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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5-解读苏东坡-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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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季常写了首诗,开头两句便是“蕙死兰枯菊亦摧,返魂香入岭头梅”(《歧亭道上见梅花戏赠陈季常》),又是怀念亡者的意象。此时苏轼的继室王闰之和爱妾朝云都安然健在,他所要招的“蕙兰”之魂,只能与王弗有关。而陈季常恰恰是苏轼在凤翔结识的挚友,他对王弗十分熟悉。陈季常又是个出了名的惧内之人,所谓“河东狮吼”即是苏轼戏弄他的故事。也许不仅陈夫人在家中是女王,当年王弗在凤翔时也被苏轼和陈季常视作女王?第三,诗的“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作者再次谈到“春梦”之“事”,人是潘、郭等,“春梦”之“事”与他们毫无关系。第四,“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表面上看是苏轼决心已定,年年要来此处会见朋友,殊不知这里的“年年”与“料得年年肠断处”的“年年”也是气息相通的,诗人的心灵深处还有他的另一个梦。    
    不要忽视诗题中的“去年同日”,原来苏轼在元丰三年正月二十,也就是他从汴京经历乌台诗案、被贬黄州的南下途中,便在陈所隐居的岐亭附近见过梅花,而且写过这样的诗:    
    春来幽谷水潺潺,的皪梅花草棘间。    
    一夜东风吹石裂,半随飞雪渡关山。    
    乍看上去,这首诗只是在写路途所见,好像梅花无意闯入了作者眼中,其实这诗首句便有“寂寞佳人在幽谷”之意。最耐人寻味的是,苏诗的第三句是在化用其师欧阳修的诗意,欧公绝句《山斋》云:    
    经春老病不出门,坐见群芳烂如雪。    
    正当年少惜花时,日日东风吹石裂。    
    苏轼之所以将恩师的“日日东风吹石裂”,改为“一夜东风吹石裂”,是因欧公写的是山斋长居,而苏轼却是人在旅途,且有御史台的押差监视着。化用“东风吹石裂”之句,正意味着作者情在“正当年少惜花时”。少年惜花,正是少男怜爱少女的意象。眉山的青神是否梅花极多,龙吟没有体验,但有一种酷似梅花的树木——红粉铁海棠,却是苏轼的终生至爱,不久到了黄州,最吸引他的眼球、最让他怜爱且感触的,便是居住之所东侧的一棵蜀川海棠,于是他写下了著名的《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诗中有句云:    
    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独。    
    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    
    ……    
    忽逢绝艳照衰朽,叹息无言揩病目。    
    陋邦何处得此花,无乃好事移西蜀。    
    寸根千里不易到,衔子飞来定鸿鹄。    
    天涯流落俱可念,为饮一樽歌此曲。    
    明朝酒醒还独来,雪落纷纷那忍触?    
    这首诗以花写人,物我化一,格调超逸,据说苏轼“平生喜为人写,盖人间刊石者自有五六本,云‘吾平生最得意诗也’”(见《诗话总龟前集》卷二十八引《石林诗话》)。殊不知这种海棠多被用来比喻女性,同样身为蜀川人、辛勤为东坡诗作注的赵次公,便曾和过这首诗,和诗中的“岂惟婉娈彤管姝,真同窈窕关睢淑。未能奔往白玉楼,要当贮以黄金屋”,便是用海棠来歌颂贤淑妻室(《苏轼诗集合注》该诗题下引,《全宋诗》失载)。最耐人寻味的是,苏轼晚年决意定居常州时,让人不辞万里专门从眉州移来一棵铁海棠(如图),种在他所居住的邵氏院落里,以便日日都能看到。那棵海棠至今依然枝繁叶茂地活着,每年春天都开着鲜艳的花朵,其对海棠之痴,恐怕已经大于自恋了吧!    
    让人感佩的是,两年之后,诗人第三次来到一百五十里之外的岐亭,写下《六年正月二十日复出东门仍用前韵》:    
    乱山环合水侵门,身在淮南尽处村。    
    五亩渐成终老计,九重新扫旧巢痕。    
    岂惟见惯沙鸥熟,已觉来多钓石温。    
    长与东风约今日,暗香先返玉梅魂。    
    “五亩渐成终老计,九重新扫旧巢痕”,意思是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家舍了。如果说这一联与他少年时逃遁山林有联系,那么末句的“长与东风约今日,暗香先返玉梅魂”则更意味隽永了。这年潘、郭等人已然失约,诗与他们再无关联,苏轼依然念念不忘“返魂”,这不正是要求“暗香”入梦么?“长与东风”(春风)之约,又是“年年肠断”之事,除了早年与王弗恋情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如果这种判断没有错的话,便可试想,两个青年男女,在春寒料峭的正月二十日晚上,望着很晚才爬上夜空的那轮明月,悄悄谈论着他们的未来,这将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情境啊!当然,我们在这情景里也看到些隐忧:正月二十的月亮缺了些边儿,也许,这便意味着他们将无法白头偕老?


