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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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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雪玄回头冲黄道善苦笑道:“好个刁蛮的孩子,只好跟他斗一斗了。”抬脸朗声说道:“小兄弟,比试可以,但我们是朋友,不能伤了和气,你说怎么个比法呀?”
    “这好办,”少年不假思索地便开了腔:“你从地上拣十个石子打我,我不离开这树,也不躲在树后,要是给你打着了,就算你们赢了,我会给你们带路;要是打不着,那你就啥话也别说了,和你的朋友一起麻溜下山去吧。怎么样啊?”
    “哎呀,这么个比法你好象有点太吃亏了,我看这样吧,九粒石子太多了,就五颗吧,好不好?”昆仑游侠笑着说道,已经打心里喜欢上了这个朴实的少年。
    “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输了可不准打赖哟。”少年得意地说道,仿佛已经稳操胜券。
    “小兄弟,你小心着点啊,我可要打了。”岑雪玄拣了五粒小石子,发出警告后,抬手打出了一颗,由于对少年的身手不摸底,生怕伤了他,所以手上只用了三成的力量。少年眼见石子射近,不慌不忙,脚登手攀,灵猴一般,跃上了上面的枝叉,不等他稳住身形,昆仑游侠的第二粒石子业已射到,心下暗惊,知道遇上了高人。
    他哪里晓得,自己面对的乃是,当今武林年青一代中的顶尖人物,若是岑雪玄全力施为,只消一颗石子,就能将他打成重伤。即便如此,这第二颗石子,岑雪玄已经又加了一成的力量,来势飘忽,少年慌忙拧动腰身,脊背贴着树干,身体悬空横着滚到了树的另一侧,虽然有些慌乱,但下面的三个人都不禁叫了声好,赞叹少年的轻功的高妙。
    岑雪玄的手劲加到了五成,发出了第三粒,石子以极快的速度射到了少年的身前,无论他是上跃,还是回滚都已经来不及了,急遽间铤而走险,双手一松,身子哧溜滑下树干,脚下的一根树叉喀嚓断了,豹衣少年借力回弹,以极其潇洒的姿势,稳稳地坐在了另一根枝桠上,两条腿悠闲地在空中荡着,口中挖苦道:“老兄,还有两颗了,你可要用心打哟。”
    少年的调侃反把岑雪玄逗乐了,可是心里却是犯了难。要把少年打下来并不难,难的是不能伤他。而貂衣少年的轻功和反应之机敏委实了得,再不用全力,真的要守信下山了。正自焦虑,綦毋竹跨前两步:“大哥,让我来打好吗?”
    “好,千万别伤了他。”岑雪玄信得过神刀玄女,退到后面。綦毋竹接过石子,大声道:“喂,那位小兄弟,剩下的两颗由我来打,你可要当心点呀。”手指用力,石子在掌中由二变四。”
    “行啊,要不要再拣两颗呀?”少年满不在乎地说道。綦毋竹应了句:“不用拣了,着打!”四粒石子出手,并用上了家传夺命铁菱的手法,打向胸口的两粒,来势甚猛,可离着少年还有两尺远,忽的势衰斜坠下去。下面的两粒则是劲头十足,后发先至。
    豹衣少年又惊又气,喊了声:“你耍赖”翻身下滑,打算先躲开上面的两颗,再没法应付下边的,谁料却是避虚就实,正凑上了下面的两粒,堪堪及身,本能的出手抄接,全身的重量落在脚上,着力的树叉断了,人落在地面,脸腾腾的红了,气咻咻道:“你赖皮,有能耐就接我几手暗器。”也不管对方应是不应,双臂挥舞,一刹时,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暗器如密雨般向神刀玄女倾泻。
    
   
第56章  艰难抉择


    开始时,綦毋竹还接了十几只,哪知少年的暗器越来越快,越打越刁,难以招架,只得尽发内力将之震落。少年见状收了手,得意扬扬的说道:“不行了吧,要不是看你不象坏人,给你个琉璃瓜,管保你这辈子找不到婆家。”
