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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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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如初在想怎么跟他解释时,这几个字,对着电脑,整整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眼睛又红又肿。夏原以为她因为家里的事又哭了,还特意带她出去借酒浇愁。他还是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钟越看到电子邮件时是在公司,猛地站起来,厚重的木椅被他从这头踢到那头,撞在墙上,“砰”的发出一声重击。孟十连忙从隔壁探出头来,挑眉说:“工作不顺利,也别拿椅子出气啊,都是要钱的。”
  
  他半晌道了歉,走过去,扶起来,又搬回去。坐在电脑前还强行工作到傍晚。孟十邀他一块儿下去吃饭,他拿了外套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到了外面,华灯初上,人流如织,晚风犹有热气。他突然说:“我们去喝酒吧。”
  
  孟十下午就发觉他不对劲,知道依他的性子,若不是出了大事,不至于如此,点头说:“好啊,今天晚上,咱俩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对《初情》要有信心,李李的口号:等待是幸福的一种仪式!
明天中秋节,最好的祝福就是明天会再更新一章啦,不过明天的更新大概要晚上十点以后,因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家不要想歪了…… 
                  第 45 章
  俩人来到附近的酒吧,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袖子,转头拼起酒来。孟十是知道他酒量的,见他喝得又快又急,一手按住他,“钟越,再喝你就醉了。”他摇头,解开领口的扣子,招手再要了一瓶酒。
  
  孟十叹气,“到底有什么心事?别老是憋在心里。说出来也许会好一些。”钟越这个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心事藏得至深至深,似乎无人能触及。他醉眼朦胧看着场内的红男绿女,喃喃自语:“或许我跟她只能是这样。”
  
  孟十渐渐有点明白了,“是因为何如初?”这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魔力?人都走了,还能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没回答,仰头灌下一杯酒,站起来时差点跌倒。孟十连忙扶住他,无奈说:“走吧,借酒浇愁只会愁上更愁。”拦了辆出租车,送他回去。
  
  到了,见他吐得一塌糊涂,拍着他背说:“钟越,你应该忘了以前的事,重新开始。”能一心一意、矢志不渝等一个人三年,在当今社会,这样的事已属罕见,难能可贵。可是俩人既然没有缘分,那么,退后一步,放自己一条生路,未尝不可。
  
  他对着半空轻轻吁了一口气,“恩”了一声,跄踉着倒在沙发上。孟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对你会有好处的。”倒了杯水给他,“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先走了。”出来后,想了想,给范里打了个电话,说钟越醉的厉害,让她过来一下。
  
  范里因为钟越,也住在附近,听完后匆匆忙忙赶来。门是虚掩的,伸手推开,见他满身酒气横倒在地板上,连忙摇醒他,轻声喊:“钟越,钟越……”吃力地扶他在沙发上坐好。
  
  钟越从昏睡中朦胧睁开眼,见是她,口齿不清问:“你怎么来了?”
  
  她一阵心疼,轻声责备:“怎么醉成这样!”往日的镇定自若、潇洒从容全都不见了,不由得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钟越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摇摇晃晃往里走,口里犹不忘说:“谢谢你。”范里上前一步,打开卧室的门,搀着他倒在床上。顺手给他摘了领带,脱了鞋。钟越翻个身,背对着她,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范里头一次见他如此悲伤憔悴,整个人被击得奄奄一息,完全不似平日。压抑的感情瞬间爆发,从背后伸手抱住他,喃喃说:“钟越,你不要这样……”声音哽咽。她看了,只会心酸。
  
  钟越听见身后传来啜泣声,恍恍惚惚觉得是何如初在哭,心中一痛,闭着眼睛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一字一句,沉淀了太多的感情,无力而沉重。
  
  范里渐渐明白,更加心痛,眼泪滴在他肩膀上,低声喊:“钟越——”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她也许有了别人吗?你为什么这么傻?自己也是——
  
