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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长赢-第4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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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大约也就是跑一趟腿了,没准还得回去向霍家耀求情。那位宋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张凭虚又恋慕她多年,在她跟前哪里还能完成霍家耀的差事?不反过来帮那宋夫人就奇怪了。”

    顿了一顿,顾夕年好奇的问,“这种事情你如何知道的?”

    张洛宁在四下留情那会,倒是个极开朗的人,有心的话,还能套出点他心仪女子的蛛丝马迹。可从他洗心革面开始——就是众人发现他忽然不去青楼不招。妓不畜姬妾不到处跟年轻秀美女子嬉闹起,那可也是少言寡语得很啊!

    尤其他跟卫新咏从来没熟悉过。

    “”对于顾夕年的这个问题,卫新咏露出深思之色,好半晌后,顾夕年以为他要拒绝了,他却缓缓的道,“大约是因为我很会看脸色罢。”

    卫新咏的经历,除了卫新台那一段,不为外人所知外,他在知本堂里过的并不如意这一点,各家都是公认的。不然他跟卫崎的血缘不算远,是卫崎的亲侄子,何必过继到瑞羽堂,去做卫焕死了几十年的兄弟的嗣子呢?

    但卫新咏在人前,或狡黠或奸诈,或威逼利诱或侃侃而谈,一般来说,却是绝口不提自己落魄时的日子的。

    即使有例外,他说起来也带着三分冷笑,是那种尖锐的、满含恶意的语气。

    如此心平气和又显得辛酸无限的一句

    顾夕年有点发愣,不知道他是看开了,还是伤着了?

    却听卫新咏轻描淡写的继续道,“脸色看多了,许多事情即使没人告诉我,也能够推测出来。既然晓得了大致轮廓,寻点证据来证实,那就更容易了。”

    “你如今可不比从前。”顾夕年想了想,觉得还是安慰他两句,好歹证明下自己也是个有良心的人。虽然他很怀疑卫新咏用这种语气是故意的,像这种人,即使真的软弱时,又怎么可能叫人看到或看出?

    所以顾夕年没什么诚意的道,“如今怕是闻伢子都要看你的脸色?”

    “我是他最信任的谋士,但当家作主的还是他。要说他礼遇我这是真的,要说看我脸色就不可能了。不然何以为主公?”卫新咏果然瞬间恢复了常态,速度快的就好像刚才那个自怜少年时候处处看人眼色挣扎过活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淡笑着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我在闻伢子那里的地位,你们若不相信,怎会对苏家动手?有我在这儿做人质,闻伢子是绝对不会不守承诺的!”

    他好整以暇的呷了口茶水,道,“倒是许宗文那儿,你们可得上点心。”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顾夕年笑眯眯的道,“我大哥如今正接待着那边的人呢!”

    “令兄?”提到顾乃峥这个世家中的奇葩,连卫新咏也露出似笑非笑之色,道,“这么说来,霍家耀派了你来接待我,却是对我格外体贴了。”

    “哪里。”顾夕年正色道,“霍家耀派我来接待你,不是体贴你,而是认为我大哥性情过直,还是我来看着你,让他更放心。”

    卫新咏也不尴尬,微笑着道:“我也觉得子阳你在我跟前,更加放心。”

    两人一起笑了一阵,顾夕年忽然问道:“以你的才干,投奔这天下哪一处,无论是之前风生水起的苏家,还是此刻尚且在西凉养精蓄锐的沈家,都不难获重用。为何会选择闻伢子?在你帮他之前,他可是连台面都上不了吧?”




 第二十六章 人质与教子
 
“原来如此。”已经是三月了,明沛堂中正式除了孝,换上带颜色的器具,从上到下也开始穿起了颜色衣服。

    虽然说此刻西凉的风还带着料峭,但看惯了两年来的简素,这么一换,倒有一种已经是姹紫嫣红开遍的感觉。

    不过沈藏锋换下孝服后,现在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未饰纹绣的石青锦袍,装束简素。

    他微微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信,哂道,“闻伢子一方拿卫新咏作为人质,许宗文则把自己的父母儿女全部秘密送到了帝都,其他也各交了血亲为质怪道霍照玉敢赌他们会信守约定!”

