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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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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让衙役放行。那张章氏也向我行了一礼,打算和他们一起离开。我微微一笑,叫住她道:“章氏,本官许朱家先行,却未许你一同离开。章氏,本官且问你,你与这苦主李张氏,可曾认得?”
  
  “不认得。”那章氏摇摇头,说道。
  
  “你不认得,可这张氏与你那失踪了的夫君张仁,却是旧交!”我说道:“本官已访得四邻,若非李张氏的娘家多嫌张仁家徒四壁,游手好闲,想必张仁也不会离乡背井,做了你章家的上门女婿!”
  
  四周的群众喧哗四起,章氏脸色转青,却也很快恢复了平静。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一对原本相恋的男女,因为女方父母的因素被拆散了。此后女子外嫁,男子别娶。二十年后,旧雨重逢。女子不满现任老公的懦弱,男子饱含着成为别家上门女婿的辛酸,很快便旧情复炽。也就是从这个时间点开始,女方开始频繁回娘家,男子也找了种种借口,出来与女子相会。这故事中的女子,便是案中的苦主张氏,而那男子,便是张章氏的老公,因“夫妻口角愤而离家不见踪影”被报失了的张仁。而案件的凶手,对李张氏如此愤恨,以至于要将其容颜毁去的,自然就是张仁的妻子张章氏。
  
  通过对四邻的走访,这个案件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传统的中国,是典型的熟人社会,俗语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谓的隐私权,根本无从谈起。张仁以为自己的行踪隐秘,却忘了那句俗语,人在做,天在看,那章氏能杀了情敌,对老公也未必手软。
  
  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她竟这样大胆跑来,硬要将情敌的尸身认成老公,匪夷所思。
  
  “章氏,若非你用簪子将李氏的脸划花,本官亦不能这般肯定,便是你所为。”我说道:“还不将你如何杀死张氏本末,一一道来!”
  
  “那贱人水性杨花,招蜂引蝶,大人为何偏疑到妾身身上?”那章氏一撇嘴,脸上写满了憎恶和不屑。
  
  “适才你还对本官讲,你并不认得那李张氏,现在又如何知道她品行不端?”我加码继续问道:“你出言如此反复,到底为何?本官查验过那尸身,颈骨之伤一刀两断,以你之气力,断不可能一人做的。你同党此刻在何处,你以为本官不知道吗?”
  
  那章氏猛然抬起头,说道:“那贱人是我杀的,与别人不相干,大人要杀要刮,给个痛快!”
  
  “本官平生最憎,便是屈打成招。本官今日不会对你用刑,也可让你服罪。”我说道:“弃尸湖心,必有船舶。你章家以运盐为生,有盐船一艘,小舟一艇。那艇小舟,本官已命人运到堂下。本官有一法,便是经年累月反复擦洗,只要有血迹残留,便无可遁形。”
  
  在痕迹学里常用来寻找血迹的发光氨,其实并不是什么万能品。这种东西对于铜,铁,过氧化物和氰化物都有反应,在这个没有除锈剂、清洗剂和番茄酱之类的反应物的时代,发光氨还是可以一逞英雄的。
  
  我继续说道:“本官虽悯你夺夫之仇,却不能宥你杀人之罪。若这清册不曾错记,当日你来此报案,却是由令弟陪同前来,今日为何不见?”
  
  如果她另有情夫,不会愤而杀情敌;而她宁愿认下所有罪过,也要保全的人,想必对她而言非常重要。我走访的时候调查过她的背景。她双亲过世之时,她年方二九,而他的弟弟才3岁。虽则姐弟,实则母子。我想不到除了她这个弟弟之外,还有谁会是她一心想包庇的。
  
  章氏之弟随即被衙役带上了大堂,姐弟俩争相认罪,真相也很快就揭晓了。
  
  张仁与张氏之间的婚外情在发生了一个月之后,终于被章氏发现。章氏发现张仁出去回来,腰带却换了个一条,便开始留心张仁的一举一动,很快就发现了张仁的外遇对象,竟是他从前的老相好豆腐西施张氏。
  
  章氏怒火中烧,决定将张仁净身出户,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争吵,张仁激愤离家,夜间回来,却要与章氏分割家产。章氏能一人支撑起一个家,也是个烈性女子。她对张仁彻底的绝望,于是便虚以委蛇,夜里将其杀死,并埋尸后园。
  
