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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王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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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修儒身心俱疲,回房便早早的躺下了,不多久到了晚膳时,王妃来看了看他,担心不已,岑修儒只一味说不饿,王妃探了探他额,确认了他身子确实无恙,才是无奈的离去。

    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绵软无力,岑修儒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时,忽然想起佛道中,草木玉石皆是无情之物,入不得六道轮回,若那玉如意与自己真有渊源,或许,这就是宿命。冥冥之中,自己毕生的一切都是要让皇帝讨回去。走过千年,两手空空。

    醒来的时候,清晨的微光已是透过窗,落在岑修儒的手边。岑修儒动了动脖子,无意间往身侧瞥了一眼,忽而愣住。

    只见床头那一株本该开在春末初夏的萱草,竟是在秋日清晨里,安静的开放。撑着身子坐起,岑修儒有些难以置信的伸手触了触橘色的花瓣,指尖微凉,他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将那花盆抱起,搂在怀里。

    '好冰。'

    是唯一的感受。

    春花秋开,乾坤颠倒,皇帝与他的关系也总是如此从来也不曾合拍,不合时宜。

    皇帝虽然霸占着自己不甚宽敞的心,却并非可托付终生之人。看不懂,摸不透,赶不走,换不掉。若无论如何也断不了念,也许就这么疏离地相处下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

    礼部举办完乡试又是联集贤院一同阅卷,忙忙碌碌大半月,京中乡试总算是完美落幕,兴许是想着可以回归先前悠闲的日子,尚书大人的老脸都快笑出了褶子。

    发榜之日,池主事带着榜文刚迈进礼部,便是被团团围起。池主事倒是起了玩心,手一翻便将榜文合了上,神神秘秘道:“诸位同僚,不如猜上一猜。”

    “可是集贤院陆大人次子?”“非也,不过经魁。”

    “那定是安大人之孙!”“非也,非也——”

    见礼部的同僚们抓耳挠腮想不出其他,池主事终于是笑了,满面的喜气:“今年的解元,料想你们也猜不到。年方十七,出自啊,那将军府!乃是刘老将军府中一个门生。”

    在旁收拾文卷的岑修儒忽而抬头。

    “将军府?”“刘老将军府中有此等门生?”群臣一片唏嘘,交头接耳,却全然没有什么印象。

    “呐。不信请看。”池主事见众人将信将疑,不再卖关子,将手中榜文打开,任同僚验证。

    岑修儒又是惊又是喜,快步上前去,可往那榜文扫了一眼,却又是失落了下来。罗大人眼神不济,俯在榜文上,指着那第一行字,一字一顿念道:“解元,严知问。”

    严知问。严寒。这年纪与刘将军府的出处都是相符,今年京城的解元,确是严寒无疑。岑修儒失落的是,非但刘将军未曾告知,便是严寒自己,分明就在京中,也从未来过一个消息。

    想不到得知严寒的近况,竟是在礼部岑修儒暗想,也许严寒记恨着自己吧。当初在他命悬一线时,自己什么也没能做。

    于是便按捺住了前去探望的意图。

    发完榜文便又是清闲了下来,岑修儒在礼部与池主事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到天色渐暗,才是出了礼部,准备回府。谁料还未离开礼部多远,这入秋的天气,竟是下起了绵绵秋雨。

    虽说再跑上一段便可出宫喊马车轿夫,但岑修儒身子虚,大夫嘱咐千万不可吹风淋雨,便忙是寻了个最近的回廊,抖了抖衣裳上的水珠,静候雨停。一场秋雨下得空气微凉,一向畏寒的岑修儒并未换上入冬的厚重衣物,便觉得冻,抱着手隔着衣物搓了搓上臂。

    天色渐暗,可回廊外的雨,却是越下越大了。岑修儒抬头眼巴巴的看着雨水从檐边滚落,叹了口气,全然没有留意回廊的另一头,坐着一个阴沉着脸的皇帝。

    本想清清静静的去长乐宫探望母妃,不料半途下起雨来,秦公公去取伞,皇帝则静候在此。

    自河南回来,两人已不知多久没有面对面说过一句话。岑修儒这些时日忙归忙,在府中吃得有母妃悉心调养,气色倒是养好了不少,宽大衣袍下看不出身子,脸上却长了些肉,双颊白里透着红。