    不远处列着三席,居首的沈敛实应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除了闻伢子这方外,其他人中未必没有不念骨肉之情的。霍照玉向来有稳重之名,如何会冒这样的险?何况即使这些人全部信守承诺,就如今京畿那弹丸之地,还是群敌环绕,霍照玉莫非还想成事吗?若为臣属,苏家待他也不错了。”

    “光儿?”沈敛实说过他的意见后,本来应该是沈敛昆跟上官十一发表意见的——因为蒙山玉矿出了点“事”,沈藏机昨日就动身前去,其妻随行,此刻不在这里——但这两人暂时都没想到或没想好要说的话,沈藏锋便看向了自己的长子。

    八岁的沈舒光比去年又拔高了很多,他装束比沈藏锋郑重得多。

    穿着母亲卫长嬴亲手做的豆绿锦袍,衣襟跟袖口、袍角都绣着喻意美好的花纹,跟这身衣服配套的腰带上也是极尽巧工。胸前挂着一个赤金镂刻嵌明珠的璎珞圈,坠美玉,佩翡翠,全身上下贵气逼人。

    考究的衣着跟打扮将他衬托出几许嫡长子的气势,只是这个年纪甜润的童声到底免不了给人以稚气感。

    所以他时常用木着脸,目不斜视来给自己增加“威严”:“回父亲的话,孩儿以为,既然交人质给霍照玉的不是一方,而是有好几方,且他们的地盘彼此毗邻。那么若只有一两方不在乎自己的人质,霍照玉这边大可以利用这一点进行挑唆和牵制。”

    这话等于驳斥了沈敛实之言,不过沈敛实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微笑着道:“光儿不错,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沈舒光木着小脸道:“侄儿谢伯父夸奖。”心里却暗暗腹诽:二伯您跟父亲串通起来故意曲解这些信函公文来试探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父亲说完信,只要您立刻说您的看法。我只要朝跟你讲的相反去想,十之八。九错不了!

    沈敛实不知道他是基于猜到自己会故意说错考他,因此轻松的判断出正误,对侄子的表现很是满意。

    不过此刻正事要紧,跟弟弟习惯性的搭手考验一把侄子,就开始正式说正事:“这些人质中最主要的还是卫新咏,正如光儿所言,这几方虽然这次联手对苏家,实际上本身也是各怀鬼胎。不顾人质撕毁约定的事情,都很难说做不出来。而所有人质中只有闻伢子只送了卫新咏为质,而且一不是他父母二不是其血亲。但他却是霍照玉最信任的人质了,有他在手里,即使其他人想弃质不顾,闻伢子也会拼死阻拦。恐怕也是因为他,这次导致苏家溃败的里应外合才能够成功。”

    “闻伢子起于微末,纵然不说他是全靠卫新咏幕后指点才能有今日,但若离了卫新咏,他必定大受打击。”沈藏锋淡淡的道,“按说他是宁可把父母妻子全部交出去,也不会交出卫新咏做人质的。所以恐怕是卫新咏自己提出来做这个人质、并说服了他的。”

    “三弟是说,卫新咏到帝都为质,又是他的一步棋?”沈敛实皱起眉,道。

    老实说他前年还对卫新咏不以为然,但从去年开始就越发的烦这个卫家子弟了。主要是几次隔空交手,沈家固然没吃什么亏,但委实没占到便宜。重点是无论闻伢子还是卫新咏本身的势力,跟沈家都不好比。

    这卫新咏在沈敛实眼中,已经从一个有野心有才干的阀阅子弟变成了多智近妖的存在。

    加上沈藏锋略提过几句此人擅长留后手,最喜留暗手,让沈敛实现在听到卫新咏三个字,不管他做什么,哪怕是喝了杯茶下了盘棋,都会再三思索内中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

    此刻他想着,上官十一倒是说话了:“卫新咏到帝都不论是有什么目的,霍照玉必然都会有所防范。既然诸位都认为霍照玉为人稳重,何况他如今这么做,即使靠人质止住四周之敌,京畿空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并且他从前在苏家手下做事,也是颇得礼遇,所以我想,卫新咏是如何说服他对付苏家的,倒是值得商榷。”

    “霍照玉背叛苏家对他来说没有明显的利益,反而要落入更加危险的景况。”沈敛实道,“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私仇?”

