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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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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战争已经成为遥远的过去,许多情景在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涂寿鹏老教授的记忆中依旧那么鲜明。他情深意长地回顾了那段难忘的历史。    
    1951年5月,朝鲜半岛中部战火正酣。我当时20来岁,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部的年青参谍,奉命去参与处理刚送到附近的五十多名美军战俘,那是大山深沟,山坡上绿树葱笼,形成极好的自然伪装。一阵阵美空军喷气战斗机轰鸣声从头顶掠过,在一处几十米宽的峡谷中,美俘们或躺或坐在小溪旁的大石块上晒太阳,山谷间还弥漫着暮春春寒。这里离前线只有几十里远,但相对来说,已较安定。我们和美俘随便聊天时,他们仍然声音颤抖,面色不安,看来惊魂未定。他们和我们一齐吃志愿军仅有的土红色的高梁米,喝山涧冰冷泉水,许多人拉了肚子。有几个俘虏思想颓废绝望,不自我清理,干脆不穿裤子。我们迫切感到需要即时向他们讲清楚志愿军的俘虏政策了。首先我们给那些拉肚子的人服用止泻药,并把我们干净衣服借给严重病号穿,要求他们服从我们生活管理,配合治疗。随后我们将俘虏们聚在一起向他们讲清志愿军俘虏政策:     
    (1)保证生命安全; (2)不搜俘虏腰包; (3)不虐待俘虏; (4)对伤病战俘进行治疗。    
    有趣的是在一两天后,俘虏们很快卸下了思想包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们发现有几个俘虏老围在一起,走近一看,原来他们正在掷钱币打赌(看是人头还是文字),赌注竟是他们腕上的手表、口袋里的钢笔还有零钱等等,看来他们真有闲情逸趣,真的没有顾虑了,然而赌博是不容许的,我们立即规劝制止;有几个不太老实的俘虏,一旦炮声临近,他们能分辨出是美军105、155榴炮时,便气焰非凡,故意发问:“谁的炮火?”遇到这种挑衅,我们也仍然善意地对待他们。       
    这些美俘是1951年5月16日开始的第五次大规模战役第二阶段作战中,志愿军某军在朝鲜中线自隐里以及另一个军在大水洞地区俘获的美军步2师官兵,这两次战斗共俘获约500人。大部分已经后送,这里是即将后送的剩余部分。他们主要隶属美步2师38团,大部分是白人,少数黑人。    
    我们知道美军官兵大多数来自美国中产或劳动阶层家庭。所以首先要提高美俘的思想认识,争取他们合作。    
    美国人极为尊崇的美国总统林肯说过:“We denounce the lawless invasion by armed forces of the soil any state or territory, no matter under what pretext,as the gravest of crimes。”(我们谴责,无论借诸何种口实,以武装部队对任何国家或领土进行非法侵略是最严重的犯罪行为。)我们向俘虏指出:美军陈兵朝鲜是非正义性的侵略行动,由大企业操纵的美国政府已经背弃林肯的原则。比如当时美国国防部长威尔逊( Charles·E·Wilson)上任前是美国垄断资本通用汽车公司(The General Motors Corporation)的总经理。从朝鲜战争中获取暴利的是一小撮百万、亿万家当的富翁,他们并未来打仗,送来千万名善良的美国青年为他们送死。作为一名侵朝美军官兵所幸被俘,说明未来回家有望。    
