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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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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之心,茫然无比,殊不知李灵犀的这种极于性的心境正符合了一种早已被人忽视的道门之法。

上古时候,有一位大神通者说过,修炼的事简单无比,其实就八个字:求立、求强、求破、求存。

立道之本,求强之心,破神之体,求神之存。这其实是一种道中的意,如果能做到,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顺道修行,逆天成事了。

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艰难无比,如果动辄几十年就能大成的话,那简直是荒谬无稽之谈了。千年来的神州修行界,不过出了一个俞伯羊而已,而且种种迹象还表明他当年修炼神速是有问题的,而且是有大问题。至于其他人,资质如戚余杭之辈,也是历经艰难才能修炼有成。那通源真人用溺爱弟子不说,各种灵药简直不当数地给,还要亲自传功给他提升修为,这也算是戚余杭那小子的狗屎运了,当然,这是在某些人眼中,比如李灵犀这种暂时只能憋屈的人。

“青松剑诀似乎绵薄如水,又如大海晨汐般汹涌,越练下去,越觉得有些问题。”李灵犀废寝忘食地练着青松剑诀,这门入门剑法他能练到第三重,已经是运气了,那另外一个隐隐能窥视到的境界,却如何也练不上去了。

这第三重的青松剑诀,一经施展果然是漫天剑光如青松般,密密麻麻全是剑气。它不像普通御剑之术一样,李灵犀总觉得这朴实的青松剑诀中,似乎隐藏着一种别的东西,尤其是当他练到第三重的时候。虽然第三重打不过那个凶巴巴的女人秭归,但对付其他人,却能起到一个奇招的作用了。

“咦,已经到了日落时分?”李灵犀一看,自己练的出神,天色如此晚了。只见那皓月已经快要升起来,心里隐隐有些触动,却是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正文第四十四章月夜话婵娟上

繁星点点如那坠落玉盘的珠玉,夜风渐寒吹动多少风云急。今晚的月亮却是极亮的,一个大大的玉盘高挂苍穹,洒下道道月华,夜色如潮中,整个清源派如同笼罩在了一个碧玉罩子中,看起来多了几分出尘。

月色下,两个人影居然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地方去,那是清源派最高的一处地方,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来的接天台。

很久以前,清源派有一种功法,叫做月华长空舞。这种充满雅意的功法,是一位清源派的高人创出来的,他是清源派的一个异数,平生从不修炼打坐悟道,唯独爱好琴棋书画和那三两口老黄酒。那时候的清源派,是一个真正的大家庭,这位前辈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门中的默许了。那个时侯,清源派或许讲究更多的是无为而有道,无道而有为,两个不同的修炼方向被人提了出来,但没有人知道哪一种更好。而那位创出月华长空舞的清源派高人,正是在那种极度有为而无道的情况下,在一日醉酒之晨,悟透一丝天机,在大醉于世的明悟下,醉舞月华长空,翩然登天而去。

那位前辈刚好是无道宗的弟子,他飞升过后,清源派前辈一致商议出了一个决定,无道宗永不裁撤。

月华长空舞是一种悟道自然的功法,通过忘情于世,寄情于天地间,以一种非常神奇地步法,以醉酒之舞引动天地灵气,塑仙之体,以一种另类的方式飞升仙界。而这种以独特的步法引动天地灵气的办法被流传下来后,接天台建立了一个五行阵,通过阵法汇聚灵气,辅以月华长空舞,资质奇高却又不愿苦苦修行的人,总是有那么几分白日飞升的希望。

后来,月华长空舞无故失传了,这里的阵法也成了摆设,更别说能够从这里通天了,接天台,闲置了很多年。

李灵犀有一次在茅屋窗前观月色,偶然听张铁柱说起,清源派月色最好的地方是那接天台,今天苦练了整天青松剑诀,困乏之下,他倒是起了兴致,上了接天台,准备好好赏月一番。

回头望去,接天台不愧是清源派最高的地方,下面清源派各峰尽收眼底,此时月华如水般将大小宫殿楼阁浸在其中,好不壮观。偶尔还有一两只仙鹤从那皎洁的皓月下方一划而过,煞是喜人。

刚爬上接天台,李灵犀就被这里的一切触动了心里那颗年少的心。整个接天台上都被一种闪动着碧绿的植物布满了,那据说是一种叫做醉仙藤的植物,说是当年那位无道宗醉仙前辈升天之时放弃了以仙气炼体的机会,将那些仙气通通凝入了一株他无意中得来的异草中,久而久之就成了今天布满接天台的醉仙藤。

