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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条旗下的中国宝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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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会一并附上“做得好!”“加油!”“大家辛苦啦!”之类的问候和鼓励的短信。
  佳琦慢慢地感受到在这个相对艰苦的工作环境里,却生活着满怀激情的工作团队精神。每个月,公司会组织大家到外郊游,每逢月末,马克会变着花样地给大家发一些问候卡,上面写着“嗨,大家好,请看我们这个月的伟大的记录。”或者“嗨,今天又有好的效果,大家一起努力吧!”“我们很快就会成功!”
  马克也常常会发给大家很有趣电子邮件,都是他在网上发现什么好玩的图片或者笑话。凡是看到AT公司的所有人莫名其妙地同时笑了,那一定是马克又给大家发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在调动员工积极性方面,马克可谓自有一套。
  公司内网上有一张公司员工的“全家福”,并非照片,而是大家的漫画造型。杰斯坚持要沙耐尔邓肯大鲨鱼的造型,简妮自己要了奥普拉,杰斐是圣诞老人,普尔选用一个橄榄球明星,依瑞用了古代美女海伦,马克是星战里外星人的造型,佳琦则挑选了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的嫦娥。
  AT公司的产品是一个名叫NP的人力资源分配软件。安装这种软件后,可以通过电脑屏幕把实况发送全球各地,在北京或孟买办公室的员工可以通过视频屏幕,根据客户的要求进行服务,这一分钟的客户在西雅图,下一分钟的客户则在新加坡。采用NP软件; 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有专家满足客户的需求。客人只需要在电脑屏幕前轻按键钮,专业的操作员立刻会出现客户面前帮助解决问题。相当于将第一线的员工发送到各地的柜台和服务台。
  由于公司的软件在测试中,总会遇到很多问题。这种实时交流系统在声音和图像上要求很高,需要反复试验,于是马克在纽约和香港的朋友成了他进行远程实时交流的测试对象。他们必须在电脑前不间断地交谈,佳琦从天气谈到重庆的火锅,从重庆火锅谈到成龙的新电影,有时候,佳琦实在没有话说了,就站在电脑旁不出声,对方马上说:
  “是不是听不到?”
  “没有,效果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都把该说的完了。”佳琦不好意思地笑。
  “没关系,小姑娘,你介绍一些你自己吧。”那边问。
  有时候,需要测试声音的效果,佳琦和杰斯就到网站上去找公开的私人电话,按国家代码搜索,找到他们想测试的国家所在的个人电话,然后一个一个地打过去。每次拨通电话的时候,很多人一听是从美国来的长途,马上说打错了就挂断电话。有时对方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之类的话,只要对方懂英语,有耐心听她讲话就好。
  玛丽自何远、方伟的殴打事件以后,就和他们都分手了。分手后的玛丽在酒吧结识舞女多莉丝后,干脆搬出学校宿舍,和多莉丝合住在一起。
  玛丽更加热衷于精心装扮自己,从头到脚,金光闪闪、充满诱惑,就连走路的姿势她也决不含糊,抬头、挺胸、提臀,浑身还散发着“除了我你还能招惹谁”的信号。她像一条出洞的美女蛇,吐着信子,晃着脑袋,终于又深深吸引住了学校电脑系一名新来的中国留学生———罗立。仅仅一周的时间,玛丽就告诉多莉丝,她要搬出去和罗立同居了。
  玛丽最喜欢罗立在国际化骂人语言方面的造诣。罗立会用美国、俄罗斯、日本、韩国等国的脏话来骂人,首当其冲的是以不同神态来骂“你妈”,罗立骂的时候,常常把头往前一抬,玛丽于是笑得花枝乱颤,同时学着罗立的样子回敬一句。
  罗立到美国前在加拿大温哥华读书,尽管罗立有点玩世不恭,动不动就朝看不顺眼的人竖起中指,但书还是读得不赖的。罗立的第一个硕士毕业后,经济状况并没有得到好转,他又改修据说好赚钱的专业———电脑,当他在电脑专业里潜心研修时候,又传来网络泡沫破碎,硅谷每天裁员的消息……罗立只得向玛丽仰天长叹“生不逢时啊!”
