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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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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出去,一边咒骂,一边挥舞长刀和棍子朝水上猛抽了一气,还没等他骂,洪水便退走了。羿说:“要是洪水再来一次,我就拜神!”不到二十天,洪水像开玩笑似的如约而至。羿的弓箭、长刀和扶桑杖全都失效,但他对祭天的承诺也毫无记忆了,他站在城头上看着洪水拍打城墙,说道:“这他妈的是宣战!”左右的人问他:“陛下,我们的敌人在哪儿呀?”他说:“我会找到他的。”随后有一些道士进了阳都,他们散布说,天子宁愿洪水滔天,也不愿意拜祭河神,可见是无可救药的野蛮人。羿命人搜捕这些道士,发现他们过去都是羲和的门徒,如今信奉大河之神。他说:“用女人祭神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用道士的人头试试。”武士们因此在城头上斩了十几个道士,把人头扔进洪水里,结果洪水更高了,阳都的外城水深过腰。羿说:“让人们都学会划船和游泳。”然后他打开内城,让女人和孩子住在山坡上的宫殿和庄园里,还让他们每天晚上都唱歌跳舞,就是不许向河神祈祷。而他不等洪水退去就上了嵩山,因为他的儿子要过生日。
    就在他儿子过生日的第三天,他又迎来了应龙和那对儿连体兄弟,他们给他献上了一个他喜欢的治水办法,跟他那射日的奇迹简直不相上下——他们建议说:“让蚩尤人去诅咒洪水。”那时,蚩尤王羽烛和前任蚩尤王子牙都在山上,他们说:“要说诅咒,我们可没闲着。”应龙说:“你们毛孩子的劲头儿可不行,这事儿得炼来。”日奴和夜奴随后说,他们路上经过炼的坟墓,发现那儿就像一个被透明的水晶杯子罩住的花园,洪水远远地在四周环绕,就是不能淹没它。几个蚩尤人齐声说道:“大神是存在的!”他们一刻也没耽搁,连夜乘一艘快船来到半阳山南部的平原上,蚩尤人在那里建起来的寨子已经变成一片湖泽,寨子后面的那块高地也被没了顶。但是连体兄弟说得没错,高地向北的坡上,洪水在那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围成了一个壮观的水墙,透过水墙甚至能看到在水中游泳的大鱼和乌龟,它们要是不小心的话就能从水墙里冲出来掉到地上。水墙的下面是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地,很多美丽的野兽趴在那儿睡觉。草地中央就是炼的坟墓,坟墓前的石碑安然无恙地耸立在那儿,它就像沉思的炼一样带着镇定的嘲笑。羿和羽烛看见这情景,似乎早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连商量一下都没有,就一起跳下去,在炼的墓碑前,他们双膝同时发软,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这时,坟墓裂开了,炼的鬼魂从里面站了起来,他还是那个巨人,浑身发光,披着那张曾经让他飞回家的毯子,手里拎着那杆青铜大戟,它锋利的光辉和散发的神气就像刚在落天江里冲刷过一样。他看了看他的两个儿子,声音洪亮地问了一句:“我死了多久了?”羿和羽烛盘算了一阵,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十五年啦。”炼嘟囔着说:“到时候了。”他让羿和羽烛起来:“以后别在这儿跪着了,我要挪地方了。”他说着就飘到空中,飘了没多高,他把那张毯子扔到落天儿和羽树手里,“我用不着这玩意儿了,”他说,“把这个交给你们的姑姑,她也许用得着。”  这张毯子在羿和羽烛手里还带着热气,就像刚刚遮盖过一个熟睡的人的美梦。羿冲炼说:“你要去哪儿呀?”炼说:“你要是能去昆仑山,会在那儿找到我。”羽烛说:“你顺便让地上干净点吧。”炼在空中看了一眼洪水,把大戟朝天上一指,用一种可怕的声音说道:
    “洪水不退,群鬼与诸神死战!”
