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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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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寻风轻云淡的瞥我一眼,“那便没法说下去了。”
我,“……”这是在欺负我见识短么?我对仙界的事一贯不感兴趣。
正是准备伸展神识到密隐阁去查探一番,窗外树荫忽而一阵的摇曳,晃下来个东西,轻飘飘的落在窗台上。
我下意识的回眸,正见那东西轻轻扑腾着翅膀,却迟疑着不敢上前。其上仙气萦绕,正是传音纸鹤。
我知道这是折清给我的,魔界能有仙气的除了夜寻也只有他一个了,可他怎么会主动传音给我。
瞄了一眼夜寻,却见夜寻也正在瞧那纸鹤,便问,“这个纸鹤……没有问题吧?“莫不是暗杀什么的?
夜寻淡淡道,”如果一个纸鹤都能伤你,那得有多方便。“
我默然的上前将纸鹤接下了,可放在耳边,唯能听到它扑腾翅膀的声音,并没有寄托的传音。我将纸鹤拆开,也不过白纸一张,什么都没有。
我又前前后后的打量了半晌,无果后讪讪的爬上床,”大抵是弄错了,是空纸鹤。“
夜寻缓声道,”你现在回去?”
我唔了一声,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正要再说什么,窗外又飞来一个纸鹤,轻轻停稳在我的肩头。
我将之拆开来,发觉依旧是白纸一张,不由有点抑郁。
夜寻坐起身,挥袖间半开的窗子忽而大开,一波的白纸鹤猛然涌进来,数量之多几乎是转瞬便充斥了整个寝房,白莹莹的仙气萦绕,好似一团团的小光点,悠悠浮动着。
我傻了眼。夜寻则在无数喧杂的翅膀轻振声中,淡然道,”若只是弄错,想必也不会费心折这般多的纸鹤。”
又有两只纸鹤停歇在我的肩头,我颦了颦眉,怔怔的,有气无力的笑。
千百只的纸鹤中,夜寻伸手抓住一只,展开来时却有了声响,是折清的声音,低声道,”今晚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我心中一动,抬眸去看漫天飞舞的纸鹤。
可依旧是在夜寻的手中,承载了传音的纸鹤中传出声响,“我会告诉你全部事实的,今晚出来一趟好么?“
数千个纸鹤中唯有几个中有传音,而每个传音之中都今晚二字,莫非今晚是个什么特殊的时刻?
不解的望向夜寻,夜寻一面风轻云淡的将空白的纸鹤丢进烛火之中,一面头也没回的道,“并非是什么特殊,他不过是介意你在我这留宿,就像你介意他同渺音相见一般。”
我心头一哽,默了。
“折清当下的修为是伤不了你的,你尽可放心的去一趟,好歹听听他的解释,省的自己在这伤心伤肝。”
我看着他眼中的沉寂,静默了许久,才乖乖的起身去穿外套,像是喃喃一般的道,”怎么说得好像是我负了折清一般。”
“……”
慢悠悠的套好衣服,我推开房门,外遭猛然一阵的冷风灌进我的领子里,叫我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抱紧外衣。
回眸时,夜寻站在灯边,蓝衣淡泊,清淡无欲的形容更似是一副绝妙的美人图。
我有时候在他身上总感觉不到一丝的人情味,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即便偶尔予以温柔,也只在某个极为罕见的瞬间,一眨眼就过了。
我扶着门,呼着白色的雾气,最后问,“夜寻,你当真不会走了吗?”