  章氏的弟弟当晚与友人在外饮酒,并未返家。回家后听信姐姐的说法,以为张仁与□私奔,便在夜间摸去了张仁与张氏偷情的偏僻小院,不由分说,将已经入睡的张氏拎起来,一把磕在墙上,造成了张氏晴明穴右侧的伤口。
  
  可怜张氏还来不及叫喊,便晕了过去。
  
  章氏发现弟弟夤夜离家,家中的斧头也不见了,心中知道不好,也追到了小院,正目睹弟弟欲杀人的一幕。急忙将弟弟阻止,并协助弟弟将张氏五花大绑,堵住嘴巴。其余便正如我推理一般,章氏毁了张氏的容貌,而章氏之弟将张氏的头颅以斧头砍下。
  
  小院枕河,章氏便提出,将这张氏的以自己的小船运到河上抛尸,之后张氏家里将李四视作杀妻凶嫌,闹得扬州沸沸扬扬。章氏姐弟冷眼旁观,风平浪静之后,这才以丈夫“离家”已过月寻,低调向官府报失。
  
  本来以为时过境迁,却不料那张氏的尸身被意外发现。扬州府又认定这尸身是男子,章氏索性将两事变成一事,希望可以将此事真正终结。
  
  她几乎成功了,却不想遇到了我。
  
  案件审结,我的心情却更加凝重。这个社会留给女人的路,确实太少了。如果易地而处,我不会诉诸杀人这样激烈的手段,但却绝对会给他“不低于”净身出户的待遇。那时的我与今日的章氏只怕一样,都会接受这个社会“异样”的批判目光。
  
  想起今天周围百姓叫喊着“杀了她”时的群情激愤,以及堂上扬州府上下那“理所当然”的神色,我心中一阵发凉。我再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我是来到了一个彻底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
  
  “翔之,果然还是翔之。这案子断得利落,更难得并不用刑,看那扬州府满座皆服,痛快,痛快!”事情结束,我们告别了扬州府衙,回到设在扬州城外“药园”的钦差行在。程潜几乎是冲进我的房间,握住我的手,开心地道。
  
  男男也要授受不亲,这家伙在干嘛!我连忙缩回手,垂下眼睫:“便是破了又如何?亦无法令死者复生,只是尽人事罢了!”
  
  他也没再要拉我,收敛了脸色,道:“今日翔之大展奇材,使得悬案得解,冤屈得申,正当展颜才是,为何神色如此郁郁?”
  
  “无事,只是下车伊始,便遭逢大案,有些倦了。”我说道。
  
  睿王慢慢踱进我的房间,说道:“翔之连日赶路,又连破两案,着实辛苦了。”
  
  “此案虽破,却有不足之感。”程潜看了我一眼,说道:“那章氏姐弟——”
  
  “夫为寄豭,杀之无罪,自古有之。”睿王斩钉截铁地说道:“然我碧落律法已非如此,何况那章氏姐弟张仁之外,又虐杀张氏,实罪在不赦。翔之身为法曹,只是行当行之事,不必郁结于此。”
  
  我心魂一震,读研之时,我也曾选修过中国古代法,所谓“夫为寄豭,杀之无罪”,按照司马贞对《史记》的索隐,是指当丈夫做出了“猪一般”□他人家庭的事情,身为妻子者将其杀死,不能被认定为犯罪行为。
  
  只是随着父权与夫权的地位日益提高,这样的法律饱经封建卫道士的挞伐,早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没想到睿王在此时却提了出来。我咬住下唇,我不能忘了,自己现在是男子的身份,无法为天下间的女子伸张,所以只有违心的沉默。
  
  程潜转了个话题,道:“说起来你收的这个小徒弟,却也有几分本事——”
  
  “殿下,扬州刺史滕大人求见。”门外侍卫的通传声打破了平静,睿王率先起身,我们都向宴客厅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这一章叫一波平,可见得下一章又是一波起。
本周比较郁闷,当诸位亲在看本章更新的时候,我大概应该还在往北京的火车,存稿箱算是JJ的一项德政,只是有的时候就会失灵,我会拜托我家小编,如果它在8点钟没有准时出现,绝对不是我没有更新,不过还是希望它可以准时出现的~~




月当厅

  “殿下,程公子,凤大人!”那位扬州刺史滕大人已候在宴客厅,见我们来,忙起身相迎,互相见礼寒暄。
  
  分宾主落座之后,滕刺史便转向了我,笑道:“苏州凤法曹,果然名不虚传。竟只一天,便将此悬案破解,解我扬州府于燃眉。今日本官便在私邸设宴,一为殿下、程公子与凤大人洗尘,二来也特为谢凤大人援手之情,本官携贴来请,还望殿下,公子与大人贵步履贱,滕某扫庭以待!”
  