  钟越感觉到颈上湿湿的,一滴又一滴——蓦地明白过来那是眼泪。心中一紧,翻身坐起来,抱住她,喃喃哄道:“不哭,不哭——”像往常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手指在缠绕的卷发中穿过,感觉十分陌生——身体一顿,猛地清醒——不是她!连忙松手,睁眼一看,才知道是范里。
  
  范里头一次见他这么温柔体贴,可是待看见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刚才大概是将自己当成何如初了。心中百般滋味,又苦又涩,半天说:“夏原也说要回来,不过前几天又说不回来了。”
  
  钟越靠在床头,疲惫似的闭上眼睛,微微颔了颔下巴,几不可见。
  
  范里咬唇,还是问了出来:“钟越,你这样,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她早已有了自己的归宿——”
  
  钟越一口打断她:“她才毕业,不会这么早的——”可是以后呢?十年八年以后呢?他皱紧眉头,压下心中突然涌上的恐慌,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有些东西,错失了,就再也没有了。
  
  范里以为他想明白了,握住他的一只手——他不动声色抽开,拿了衣服说:“我要去洗澡,喝醉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只得出来,见他没有其他的表示,有些失望说:“那——我回去了——”钟越点点头,“恩,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我很好。”
  
  她带上门出去,心里失落落的。转念想,他既然已经想通了,慢慢地,总会好起来的。她不能要求他说放就放。
  
  以后的岁月里,何如初这个名字渐渐在钟越的周围绝迹,他自己也绝口不提。年复一年,世事变迁,往日的旧友逐渐凋零,分散在世界各地,常年难得有音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通过辛勤努力的打拼,他开始在社会上崭露头角。随着他的成功,身边的人和事也早已不复原来的模样。年少青春时的那段爱恋,也慢慢被世人遗忘在某个满是灰尘的角落,再也想不起来。人们慢慢知道了这个有着俊朗外貌,靠科技发家的网络新贵。
  
  何如初跟家里的联系越来越少,到最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忙于学业,忙着打工,忙于应付生活中人人都有的烦心事,忙碌的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过去了。她很感谢夏原,若不是有他,她在这里的生活将会加倍艰辛。
  
  拿到硕士学位后,她跟夏原出来庆祝。酒酣耳热之际,夏原问:“如初,想不想回国看看?”她怔了半晌,缓缓摇头,“好不容易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再回去,又得重新适应,所以——还是算了。”
  
  夏原无奈说:“我知道你还在生你爸爸的气,不肯原谅他,可是你总不能在异国他乡流落一辈子啊!这里不属于你,我知道,你只是不敢回去面对而已。”
  
  她没立即回答,只是仰头喝光杯中琥珀色液体,现在她酒量颇不错。许久才说:“不是这样的。”她心里已经原谅了父亲,只是因为中间隔阂太多,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只能日复一日拖着——
  
  她跟父亲已有整整三年没有见过面,不说话也很久了。一开始何爸爸打电话来,她也不接,后来干脆换了号码,搬了地方。就连何姑姑那儿,也很少去了。何爸爸知道她还在怪他,无可奈何之余,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电话也渐渐少了。父女间竟形同陌路,思之怅然落泪。
  
  还有一件事,便是何姑姑也回国了。常年在美定居的她,是典型的轻性知识分子,自主独立,现代女性的楷模。可是为了爱情,她放弃一切,跟着心上人万里迢迢回国去了。回国后就结婚了,夫妻俩齐头并进。她先生是一位搞科研的爱国人士,依靠高尚的人格征服了这位佳人的心。
  
  何如初一个人在国外,住久了回去的欲望越来越淡了。这里也有这里的可爱,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很和谐。更何况每每从新来的留学生口中得知国内的近况,变化之大不由得她不咂舌。人家告诉她,像手机电脑这样的科技产品,已经在民众间完全普及开了;北京申奥成功后,大力整顿,许多旧建筑全部拆毁,新建了很多高楼大厦,面目一新;就连“上临一中”,在城外也已有了分校……诸如此类,将她回国的计划一点一点磨损掉。
  
