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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娘不在，不然又要挨骂了，快点把衣服脱了洗洗。”
雨辰一脸庆幸地说完之后，小汗衫直接从头上拉了下来，露出光膀子。
浩然见到哥哥这样帅气地脱衣服，也学着他的样子，想把衣服直接从头上扯下来，但是他没看到雨辰把最上面的盘扣解开一个，就匆匆茫茫掀起来衣服。
“哥，我的头，卡住了。”
浩然急得使劲扯，但是越扯越紧，连忙呼救。
“哈哈哈，叫你没事逞能，再扯衣服都给你扯烂了。”
看着浩然急得说话都带着哭腔，雨辰连忙上来把盘扣一个个解开，这才让他露出通红的小脸。
门上趴着的田圆捂着嘴，都快笑岔气了，结果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咣当”一声。
“姐姐醒了”
听到声音，浩然衣服往地上一扔，冲了过来。这次是雨辰学着他，衣服往天上一抛，跟了过来。
看到这么两个半裸小正太向着屋里冲过来，田圆慌忙后退，不料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看到表情狰狞的田圆揉着屁股想要站起来，两兄弟连忙跑过来扶。
“姐，你起来啦红薯好吃不？我和哥哥一起烤的。”
浩然跑上来一边扶着挣扎着要起来的田圆，一边自豪地宣布。
“小圆，爹娘说你醒来了，要去庙里烧香还愿，回来还会买肉吃。”
雨辰虽然也是稚气未脱，但多少有了点兄长的味道，说起话来一板一眼。
“哥，浩然，谢谢你们的红薯，很香很甜很好吃，我去给你们洗衣服。”
田圆心想如果不赶紧把院里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洗了，爹娘回来，他们两个肯定至少得挨一顿说教。
最主要的是刚刚来到这样一个家庭，有点不知所措，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正太哥哥和胖乎乎的萌弟弟。
三个人走出屋子，敲好碰到喜笑颜开回来的爹娘。
看到地上扔着的两件汗衫，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姜氏瞬间拉下脸来，一副想要发作的样子。
旁边的哥弟二人哪里还敢抬头，耷拉着脑袋，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娘，刚才我摔倒，哥哥弟弟慌忙上来扶，这才把衣服弄在地上，没来得及拿，我来帮他们洗洗。”
田圆小步跑上来，捡起两件衣服，甩了甩，抬头卖萌地说道。
“他爹，我就说吧，还是养闺女好，知道心疼人。”姜氏上来一把抱起田圆，又看向雨辰和浩然，狠狠瞪了一眼，“这两破小子以后指不定把我气成啥样呢”
“闺女再知道疼人，早晚得嫁出去不是，这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享福的也不是咱。”
田有余意味深长地谈了口气，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爹，当着几个娃的面，咋能说这种话”姜氏有点急了，撂下这句话，抱着田圆进了堂屋，放下她，顺手拿了个篦子，给她梳头。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最起码是古代，在古代人的观念里，田有余说的有一点没错，姜氏这个当娘亲的心疼女儿，这才表现的有点不开心。
“娘，别生气，小圆儿永远都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田圆心里想着，小孩子嘛，乖巧懂事一点是最讨人喜欢的，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安慰母亲也是必要的。
“哎吆，娘不生气还是小圆儿最甜懂事知道疼娘，小圆儿永远都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说着，姜氏轻轻捏了捏田圆红扑扑的笑脸，笑得合不拢嘴。
头发梳好，扎了两个小揪揪，田圆飞快地跑了出去：“娘，我要给哥哥弟弟洗衣服。”
姜氏乐呵呵地也走出来，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田有余则是坐在院里的一块石凳上，看着雨辰浩然打打闹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刚刚张嘴说话的闺女田圆身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田圆当然也感受到了那目光，只是觉得应该是对她的反常表现感到好奇吧，所以还是不要太招摇，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学着大人的样子，田圆蹲在水井旁，搓啊错，洗啊洗，但上面脏的地方就是搓洗不干净，原因很简单，没有洗衣粉。