  罗立在美国边攻读博士学位边在校外的一家电脑公司兼职打工,有时工作忙的话就不回家了,这样给玛丽和多莉丝又增加了上夜总会疯狂玩乐的机会。
  一天,玛丽又接到罗立不回家睡觉的电话,于是她立即邀约多莉丝准备通宵疯狂。那晚,玛丽在夜总会结识了一个名叫默德的出手大方的中东男人。从夜总会出来后,中东男人带着玛丽在奥林匹亚最高档的商场疯狂购物,这下可把玛丽给乐坏了。购完物,玛丽偎依着默德,进了宾馆。
  罗立对于玛丽带回家的任何衣服从不过问,有时候工作累了回家,抱着玛丽云雨之后,就昏昏睡去了。这天,云雨后的罗立又疲劳地睡着了,玛丽正百无聊赖地洗着澡,边洗边回忆着前两天默德给自己买的许多件时尚衣服。想着那些衣服,玛丽的脸上高兴地挂起了微笑,真是个大方的男人!但是,当她想到默德曾允诺自己第二天来电话的时候,玛丽的脸上不禁收敛住了笑容。因为玛丽不仅没有接到默德的电话,而且,当玛丽打给默德的时候,默德的电话竟然是空号,想到这里,玛丽忍不住暗骂道:这个中东大混蛋!中东大骗子!
  心中正骂着,忽然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会不谁是那该死的默德?”玛丽自言自语。
  “玛丽,我是茵啊。”
  “茵?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玛丽,我明天晚上要到奥林匹亚,我们……能见一面吗?”
  “明天晚上?”
  “因为罗娜妈妈病得很重,所以我回来看望她。我……真的很想和你见面。”
  玛丽原本想说,既然罗娜妈妈病得很重,那你就去看她好了,关我什么事啊?但高中时代与茵和佳琦曾有过的快乐记忆又出现在脑海中,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玛丽忽然又想到默德送给自己的那些时尚的衣服上面去了。对!让茵也开开眼界!想到这里,玛丽便答应明晚和茵见面的事了,而且玛丽将自己目前与罗立同居的地址详细告诉了茵。
  第二天晚上,茵赶回了奥林匹亚。当茵见到罗娜妈妈的时候,她忍不住哭了。罗娜真的病得很重,她面黄肌瘦,神色非常憔悴,嘴唇没有往日的润色,也没有淡淡的玫瑰色口红,就那样浅白的,干瘪地萎缩着。罗娜一边吊着点滴一边昏睡着。茵让爱尔墨不要叫醒罗娜,好让她好好休息。
  爱尔墨告诉茵,罗娜是肝癌晚期,她生命中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罗娜生命的尽头,她希望在自己的家里和爱尔墨一起分享他们的最后的爱。为此,爱尔墨特意学习了各种医护知识。在家里,爱尔墨比护士更加精心地照顾着罗娜。
  罗娜在清醒的时候,特意关照爱尔墨,不要把她病重的事情告诉茵,怕茵担心罗娜的身体而影响学业,但是,罗娜还说,如果当她的生命真的走到尽头的时候,她让爱尔墨一定要通知茵回来,因为她想最后再看一眼她自己的女儿……
  与玛丽同居的罗立的家,是玛丽学校附近的一套公寓。
  茵很惊诧眼前丰满性感,表情夸张的玛丽:粉白的圆脸,腮边有浅浅的红晕,浓黑的眉毛被修饰成弯曲的柳叶,粉色的吊带裙,乱蓬蓬的头发张牙舞爪,紫色的唇膏,把嘴巴涂得厚厚的,乌红的指甲油,涂满十个手指头和脚趾头,圆环耳环,在两只耳朵上闪闪动动,双脚套在只有一个叉的凉拖鞋上,脚踝上缠着亮片的脚链。只有那张依然圆圆的脸,固执地想要保留她的少女身份。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女性热力的女子就是玛丽吗?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玛丽的变化简直太大了!
  “嗨,干嘛?不认识啦?这么看着我?哈哈……”当玛丽把茵迎到客厅后,她左手使劲拍着茵的肩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烟。语言中有明显的台湾国语的影子。玛丽解释说,现在在这里,台湾国语很有市场———北京带来的标准国语,早被她扔回到大洋彼岸的北京城了。
  “Come on,坐下,看看我的新衣服。”玛丽一见到茵,就急不可待地想在她的面前炫耀默德送给自己的时尚服装。她边说边把茵按在沙发上,开始展示默德帮她花两千美金新买的衣服,并坚持要穿给茵看:
  “茵,这个款式在美国今年最流行,你看到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没有?”
