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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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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行在左侧的雷雨荼眼眸一闪。龟缩一隅?义父这话大有意味。
  
  雷动说的晋阳是指李唐时的晋阳城,共建东中西三城,二十四道城门,极具宏伟。晋水擦西城而过,汾河穿中城南流、又有桥横跨东城,流水声中楼台相望,宫阙巍峨,蔚为壮观——可惜,却毁于赵光义之手!
  
  这是宋初一段往事。
  
  当年赵匡胤征北汉铩羽而归,其弟赵光义即位后三下河东、历十九年方克晋阳灭了北汉。这座晋阳城是李渊、李世民父子“龙兴之地”,五代时后唐、后晋、后汉、北汉又均定都于此,称晋阳为“龙城”——如何不为赵光义忌讳?为了毁掉这条“龙脉”,赵光义下令焚毁晋阳,又引晋水、汾水倒灌晋阳废墟,毁城灭迹。
  
  于是,这座历一千五百年的名城,便因赵宋皇帝的忌讳而灰飞烟灭。
  
  城毁后,晋阳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到唐明镇和三交村落户。其后,由于太原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赵光义又派潘美为使,扩大唐明镇范围,修筑城墙,兴建太原城。
  
  遂,这座河西重镇再建!然,已不复当年晋阳之宏伟气象。
  
  雷雨荼眸子动了动,瞥了眼雷动右侧的一老一少。着文士便袍的老者须眉皆白,身骨硬朗,正是新任的河北镇抚使宗泽;宗泽身后的青年二十来岁,长得眉骨方正,英姿锐发,眼神极其明亮,似乎觉察到雷雨荼的眸光,他微微侧首注目。
  
  雷雨荼捂唇低咳了几声。已近仲夏,太原的天也透出热意,他却在素净白素外仍罩了件风氅。
  
  “雷相公?”岳飞面上流露出几分关切。
  
  宗泽也关心道:“雷相公任重操劳,可得当心身子骨。”
  
  雷雨荼这几道咳声一打岔,无形中岔开了雷动的话头,给宗泽解了道围。
  
  这位神宗年间的进士熟读兵书阵图,是进士出身的文官里少有的将略大才;但因性耿言直,不为上喜,又无意樊附权贵,历五朝皇帝仍沉于宦海,年近七十时却在磁州败金兵一战成名,嚣狂南下的金军几乎所向披靡,却在宗泽驻守的磁州碰了钉子,不但拔不掉,反而屡屡受挫,吃瘪下只得绕道而行。
  
  知磁州的宗泽由此引起雷动重视,多方观察后生了延揽之心。
  
  雷动看中的是宗泽的大气。何灌是他信重的臂膀,但行兵布战偏于诡道,恰恰缺了宗汝霖的这份堂皇之气!
  
  ——如长虹贯日般的大气磅礴,正是雷动雄心要创建的汉家天朝的气度。
  
  宗汝霖,就有这种气度!
  
  论诡道,何灌用兵无出其右;但论胸怀和容人气度,灌不及泽多矣!
  
  多方思虑下,雷动方将河北东路和西路的军事交付于宗泽之手。
  
  这份信重,让这位年近七十高龄的刚直老臣心生感念,直道报国有门;但相处日久,他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担忧——如此雄材大略的人物,又岂是金殿上那位小赵官家驾驭得了?对这位雷太师的野心他约摸也有察觉,与雷动待他的殷切相比,宗泽却始终持了两分距离。
  
  适才太师对晋阳之叹,他通晓文史,焉有不知?但身为臣子者,终不便对先皇作毁谤之言?
  
  他性情刚直,便待劝谕。雷雨荼何等机敏,观宗泽眉动已度知其向,岂能让他扫了义父的兴头?遂适时出咳止住宗泽话头。
  
  “咳咳……多谢使帅关心……无妨!老毛病了……咳咳咳……”他一手捂唇,剧烈咳了七八声方微微止住,薄透如纸的脸颊咳出两团晕红。
  
  他咳声急促,语气却轻淡无比,苍白的手抚了抚心口,唇角约略勾了抹笑,在满坡的古柏苍槐中如一株绿柳,风色无边。
  
  岳飞暗暗摇头,直道怪异。这小雷相公咳得这般厉害,那笑倒似欢喜?许是自己眼花了。
  
  雷动扫了义子一眼,神色莫名,负手转头望向汾河之北,目光渐渐冷峻沉毅。
  
  岭上风送,衣袂微响。
  
  一名青衣男子身形疾快却轻巧,霎眼到得近前,眉心一粒朱砂痣殷红欲滴。
  
  “公子!”他对雷雨荼抱拳一礼,目不旁视,径直走到自家公子身前,递上一道纸条。
  
  岳飞识得此人,在凤翔府时他陪宗帅到相府,这人便侍在雷相公身后,眉心那颗红痣十分耀眼,看人的目光骄傲轻慢,仿佛这全天下只得小雷相公一人方入得他眼,即使雷太师亲至也敷衍一礼。雷动却不以为杵。
  
  “太师有容人之量。”回程中,宗泽如是言。
  
  当年,种彝叔(种师道)若知遇雷太师,又岂有东京城破君掳之耻?
  