“小圆儿，别洗了，让你母亲去塘里捶打才洗得干净。”
田有余看着她那么卖力跟个小大人似的，打心眼里高兴，连忙提醒。
对了，古人没有肥皂和洗衣粉，不过皂荚是可以用来洗衣服的，田圆脸上微微一笑：“爹，咱家有皂荚么？”
“傻丫头，咱们这种人家哪里用的起皂荚。放下吧，别洗了。”
见闺女异想天开地想要用皂荚，田有余无奈地笑了笑。
皂荚，原来这种东西在古代是那些有钱人家才用的起的，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去污呢？
田圆前世的性格又在作怪了，一旦认定的事情不做成功决不罢休，这也是缘于她独立自主的女强人脾气。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田圆紧皱着的小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草木灰依稀记得《礼传·内则》有记载：“冠带垢，和灰清漱；衣裳诟，和灰清瀚。”这其中的“灰”就是草木灰。
想到这里田圆放下衣服，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厨房，“娘，我想要点灰。”
“小闺女家，玩灰干啥，弄的衣服脏了不好洗。”
此时的姜氏正在烧火做饭，以往的草木灰积攒了很多，堆在一旁，看到后，田圆上来抓了一把就往外跑，惹得姜氏无奈地一阵“啧啧”声。
雨辰和浩然看到田圆抓了一把灰扔在衣服上，都傻了眼，连坐在一旁的田有余都站了起来，脸色阴暗地看着。
田圆也顾不得这些，和着草木灰，把衣服狠狠地搓了几下，冲了一下，果然，上面的污渍被洗掉了，由衷地感叹古人的智慧。
“孩子他娘。”田有余愣了一会儿，叫出声来。
“好了，好了，饭就好了。”姜氏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有点不耐烦的感觉。
“不是饭，你快出来看看。”田有余拿过田圆手中喜得干干净净的汗衫，刚好姜氏到了厨房门口，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咱闺女洗的，用草木灰”
“姐姐，你真聪明，比我还聪明”田浩然走上前来，胖乎乎的小手拉住田圆的手，充满敬佩之情。
“是啊，妹妹，你真聪明”田雨辰也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田有余和姜氏更是不胜欢喜，看着这宝贝闺女，心想着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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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农家牙祭
第003章：农家牙祭
一家人欢天喜地，自然不在话下。
厨房里飘出香喷喷的味道，刚才还蹦蹦跳跳的兄弟二人，此刻不吭声地趴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盯着沸腾的地锅里冒出的白气。
浩然的口水都流了出来，还不停地用手背擦拭。
“真没出息。”雨辰笑着点了点浩然的头。
“我就是想吃肉，不想吃肉的男人才没出息。”
被雨辰这么一点，浩然嘟起了小嘴，一脸不服气地回应。
“哈哈哈”田有余、姜氏以及田圆瞬间笑开了，搞得年龄最小的这个弟弟小脸更红了。
欢笑过后，姜氏用筷子捅了捅随着沸水来回浮动的肉块，确认熟了，勺子一捞，盛进了家里仅有一个的青花瓷碗里。
田有余则是收敛了笑容，弯腰走进厨房，拿出两根筷子直上直下地往肉块上一插，把瓷碗放进长时间不用显得破旧不堪的托板里，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地双手端着托板，来到了堂屋，姜氏在后跟随。
堂屋的条几上高高低低摆放着祖先的灵位，姜氏从旁边拿了一沓黄纸，里面夹着一些金黄色纸质的元宝和铜钱。
田有余先是点燃了灵位前的两根白色蜡烛，并在烛火上燃了三支香，依次插进填满芝麻粒的泥质香炉。
随后才接过姜氏手中的黄纸，在烛火上点燃，双手举着，和姜氏一起跪倒在地，嘴里叨叨咕咕的，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田圆陪着浩然和雨辰一起附在门口满脸好奇地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等到黄纸燃尽，田有余和姜氏这才抬起头，又端起瓷碗的肉在院子里和厨房里分别磕头祷告。