王弗篇绿眉未开 好风闲处任人猜

    有了上述的四首同样写于正月二十日的诗词,我们便会发现,以苏轼给王弗写的诗(词)文章只有两篇来否定他们之间深挚的爱情,这样武断的结论既失之偏颇,也流于草率。    
    其实,苏轼怀念王弗的词还有一首,那就是《南歌子·感旧》,这里同样给我们提供了他们自由恋爱的信息:    
    寸恨谁云短,    
    绵绵岂易裁?    
    半年眉绿未曾开,    
    明月好风闲处、是人猜。    
    春雨消残冻,    
    温风到冷灰。    
    樽前一曲为谁哉?    
    留取曲终一拍、待君来。    
    当今的注家们不约而同地根据“半年眉绿未曾开”一句,认为这首词写于元丰三年(1080),说这时苏轼与王闰之分开了半年①。仔细解读此词就会发现,它是写给故人的,词名原叫《感旧》,怎可随意删去?在苏轼的诗词里,“感旧”就是怀念往事②。这里的“寸恨”化自韩愈诗句“寸恨至短谁能裁”(《感春》),与“料得年年肠断处”的“肠断”几乎是同一语义。“绵绵”更是从白居易《长恨歌》中“此恨绵绵无绝期”中来;“冷灰”出自李商隐的“蜡炬成灰泪始干”(《无题》)和“冷灰残烛动离情”(《韩冬郎即席为诗相送……》)综观以上三个意象,全是男女生死相隔、愁恨寸结之语,从此可以看出,这首词分明为悼亡之作,说它是写给依然健在的王闰之的,岂不是在咒她?至于还有人说它是写给“爱妾闰之”的③,就更让人不知所云了。    
    “半年眉绿未曾开”确实是这首词中至关重要的句子。若将“眉绿”二字简单地用“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西京杂记》)来解释,也太流于表面。庾信《春赋》有“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之句,写的是春日少女游春,眉胜柳叶、面如桃花;五代人和凝《天仙子》词中的“仙子含愁眉黛绿”,用绿眉表示女子的愁眉。苏轼在这里除了写少女、愁眉不展的少女外,还用“绿眉”这个意象指出了少女的年龄。    
    真正被苏轼此词化用的,是唐人施肩吾《效古词》。词中最为关键的一句为:    
    莫愁新得年十六,如蛾双眉长带绿。    
    好一个新得少女、十六岁,这不正是当年与苏轼结婚之前的王弗吗?“如娥双眉长带绿”,正是形容少女苦闷眉结难舒的实际境况,正是“半年眉绿未曾开”的最佳注解,苏轼与王弗恰恰是在半年之后成婚的。十九岁的“大龄青年”苏轼所娶的夫人王弗若不是十六岁,以上一切考证都将变得枉然。    
    回过头来再看《感旧》词中的“明月好风闲处、是人猜”一句,向来给这首词作注的人都避而不谈,说到这儿它的意思便不言而喻:时常在“明月夜”、“清风”里结伴成行的青年男女,眼下仍要引起人们“闲”话和“猜”测,何况苏轼与王弗生活在九百年多前呢?    