他道,“不会。”

  ☆、第63章 立场

自出了渺音那档子事,天帝一直在其中紧张的周旋;折清却自始至终犹若一局外人一般,袖手旁观得恰到好处。
而我从当日在曦末府上,看他立场坚定的站在渺音那边后;便也不再抱什么念想再去问他要一份解释。
感情的事就是如此,不存在所谓的权衡平均。两方抉择间一舍一得;界限也向来分明。事实的结果;是我亲眼所见,说不得一点谎。我不去求那个过程;是因为不想直面如此惨淡的事实。
可当我犹若赶鸭子上架一般,大半夜的被驱逐出院,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听听这个是非曲折的过程;在夜寻间言道折清兴许是有份无奈后;我手中纸鹤灵动飞舞,却还是抱了一丝希冀。
门前小道蜿蜒;僻静而清幽。
由于夜寻院落人迹罕至;向来也并无人过来打扫积雪;放目远去一派明晃晃的素白,视野也更开阔了几分。渺渺风雪中,才叫我瞧清层叠雪树之后,那驻足等待的一人。 雪地足迹浅薄,掩盖淡化在松软的雪下。
天际仍是黛黑的一片,我脚步踏在雪地中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好似听闻,移眸远望,眸光清远落定在我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我忽而在想,不管折清过往是否真的对不住我,只要他今夜愿意同我说实话,往后还有一份地久天长,我可以慢慢等他。
可转瞬,又自发将那份心软摒弃,相亲相爱该是痴人说梦,他若愿意坦诚实言,我们至少还能相敬如宾。
于是神识化一缕灵丝,蹁跹汇入密隐阁……
折清见我于雪中莫名站定,自发与我走近了几步,却又想是见我神色疏离,在三丈之遥的地方停驻。
我以为这个距离其实是很好的,会让我觉着安定,隔着茫茫的飘雪,不用清晰看着他的神情,更是轻松。
“我收到了你的传音,是来听听你的解释的。”开口时,是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冷静。
风声瑟然,这话听着还有几分疏远,折清却好似并无感知一般径直问我,”尊上,你还好么?”顿一顿,“银沁暮后从夜寻院中出来的时候,正好同我遇上,他道……”
看来银沁不但是个行动主义者的主动派,且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嘴巴。
然不晓得为何,我对于旁人对我落泪之缘由的误解并不反感,甚至还觉微妙的庆幸,哪怕是引导着自己往这个方面想了也会轻松许多。
故而只是摇摇头,截过他的话道,“无碍。”
也便是于此同时,密隐阁中一缕回馈的神识没入我的脑海……
静谧之后,面前站定着的人却是低声冷静道,“我愿受铭心刑,铭刻生死契约,立誓不会背弃尊上。但是曦末一事的解释,我无法依传音中那般告知尊上。”
我看过密隐阁传来的神识,早也不需要他解释,更明白他不解释的缘由,说不清心底是心灰意冷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
回过神来之时,才觉方才的语调有些像千溯,似笑非笑,“所以,那些传音都是你在戏耍我么?”
……
折清的事说也简单,他自始至终的确只是个袖手旁观之人,可立场却是清晰而明了。
当初渺音与风涟勾结,商定以苦肉计混入我离镜宫,我知晓她同折清交情匪浅,特地让折清代为照顾。后来召唤风涟问出一个假的消息,以为折清是自家人,得到消息之后想也没想便全盘托出给折清了。
彼时的他眸中失神,我原以为他是为了渺音的遭遇而震惊,殊不知在此之前,他给渺音疗伤之际,早已瞧见她手臂上完好的守宫砂。
在折清看来落灵儿仍旧昏迷,受了伤的确不假,那失贞一事便只能是我,亦或是风涟在说谎。风涟是个素昧蒙面之人,也不需撒这个谎,于是我自然而然成了个被疏远之人。
后渺音转醒,第一日本是虚弱安静的养伤,第二日便神神叨叨的打翻了折清递上的汤药,似是失常一般,“折清,折清你也以为我被人轻薄了吗?我好好的清白之身,怎可容人如此乱说!”
彼时的折清静了静,面色如常的捡起药碗的碎片,“你不必想太多,不会有人乱说的。”手握住瓷片,起身,“我再去盛碗汤药来。”
渺音因为折清的冷静慌了神,倒也真一声不吭的由他去了。
又是几日,折清始终无多少情绪,偶尔去劝劝绝食的渺音吃些东西。并不能如渺音想象的那般,为我毁了她的清白而与我大动干戈,渺音忍了许久,却无法使得一切按计划的正轨行进,终是使了不是招数的招数,施施然像是失魂落魄一般,一头栽进了湖水之中。
她这一投湖,侍女们自然忙乎一阵,忙乎毕了又去唤折清。
折清屏退了众人,在哭得花容失色的渺音床边坐下,无话着听渺音抽抽噎噎,一句一个,清白大事,犹若杀身之仇云云的。字句明显,是恨不得将我斩于刀下。
折清道,“千洛是魔界魔尊,便是天帝也杀不了她,更何况你我。”
渺音回神,眸中亦有了些许色彩,啜泣着道,“比千洛更强大的魔并非没有,我,我怎忍得下这口气?!”