  时也,命也!
  
  ***
  雷雨荼一扫纸条,唇角噙出笑意,“我知,你去吧。”
  
  “是,公子!”骄傲的青衣男子抱拳离去,目不斜视,仿佛这锦绣岭上只有他家公子一人。
  
  岳飞年轻,禁不住好笑。宗泽轻咳了声,他神容一正,英气锋棱。
  
  “太师,好事近!”雷雨荼苍白手指拈着那纸条递去。人前,他只以“太师”相称。
  
  雷动扫眼一过,顿然放声纵笑,惊起鸟雀无数。
  
  “十日内,虏帅兀术必会进攻东胜城。”他语声断然。
  
  宗泽白眉立扬,一拳击在掌心,“妙极!”
  
  他率军镇河北,就是欲趁金夏之战,图谋云州。
  
  但金军统帅粘罕素来知兵善谋,令兀术在夏军侵占的东胜城外扎营结寨,一个多月都严防不攻。东胜一带地广人稀,缺乏粮草,夏军无法劫掠,只能从后方运粮维持和金军的对峙。一旦被兀术寻机截断夏军粮道,东胜城里的夏军便如笼中之鸟。
  
  若让金军轻易破得夏军,大宋便无法渔翁得利、趁势而为!
  
  如此良机若是错过,再等金夏起战不知要到何时?
  
  宗泽前些日子急得几乎嘴上起泡,但这完颜兀术攻不攻城却不是他说了算,雷动传信让他“稍安勿躁”——宗泽遂揣测太师旗下的惊雷堂必是在金境内有所动作,满怀期待!
  
  此番终于闻得好消息,怎不叫他激动难抑!
  
  宗泽大笑几声,须眉拂动间神情慷慨,挥臂直下气势如河,“太师,我军出河北,指日可待!”
  
  雷动长笑扬手,三寸宽的麻纸劲展如箭激射而出,飞到半空乍然碎为齑粉,随风飘洒向山脚。
  
  他陡然回身望向宗泽,刀眉斜立,如绝刃插天,“宗使帅,可有信心拿回汉家的幽云之地?”
  
  白发帅臣语声铿锵,“宗泽无他,唯一颗赤心、两分铁胆,肝脑涂地尽报国尔!”
  
  “好!”
  
  雷动大笑,“好一个赤心铁胆!宗老子,咱们来做个约定,可敢?”
  
  他右掌伸出。宗泽毫不犹疑出掌,目光勇毅。
  
  “啪!”两只手掌在空中清脆交击。
  
  “一年后,我们在云州见!”雷动负手扬眉,威雄当世。
  
  宗泽捋须一笑,“泽当扫榻相迎!”
  
  二人对望一眼,均放声大笑。似乎这军国大事,不过是两人谈笑间的灰飞烟灭。
  
  岳飞气血激荡,不由踏前一步,重重抱拳,“末将愿随使帅直捣云中,靖虏雪耻!”
  
  “好!”宗泽捋须拍住他肩,“胸负大志,方为我好儿郎!”
  
  飞扬气氛中,雷雨荼容色依然淡淡,似乎这激昂的场面未对他形成分毫波动,眸子愈发幽深如潭。
  
  他捂唇低咳两声。挞懒这着棋,算是布对了!
  
  『赤龙』那边,也可加紧动作……
  
  雷雨荼淡淡一笑,苍白如纸的面容化开浅浅绮色,眸心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冰寒。
  
  **********
  
  名可秀在广州看到卫希颜转来的秘讯已是五月上旬,她秀眉轻蹙,低叹无声。
  
  终究,要付出伤亡代价!
  
