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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口气,道:“我发誓,此生绝不负祢,等到我真的做了侯爷,或者接下什么内行厂指挥使的职务,我就会大张旗鼓的迎娶祢,还有冰儿、诗凤、玉馥她们,到时候,恐怕皇帝老儿都会派大太监登门颁下圣旨。”
服部玉子笑颜绽放,道:“哪有这种事?皇帝老儿还会颁圣旨呢!除非你把朱宣宣那个郡主也娶了来,还差不多,不然,皇上怎么会理你?”
金玄白见她高兴,一边吃着米线,一边就和她说起今后如何安顿血影盟忍者,以及朝廷将要设立内行厂之事。
服部玉子听他提到,将来内厂设立之后,连东、西二厂都要受到辖制,不禁面现惊异之色。
她沉吟一下,道:“现在朝廷里除了锦衣卫之外,还有东、西二厂,还要新设什么内行厂?这个内行厂又是用来作什么的?”
金玄白把米线汤喝完,满足地摸了摸肚子,道:“不知道是邵道长还是张大人的主意,他们认为东、西二厂已经受到刘瑾的把持,必须另设一个内行厂,凌驾在这两个机构之上。
”
他顿了下,道:“如果皇上真的肯听信邵道长的话,那么我这个侯爷就会成真,否则也只是一场空。”
服部玉子问道:“相公,如果你娶了宣宣郡主,皇上可能会让你做侯爷了吧?”
金玄白道:“千万别提这件事,这个郡主脾气又坏又太骄纵,我可对她没兴趣。”
想起朱宣宣女扮男装,以风流侠士的面貌出现,见到自己的未婚妻室,都要调戏一番,金玄白便忍不住心中有气。
服部玉子笑道:“她身为郡主,从小被长辈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只要多碰点钉子,受点苦,就会改变的。”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要再谈她了。”
他站了起来,道:“玉子,祢慢慢吃,我先走了,顶多两个时辰就会回来。”
服部玉子放下了银箸,问道:“相公,你身上没有兵器,要不要我把那柄曹雨珊抵押的五音玲珑剑拿来,让你带去?”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服部玉子歉然道:“都怪玉子不好,你把七龙枪交给我保管,我却把它丢了,真是对不起。”
金玄白道:“那柄七龙枪虽是枪神师父留给我的,可是也算是楚家的传家之宝,花铃和她的兄弟把枪偷走,固然不对,却也情有可原。”
他和服部玉子走出厅门,来到青石台阶之上,看着那片园林沉浸在夜色中,显得神秘而又美丽,不禁感慨地道:“人世间若是少了一些争端,该有多好?唉!绿林盟南、北两道一共三四百个帮派,搅得江湖一片乌烟瘴气,朝廷里又乱七八糟,受到刘贼控制,我还真想请他们成立内行厂,让我可以做点事。”
他拉着服部玉子的玉手,道:“玉子,等我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我们把师父接来,让柳姨也搬进来,然后我们就在这里养儿育女,祢看怎么样?”
服部玉子脉脉含情的看着他,道:“相公,你说怎样,玉子就怎样,只要相公高兴,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没关系。”
金玄白握紧了她的手,道:“祢不会怪我娶太多的妻子吧?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服部玉子摇了摇头,道:“女子以夫为天,只要相公高兴,就算娶十个妻子,纳二十个小妾,也没有什么关系,玉子不会难过的。”
金玄白笑道:“话虽这么说,我可不相信。”
服部玉子道:“玉子是真心诚意的。”
金玄白略一沉吟,道:“祢以后会想家吧?故乡的人事物,总会引起祢的怀念,对不对?”
