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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临阿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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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他怀里垂首僵硬着,就这样与他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最后,阳光照着她难受地低喘着,面上有些发汗了,才听见他道:

  “阿奴,你还记得我十六岁前的事么?”

  “记得。”永远都会记得。那时她厚着脸天天缠着他,自以为成为他的眼、他的手,甚至,他的脚,他就会与她亲近,喜欢她、疼她这个妹妹。那时,父兄在,陛下也在,萧元夏与她感情也很好,她还没发现自己的自作多情,以为可以这样快活地过下去。

  “那时,我眼力不好,生得又平凡,处处得靠你成为我的眼跟手,他人虽未有明显表露,但南临人天生贪美,对我当时相貌自是有了微词,阿奴,你道那十六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她那时只忙着想替他披荆斩棘,替他清除障碍,拉近彼此关系,却很少想过他是怎么想的。这么在南临格格不入、举步维艰的少年,却还是有了成就,固然有极佳的天分,但他的意志力绝非常人可以比得上。

  五哥是在暗骂她么?骂她不如他,嫌她不够坚强!

  他将她轻若鸿毛的骨头身子抱得更紧些,让他的脸颊几乎偎上她的额头,她吓得眼眸垂下,非但不敢动弹,全身还微微发着颤,只盼着有地方可以躲着,不要再与他面对面。哪还有以往那个飞扬阿奴的影子?

  在他眼前的,是谁呢?哪个阿奴呢?

  他心里一软,让她的脸埋进他怀里。她像得到救生浮木,死死埋在他怀里,再也不敢抬头。他附在她细白耳轮旁,低低沙哑道:

  “既然阿奴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眼与手,那,从现在开始,就让我回报你,当你未来的眼与手,好么?”

  她觉得很不对劲——阳光下,她看着木棍,那木棍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然后她再看着木棍使力击向溪边的衣物——事已至此,她真的觉得有问题。

  她正在用她的眼睛看着五哥的衣物,用着自己的手攥着木棍洗打着五哥的衣物。

  洗洗打打,打打洗洗她已经洗了一个多月的衣物,而且还不止呢,从大婶教会她一些粗略的厨工后,她发现她莫名其妙开始煮起饭来了。

  男子远庖厨,一点也不假,可是那个煮饭大婶怎么也不来了?

  他说得好听,要当她的眼跟手,但她怎么觉得动的都是她自己的眼跟手?

  至此,徐烈风觉悟了。

  男人的嘴可以盖得天花乱坠,她五哥是其中佼佼之首!

  她还记得第二天早上,日光都入窗了,她还想再睡下去,却发现还有具男人的身躯睡在她身边。

  她暗暗吃了一惊,都日上三竿了,怎么他又没起来?五哥能有学士的成就,不只天分,他比谁都努力比谁都早起她真怕他怕他身子被萧元夏那混帐阉割后出了毛病,赶忙叫他好几声,他才勉强掩着睡意,合着双眼跟她说——

  阿奴,我饿了。

  阿奴,这些衣物拿去洗。

  阿奴,这房子怎么乱了?你去清吧。

  阿奴

  这一个多月来她忙得气喘吁吁,好几次她一想到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她就灰心地想回床上睡着,但她发现只要她不操劳,家事根本没人要管,五哥会饿死会臭死会

  每每想至此,她只好又振作起来,假装自己是过去年轻的徐烈风,假装自己发色是黑的然后为这个五哥继续燃烧!

  她真想跟五哥说,虽然她变成老婆婆了,也不用真把她当娘亲吧!

  以前在京师徐府里,这些杂事自有他人做,她哪做过?还洗衣呢她抿抿嘴,看着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的男人衣物,眼底渐渐染上温柔。

  她没有察觉自己嘴角翘起,瞟一眼其他一块来洗衣的姑娘。她们已经在伶着裙摆卷起裤管睬着衣物。

  她犹豫一会儿,跟着脱下鞋袜,卷起裤管,露出一截小腿肚,这才拎着裙角,脸颊微微热着,任由浅溪滑过她的足踝,腼腆且小心地踩着五哥的衣衫。

  她动作尚有些慢,但她不急,慢慢地替他洗完衣服,慢慢地走回去顺道练体力,现在她已经可以一次绕完竹篱笆十圈而不喘,再过一阵子她想,说不定三十圈是轻而易举。

  她随时注意五哥的衣衫,免得像上次一样被冲走,为了追衣服,她还整个人跌入溪里,让村落里的女人笑话。

  她盯着自己细白的脚背看了半天。好像有点肉了,比起前阵子像是白骨精的脚爪,现在多了层厚肉履盖这是当然的,每天她都吃白米饭,因为五哥爱吃白米饭,所以她天天在煮白米饭,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煮米饭愈煮愈上手。