  ***
  “虎丘原一战,我军小胜,伤五百七六,亡一百一七!”
  
  陈州军内,南军虽打了场胜仗,营中却无丝毫振奋,士气反而一直低靡。
  
  “黑伢子,你娘来信了,说在村里给你相了个媳妇,看啥子时候请个假回家……呜呜!你都成了块木牌子啰,还咋个圆房……呜呜,咱俩出来一双,回去吊单,咋向你爹你娘交待啊……呜呜呜……”
  ……
  
  “老七,国师说军人为国捐躯是荣耀……可你这么去了,老哥还是为你抱屈……不是老哥怕死,咱们既然吃了这口军粮,脑袋就是系在裤腰带上了,没准哪天就被阎王爷收去了……但你死得不值啊!这仗打得……真叫个冤!”
  ……
  
  “王监军,咱是真打仗还是唱戏啊?……真打?那怎么往地上喷猪血?还让咱大伙抹血躺车上装死?……不是真打?怎么又死了好些弟兄?秦伍就硬梆梆地躺那……呜呜!王监军,您给说说……咱们心里憋得慌……”
  ……
  
  “胡闹!”
  
  蒋宣在帅帐里咆哮,指着第三军师、部、都等一干大小将官的鼻子斥骂,“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脑子里进猪食了?听听,营中都传成啥样子了?……”
  
  他骂完将官又骂各监军,“还有你们,几句好话都不会讲!卫帅派你们来是吃白食的?”
  
  众将都耷拉着头不敢吭声,心里头却着实憋屈。这仗打得他们也犯迷糊,又如何解释给士兵听?
  
  蒋宣见众人似是不服,恼怒下一巴掌拍在帅案上,“帝国军人铁律第一条是怎么说的?马成!”
  
  “有!”师将挺胸立正,大声道,“帝国军人第一条: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谁还有话说?”
  
  众将齐吼:“没有!”
  
  “传本帅令:谁再散布颓论,一律禁闭十天!”
  
  “是!”
  
  蒋宣发完脾气,喝退众将,一人憋在帅帐里踱来踱去,猛地一挥臂,帅案上一摞书齐飞出去。
  
  “嚇!”都监军赵林刚掀帐走入,一本书擦着他盔帽飞过。他拣起书掸了掸,笑道:“蒋帅这是发哪门子邪火!”
  
  “哎哟喂!你可回来了!”蒋宣见到他大喜过望,一把拽过他,“种大帅怎么说?”
  
  “哎!别急、别急!我连夜从颖昌府大营赶回来,容我歇口气喝杯水再说。”
  
  “给、给,水!”蒋宣殷勤端过水杯,双手奉上。
  
  赵林着实渴了,也顾不得斯文,咕嘟嘟连喝了几大口。
  
  蒋宣心里憋闷,在将士面前却还得撑场面,这会儿当着赵林他便忍不住怨怼,“茂森,你说说……要打就扯开膀子痛痛快快干一架!不痛不痒的来这一场,若全是演戏倒罢了,却戏中又有真,白白损了我一百兵!别说将士们有意见,就连我,也想不通啊想不通!”
  
  “喏,答案就在这里!”赵林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公文递去。
  
  “这什么?”
  
  “种大帅没说别的,就拿了这封信给我。说必须你我二人同时过目,看后立时烧毁,勿落于人手!”赵林说得严肃。
  
  蒋宣神情不由端严,小心拆开封套,取出信函展开,入目一列庄重沉厚的颜体:“一切的牺牲都有价值……”
  
  他心头一震,低促道:“是卫帅!”
  
  “什么?”赵林急忙凑过头去,眼神一亮,“没错!是卫相亲笔!”
  
  他原是枢府都承旨张元幹的同乡,在刑部任律法文官,枢府兵改时急需文思敏捷又熟悉律条格式的文官起草律例,张元幹便推荐了这位同乡,临时借调到枢府——因卫希颜多次在军令律例上亲笔修改,是以赵林对枢相的字迹十分熟稔。
  
  针对虎丘原一战后国防第三军流散的悲郁不解情绪,卫希颜挥笔道:“一切的牺牲都有价值!莫要以为这是一场戏,是,亦不是!”
  
  “……我们走的每一步、流的每一滴汗、洒的每一滴血,都盛载着军人的荣誉!我们打的每一仗,都是为了国土的完整!为了有朝一日,我们可以昂首挺胸地拿回祖宗的土地,用自豪洗雪耻辱!”
  
  “……告诉士兵们,所有的牺牲都有价值!士兵的鲜血染红我大宋的旗帜,士兵的血肉铸就我大宋的丰碑!所有阵亡的将士都是英勇殉国的烈士,父母妻儿永受国家抚恤!”
  ……
  
  两人看得热血沸腾。
  
  “英勇殉国的烈士!”
  
  “永受朝廷抚恤!”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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