    他说完这话就飞走了。洪水当时就开始消退。两天后的黎明,洪水全部退走,退得大地一干二净,就像是刚下过一场大雨。
    羿与羽烛回到嵩山,把炼的毯子交给了笛。笛抚摸这张毯子时,眼睛里泪光闪闪。
    羽烛与闻观的爱情
    嵩山上这对儿金童玉女,羽烛和闻观,让人搞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从彼此相视的第一眼就开始谈恋爱,那时羽烛还没从病床上起来,脸上是融化的雪水,嘴里还含着这少女塞给他的一块冰,眼睛刚刚复明,样子就像哭了一场。五年过去了,他们还在谈恋爱,几乎是天天谈,但每天都只是手拉手,从早到晚,满山转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偶尔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但这不会让他们的关系有任何进展,因为他们那两双眼睛里头除了纯洁之外,什么也没有,还不如不看。当年,羿和一个蚩尤人的野丫头在树丛中黑灯瞎火地翻滚野合的时候,羽烛和闻观正手拉手地在山顶上看星星。羿和那个野丫头的儿子快长到四岁了,这两个人还是手拉手——白天溜达,去闻各种野花的味道,晚上呢,则去看星星。有时候一边看星星,女孩儿一边弹琴,弹得满天星星跳舞,羽烛就痴了。女孩儿要是困了,羽烛就把她送回去,在门口,他们两只手要是想分开,简直得费上半天劲,最后他们要互相凝视对方的眼睛好一阵子才行。起初,他们这样手拉手还躲着别人,后来撞见他们手拉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不躲着别人了。几乎所有人都为他们高兴,猎手、巫师、留在山上的道男道女,都喜欢看他们谈恋爱,因为他们太相配了,就像两个闪光的天使在人间漫步。他们经过的地方到处是冰雪融化的春天气味,被他们触摸的鲜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他们手拉手的样子简直就是嵩山上的一道活动的风景,有多少人暗中留意他们进一步的发展——如果他们有进一步亲昵的动作,大概每个人的灵魂都得融化和欢呼起来。但是不久之后,人们就发现了问题:这对金童玉女似乎永远只会这么下去,手拉手,此外什么也不做——时间在他们手拉手的时候是停止的,每一个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都只是在过相同的一天。人们后来几乎绝望了,因为这种事别人也帮不上忙,只能在站在一边干着急。最关心他们的笛为此叹气说:“真不幸,这对儿小傻瓜一个是石头,一个是不开化的冰。”
    笛在这件事上又像个正经八百的女人和姑姑了,她站在她侄子的立场上,觉得这罕见的美丽女孩儿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家闺秀,她指望她给他们家生个一男半女,好让炼的香火不断。有一天,她决定跟这对儿恋爱中的天使亲自谈谈,让他们回到人间来。于是,她来到花园里收拾她种下的一片紫蒿草,故意挨到下午还没有走。羽烛和闻观果然就来了,手拉着手。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在笛的花园里散步,因为这里通常没有人。笛于是叫他们过来,假装让他们帮忙收拾那些花。她先从她的紫蒿草说起,她说这些草是她从山谷里带来的种子种的,长得很好,花开得也旺盛。“但它们的味道就是不对,根本不能结出果来,也造不出酒。”她带着自嘲的笑容说,“我后来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我带来的这些种子只能长出雌花来。”
    羽烛说:“这样更好,它们再也不用被割去造酒了。”
    笛说:“但是我带来的种子要没啦!”
    羽烛说:“那就多看看它们吧,它们确实很美。”
    笛对闻观说:“你说怎么办呢?”