    我们也向战俘讲清,1950年10月打着“‘联合国”旗号的美军向朝中边境鸭绿江进逼。麦克阿瑟总司令扬言鸭绿江不是中朝两国分界线,美空军已经多次轰炸了中国东北的安东、宽甸、辑安等城市。在迫不得已情况下,中国组成人民志愿军入朝协助北朝鲜抗击美军。这场战争应由中、朝、美人民共同加以制止,我们要求战俘为迅速结束朝鲜战争做出贡献,用行动自新。我们注意不讲什么要战俘“背叛”他们国家,或与他们辩论美国国家制度如何如何,因为这容易伤害美俘民族感情和自尊心。美俘这时的共同特点是一怕、三想:怕死、想家、想爱人、想及早后送到战俘营,脱离三八线前沿地域,免遭炮击及轰炸伤亡。因此,我们又用林肯所说:“Let us strive to do all which may achieve and cherish a just and lasting peace”(“让我们尽力奋斗以赢得和拥护正义和持久的和平。”)的格言来开导他们。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美俘们提高认识后,开始由对立→畏惧→合作的转化。


第四部分:中华优俘传统备忘录志愿军的俘虏政策(2)

    几天后我们就将这批战俘后送到位于鸭绿江边一座北朝鲜小城——碧潼( Pyuktong)的志愿军第5战俘营。那个青山绿水如画的美丽小城及其附近的战俘营想必到现在还会不时出现在千百名美国、英国、土耳其、菲律宾、加拿大、法国、澳大利亚、希腊及其它国籍的“联合国军”战俘的梦中。我想,那种绝无仅有,难以置信的在志愿军战俘营中的经历将为各国战俘毕生铭记。    
    美俘们和其它国家战俘一到战俘营,就居住在沿鸭绿江边一片丘陵地带的平房内。周围没有铁丝网,均以他们自己姓名相称呼,也没有编号。他们个人财物丝毫无损,他们保留了自己被俘时的制服。在战俘营里一年两次发给夏、冬服装和志愿军穿着一样。冬天的棉衣裤是里外全新的棉花及咔叽布料缝制,一件棉上衣重达3斤,远比美、英军原先穿着的透风黄呢冬装暖和,对于穆斯林战俘在食品配发上还作了照顾。全体战俘还配发烟斗、卷烟纸及每周5英两烟丝。当时也是俘虏的美联社随军摄影记者弗兰克·诺尔(Frank Noel)曾将战俘营生活拍摄了许多幅照片附有文字寄往美国发表。他写道:    
    “战俘营日常生活由俘虏自己管理。通常每60天由全体俘虏秘密投票选举各种委员会的领导。”    
    “为了改善生活条件,中国人公正、宽大并经常提供超出日内瓦公约所明确的额外给养及运动器材……”    
    “战俘自己各办膳食,自己管理中式厨房,烘烤面包;而中国人屠宰鲜活猪、牛。鱼、鸡则由邻近的中国供应。……”    
    “全体战俘定期注射防伤寒、破伤风及霍乱疫苗;日常感冒及其它身体不适随时由军医治疗。”    
    “战俘劳动严格限于自身需求。中国木匠及工人负责修缮房屋及建造大型东方式样的沐浴设施……”    
    “每星期日举行天主教及基督教教堂礼拜仪式。”    
    “每半月有机动放映组放演中国或朝鲜拍摄的电影。几乎每星期六由战俘自己组织长达两小时的晚会,演出战俘自己排练的节目,并可以借到乐器……”    
    “经常举行体育竞赛,蓝球最普及,还有排球及美、英式足球,藉以消遣及提高情绪。……”    
    1952年11月15日至11月26日在碧潼举行了世界战俘史上空前的战俘营内奥林匹克运动大会,选手来自在北朝鲜各地的战俘营。开幕式由13种不同国籍共500名战俘运动员代表,高举缤纷彩旗,随着“友谊进行曲”节奏在新修竣的体育场上进行。    
    在50年后的今天,我面前放置着已经稍有破损,然而图文并茂的《联合国战俘在朝鲜》(United Nations P。O。W's in Korea)画册生动地记录了上述情景;还有一本纸张已经发黄,于1953年1月30日由战俘编纂撰写出版的《走向真理与和平》( Toward Truth And Peace)英文杂志,这期杂志内有20篇稿件。看看它们,使我思绪起伏。    
    在画册中,有一页标题为《以前及以后》(Before And After),上面是前美24师师长威廉·F·迪安(Dean)少将的两张照片。刚被俘时他自称体重130磅,憔悴不堪,被俘一年后他重达180磅,精神抖擞。另一页载有美密芝根州底特律城瓦格勒(Kenyon Wagner)下士撰文《我过去是一个肺痨病患者》。他1951年5月被俘时患有严重肺病,体重仅95磅,经过志愿军军医治疗,肺病治愈,体重恢复达130磅。    
    画册上还记录了1952年秋英国妇女协会主席费尔顿夫人(Mrs。 Monica Felton)  亲自至北朝鲜访问考察战俘营,与战俘座谈的图片,一片欢愉之情透过纸背。


第四部分:中华优俘传统备忘录我是这所学校的“班主任”

    南京曾放映过一部外国影片,名叫《大逃亡》,说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法西斯德国如何对待关押在他们俘虏营里的盟国士兵,以及这些战俘们如何进行斗争的。    