直到这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仪式结束之后，田有余和姜氏这才如释重负，长长叹了一口气。
“端菜，吃饭了”
田有余把那晚肉放置在堂屋中的，喜笑颜开地摸了摸浩然的头，正式宣布开饭。
一碗白菜、一碗咸鸭蛋、一碗青菜和一块小孩子拳头大的肉，每人一碗很稀的粥。
田有余先动了筷子夹了一口，姜氏和雨辰浩然他们这才拿起筷子夹菜吃，那块肉谁也不敢动。
“小圆儿，还愣着干嘛，快吃啊。”
看着田圆呆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菜没有动筷，田有余用筷子把那块煮烂了的肉卸开，夹了一疙瘩送到她的碗里。
田圆回过神来，笑了笑，就着肉喝了口粥，抿着小嘴咀嚼起来。
也许是太久没有见过油水，田雨辰和田浩然把碗里的汤都一滴不剩地舔干净，之后还不停地舔着嘴唇，回味无穷的样子。
田圆则不尽然，前世作为一个高学历、高智商、高收入的都市白领，早已经对肉食失去了兴趣，更是为了保持身材的苗条和健康，饮食以蔬菜水果为主。
看着哥哥弟弟狼吞虎咽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开心之余，田圆心中多少有点心疼，农村里的孩子哪像有钱人家可以顿顿有肉，半年能够见上一点油水，都可以开心到下一个半年。
“小圆儿，借着这次打牙祭，我和你母亲也都向天地、老灶爷、列祖列宗拜了，既然身体好了，就要好好好的照顾弟弟，要听哥哥的话，以后就是个大姑娘了。”
田有余黝黑的脸上，充溢着笑容，语气中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爹，我知道了。”田圆张着小嘴，甜甜地回答。
打牙祭，原来农村里吃一顿肉就叫打牙祭，还要拜天拜地拜祖宗和灶爷，这让曾经吃腻了各种肉食的田圆感到匪夷所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如此看来，她所在的这个家庭，是不太富裕的。古有孔老夫子三月不知肉味，而这些寻常人家半年乃至一年都吃不到肉。
“小圆儿，肉好吃不好吃？”姜氏疼爱地问道。
“好吃。”
田圆诚实地回答。虽然都市里吃过各种好吃的，但是农家的菜肴当真是无可比拟的美味。
收拾好碗筷，田圆跟着姜氏一起进了厨房，想着能不能帮忙洗刷。
姜氏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老天爷开眼，让曾经的傻闺女既张口说话又伶俐乖巧，于是拉着她的小手讲着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洗碗刷锅用的丝瓜晒干之后的瓤，没有什么洗洁精，不过一边洗碗刷锅，一边玩弄着冰凉的井水，让田圆这个打小没有过生活经验的女孩子乐在其中。
“我家的田圆长大了，可以帮娘干点家务了。”
看着田圆一副正经小大人的模样，姜氏的心里更是乐开了朵朵大红花。
“娘，以后你织布挣钱，我做家务。”
田圆表现出女孩子天真的一面，仰着头说道。
这个家的所有收入来自两个地方，一是几亩收成并不太理想的薄田，二是母亲姜氏织布卖布得来。一家五口人的开销并不小，所以一年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剩余。要是再碰到什么灾年或有人生病，那只能向亲戚邻里借债，来年才能还掉。
洗刷结束，田圆拉着姜氏的衣服，跟着后面，小额头上都是汗水，她不停用手背摸着。
“姐姐，打牙祭吃肉，真好吃。”
浩然上来一把扑在田圆的身上，搂着她，腻歪地看着她说道。
“有个伟大的将军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浩然说：不想吃肉的男人都没出息。姐姐觉得，浩然将来一定能够和那个将军一样成大才”
田圆摸着弟弟的头，爱怜地看着。
“姐，打完牙祭，我觉得浑身都是劲儿，长大了我要去带兵打仗当将军”
听了田圆的话，稚气未脱的浩然板着脸，很严肃很认真地说道。
院子里又是一阵哄笑，特别是雨辰，上来按住他的头，酸不溜溜地说道：“打仗有什么好的，学堂的先生讲：读好书，一杆笔，胜似千军万马。”
听着哥弟二人一文一武，都有自己内心的选择，田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但为了凑个热闹，顺便给两人提醒一下，她也一副私塾老师模样用稚嫩的童声，先是对着哥哥田雨辰：“文人不锻炼，手无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