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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7-金狱:关于金融犯罪的最新力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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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找我有事?”    
    “事倒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面,聊聊天。”他性格没变,还是蔫蔫的。换了我,我准会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我当什么事呢,你在新西兰过得好吗?”我问道。    
    “要好,我就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不打算回去了?”    
    “我一直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再加上英文总过不了关,除了干Labor(体力活),没别的出路。”    
    “适应不了,你还呆那么久?”    
    “中间回来过。当时要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回去了。”    
    “不会吧,工作那么难找吗?”    
    “难找,巨难找。不过,这次我铁了心了,就算一时找不到工作,我也不回去。”    
    “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开始有点高,现在务实得很。别说要求了,临时工我都干。”    
    “你要不走,现在怎么也得是个部门经理了。”    
    “我呀,还真不是那块料,我自己知道。唉,你们怡龙还招不招人?”    
    “敢情你是为这事找我的?”    
    “你别误会,我也就随便问问。”    
    “招不招人,我哪知道?我又不管人事。”    
    “你管什么?”    
    “我什么也不管。我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这么说,你在那儿也不顺心?”    
    “嗨,不说了,没意思。”    
    见我不想说,他也就没再多问。吃完饭,他非要抢着付账。听他说得那么可怜,再看看他那副惨相,我仿佛觉得这顿饭吃的不是上海菜,而是他的肉,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就对他说:“改天我请你。”    
    我开车送他回去。一上车,他就对我说:“还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呢,你是有车族呀。”    
    “公司的,说收回去就收回去。再说,不就是辆富康吗?”    
    “看在我曾经做过你师傅的分上,你就帮我一回吧,行吗?”他苦苦地求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我帮他找工作。    
    “我要能帮,你说我会不帮吗?”话虽怎么说,可我觉得我真帮不了他。    
    两天后,我的车在路上被一辆桑塔纳追尾了,肇事司机赔钱私了。车修好后,方园就没再还给我,还真让我说着了。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而是常瑞龙嫌我不听话,给我颜色看。我还就不吃他的这一套。    
    于晓明打来电话。他说他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在展览中心打杂。这几天,他们那里有国际车展,他问我想不想去看。我本来对车没什么兴趣,可车说没就没了,总觉得不方便。我竟有了想买辆车的念头,就说:“我明儿下午来。”    
    展览中心在南城,离它还有好几公里远,路上的车子就排起长龙了,出租车走走停停。等我赶到展览中心见到于晓明时,办车展的2号展馆已不让进人了。    
    “你来太晚了,好不容易弄到的票也废了。”于晓明对我说。    
    “谁知道路上这么堵?”    
    “要不我再给你找明儿的票。”    
    “算了吧,我对车也没什么兴趣。唉,你在这儿干什么工作?”    
    “打杂,有什么干什么。”    
    “你办公室在哪儿?”    
    “馆有多大,我办公室就有多大。怎么样,大不大?”    
    我听明白了,他在新西兰干体力活,回来还干体力活,可他这身子骨能顶得住吗?    
    “你就不能找个办公室的工作?”我问他。    
    “我这年纪,还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的?有份工作就不错了。你要可怜我,就帮帮我。”    
    “行,我会替你留心的。我回去了,你忙吧。”    
    “怎么这么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话没说完,我突然想起来了。他把我那天晚上在老豫园说的客气话当真了。我要不请他,好像我耍赖似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处境要比他好。我改口说:“我是答应过你,可非得今儿吗?”    
    “就今儿吧,我马上就下班了。你等会儿我,我去跟头说一声,咱们这就走。”    
    见他这么说,我想推脱都不行。他进去后,没多会儿就出来了。见我站在展馆前东张西望的,他问我:“看什么呢?”    
    “没什么。”    
    “你车呢,停哪儿了?”    
    “交了。”    
    “交了?”    
    “还说呢,都怪你。”我把他当成出气筒了,其实关他什么事。    
    “是我不好,我误解你了。”没想到他却向我道歉,我就更气了。    
    “就你这乌鸦嘴说的。”    
    “怪我怪我,是打是罚,我都认了。”    
    见他这样子,我顿时就改主意了。我说:“今儿不想请你吃饭了。”    
    “那我请你,这总行了吧?”    
    “得了吧,你卖苦力挣的钱,我哪忍心吃呀?回家吧。”    
    我们就这么分手了,他连坚持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怪不得过去的同事都说他好脾气呢!可就是有点窝囊。    
    7月底,马小丫调走了,常瑞龙趁机把公关部撤了。见我不想再干会计了,他把我调到合资公司的总务部。名义上还是副经理,可干的全是打杂的活。每天上下班打卡,没事也得呆在办公室,还不让上网。我知道常瑞龙的用意,可我就这性格,他越这样,我还就越不从。    
    我跟大江一直没见面,偶尔通一次电话,别说甜言蜜语了,连话都越说越少,大家心里的隔阂像是越来越深了。我也没我姐的消息,她回没回上海,我都不得而知。日子过得很平淡,但少了很多是非。我对生活虽不太满意,可也无力改变它。实在无聊了,晚上我就去附近的一家酒吧坐坐,听听音乐,消磨时光。每次去总遇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们把我当成鸡了,吓得我就没敢再去。上网成了我惟一的消遣和精神寄托。那个“流星雨”也死心了,没再提见面的事。跟他聊的时间长了,我反倒对他有了些好感,觉得他挺有才气的,真是不打不相识。有一天,他出了道谜语让我猜,他说:“我告诉你我是谁,我穿过门底缝而不会被门挤,我躺在餐桌上而不会被人骂,我坐在灶台上而不会被火烤。”我猜不出来,他又不肯说答案,害得我见人就问,也没问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金狱》 第三部分几乎每天都来电话

    三十五    
    于晓明几乎每天都来电话,但没敢再提请客吃饭的事。过后一想,我觉得那天在展览中心那么对他有点过分。他毕竟做过我师傅,无私地帮助过我,我不该把气撒在他身上,欠他的那顿饭还得补上。听我说要请客,他都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约好晚上去湘缘吃湖南菜。    
    吃完饭,我们从餐馆里出来。他对我说:“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咖啡。”    
    “算了吧,你挣点钱不容易。”    
    “你看不起我。”吃饭时,他一人喝了大半瓶啤酒,说话都带着酒气。    
    “我要看不起你,还会请你吃饭吗?”    