服部玉子道:“我的家乡只有哥哥,父母都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所以我还是喜欢这里……”
她笑了笑,道:“中国有一句古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玉子既然奉父亲之命,嫁给少主为妻,就心里没有家乡,只有大明朝。”
金玄白点头道:“好!生是明朝人,死是明朝鬼,祢这样想就对了。”
说到这里,他想起车夫田三郎,道:“玉子,祢固然这么想,可是随祢而来的忍者们,可能并不全部跟祢的想法一致,他们也会想家。”
服部玉子傲然道:“玉子的家,就是他们的家,任何一个忍者,无论是中忍或者下忍,连生命都是属于玉子所有……”
她挥了下手臂,又道:“就如同玉子的生命是属于少主所有,无论生或死,都由少主安排。”
金玄白心中感动,默然的点了点头。
服部玉子道:“伊贺流的忍者们,应该个个都有这种觉悟,除了田中美黛子是唯一的例外。”
一提到田中美黛子,她的眼中露出一股凶芒,一闪即没,道:“这种人是我们伊贺流的耻辱,玉子再也不要提起她了。”
金玄白想起田中美黛子从地牢之中,把程家驹纵放出去,背叛了伊贺流,本该受到死刑的制裁,结果却被自己下令制止,以致使得服部玉子如此难过。
他轻叹了口气,道:“玉子,我插手管了这件事,让祢受到委屈了,不过,美黛子年纪到底还轻,而程家驹算起来也是冰儿的远亲,看在冰儿的面子上,祢就放过美黛子吧!”
服部玉子默然的点了点头。
金玄白看到她那个样子,好像还不甘心,笑了笑,道:“祢派田春出去,带人把集贤堡都给烧了,还想要怎么样?”
服部玉子啊了一声,垂首道:“相公,对不起,请你原谅玉子的任性,这事玉子做错了。”
金玄白重重的打了下她的臀部,只听啪的一声,服部玉子已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金玄白哈哈大笑,道:“第一次犯错,打一下,以后再犯错,就得多打几下才行。”
服部玉子双手抚着臀部,媚眼如丝的望着他,突然投身跃入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低声道:“相公,亲玉子一口。”
金玄白俯首吻了她一下,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的红唇,温柔的道:“玉子,我走了!
”
服部玉子搂住他,道:“相公,我叫人替你备车,你可以在车里小睡片刻。”
金玄白道:“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叫正男替我备马,此时就在大门等着呢!”
服部玉子道:“既是这样,那么玉子送你到门口。”
金玄白笑道:“又不是要到北京去,还要祢送干什么?祢快回去把米线吃完,不然就会变成糊米线了。”
服部玉子笑道:“没关系,米线糊了,叫厨房再煮一碗就行了。”
金玄白道:“乖,听话,回去了。”
服部玉子道:“相公,玉子站在这里,目送你离去,可以吧?”
金玄白感受到她的一份固执,同时也感受到了她的深情,上前一步,搂住了她的娇躯,紧紧拥入怀里,深深的吻着她。
服部玉子嘤咛一声,整个人柔若无骨,任由他拥吻,液津轻渡,丁香暗吐,深深的陶醉在甜蜜中。
片刻的温存,弥足珍贵,也变成了记忆中的永恒、深深的烙印在心灵的底端。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两个紧拥的人儿分开了。
金玄白喘了口大气,只见服部玉子满脸红晕,如同醉酒,在门上高挂的灯笼灯光映照下,显得娇艳欲滴,格外迷人……他知道自己若是继续逗留下去,只怕天雷勾动地火,再也舍不得离开。
那么,他不仅耽误了围捕魔门徒众的要事,而且也违反了自己的诺言,提前破去服部玉子的清白。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而行,沿着碎石小径走去,很快便走到大门口。
大门已经敞开,两个忍者站在门边,一左一右,像是两尊门神一样。
他们看到金玄白大步走来,齐都跪下行礼。
金玄白点头道:“两位辛苦了,起来吧!”
两名忍者听命站了起来,齐声道:“谢谢少主。”
金玄白走出门外,只见那个叫正男的忍者,牵着一匹栗色大马,神情凝肃的站在墙边。
他走了过去,接过忍者正男递来的缰绳,道:“正男,让你久候,对不起。”
正男满脸惶恐,跪了下来,道:“替少主牵马,是正男最大的光荣,少主太客气,属下会心中不安。”
金玄白一笑上马,道:“好,你进去吧!”