    闻观说:“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您别费事了。”
    笛看着他们俩说:“花可以不管,要是人这样就麻烦了。”
    羽烛没听懂笛话里的意思,但是那女孩儿早听明白了。她拉了拉羽烛的手说:“我们走吧,让姑姑安静一会儿。”羽烛站起来要走,笛说:“羽烛先走,我和闻观说两句话。”羽烛就走开。闻观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笛,在所有人都敬畏的蚩尤女王面前,她毫无怯意。笛倒是有点难为情了,她后悔没有从山谷里带出个媒婆来。
    她支吾了好一阵子,才说:“我以前从来不管别人的闲事,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男人了,而他就像个孩子。”
    闻观说:“您就直说吧。”
    笛笨拙地说道:“你们俩要是真好,就赶快成亲得了。”
    闻观用大眼睛看着这个老姑娘,心里替她感到难过。“您瞧瞧您自己吧。”她说,“我看羽烛并不是唯一的孩子。”
    这女孩儿说完就离开了花园。不久,她和羽烛又转过弯来,照样手拉手在笛面前经过,继续旁若无人地谈着他们那似乎永远也谈不完的爱情。
    笛执迷不悟,还生了好几天的气。她觉得这个中原少女太过清高,以至于羽烛将来可能对付不了她。她怀着这样的担心下山去找了一趟老巫师有黄。她一坐下就对老巫师说:
    “随便你用什么巫术,催眠术也行,好歹让羽烛像个男子汉似的,跟那女孩子做点什么。”
    老巫师说:“尊贵的笛,羽烛是个男子汉呀。”
    笛说:“可他跟那女孩子在一起什么动静也没有,都过去五年了。”
    老巫师明白了笛的意思,他嘟囔着说:“嗯,他大概什么也没做。要是落天儿的话,蚩尤人现在一定增加好几口人了。”
    笛说:“那位是把女孩儿当衣服穿,这位是把女孩儿当神供着。他们一个要是多一点炼的良心,另一个要是有一点他父亲的野劲儿,那就谢天谢地了。”
    老巫师决定研究一下羽烛的问题,给笛一个交待。他搜索记忆,寻找炼的家族的传承历史,试图找到羽烛那古怪性情的一点根据。结果他在这根线索上一无所获。有一天老头儿让人抬上了山,他在山上还在琢磨这个说到底是有关男女生产的问题。这时,他路过羽烛的母亲灿蝶儿的窗子,那个女人正对着一面镶嵌水晶的大镜子打量自己。这个景象让老巫师大吃一惊,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羽烛的爱情总是毫无进展的病根:这是羽烛那不老的妈妈留给他的后遗症。这个病症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因为它关乎一系列伴随着诅咒的奇迹,关乎停滞的时间、消失的记忆、水晶镜子、炼的女人怀孕十年的往事,关乎他们母子不同寻常的依恋……如果羽烛的病症可以解释清楚,那么他的妹妹灿镜儿的放荡也就能解释清楚了。老巫师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让人类四分五裂的永恒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半出乎天意之外,差不多会让上帝发疯。就这样,老巫师带着对自己不自量力的嘲笑悄悄地下了山,在把这件事遗忘之前,他对带着不满找来的笛说:
    “世界上有比神灵更神秘的东西,那就是我们自己。”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把它放在笛对面的桌子上。这面镜子有更悠久的历史,是老巫师的母亲在将近二百年前离开山谷时遗留下来的。笛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结果她看见这面有记忆的镜子正在展现它所记录得一个伴随诅咒的奇迹:一个巫师被闪电击碎成粉末,一个女人经过一阵助跑飞上了天。笛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她猛然发现了另一个真相,那就是一直以来,她试图挽留的东西全都离她而去,她想努力改变的事情全都依然故我。她两手捂着自己消瘦的脸颊,明白了老巫师暗示她的事情:有些人无论走得多远,都是在不同的地方重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所谓的未来,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历史的不断重复。
    从那天开始,笛平静下来,就像过去一样,她和她的女伴们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养鸽子上。每当她看见羽烛和那个玉山来的少女手拉着手经过她面前时,她都在心里为他们祷告。
    有关这对儿恋爱中的天使的奇迹,是伴随着第三场洪水的起落而来的。起初没什么异样,因为洪水已经来过两次了,同时,也没有人留意他们俩。只有羽烛自己知道,闻观似乎不太舒服,她拒绝了好几次散步的邀请,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肯出来。有一次,她一个人走到西边的山崖上望着洪水发抖。羽烛找到她时,她第一次提出需要他抱她一会儿。这很突然,羽烛在拥抱她时感到晕眩。



    第二天,羿来到嵩山给他的儿子过生日。晚上的时候,羿在庄园里点起了篝火,他们把仅有的一些酒都喝了,灿镜儿还跳起了舞。羽烛和闻观大概是最清醒的,因为他们没有喝酒。炼的儿子很淘气,他冲篝火中撒尿,使篝火越烧越旺,大家都笑。子牙说:“你和你爸一样。”羿过去拉回他儿子,说:“你这样撒尿很危险,会烧到咱家的命根子。”大家又一阵笑,羿这时有点喝醉了,他看了看羽烛和闻观,对他们说:“你们浪费了很多时间。”羽烛说:“你在胡说什么?”羿说:“你们应该尽快给我儿子造出个伴来,最好是个女孩儿!”羽烛和闻观当时都红了脸。羿接着又说:
    “闲着也是撒尿!”
    这话遭到了大家的谴责。不过,灿镜儿立即把子牙拉进了树林里,一会儿灿镜儿就叫唤起来,人们听得很清楚。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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