    黄道善笑呵呵上来打圆场:“小兄弟,这一阵算打平好不好?咱们两个再比一场如何呀?”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哪!你们仗着人多,车轮战,我去叫我哥和大师兄来,咱们三个对三个,一决高下!”话音未尽,人已如鸟飞逝。
    “这娃娃倒蛮机灵的,不知他哥哥和师兄是何等人物?时方才看他发打暗器的手法,倒叫老夫想起一个人来,二位可曾听说过‘千手幻将荆飞龙’的名号?”黄道善语气沉重地问道。
    岑雪玄和綦毋竹的脸上,都显现出敬畏的神色,连连点头。昆仑游侠浓眉紧锁道:“传说此人暗器功夫天下第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那个少年会是他的传人?”想到可能遇到千手幻将这等绝顶高手,岑雪玄不禁且喜且忧。
    “不错,此翁的暗器功夫堪称举世无双,十几年前,老夫有幸目睹了荆飞龙与称霸江湖的暗器高手西门山斗技,那时候,他的身手就已经是出神入化,时至今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功夫怕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其实,这个荆飞龙原本也是西门世家的人,只因为他的母亲是婢女出身,自幼便受族人歧视。长大后由于他悟性极佳,功夫进展神速,更遭族中第一高手西门山的嫉恨,想方设法排斥,压制他。一怒之下他离开西门家族,复了母姓。”
    三个人爬过一段陡峭的石坡,黄道善接着讲述道:“此翁匿迹江湖十余载,苦练内功暗器,研创出诸如:血蛇螺、琉璃瓜、断魂圈,霹雳毒风钻等古怪歹毒的暗器。重出江湖,一举重创宿敌西门山,出了多年来的胸中恶气。那西门山则是一蹶不振,半年之后一命呜呼。继任的家族首领早已传令江湖,悬赏一万两白银,要荆飞龙的人头,他却没了踪迹,一晃十几年过去,想不到让咱们撞上了他的门人,不知是福是祸?”
    临近崖顶,上面出现了两个人,豹衣少年的身旁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道士,个头不甚高,却异常粗壮,紫脸膛,重眉环眼,藏青道袍,头插骨簪。少年指点道:“大师兄你看,就是他们。”紫脸道士上前稽首道:“三位,驾临敝处,不知有何见教?”
    神刀玄女心头一亮,抢上两步,抱拳施礼道:“敢问这位道兄,可是姓梁?”道士讶异道:“不错,正是小道梁长清,但不知这位姑娘何以知晓?”
    “啊,我叫綦毋竹,是令师弟的朋友,”神刀玄女一指豹衣少年:“那你一定就是毕士超了,对不对?”少年一吐舌头,快步凑到綦毋竹的跟前,仔细地看了看,笑嘻嘻问道:“这位姐姐,你一准是我哥最好最好的朋友,是不是?”
    綦毋竹的心,猛的一缩,贝齿深深咬进了朱唇,强压胸中的悲痛,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扭开了脸,飞快地抹去了眼中的泪水。
    少年笑逐言开:“我说嘛,要不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哥他一定不会把师父的住处,还有师兄和我的名字告诉给你的。竹姐姐,方才在下边,小弟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你可不要见怪哟。对了,我哥他怎么没回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刚刚与黄、岑二人通过姓名的梁长清,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头,忙过来岔过话头:“士超哇,别光顾着说话,还不快去禀报师父,有贵客到了。”少年应一声:“知道了。”转瞬便没了影。紫脸道人心下惴惴地问:“黄前辈,岑兄,士英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黄道善打了个唉声:“梁少侠,你们可曾听说,前些日子在太白山,发生了武林正邪两派的大决战?”