  每天晚上都有鸡汤喝不是他爱喝,汤是给她补的。有时,她也挺想问,喝了这些鸡汤,能让她发色变得跟他一般吗?能让她再回到十八岁的年轻吗?这样补不是很浪费吗?但,如果今日易地而处,哪怕五哥生命只到明日,她也要尽她所能地让她的五哥恢复一分是一分。

  目前住在杏花村尾巴的徐家,俨然成了这村人眼里的超级有钱人——自从有人来访时看见米缸满得快溢出来后。

  她又瞟到她垂至腰际随风轻轻飘扬的银发。她本想不惹村里人怀疑,把头发梳起来扮作老婆婆,但五哥非要她还是少女打扮。

  这真是尴尬,每次村里人在看她时,只怕心里都想着明明一头白发的老婆子,怎么穿着少女的衣裳,发间还用只有村落少女才会用的便宜簪子。

  她每天跟五哥吃完早饭,准备一天家务前,五哥也会招她这只老青蛙回内室,替她梳一会儿头发,替她插好簪子再放她呱呱呱地跑走。

  那是一天里她唯一可以假装自己还很年轻,跟五哥还有那么一点匹配,还是一只小青蛙追着天上的飞鹰,而不是老得快走不动的青蛙

  这村落的女人,约莫七、八天结伴来洗一次家里衣物,男人来溪边则是洗澡,他们一个月左右一次,跟三五好友去上游洗个痛快,相互搓背,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她上次追着五哥的衣物入溪,整个滑倒在溪里,引起那些女人的尖叫,没多久,几个正在洗澡的男人奔了过来,五哥也在其中。

  当下,她只想像尸体一样就这么默默流走,千万别理她吧

  当她被五哥捞出水里时,她心里想着,还好,五哥衣着还算整齐,没被其他女人看光。

  她偷偷瞟着此次结伴而来的女人。除了已婚外,约有五个少女,最小的十六,她趁着洗衣时打量着,哪个最适合五哥呢?

  能跟他离开南临,能陪他四处走,不介意没有孩子当然,现在她悄悄多加上会煮一手好米饭跟不洗破衣裳的条件。

  这些少女都不错,可是,她总觉得缺了什么,五哥值得更好的,她一直这么想着。

  “咦,阿奴婆不,阿奴,你帕子流出来了!”有少女叫着。

  徐烈风低头一看,脚下的衣衫袖里流出一条白帕。她赶紧追着几步拾起来。

  “小心,别再像上回”姑娘们吃吃笑着。“都怪你,让我们见到一些男人的脏东西”

  徐烈风很想回:看看你们的表情,根本言不由衷!但她一看见帕子就是一呆。帕子的角落绣着一只小青蛙,很眼熟,是两年前五哥代她挨了萧元夏一鞭时,她替他压伤口时用的。

  都这么久了,他还留着啊怎么跟衣服放在一块呢?是不小心么?还是他手头有备用帕子?

  她小心翼翼地收妥,打算回头晾干再偷偷放回他身上。她觉得,有些事就不要再明说了,就这样让它淡淡地藏起来,早点展望未来,觅得更适合的对象比较好。

  衣物洗得差不多了,她坐到岸边穿上鞋袜,摸摸闷痛的肚腹。

  “阿奴,你怎么了?”有名少女上岸,扭干衣物放进篮子。

  “没什么”徐烈风认出她是村落猎户的独生女儿,叫春菲,是杏花村里未婚少女里她印象最深的。春菲个性外向,但偏点傲气,可能与她得自她爹一手好箭术有关。有一回她看见她在跟一些村里少年比箭术,没一个比得过她的。

  徐烈风还在垂眸思量的片刻,春菲已赤脚走到她面前。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都一个多月了,头发还没黑?”

  “什么?”徐烈风抬头看着她。

  “搞半天你不是老婆子,是生了重病,这才一头白发,徐先生说的,不是吗?”

