天,他从清华大学教授的位置上退休,立刻成为很多学校和公司追逐的对象,香港大学还给他发来了聘书,但黄昌宁最后接受了李开复的邀请,来到微软研究院担任自然语言处理小组的经理之职。在希格玛大厦,大家全都叫他“黄老师”、“老黄”,或者“汤姆”,他也觉得自己就像眼前这些年轻人,事业的历程刚刚开始。但他毕竟和他们不同,他是“过来人”。他承认自己“有一些很痛苦的经验。”他这大半生,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一个缩影。读大学的时候,饿着肚子“大跃进”。搞核反应堆,搞原子弹和氢弹,又在清华大学做教师。然后是“文革”,批判自己和批判别人,思想改造和下乡劳动。到了八十年代,他开始学习计算语言学的时候,已经是40多岁的人了。这门学问既是计算机学又是语言学,说到底也就是让计算机懂得人类的语言。虽是半路出家,他特别有兴趣。不过,作为一个教授,他始终不能全力以赴:“我要花费70%的精力去跑政府跑企业跑什么基金会,求爷爷告奶奶地要经费。”眼看着那些拿到钱的人不做研究,做研究的人拿不到钱,他就生气。清华大学很多课题组,就因为没有经费解散了。那些打着政府招牌的机构,可以永远不做课题,但却永远有钱也不会解散。他把一肚子的气憋了几十年,一直到他进入希格玛大厦的时候才吐出来。看到周围都是年轻人,他不是感叹自己太老了,而是感叹“清华太老了。这样下去,压制了年轻人,也耽误了整个国家。”
  人们的思想和看法,毫无疑问受到他们自己经验的约束。我们注意到,张亚勤、张宏江和沈向洋对于国内教育的切身感受,是在80年代中期以前形成的,李劲就读清华大学是在1987年到1994年之间,王坚和黄昌宁也在90年代后期离开了大学。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年轻一代的学生,比如张黔、童欣这一代人,他们拥有90年代中期的学校生活经验,还有谢幸、沈国斌这一代人,他们拥有1999年至今的大学教育经验,这些人对学校的评价似乎更加正面也更加积极。这些事实似乎证明,自从90年代世人争说学校弊端,教育改革的确让高校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些问题解决了,但有些问题也更加尖锐了。
  谢幸1977年出生,2001年夏季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在微软亚洲研究院里,他是最年轻的研究员之一。他对大学教育的看法,也许更加接近现在的实情:
  现在国内的教育也在改革。不过,博士的教育仍然有很多东西要改进,我自己在中国科大的时候就看到很多缺点。最大的问题就是导师实际上不像导师。他们在自己的学术领域往往还没有学生做得深入,就是给你一个题目,随便你怎么做,做出来以后他挂个名字而已。导师比较注重其他事情,比如和上层领导开会,拉项目,这种事情很多,没有专注于学术。
  不过,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导师对我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他做事情非常认真,一丝不苟,每篇文章他都会认真看,注意很多细节,甚至错别字也不放过。你在文章里引用文献,他就要求你一定要写上作者、标题、发表年份、页码,等等,否则他就不能忍受。我觉得他这种严谨的的行为方式给了我很大影响,而且他自己也不看重在外面的名利,我觉得他就属于真正做学术的人。
  我为什么不做院长
  我最受不了两件事:一个是学校让我“当官”,一个是学校让我“开会”。
  ——王坚
  五年前微软研究院刚刚组建,李开复到处寻找王坚,两人一见如故。王坚不喜欢他在浙江大学的工作环境,于是他不再做他的教授,不再做他的系主任,还婉言谢绝了理学院副院长的任命,跑到北京希格玛大厦第五层,做了微软的一个研究员。现在有必要重新回顾这一段经历,因为它可以证明,我们的教育环境不仅不能教出有创造性的学生,而且正在失去有创造性的老师。
  根据王坚的回忆,当年他和李开复在网络上面频繁往来,李开复至少写了5封电子邮件给他,每一次都约他见面。还到杭州来找他,但却失之交臂。后来他们在北京见面,一见如故。王坚原本以为李开复只是一个语音方面的专家,对人机界面并不在行,现在发现不论自己说什么,李开复必能听出其中要害,还能一语中的,心里暗自叹服,感到遇见真正的知音。“我从没有见到一个人对人机界面的理解像他这样深的”,王坚后来对他的朋友这样说,“他本身不是搞人机界面的。但他很理解这个东西,理解这个东西的价值在哪里,困难又在哪里。真不容易。”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打算离开浙江大学去加盟微软。
  可是他回到杭州,回到自己的教授岗位上才几天,就改变了主意。他给李开复回信说,他要到微软中国研究院来做访问学者。
  导致王坚改变主意的原因说来挺奇怪,一个是学校让他“当官”,一个是学校让他“开会”。那是浙江大学扩大规模之后一次很重要的会议,涉及“学科建设”一类话题。在学校的不少人看来,这是一个探讨学校大政方针的会议,因而异常重要,但在王坚看来,只不过“说了很多没有用的话。真没有意思。”他实在不愿意把自己的时间用在开这种会上。过去但逢开会,他就要别人代替他去,但自从这个学期开学之后,事无巨细都要开会,并且都要系主任去参加。他发现他正在为这顶“乌纱帽”付出代价:“一坐又是一个下午!”

第104节:第八章 大师在哪里?(11) ↑回顶部↑

  大家轮流发言,慷慨陈词,不是说“为科研服务”,就是说“替科研人员解忧排难”。王坚却在心里盘算:“美其名曰他们替我们做事情,其实是我们替他们做事情。我们有什么需要开这个会呢?是他们需要做某一件事情,却要我们来捧场,好像是为我们做的。我们不要他们管的事情,他们要来管,我们需要他们管的事情,他们管不了……还有那个理学院,让我当什么副院长。我已经说了不愿意,他们就是不信,居然就宣布了任命。怎么这样不尊重我的意见呢?”
  别人说“不想当官”也许是谦虚,王坚这样说,一定是真的。他常说,他这个系主任“是名不副实,做不了任何决定,也不能负任何责任。甚至不能判断一些最基本的事情。你对自己系里一个老师的学术水平的评价,还顶不上人事处发下来的一张业务考核表。你的想法如果和上级的想法不一样,那就不会发生任何作用。”
  他心里这样想着,不禁愈加失望,当场决定“找个地方躲一躲”。那天开完会,他对人事处处长说,他要出去做访问学者。处长问为什么。他说:“就是为了做一些事情。”处长说,只要系里没有意见就行。王坚心里说:“我自己就是系主任。当然不会有意见。”他连个报告也没有写,就给自己“休了长假”。
  中国的知识分子真是奇怪,他们最看中的事情,就是人家对他们的理解和尊重。也即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逃避了“乌纱帽”和“会议”的王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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