    沈藏锋颔首:“我亦这么想。”没好处的事情,除非有仇,不然霍照玉没必要把苏家往死里得罪——要知道别说苏秀茗跟苏秀葳现在还没死,就算他们都死了,慢说苏家还有苏若潜跟苏鱼舞,就算苏家本宗全死光了,青州那边姓苏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即使窃喜霍照玉给了他们一个执掌苏家的机会,可替苏秀茗他们报起仇来却绝对不会手软。

    云霞霍氏可不是苏家的对手。

    霍照玉居然会给苏家这么一下狠的别说苏秀茗想不到了,沈家,估计霍家其他人都想不到。

    所以:“若是私仇,必然是不共戴天那一类的,否则以霍照玉的为人,多半会忍耐或暗中缓缓报复。绝对不会如此激烈,丝毫不惮与苏家结下死仇。”

    “要说不共戴天,除了夺妻之恨那就是杀父之仇了。”沈敛昆听到现在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赶紧道,“可是霍照玉之妻乃是安吉长公主,这位长公主殿下没下降前就以泼辣著称,出了名的不好惹啊!而且听说她跟着霍照玉到帝都后,因为两人得守孝分居,帝都又没齐整的大宅,就带着幼子进宫去跟清欣公主一起住了吧?难道青州军奸。乱士女时,居然能够流窜入宫?”

    “咳咳!”沈敛实一个没拦住,叫他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此刻咳嗽完后就瞪了沈敛昆一眼,看向神色有点茫然的沈舒光。

    沈敛昆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夺妻之恨”“奸。乱士女”,不太适合在小侄子跟前讲。不禁尴尬万分。

    不过作为沈舒光之父,沈藏锋倒是神色平静,他觉得既然带着儿子旁听议事,这种沈舒光往后肯定会知道的事情,略知一二也无妨,只要不是把注意力净放在类似的地方就好。

    所以沈藏锋没理会弟弟的狼狈,淡淡的道:“宫中虽然有青州军拱卫,但苏秀茗一直到遇刺前仍旧十分礼遇霍照玉,青州军对安吉长公主料想不会无礼。而且安吉长公主非常精明,不见得会吃这么大的亏。当然世事无绝对,这种猜测且放着。”

    又道,“若是杀父之仇的话,倒是好解释了。霍家跟苏家之前没有什么仇怨,要结这种大仇,只会在当年东门之阱那一次里。危难之时,可能苏家拿了霍家人做挡箭牌之类”

    “我倒觉得杀父之仇更有可能。”沈敛实沉吟片刻后,道。

    “我也觉得。”沈敛昆紧接着道。

    上官十一微微点头。

    沈藏锋见状,又问儿子:“光儿?”

    沈舒光道:“孩儿亦然。”

    “理由呢?”沈藏锋追问。

    “方才父亲与诸位叔伯言谈之中,孩儿听出一重意思,就是那霍照玉此番对苏家做下之事,固然让苏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却未能毁去苏家根基。他日苏家还有卷土再来,报复此仇的可能。”沈舒光思索了片刻,慢慢的道,“而且二伯与父亲都赞同霍照玉性情沉稳,不是会冲动的人。那么能够让他豁出去不顾举族前途的,应是亲长大仇,不会是妻子之辱。毕竟区区羞辱跟丧亲之痛比起来不算什么。”

    区区羞辱跟丧亲之痛比起来不算什么?

    杀父之仇与夺妻之恨,一直以来可都是并列的大仇啊!

    更不要说若妻子受人侮辱这种事情是男人就没有能忍的吧?

    做长辈的愕然片刻到底沈藏锋反应快,不动声色的夸了儿子两句,打发他去隔壁小书房做功课。然后对沈敛实等人解释:“他想是没听懂六弟说的那番话里的意思,倒是我说了句青州军应该不会对安吉长公主无礼,让他以为得着了解释。只道所谓夺妻之恨,不过是像被下人怠慢一样相比他能听懂的杀父之仇,自然就觉得前者无所谓了。”

    “”沈敛实等人俱是无语。

    沈敛实作为一个视侄如命的伯父,无语过后,护短之心又发作了:“那他怎么知道羞辱是被下人怠慢?莫不是下人有怠慢过他的?”

    “二哥想多了,你想光儿这两年都是在咱们眼前长大的,难道还会被人亏待不成?”沈藏锋有点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咱们继续说正事罢——不管霍照玉是为了什么私仇,坑了苏家这么一把。但他现在哪怕握着人质也是极不妙的,然而卫新咏也在帝都,此人素来城府深沉,我倒更关心他会有什么后手?” 



第二十七章 走与不走?
 
“卫六叔?”卫长嬴诧异道,“他在帝都做人质,私下里还找了姑姑您?他找姑姑是为了?”

    开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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