  徐烈风含糊道:“是呵”她不觉得她有病,但发色还是回不来啊。

  “我瞧你,脸色比刚来时好许多,不怎么像老婆子了。城里的官吏都是恶吏,专门欺负劣民的,你这脸疤挺疼的吧?真可惜,不然再胖些说不准是个美人呢。”

  显然五哥花了番心思为她编了许多谎言,她心里感激,至少她不必连内心都化成老婆婆。

  她又多看春菲两眼,唇舌发干,终于问道:

  “那个我五哥生得真是好看,是不?”南临人都爱美色,先从表面开始,再深入也许比较好。

  春菲愣了下,诚实答道:“徐先生确实生得好看,比画里的人还好看,而且他学识渊博,他上课时,我去听过几回,懂得许多全村不知道的事。”

  有底!徐烈风心一跳,不知该喜该泣。五哥要有空,每隔几天会替村人上一个时辰的课,例如为常去城里买卖换物的男人讲述相关的南临律法,以免误踏法网,也会教孩童识字,可以说无所不包,唯一就是不主动为女眷上课,这春菲居然肯去旁听,那

  她连思考都不敢,再一鼓作气道:

  “是啊,我五哥天文地理无所不知,非但如此,他弓马之术南临少有人比得,它日你可请他指点一二必有所进展。这样吧,不如你今晚来我家里用饭”

  春菲不可思议地问:“去你家吃米饭喝鸡汤?”

  “是啊”

  春菲嗤了一声:“阿奴,你这个奢侈、浪费,完全不懂得精打细算的女人!你五哥买了一缸又一缸的白米,就为了让你吃得白白嫩嫩长肉出来;每天一只鸡,托村里最会煮汤的嫂子炖煮,鸡骨头鸡头鸡脚都可以分给村里小孩,但最好的那部分一定要送到你嘴里,现在叫我去吃你那锅鸡汤,我可吃不下口。”

  徐烈风心头一跳,顿时好心虚。五哥这么为她万一,万一她还是她摸着自己的白发。

  “好东西是给自己人吃的,给外人吃干嘛?别糟踏你相公心意。”

  “那是我五哥”她轻声说着。

  春菲哼了一声。“我娘还叫我爹六哥呢,亏得你不是叫徐先生六哥,不然我以为我爹哪时多了一个妻子,我娘非打死他不可。”

  徐烈风闻言,差点被噎着。原来村人以为她喊的五哥是亲密小名,这不太好吧?如果村人误以为她是五哥妻子,那怎来得及为他寻个好姑娘?

  她正想解释,春菲却连声招呼都不打转身走了。年少轻狂时,她也有类似的举动,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看不顺眼对方。

  “阿奴。”

  溪边浣衣的女子纷纷转头看去。在一段距离外,那户超级有钱的一家之主正站在树旁,枝叶掩去他精致无比的容貌,他衣着也平常,但举手投足间就是能认出他来。

  徐烈风粗哑叫着:“我马上来。”连忙把洗好的衣物放进盆里。

  同时,她听见有少妇说着:“徐先生刚洗完澡呢,瞧他头发还是湿的。”

  居然此起彼落有了轻微的尖叫声。

  有没有搞错,徐烈风差点吐血,就为了他刚洗完澡在那里尖叫,那五哥站在那里很有可能看见她们露出的小腿肚怎么就不尖叫了!

  她跟那些女人告别后,走到五哥那儿。他朝她展颜一笑,接过她怀里的衣盆,又拿过洗衣棒。

  “一块回去吧。”他笑道。

  她应了一声,与他并行在小道上。她瞟着他微湿的长发以及些许水气的衣衫,连她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气味。

  “五哥你不是前几天跟村落里的男人去洗过么?”

  “是呵。”他笑:“我怕阿奴嫌我脏,瞧今日天气好,你出门洗衣后,我就去洗个干净。”他根本是去接她,才顺便去洗的吧?自她上次在溪里栽个跟斗后,她怀疑每回来溪边洗衣,他都会来接她的。

  思及此,她脸微微热,又偷看他一眼,他正好半垂着睫,与她对上。她嘴角翘起,道:

  “五哥,方才有人骂我奢侈、浪费,不知精打细算。”见他眉头略挑,她笑道:“以前我想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这种地方过这种生活,也没想过会煮饭洗衣呢。”

  “为我煮饭洗衣不好吗?”他讶问。

  “”她转开目光,抿抿翘起的嘴。“阿奴是说,这操持家计的经验我还没有过,也不认为银子在我手里能最妥善地去运用而不浪费,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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