“远古时代或许可行,至今却是不大可能了。”折清声音颇为平静。
……
渺音一贯信任其青梅竹马,两厢之间又不曾勾心斗角,折清言语中难得明显起来的立场更是让她安定,这才止了弯绕铺垫,一字不漏的将同风涟的事一字不漏的讲明了。
折清听罢,径直道,“三日之后,仙魔两界结界打开,你趁那个时候回去便可。”
渺音傻了,” 你是怕了?“
“千洛只对我一人提及过你清白一事,即便是要传也传不到你耳中,我也想这其中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听闻风涟一事后才想通。”顿一顿,“渺音,你若不愿嫁与龙宫的太子,自可同天帝求情,铤而走险拉上尊上,不但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严重者甚至搭上整个仙界。你若愿意离开,我会帮你收拾好这个烂摊子,若非如此,你我青梅竹马之交便到此为止。”
事情的结果便是渺音妥协,可当三日后折清将渺音送出离镜宫外,吩咐人照看着带回仙界之时,想必也是没想到,那个惯来对他言听计从,彼时哭得眼睛通红的渺音竟仍是死性不改,更能打伤魔族侍卫逃窜。
最后的出事,折清赶往曦末府邸,是因为受天帝之意。若是我在他之后寻着渺音,那我再找到她时便只是横尸一具了。
天帝下了杀令,为的不是最大程度上的不触怒我。
折清是否真的会杀了渺音我也不可得知,可他的立场我却是明了,既不在渺音那方,也不在我这方,他护的是仙族。
他如今道的不会背叛,我听不出真假。钻心刑是不可有一丝商榷余地的,但我不至于让他做如此不公平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家了,在酒店侯机厅,候车厅过了两天,简直。。。

  ☆、第98章 欢心

我们的船尾随着那条诡异的龙一路而去,所过之处连个小虾米都没有;干净得很;大抵是被吓走了。
我坐在船头专注的盯着龙尾;夜寻道跟丢了它再入禁区会很麻烦。
可盯着盯着入了夜;巨大的龙身在海底只留一个模糊的轮廓,好不容易才能辩得清楚轮廓。我揉揉发涩的眼睛,回头见夜寻正躺在趟椅上休憩,便想请示老大,“夜寻;天快黑了。”
夜寻没睁眼;淡淡的恩了一声表示知晓;我见他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于是又转过去再度专心的去看那模糊的轮廓。
天色黯得很快,没一阵整个海底便成却一片璀璨晃动的星空,连最后的轮廓都分辨不出了。
夜寻像是睡着了,神色很安静的躺着,瞧上去像是并不在意跟不跟丢这么回事。
我有点沮丧的趴在栏杆边上;因为心里有点焦急,也因为自己法力不若从前,力不从心的感觉并不好受。低头时月色清幽,水面却空灵着,并未勾勒出模糊的人影来。这空灵给人的感觉宛若是海底蕴藏了另一个颠倒世界的天空,点缀满天的星空,海水澄净得仿佛并不存在,船则游离在两个一模一样、镜子倒映出来的世界边缘,缓缓前行。
好在我对沧生海的种种怪异景象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接纳了,又细瞧了一会儿才发觉,那些所谓海底倒影的点点光晕其实自己在缓慢的游动着的,并非复刻的星光。
好似是鱼?我不能确定,因为光点都离得有些远。
且不论怪异与否,放目望去,天上海底皆是点缀的星光,瞧上去梦幻得很,好看得有点不实际。
可我现在没兴致看这个,我把“它”跟丢了。
船原本是以一个颇快的速度前行的,被“它”甩开之后就放慢了速度,只记着大概方向的胡乱走着。
我会仔细去听水里头的动静,因为“它”游过的地方往往存在大量生物躲避的状况,由于身体很大,搅动的水流也颇为可观。等它走得再远一些,就是鱼类渐渐回游,但较之稀少的区域了。
没一阵,肩膀上裹了件薄毯,夜寻很是顺带的在我身边坐下,也不晓得是何时起来的。眼眸半敛着,看上去有点没精神的模样,淡淡道,“跟丢了?”
我不大好意思的恩了一声,然后道,“说不准还能找到,我在想办法。”紧接着就要去听水里的动静。
又默了一阵,我抬头偷觑眼夜寻,看他正低头凝着水面出神,本是同寻常无异的模样,却无端给我一种无精打采、有些蔫蔫的感觉,不由道,”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一会吧?”
下午之前都还好好的,钓着鱼,嘲笑着我。见过那怪异的龙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一直在睡。当然了,见过那龙之后我一直在船头一心一意的追着‘它’,夜寻则搬个躺椅睡了,总不该他那个性格还会对着我絮絮自语才是。
夜寻像是听进去了我的话,漫不经心的晃了我一眼,就准备起身,淡淡道,”追不到也不必强求,去禁区的方法多的是。”
我为了安慰自己,忙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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