  就这样,我只得接下了这个我并不想参加的宴会。从前我是做技术的,所以并不需要把这种应酬当做工作的组成部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虽然厌恶,却身不由己。滕大人年齿官职都在我之上,如今他摆宴特为谢我,我若不去,便是骄慢,这对于官僚而言是大忌。
  
  滕刺史的私邸位于扬州炮山河一处风光旖旎却清幽的所在。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扬州就是我很喜欢的城市。美国有一位著名的建筑师曾经说过,扬州是中国最适合走路的城市,我也曾数度造访,得以领略它四季不同的美。那些明清时代雕琢粉饰的精致,都不如我现在所见到的原始纯净——
  
  移步换景,莫过于此。
  
  身为科举出身的一州首长,滕刺史就像古典时代的许多文人官僚一样,有着无可挑剔的品味。这种品味也体现在他对于宴会的安排上,精美却不奢侈的饮食,香醇的美酒,训练有素的侍女以及精心挑选的歌舞美人,一切都堪称完美,只要能忽略这宴会的主办人,正是这次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今日辰时,衙役已据那章氏所供,从那章家后园,发现了其夫尸身。”这是扬州首长招待“中央领导”的宴席,按照惯例,前来作陪的,都是扬州城的名士。扬州府的高级官员也都在座。酒过三巡之后,那位长史涂大人执起酒杯,向我敬酒:“凤大人神断之名,果不虚传。涂某为我扬州子民,先敬大人一杯。”
  
  我连忙举杯,说道:“涂大人盛赞,凤君愧不敢当。此杯原不应辞,只是凤君素不能饮,还祈大人见谅。”
  
  “翔之且慢,涂大人的面子,如何好驳?阿恒,圣人他老人家有云,有事弟子服其劳。还不替你师傅喝了这杯!”与我同席的程潜拿起扇子,敲了一下站在我身后小正太的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王恒瞪了一眼程潜,对我说道:“师傅,交给徒儿吧!”
  
  我转头看了程潜一眼,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无可挑剔的招牌笑容,好像他的唇边永远藏着一个秘密,扣人心弦的邪魅。
  
  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运作着什么样的鬼主意,为何要把王恒推到众人的视线前。
  
  “这便是凤大人的高足吧,白日里已经见过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雏凤声清,指日可待。”那涂大人微微一笑,说道。
  
  “大人过奖了,他年齿尚轻,如何当得起?”我赶忙说道。
  
  “滕大人、涂大人,两位可觉阿恒有几分眼熟?”程潜接过我的话,继续攻击。
  
  我心里倒吸一口冷气,程潜看来今天要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路线了,他这样把王恒推向风口浪尖,到底是何用意?
  
  “确是有几分眼熟,莫非是哪位故人之子?”那滕大人放下酒杯,着实端详了一番,这才说道。
  
  “确是故人之子。阿恒的父亲,便是已经致仕了的前扬州兵曹王大人。”程潜含笑揭晓答案。
  
  我强自按捺自己,接下来他想看到什么?让阿恒叫这些“意图谋害”或者“已经谋害”了他父亲的人“世伯”吗?他以这样的方式揭晓王恒的身份,那些人怎么肯放过他!若王恒有个意外,我又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将他交托与我的王夫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看到自己谋害了的人的儿子,就这样从天而降到自己面前,就算是老油条如他们,就会大吃一惊吧。就算他们忍得住,那些修为没有他们这般强悍的其他人,总会露出马脚。比如现在就在我斜侧方的扬州司马刘大人,就把美酒倒了满桌。
  
  见我们看他,他强自定了定神,口称告罪。坐在主座上的滕大人略皱了皱眉,那城府颇深的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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