    梁长清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小道追随师父十几年,很少下山,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以至于闭目塞听,孤陋寡闻。请前辈见谅,关于正邪两道决战的事,小道愿闻其详。”
    “唉,这件事情可是说来话长啊,梁少侠请暂且忍耐,待会儿见了尊师,黄某自当细说原委。”岑雪玄见黄道善压下了话头,暗舒了口气,他担心神刀玄女能否承受得了,再提她的心中伤痛。
    梁长清的心里好不忐忑,既想马上知道师弟的吉凶,又怕听到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一行人各怀心事,默然前行。
    峰顶背风处,有数间茅庐草舍,豹衣少年毕士超,同一位半百老者迎了出来。岑雪玄、綦毋竹情不自禁地将关注的目光,一齐投向了这位各自心目中,崇敬已久的传奇人物。
    郑隐,五十出头的年纪,棱角分明的一张脸,须发已是银霜半染,目光湛湛,步履稳健。众人见罢了礼,进了草屋,在铺着獐子皮的石礅上分宾主落座,每人一盏恒山特产黄芪汤。神刀玄女双手捧着粗瓷汤碗,心里想着这里就是毕士英练功和生活了十三个春秋的地方,亲切之中更增悲苦。
    黄道善清了清嗓子,开始侃侃而谈,从大圣庄血案说起,到宗相大师惨遭杀害,接着是飞云堡精英喋血终南山,最后是太白山大决战,以及锦衣卫如何插手,迫使正邪双方停止大规模仇杀,而以少数几人较量,以决胜负。大圣庄总管这张嘴,当真了得,只听他阴阳顿挫,娓娓道来,神情郑重,言挚意切,非但郑隐师徒三人听得热血沸腾,豪情涌动,就连亲历其中的岑雪玄和綦毋竹也难抑激荡心情。
    “郑大侠,”黄道善神情昂奋地站起身来,慨然直陈:“时值武林多事之秋,可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邪恶不除,良善难安。眼下林老盟主,钟大侠俱已是内创在身,有心无力。舜王坪之战,是关系到侠义道的荣辱兴亡的关键一役,胜则侠义道扬眉吐气,天下怡安,败则道消魔长,中原武林必陷万劫不复之地。故此林老盟主和我家庄主,首肯岑少侠和綦毋姑娘的建议,特邀请郑大侠出阵,以确保决战的胜利,既可一雪申屠堂主、桑堡主、宗相大师的血仇,又可以使侠义道重振声威,必将名标青史,万人敬仰,请郑大侠当仁不让,尽早下山。”
    劈风剑客的心中矛盾重重,经过这十几年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他早已无心江湖之争,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他的那颗侠义之心也绝对不会泯灭,耳闻一场场悲壮惨烈的正邪较量,禁不住激情澎湃,直欲挥剑向敌,诛除邪恶。然而,他也明白,此番出头,势必遭到从前宿敌的疯狂追杀,更何况这么多年自己足不下峰,江湖上武林中不知出了多少高手,舜王坪之战,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倘若辜负了侠义道群雄的重望,自己的声名性命尚不足惜,折辱了侠义道的声威,岂不成了武林的罪人?
    沉吟良久,开口说道:“诸位,事关整个侠义道的兴衰存亡,郑隐乃武林一份子,自当责无旁贷,舍命与争,可是话说回来,并非在下自谦,十数年来,郑某一心授徒,从未跟高手较过技,功夫只怕是有退无进,若是勉强参战,则胜负逆料,要是林盟主、齐庄主还有其他的人选,在下就不打算强自出头,以免贻误了武林大业。”
    黄、岑二人,乃至梁长清和毕士超都不觉大失所望。綦毋竹再也按捺不住,泪水夺矿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劈风剑客的面前,悲声说道:“前辈,这一仗您一定要去,不为别的,您也要替士英报仇哇!”
    
   
第57章  左右为难


    一句话,直惊得郑隐师徒三人骇然离座,毕士超一下扑到神刀玄女的跟前,声泪俱下的问:“竹姐姐,我哥他是怎么死的?是谁害了他呀?”
    极度悲痛的綦毋竹,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一时语不成声。眼中含泪的梁长清过来揽住小师弟,少年伏在师兄的肩头恸哭不止。
    “士英他他真的遭到了不测吗?”郑隐话音微颤,俯身搀起綦毋竹,把目光投向了黄、岑二人。
    接下来,黄道善便语调沉痛地讲述了,毕士英在大圣庄,如何勇斗三垣宫群魔,救下神刀玄女,而后千里护送宗相大师,力战黑道巨擘,太白山穿梭送信驰援,最后冲入魔宫腹地,掉进陷阱丧生的大致经过。
    劈风剑客颓然坐在了榻上,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眼中泪光闪动。梁长清悲声道:“师父,绝不能放过三垣宫那帮恶贼呀,士英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哇!”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情逾兄弟,万万没有想到,分别还不到半载,竟成永诀,怎不令他痛心疾首,肝肠寸断。毕士超带着哭腔嚷道:“等我二师父回来,咱们一起去,把什么破宫砸它个稀巴烂!”
    劈风剑客投袂而起,怆然道:“士英,好孩子,不枉为师教你一场,小小年纪能嫉恶如仇,舍生取义,为师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吝惜的?黄总管,岑少侠,綦毋姑娘,舜王坪之战,郑某就当仁不让了。天也不早了,就请几位在我们这里留宿一夜吧,明日,我与你们一同下山。”
    晚餐算不得丰盛,却也足以表现出主人的好客之情,更何况是在异常的悲痛之中,尤显得难能可贵,分量非轻。
    黄芪炖山鸡,烤山鸠,卤狍子肉,实实在在。郑隐、梁长清强忍心中哀痛,殷勤劝客。可除了黄道善因为使命达成,心境愉悦,大快朵颐外,其余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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