  夏原问她是不是继续念书。她想了半天,摇头笑说:“再念就该成灭绝师太了。”她找了份工作,天天朝九晚五上下班,时不时加班,如此勤奋还被洋人差别待遇。可是身在异国,这口气不得不忍下来。在别人的地方,总是别样的艰难。可是不在别人的地方,也许也是一样的艰难。
  
  人生在世,在哪都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李李刚看完残奥会回来,下雨了,喉咙喊哑了,手掌拍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乐中——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 46 章
  天气渐渐转凉的某一天,她下班回去,夏原做了一大锅土豆牛肉等她。她忙脱了大衣,用力吸了口气,笑说:“好香!”她出来这么久,手艺还是没有精进,做来做去不过是那么几样。既然志不在厨房,也只得出去吃洋人的饭菜。一开始只觉得恶心,久而久之,入乡随俗,也就习惯了。习惯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爱的可以渐渐不爱;不爱的潜移默化慢慢地就爱上了。
  
  反倒是夏原,长年累月磨砺下来,就是请十个八个国际友人回来吃饭,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不大肯做,他的理由是“君子远庖厨”。夏原这个人倒不是一个只图享受的公子哥儿,粗活累活都做得来。像灯泡坏了,下水道堵了,空调又不运转了……这些事何如初一筹莫展,都是夏原帮着解决的。到最后,他自嘲自己是何如初的专用工人。
  
  夏原见她回来,洗了洗手出来,打趣说:“也不知道你鼻子什么做的,一有吃的,立马就飞回来了,狗鼻子也没这么灵啊!”贫嘴的老习惯还是没改。
  
  何如初识相的任他打趣,跟他贫嘴,不是老寿星找砒霜吃——找死么!等不及拿筷子,直接用手拈了块土豆,烫得嗷嗷叫,含糊说:“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平时好话说了一箩筐,求着你做顿饭都不肯。”夏原忙说:“那我干脆不勤快好了,你别吃,我一个人吃估计都不够——”
  
  她嘻嘻笑,谄媚说:“哎呀,夏大公子是世界上最勤快的人了!”夏原毫不惭愧全盘接受下来,唉声叹气地说:“跟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在一起,不勤快也不行啊!”
  
  俩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何如初洗完澡出来,见他还没走,挑眉说:“这么晚了,难道你想留在这里过夜?”夏原住的地方离她这里有半个小时车程,不远可也不近。
  
  夏原今天有点不一样,双手往沙发一摊,似笑非笑说:“那我就留在这里过夜好了。”何如初拿出吹风机吹头发,不理他的疯言疯语。要是拿他的话句句当真,还不得累死。
  
  夏原移到她身后,挑起她一缕湿发,凑在鼻前,笑说:“好香!”她瞪他一眼,扯回来继续吹。夏原开始东拉西扯,“怎么想着把头发留长了?”一头青丝直到腰际,长长的刘海盖住眉眼,越活越回去了,跟个高中生似的。害得俩人去酒吧喝酒,人家问她要身份证看。
  
  她反问:“长头发不好啊?”不知是何心理,下定决心淡忘一切的时候,再也没有心情打理短发,唯有任它留长。有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无缘无故会想起许多许多高三时的事情来。那时候年轻而恣肆,无忧无虑。少年不识愁滋味,偏偏爱愁眉苦脸,自以为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唏嘘惆怅之余,自嘲地想,也许留着长发,潜意识是因为自己不再年轻。
  
  夏原笑而不答,手指缠上她的头发转圈玩儿。她站起来,推他:“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赶人了,深更半夜的,像什么话——”
  
  夏原非但不走,反而顺势搂住她腰,头渐渐低下来,“既然是深更半夜,自然是不用像话——”
  她呼吸一紧,夏原有时候也动手动脚,但是从没有像今晚这样——看他的神情,竟不像是假的。她连忙后退,挣了挣,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居然动弹不得。他挑眉笑:“何如初,你就是人家说的算盘珠子,不拨就不动。你这块榆木疙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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