    “既然你看得起我,那咱们去对面咖啡馆坐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干吗非要到那儿去说?”    
    “不行,你这回得听我的。”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一句俗语“酒壮人胆”,把它安到他头上,我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没等我说话,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牵着我往马路对面走。我本能地把手往回抽,可他拽着不撒手。我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扭头一看,一辆奥迪车在我们后面戛然而止,吓出我一身冷汗。我急忙跟于晓明跑进街边的咖啡馆。落座后,我心还怦怦乱跳。    
    不一会儿,于晓明端来两杯咖啡,问我:“加糖吗?”    
    见我没说话,坐下后,他又说:“吓着了?现在‘马路杀手’越来越多。”    
    “人家没错,咱们应该走人行横道。”我责怪他说。    
    “怪我怪我,你消消气,好吗?”    
    “你喝吧,我走了。”说完,我站起身,生气地离开了咖啡馆。    
    请他吃饭,我本来就很勉强,多少有点跟他赔不是的意思,可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第二天,于晓明发来一条手机短信,他说:“对不起,惹你生气了。我老婆跟别人走了,我心情不好。跟你一起,仿佛又回到从前。我想对你说,这种感觉真好。”看完后,我不由得一愣,原来他想打我的主意,怪不得过马路时他牵我的手呢。就算他有万贯家财,我也不想跟他这种性格的人过一辈子,何况他还是个穷光蛋。他之所以能乘虚而入,还不是因为我自己内心空虚,想寻找寄托。其实,我心里装的还是大江,没有他于晓明的位置。我给他回了条短信:“你的意思我懂,可你对我不合适。”他马上回复说:“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你说,求你不要关上大门。”我心想他跟“流星雨”不同,话不能说得太重,但又要让他死心。想了想后,我在手机上输了这么几行字:“你是我的师傅,我终生不会忘。但感情不能勉强,老实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要觉得我还是你的一个朋友,就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临睡前,我又接到他的短信。他写道:“我怎么会勉强你,只不过想告诉你,我一直想要对你说的话。”我不希望他成为第二个沈永青,回他说:“有些话,留在心里就是美好的回忆。说出来了,你我就永别了。”他没再发短信回来,看来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钟小阳的女朋友是他的学生。大学毕业后,她去深圳了。科大在深圳有个分院,学校一直为派不出老师而发愁。钟小阳主动请缨,要求调去。校领导不知底细,不仅晋升他档案工资,还破格提他为分院的系主任。    
    临走前,钟小阳来跟亭亭告别。我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大家为这场不该有的婚姻都付出了代价。只要他同意把亭亭留给我,我想跟他把手续办了,以成全他和他的那个学生。哪知他误判形势,以为我有新家了,一定找到了新的那一半,而且还是个大款,不然靠我一辈子的收入,无论如何也住不上这样高档的商品房。他认定我急于再婚,一下子提高了离婚的价码。不仅提出要孩子的抚养权,还要那套旧房子。我心想,他就要去深圳了,要房子有何用?分明想敲我的竹杠。见我日子过好了,他心有不甘。我好心好意换来的却是他的敲诈勒索,是我万万所没想到的,也是绝不能答应的。跟他一两年不见一面,见了面就大吵了一场。他越说越混,竟把我们夫妻不和的责任一古脑地全推到我头上。婚没离成,我跟他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冤家。我心想拖死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反正我不急。急死他,也活该。    
    自从那天大家互发短信谈开后,于晓明没再来过电话,偶尔发来几条短信,说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我只看不回,免得让他觉得追我还有希望。跟钟小阳吵架后的第二天上午,于晓明发来短信,说他被展览中心开除了。我本想打电话安慰他几句,可理智告诉我,这个电话绝对不能打。我没打去,他倒打来了。    
    “你知道人家为什么开我吗?”他问我。    
    “为什么?”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同情他的。    
    “听说有人跟展览中心的头打招呼了,说像我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不能用。你说,我怎么道德败坏了?”    
    我马上检讨自己,这事跟我有关吗?他说的“有人”,会不会是大江?可大江应该不认识于晓明,更不知道于晓明曾做过我的师傅,他怎么可能插手呢?这么说,这事应该与我无关。    
    “你怎么不说话?”他问我。    
    “我没什么好说的,也帮不了你,实在抱歉。”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掉了。他不死心,又打过来。我干脆把手机关掉了。    
    下午,于晓明竟来怡龙找我。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就拉他往外走,哪知下电梯时,还是碰到常瑞龙了。    
    “常总。”于晓明跟常瑞龙打招呼。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会认识常瑞龙?    
    常瑞龙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钻进电梯。    
    出电梯后,我问于晓明:“你认识常总?”    
    “两年前,我报考过怡龙,见过常总。不过,他可能记不得我了。”听他这么说,我才稍微踏实了点。    
    把他送到写字楼门口,我对他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跟你说过,我帮不了你。”    
    “我找你,其实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觉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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