    这首词不仅不会是苏轼写给王闰之的,也不会是他写给爱妾朝云的,不过它可能与朝云沾些边儿,就是“樽前一曲为谁哉?留取曲终一拍、待君来”,可能是在朝云唱曲儿时,苏轼希望曲子最后那一拍不要到来,以便他能昏昏睡去,以待那位十六岁的愁眉少女能够入梦。是啊,从诗中的“春雨”、“温风”不难看出,这正是初春时节,说不定又是正月二十。    
    “半年眉绿未曾开”,意味着少女愁眉半年没有舒展。这种情形只能用来解释苏轼与王弗相爱后,半年时间才过了父母这一关。众所周知,在此之前,苏轼的姐姐八娘禀承父母之命,嫁给了她并不爱的表哥程之才,结果备受公婆和丈夫的虐待,最后惨死在月子之中。八娘用生命的代价给弟弟的自主婚姻开了路,苏洵在痛失爱女之后,决不忍心再去逼迫爱子与他所不爱的人成婚了。于是才有了我们上面看到的“辞亲信”,于是才有王弗十六岁那年嫁到苏家的事实。我们说正月二十日是苏轼与王弗的定情之日,那么半年之后他们欢天喜地地准备办婚事,从此苏轼再也不思念逃遁山林了,他要守着心爱的人,开始读书,开始为自己、也为心爱的人谋出路(安心科举)、拜门子(随父访问张方平)、奔前程(进京赶考),这正是苏轼婚后的历历足迹。


王弗篇关系平等 自主恋爱作根基

    与中国封建社会其他时期、其他家族一样,眉山苏家的女人向来都是有姓无名的,苏洵十分钟爱自己的女儿,也不过取名八娘,显然在按排行顺序而定;而苏轼的母亲程夫人、祖母史夫人,甚至是苏辙的夫人史氏,全都有姓无名,至多被称为苏史氏、苏程氏。可是陪伴苏轼一生的三个女人全有名字:王弗、王闰之、王朝云,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而奇迹的出现,首先要从王弗开始。    
    王弗与苏轼结识之后,就成了终日不去的伴读。出身小户人家的王弗不仅知书达理,出乎苏轼意料之处的是,她对诗书非常熟悉,而且记性极佳,有时连苏轼都赶不上。苏轼在《亡妻王氏墓志铭》中说:    
    其始,未尝自言其知书也。见轼读书,则终日不去,亦不知其能通也。其后轼有所忘,君辄能记之。问其他书,则皆略知之。由是始知其敏而静也。    
    细心的读者应能看出,苏轼这里并没有说王弗陪他读书是在新婚之后。“其始”应为刚认识时,“见轼读书,则终日不去”,也不知是在苏家还是王家,抑或是在苏轼读书的山寺之中?小户人家的女儿,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如果说伴读、提示在年轻的恩爱夫妻之间时常出现,那么苏轼为官之后,王弗的“相夫”之功早就超越了“贱内”的范畴。苏轼还记载:    
    从轼官于凤翔,轼有所为于外,君未尝不问知其详。曰:“子去亲远,不可以不慎。”日以先君之所以戒轼者相语也。轼与客言于外,君立屏间听之,退必反覆其言曰:“某人也,言辄持两端,惟子意之所向,子何用与是人言?”有来求与轼亲厚甚者,君曰:“恐不能久。其与人锐,其去人必速。”已而果然。将死之岁,其言多可听,类有识者。    
    苏轼性情率真,口无遮拦,满眼没有一个坏人,这一点是苏洵所最不放心的,也是王弗终日挂牵的。然而她对苏轼在外面所作所为,达到“未尝不问知其详”的地步,这显然有违“女戒”。王弗不仅为此,她还在屏幕之后“窃听”客人与苏轼的谈话,提醒苏轼要对那些首鼠两端、见风使舵之人要有所戒备。苏轼在这里无法指名道姓说那些人是谁,但像张、章惇两个后来对苏轼严加迫害的恶人,当初在凤翔都是与苏轼往来频繁的“朋友”。后来的事实证明,王弗确实有先见之明。可以看出,王弗对苏轼有劝诫,有时达到了可以针砭的地步。“有识”二字,乃是古代对读书人的莫高评价,苏轼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夫人,可见他对王弗是多么敬重。    
    王弗对苏轼的不良行为,经常予以制止。苏轼曾回忆道:    
    某官于岐下,所居大柳下,雪方尺不积;雪晴,地坟起数寸。轼疑是古人藏丹药处,欲发之。亡妻崇德君曰:“使吾先姑在,必不发也。”轼愧而止。    
    ——《苏轼文集》卷七十三《先夫人不发宿藏》    
    由于受到欧阳修编《集古录》和刘敞到处挖掘青铜器的影响,苏轼在凤翔时,有一阵子喜欢收藏文物,至于道人炼丹之事,更是自小迷恋。王弗借婆婆的话,劝戒夫君停止乱挖掘的行为,让苏轼十分惭愧。由此可见,王弗在苏轼心目中,不仅是个贤妻良母,有时还是自己行为的监督人。二人如果仅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生硬结合,依苏轼天马由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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