    可看在皇帝眼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总觉得没了自己,岑修儒过得比以往更好。

    而他心里已是思念成狂,茶饭不思,若不是那一丝愤怒悬着,恐怕早已是撑不下去。可岑修儒没有一点表示,哪怕是说一句对不起,认一个错。

    就着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皇帝看着不远处立着的人一身靛蓝色的外袍,抬头看着天色,眼中一点清明,墨冠玉簪,未束起的长发则落在肩头,柔柔垂在背后。

    犹记得这绵软发丝握在手中的触感,犹记得那双明目染上j□j的氤氲,越看越是痛苦,多日来堆积的思念与怨恨简直找不出宣泄口。

    正在此时,前去取伞的秦公公打着伞小跑着回来了,岑修儒讶异的扬眉,视线顺着秦公公移动的方向,这才是落在了皇帝身上。

    这一四目相对,皇帝心里那一根绷紧的弦悲鸣一声,顿时断成了两截。他起身大步过去,将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岑修儒双手压在雨水打湿的护栏,直对着那两片不知说什么好的唇咬了下去。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这一四目相对;皇帝心里那一根绷紧的弦悲鸣一声,顿时断成了两截。他起身大步过去;将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的岑修儒双手压在雨水打湿的护栏,便对着那两片不知说什么好的唇咬了下去。

    岑修儒退无可退,若不是双手被压着;几乎要翻身跌出护栏外。皇帝抬眼看进岑修儒的双眸,见其中那点星辰一般的光芒;慌不择路的转啊转;最终却全化作水汽;铺在浅墨色的眼瞳。

    岑修儒渐渐闭上了眼;皇帝刚察觉他柔软的舌头有了反应,便感到岑修儒不再后退;反而是回吻了过来。

    极尽缠绵的一吻之后;两人都有些喘,皇帝的手顺着手臂上升抓着岑修儒的肩,失去了惯有的冷淡理智的目光,眼里炙热得要烧出火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因激动而轻颤:“朕就问一句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朕。”

    “”

    岑修儒一听睁开了眼来,眼里盘旋的尽是委屈,仿佛写着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对皇帝的倾慕,毫不相干的旁人都看得出来。

    可皇帝不满于这无声的答复,像要听见岑修儒亲口说,才能平息心中的不安:“你究竟,是喜欢朕不喜欢?”

    岑修儒的唇颤了颤,喜欢与否,这问题再简单不过,若不被反复提醒这许多的事,岑修儒心里的答案也一直都只有那一个。

    “喜欢。”

    若是以往,听见这答案,皇帝本该是毫不意外的,可今日却不知为何格外的激动:“当真?”

    岑修儒点头。

    “再说一次。”

    “喜欢。”岑修儒说出这两字,却是鼻子一酸,感到这一步退让之后,从此再万劫不复。可他不想错失皇帝,即便从不合时宜,即便开在秋季,面前的人,却是茫茫人海中,他最钟情的那株花儿。

    秦公公收了伞候着,见互诉衷肠后两个人都是快哭出来的模样,在屋檐下雨帘边抱了又亲,亲了又抱,在旁不敢打搅,只是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

    刘吟阴沉着脸回到将军府,一路默不做声回房,途径偏院,忽而眼珠子一转,看见客房里少年在书案前低头看书的身影,像是寻到了宣泄口,嘴角一弯,便是拐进了厢房。

    自打这严知问高中解元,文人墨客想要与他相识的难以计数,可这人却是全部回绝,成天不离厢房。原本高中解元,多结识一些人便已可入仕,可这严知问倒仿佛看不上做个州官县吏似的。

    刘吟驻足窗边,见书案前的人抬起头来,才是嗤笑道:“我看你中解元也不过是运气,要知道这闭门做学问,可是大忌。”

    严知问对这挑衅没有一句答复,便又是低头看向了手中书卷。

    确实通常来说,刘将军的话没有错。但自十四岁后,生活颠沛流离,即便将知耻后勇四字铭记在心,毕竟时间长久,先前所学也是难以重拾,此次乡试备考仅半月,又兼着养伤,只不过大体复习了一番。而离三年一次的会试仅剩不到半年,严知问必须分秒必争。