这里似乎荒芜的太久,以前的五行阵荒废之后,那些布阵的玉石假山之类的,上面早已经爬满了醉仙滕,再也看不出来半点当年阵法的雏形了。绕来绕去,李灵犀只看到接天台中央居然有一栋干净的茅屋,茅屋前有几个石凳,再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水池子,里面居然养着几尾很罕见的北海雪鲤!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鲤鱼,传说中鲤鱼跃龙门的主角,其实就是这种灵性十足的家伙!此时月华十足,这些北海雪鲤居然一个个将头探出水面,仿佛呼吸一般。

“这里有人吗?”李灵犀见那茅屋被一张竹帘挡着,知道主人是不希望别人随便乱闯的,喊了两声也不见人答应,他只道这里是哪位喜好赏月的同门所建,也就不再多喊,坐在石桌边,桌上居然放着一葫芦老黄酒!

“不知哪位同门在此,李灵犀叨扰了。”

依旧没有人,李灵犀见了那老黄酒,却想起了当年那位无道宗醉仙前辈,取了桌上的一个雕花细瓷杯,倒了一点出来,顿时便闻到了一股香醇无比的酒香!

“唔!好酒。”李灵犀喝酒的时候不多,只不过想起了当年那位传说中的前辈,这才将一杯子老黄酒一口干了。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滑腻,一直舒服到腹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这酒倒是真个好喝。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李灵犀仰头望着头顶的明月,不禁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快一年了,清源派的生活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超凡脱俗,这里依旧有矛盾,自己依旧受了很多气,当然也见到了许多美女,可惜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叔叔和婶婶怎么样了,大宝应该已经拜在老童生曹德贵的门下了吧。修仙问道终究是太过飘渺了,或许好好读书,才是大宝真正该走的路。”

又是一杯酒下肚,李灵犀仿佛又想起了无道宗后山那次,那张素绢上的淡淡香味现在仿佛还萦绕在他心中,掏出那张贴身藏着的素绢,喃喃念道:“宛青衣啊,宛青衣,我本当那是一场黄粱美梦,你为何留下这幅素绢,给了我一些遥不可及的念想。”

若论美貌,李灵犀承认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就是那个朦胧的宛青衣,在李灵犀的印象中,她仿佛有着数不清的诱惑,飘然若仙、淡若神女,那是一场梦,李灵犀一直这样觉得。

“不知道戚余杭大师兄吃了泡过盐卤的栗子,会不会迁怒引雪师姐,想来不会吧,我倒是做的太小人了。”几杯酒下肚,李灵犀觉得那轮明月好像也摇摆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这个可怜孩子,还不知道人生第一次喝醉居然是这种感觉。

喝完最后一杯,李灵犀彻底摊在了石桌上,嘴里依旧呢喃着什么,迷迷糊糊地却再也睁不开眼了。

这时,一双凝脂般的玉手轻轻一拨竹帘,走出了一个宛若天仙的女子,便是李灵犀醒着,他也认不出这人来,他没有见过她,她却听过他,这女子,水宗江语晨!

李灵犀醉酒其中,浑然不觉,依旧在醉酒梦中呢喃着:“师父,弟子,弟子是不是很没用,你总是鼓励,弟子不能像戚师兄他们一般,为我无道宗争气反而总被看不起”

【昨、前天外出,朋友更新错误只更了一章,今天两章。】

正文第四十五章月夜话婵娟下

江语晨见李灵犀醉倒在石桌边,微笑地摇摇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不时便捧着一件雪白的女式狐裘,蹑手蹑脚地给他披上。夜色深了,寒露渐重。

李灵犀没想到,整个接天台也不大,如果其他地方有人的话,他是绝对能看到的,唯独这个茅屋,他没有冒然地进去,在他看来,能够有如此雅趣的人,不会是一个门中败类。他不愿进屋去叨扰,只当是一处没有人的空屋子。

喝醉酒是要说胡话的,李灵犀也不例外,满脑子不知道想着什么的他,一会儿唤着叔叔婶婶,一会儿又在小声地喊着引雪师姐,偶尔嘴里也会蹦出一两句骂人的,对象就是那个拦住他打了他一顿的女人,秭归。这个据说是无道宗大师兄妻子的女人,可不怎么讨李灵犀喜欢,这下在梦中也一代给骂上了。