    由于我在抗美援朝中,是在志愿军政治部俘虏管理处三团任生活教官,所以我抽空去看了这部电影。影片一开始就令人感到恐怖:电网、岗楼、大狼犬,俘虏们个个破衣烂衫。有人稍一不慎违反规定,就遭毒打,甚至枪杀。战俘们被迫进行集体逃亡,虽死伤惨重,也有幸免于难的,终于逃出虎口。    
    春秋末期,中国古代的军事名著《孙子兵法》中说:“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意思是:在战争中对俘获的敌方兵卒,应宽待和供养他们,这就是所谓越战胜敌人,也越加壮大了自己。    
    在此,我愿将我们当年中国人民志愿军设立的战俘营介绍给海内外的炎黄子孙们,让他们知道:新中国成立之初,派出了优秀的中华儿女组成志愿军,帮助朝鲜人民打败了美帝国主义,捍卫了祖国安全;而美军士兵成为志愿军俘虏后却受到了宽大待遇。    
    当敌军一被俘,我方就向他们宣布宽大政策:不打、不骂、不搜腰包。当他们来到俘虏营,就像生活在学校或者说像夏令营一样。    
    我们设立的俘虏营,住处是朝鲜老乡让出来的民房。我工作的三团(国外媒体称为第三战俘营)就设在平安北道一个名叫田仓的村子里,既没有围墙,也没有电网,更没有什么狼犬。管理人员和俘虏除住房、吃饭分开外,其他都在一起。我们当生活教官的就像现在中学里的“班主任”。我们各管一个小队,英语叫斯夸(squad)。    
    俘虏的伙食是中灶待遇 (每月发给他们的肥皂、草纸、烟丝也在其中)。而我们连级干部以下的管理人员都是吃大灶,所以说俘虏吃的比我们还好一点。他们主要是肉吃的多些,隔不了几天就杀一头猪。记得当时美国俘虏是不吃猪内脏的,而上级规定工作人员是不准吃俘虏的东西的,所以每杀一次猪,朝鲜老乡就分得不少猪肝、猪肚、猪腰子等所有内脏。当时朝鲜老乡被美国轰炸得一无所有,生活艰苦。所以,俘虏营杀猪之时,也是朝鲜老乡改善生活之日。    
    俘虏吃的主食是馒头。吃了一段时间,他们反映,吃馒头不消化。开始我们感到奇怪,美国人吃的面包不也是小麦面做的,同馒头一样,怎么会不消化呢?俘虏中有人懂行,说面包是苏打(soda)发的,而馒头是酵母(yeast)发的。他们吃惯苏打发的面包,故不大适应我们的馒头。我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召开不少次伙食会议。伙食会是与俘虏代表一起开的,俘虏代表提出饭后喝咖啡,当然不是真咖啡,是一种代用品。是将高粱米炒熟,炒成黄黑色,用纱布包起来煮水,看上去同真咖啡一样。据俘虏讲,当时在美国不少普通人都是喝的这种代用品,真咖啡喝不起。喝了一段时间的代咖啡,俘虏们不消化的问题就没有了。到后来,随着生活进一步改善,俘虏们还是吃上了烤面包。这要归功我们团的事务长,他知道南宋哲学家、教育家朱熹有句名言:“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于是他亲自动手土制了一台烤面包炉,自己发酵、烘烤,然后再教会俘虏。    
    俘虏刚从朝鲜人民军战俘营转到我志愿军战俘营时病号多。因此,团部每天都派医务人员下队来给俘虏看病。一段时间之后,病号人数就减少了,但是仍有好几个俘虏称他们的脚疼仍不见好转。每天晚上睡在被子里后,被子一热脚就开始疼。疼得不能入睡,就只有起床在地上走来走去。走动后脚疼就好一点,再睡下后被子一热,脚仍然要疼。医生看他们的脚,外表都是好的,既不红肿,也不溃烂,该用的药也都用过了,但不见效果。过了几天,团部专门派来了一个小护士,他什么也没带,只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包,里面装的是好些几寸长的钢针。脚疼的几个俘虏,都脱去袜子,跷起脚。小护士则一一给他们脚丫扎上针,并不时捻动这根针,很快,拔下针就说行了。当天晚上,我们去查铺时,果然再也没见到有人因疼痛而不能入睡,都睡得很香。这件事在俘虏中引起轰动,第二天当小护士又来队上问情况时,好多俘虏都围着小护士要看针,要看看针里藏着什么药。小护士要我来翻译我国传统医学中的针灸是如何治病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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