    所谓闭门造车,出门合辙,便是如此。

    “”刘吟被严知问无视,暴跳如雷,伸手进窗一把夺走那书卷,可严知问手劲也不小,一时两人竟拉扯不下,几乎将书撕裂。少年皱了皱眉,这才是松手,任刘吟将书夺去。

    “将军又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严知问无奈道。

    刘吟喉头一堵,觉得这门生倒好像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一般,更是不愿示弱了,嘟哝了一阵,索性扬眉道:“听闻你不论文人墨客京官富商拒不见客,端得好大一副架子。将军府的人脉都叫你得罪光了。”

    “刘将军,你当日可是答应会让我安心备考。却没有说过这些其他事宜吧。”

    “是。”刘吟将手中书卷成一圈,捶了捶肩,却道,“本将军就是想看看你这臭架子是摆出来的,还是天生的。”说着,他眼珠子一转,飘到了少年脸上,悠悠道,“难不成王爷来了,也是不见?”

    “王爷来了?”少年脸色微变。

    这严知问自打来了刘将军府,就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此时这一表情,却是看得刘吟头皮一麻,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贱货,那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刘吟自小习武,下手也是没轻没重,严知问被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脑子嗡嗡响了半天,才是明白对方纯粹在泄气罢了。他虽是在将军府衣食无忧,却也不过寄人篱下,心思兜兜转转,一口气还是忍了下来。

    打了一巴掌仍不解气,刘吟又是道:“本将军真是高估了你,现在想来你的命如此轻贱,当日就是被万岁活活打死,王爷也不会惦记几日。”

    本来还是不明白这人发的什么羊癫疯,听见这一句,严知问心里当即便猜了个通透,微微抬起了嘴角:“将军求而不得,又何必拿我出气。”

    刘将军本就是在气头上,听见严知问这话一语中的,更是憋得难受,但不愿失了身份,将手里书卷往窗里的书案上一丢,便是愤然离去。

    严知问见刘将军走远,伸手关上了窗,便坐回了书案前。打开书卷翻到先前所阅的一页,他极力的想要读下去,却是无法专心,比起脸上火灼一般的感受,心里的不安才是更加乱人心神。

    对这结果,严知问毫不意外。早在当日,他便已提醒过面前的将军,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信命的人,通常都没有好结果。

    虽说与王爷相处不过数日,对方也未曾与他谈过私人的事,可严知问却看得出来,王爷对圣上的感情,简直无名来由不知所起,却根深蒂固,难以磨灭。

    王爷或许并如刘将军了解圣上的秉性,却是真正的一往情深,义无反顾。见皇帝对他的所作所为,严知问才是答应刘将军一道给皇帝下了套。

    是为了王爷,也是为了自己——皇帝对他已心存罅隙,既然在王爷身边已无法专心备考,严知问就必须为自己另谋出路。

    可当他在回廊对皇帝言语诱惑,见到皇帝那勃然大怒的过激反应时,一瞬间,仅仅那一瞬间,严知问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的不对。

    他与刘将军一样,以主观的臆测去推断陛下待王爷真心与否,却从未想过,无论皇帝是何秉性,往后又会发生什么,那都该是皇帝与王爷二人之间的情劫,相守或是离散,都不该有人从中作梗。

    天底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人,可大多终能寻到伴侣共度一生,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或许这二人也是如此。

    王爷救下他,赏识他,对他不堪的过往从未多问,也从未轻贱,而他却为了一己私欲,算计了皇帝,也算计了王爷。

    他对王爷心中有愧,故而不愿再见一面。方才听闻王爷来探,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脸色一变,却不料是拂了这刘将军的逆鳞。

    如今得知两人也许恢复如前,严知问本应该松一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提着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一贯静如止水的他,感到一丝焦躁。

    ——————————————————

    岑修儒那日便被皇帝搬回寝殿云雨了一番,第二日醒来仍全然没有真实感,照常去礼部,照常办事,待到日落,脚步打着晃儿回了府。这一日都是浑浑噩噩,仿佛神智要是清明一些,就会想起不愿想起的事。

    一夜未归,府中的母妃担心得满屋子乱转,见他无事回来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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