江语晨微微摇头,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却是有一些无奈,又有一些喜欢,这人居然就是那个灵犀儿。

别人不知道,江语晨知道,这小半年时间以来,江语晨从以前每天和自己说那个戚余杭的事,变成现在一会儿提到戚余杭,一会儿又略带嗔怪地说着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师弟灵犀儿。作为一个清源派最沉默的女人,作为一个最低调的人,江语晨有太多的事埋在心里。但无疑,她是一个睿智的小女人,她知道,眼前这个灵犀儿,并不像引雪小师姐嘴里骂咧的那般,她知道,陈引雪或许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一个感情的怪圈。

侧望着李灵犀那张仿若婴儿般熟睡的脸,还有那嘴里断断续续的梦话,江语晨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手绢,然后又取来了一只笔,沉吟半响,方才在那手绢上写下了几句话:“瑶台玉破起天禅,素娥闭月锁云关。西峰鸾动云烟起,碧海天心贻子欢。”

就是那日李灵犀刻在笛子上的歪诗,陈引雪带给张铁柱的心上人茱儿的,而那茱儿为了安慰陈引雪,便将笛子送给了她。陈引雪赌气不要,又将笛子给了江语晨。此时,那笛子正在江语晨手中,被她细细地摩挲着,不由想起了那日听到的曲子,有一种直觉告诉她,那一日听到的竹笛声肯定就是这个叫灵犀儿的少年吹奏的,因为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有见过,更没听过清源派有谁喜欢竹笛,他们,都忙着修仙争权呢!

江语晨忽然莞尔一笑,用笔在纸上写道:“灵犀儿,我也会吹笛子哦。”

玉唇轻启,一曲缓缓的竹笛声便如流水般溢了出来,李灵犀身子微微一动,似乎在醉梦中也听到了这首曲子。那正是他当日为了感谢灵猿而吹的曲子,曲中饱含少年壮志豪情,又有几分对未知的忐忑。

茫茫月空下,一个女子,如婵娟之美,丝丝竹笛清音让这个美丽的夜晚更加迷人。这江语晨果然不同凡响,长得美若天仙不说,这曲艺上的造诣更是高深,一曲只听过一次的竹笛之音,她居然都顺趟地吹下来。

吹完了一曲,江语晨见李灵犀仿佛睡得更深了,嘴里的梦话也渐渐少了,又接着在纸上写道:“你等一等。”

转身进屋,不时她便抱着一具古琴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坐在李灵犀旁边的另外一张石桌上,江语晨拄着头沉思起来。

不时望一眼熟睡中的少年,那少年方才的许多醉酒梦话如同道道颤音般叩击着江语晨的心,这个少年,似乎与其他的清源派弟子有很大的不同,但究竟有什么不同,江语晨提着笔良久,也没有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良久,她才在纸上写了一个“囚”字,然后取出素绢,居然将那个“口”擦去了,又成了一个“人”字。

停下笔,江语晨轻抚古琴,一曲和刚才那首竹笛同谱的古琴音顿时荡悠悠地的激荡开来,琴音先是如同女子的呜咽声,后又如那清源山中的古松迎风,渐渐地再一变,又像是一个少年在向谁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低沉中,带着绵醉

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渐渐地露出了一线鱼肚白,江语晨就那么默默地坐在李灵犀旁边,时不时地为他拉扯一下歪斜的狐裘,害怕他被冻着了。黎明前的凌晨是最寒冷的时候,江语晨的眉毛上也不知道何时结了一层细细的薄雾。

江语晨嘴角微微嘟起,她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而这个少年郎也要去接着练功了,从他一夜醉话中,她知道这个灵犀儿有着什么抱负,她也知道这是一个壮志尚未酬的少年,一个修道的人,居然能够在手上练出茧来,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望着那把长剑上裹着的那张旧旧的裹剑布,她不禁微微皱眉。

“醉仙滕下醉仙人,一夜黄粱梦亦真,灵犀痴儿若惊月,夜话婵娟不相与。”江语晨写完最后几个字,便细细地将那纸张叠了起来,放入袖中,望了望天色,已经大亮了,起身收走了李灵犀身上的狐裘,入了竹帘,闭门不出了。

“呜!”李灵犀感觉到了凌晨的那一丝凄寒,揉了揉微微有些发胀的头,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望了望这依旧空无一人的接天台,石桌上那个歪倒的酒葫芦,毫无疑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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