  茵摇头不语,她看着玛丽,忽然觉得玛丽陌生起来,刚见面时的那一丝兴奋劲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噢———可惜,尼克基德曼就是这款!”说完,玛丽公然在客厅中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套上她手中那件性感的黑色内衣。顿时,茵惊愕地瞪大了眼,嘴巴合成个大大的“O”。
  “哈哈,瞧你!把嘴张得那么大干嘛?我就是不明白,六七年了,美国文化怎么就没有熏陶到我们这位教条的大小姐呢!”
  茵见客厅的东西南面,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一位欧洲男生正在用电脑,乘男生还没有转移注意力之前,茵“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用眼睛向玛丽暗示房间里有男生,玛丽嘟着嘴巴,一挑眉:
  “嗬!他会比我先不好意思的!要不就给他占便宜得啦,哈哈……”玛丽放肆地笑起来,笑声让房间的男生朝客厅偏过头来,茵使劲拽着玛丽,把她往另一个房间里拉:
  “进去,进去换。”
  “哎哟,哪有你这样老古董的?”玛丽一甩手,茵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玛丽把那件丝质长裙从头上套上,慢慢地滑到腰间,最后落到地上,裙子很漂亮,很有质感。胸前是肚兜设计,两根细细的黑带子吊在前面。
  “茵,快帮忙,把它们系颈子后面。”玛丽向茵招手。
  “好的。”茵连忙把那两根带子系在玛丽白白的脖子上。
  “呵呵,茵,如果现在是个男人在我后面系带子就好了。”玛丽细声细气的说。
  “哦。”茵没有理她,继续把带子系好。
  “哇塞,男人在后面系带子的那种感觉好好噢。”玛丽继续她的想象。
  “玛丽,这就是你现在的生活?”系好带子,茵终于忍不住问。
  “这样不好吗?”玛丽笑着反问,顺便提着裙子,来个360度的转身。长裙在摆动中逆风旋转,很飘逸,“怎么样?漂亮吗?”
  “嗯,漂亮。”茵看着自我陶醉的玛丽,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她讲,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过去的几年里,她们在时间和空间上都留下了空白,造成她们现在的陌生。“陌生”,对,就是这个词,茵不敢确信眼前这个穿着性感长裙的女人就是当年和自己一起唱《天使的翅膀》的女孩!虽然同在一个房间,但茵却觉得她们彼此相距很远,陌生得让她对自己的表达有所保留。
  茵正思忖着,玛丽的电话响起来,她接过电话。
  “Hello———”悠长腻味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很多次的训练,玛丽才可以把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英文词拖得那样意味深长,
  “默德!你这死鬼到现在才来电话,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你的电话也打不通……”她的第一声问候还没有完全画上休止符,破口大骂就开始雷霆上演,转变之快速,没有人料得到。
  “一个中东男人!我前两天认识的,我这衣服就是他帮我买的。”玛丽放下电话解释道,“哎,对了,我现在认为中东男人最有魅力哦。”玛丽继续说,“我们认识后,他说好第二天就给我来电话,可是今天才打来,说他很忙,这个没良心的!”玛丽恶狠狠地骂道。
  晚上,两姐妹并排躺在床上,玛丽和茵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是如何在网上以及夜总会勾引男性,接着,她又开始讲述她现在的好友多莉丝的“丰功伟绩”。
  茵忽然感到耳朵极度疲劳,玛丽的声音依然像蚊子一样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嗡嗡着,睡意朦胧的茵渐渐听不到玛丽的声音,脑海里尽是罗娜妈妈和自己以往一幕幕的故事。
  “告诉我,你的男朋友怎么样?”玛丽摇醒了茵,缠着问茵。
  “啊,男朋友?有一个,但吹了。”茵强行睁开眼睛,实话实说。
  “嗨,干吗?是怎样的故事呢?和我说说茵。”玛丽说。
  “他欺骗了我,所以就吹了。”
  “真是个混蛋!茵,告诉我,我帮你出主意好好整整那个臭男人。”
  “咳……其实……”其实,茵原本也不想再向玛丽再提及史第文的事情,但是更令她不解的是,玛丽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竟发出轻轻的鼾声。
  茵轻叹一声,也转身睡了,她想,如果佳琦看见玛丽现在这副样子会怎样呢?是不是忍不住又要……
  第二天一早,因为茵心中惦记着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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