忍者正男磕了个头,转身奔进园里。
金玄白轻抖缰绳,控马缓缓前行,蹄声得得,敲碎了宁静的夜。
马匹才缓缓行出丈许,金玄白立刻便有所感应,他一拉缰绳,停住了马匹前进之势,紧接着身形一动,整个人腾空跃起,横空掠过三丈,蹿扑向一株高耸的梧桐树。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可是那藏身在梧桐树上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金玄白身躯才飞腾而起,树叶声一响,一条黑影已从浓荫中窜了出来。
他以间距一丈的梧桐树作为跳板,转瞬之间,已越过十一株梧桐,到了第十株梧桐树的树帽之上。
可是就在这时,他已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了上来,已将他全身都笼罩住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金玄白如同夜鹰翔空,四肢箕张,浮空斜移,右手五指伸出,一招“目送飞鸿”使出,似乎有一层气网洒了开来。
那个黑衣人扭身拔出腰际的长刀,沉喝一声,劈了出去。
夜空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刀锋破空之声,刀刃迷离,芒影闪动,瞬息之间,他已攻出了十二刀之多。
第二十八卷第一章霸王神枪第三十二册第二二四章
新月园门前,挂着两盏大灯笼,昏黄的灯光,投射在方圆三丈的区域内,一切的事物都显得朦胧晕黄。
那道刀光自梧桐树上倒卷而下,反射着灯光,灿烂夺目,有如天河倒泻,声势极为惊人。
刺耳的金风破空之声,随着灿眼的刀光之后响起,如同尖锐的锥子,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
金玄白心中一动,人在半空,毫无着力之处,竟能横移三尺,避开刀气最锐利之处。
那人一见刀势即将落空,手腕一转,变式衔化,竟是刀使剑招,在瞬间连攻三招,弥漫的刀气和幻化的刀锋已将金玄白身边所有的空间,全部罩住。
金玄白的身外突然泛起一层红色光影,紧跟着横移的身躯而升,他振臂扬起,一指捺出,指影幻化山形漾动。
“叮!叮!叮”
风中传出三声轻脆锐耳的金石撞击声响,如同琴筝之音高低音韵不同,随风散开。
而那急劈而下,变幻奇诡的刀势,也随着金玄白一指敲击在刀刃上,立刻化为无形。
长刀荡开,那人身随刀移,落在七尺之外。
他的双脚一站稳,立刻举刀查看,霍然发现狭长的弯刀刀刃,竟有三个米粒大的缺口。
他骇然抬头,只见金玄白站在一根树枝上,俯瞰着自己,身外罩着一层气壁,竟有五寸之厚,恍如有形之物。
他扬声道:“金大侠,你刚才使出的一招指法,可是少林的提指?”
金玄白淡然一笑,道:“井六月,你的眼真是不错,竟能认出这招‘菩提印心’!”
说话之际,他已有如一片落叶般的飘了下来。
井六月赞赏道:“金大侠,你这招指法,已尽得少林武功之诀要,大概就算掌门来此,也无法使出像你这样的造诣了!”
金玄白微哂道:“好说,好说!井大侠的剑法也已至炉火纯青之境,若非是我,恐怕就算是天刀余断情来此,也挡不住你三招九个变式。”
井六月摇了摇头,道:“学艺不精,让大侠见笑了。”
金玄白打量了井六月一下,道:“你也真是不简单,被我那些手下擒住,关在此地牢里,竟然也能脱身,而且还夺了支长刀,全身而退……”
他记起服部玉子跟他说过,井六月闯进新月园,受到了守护在园中的忍者们以暗镖攻击。
井六月在抵挡之中,口口声声的扬言,此来是要找寻金玄白,并且要拜他为师,学习必杀九刀。
然而忍者们基于职责所在,并未听信他的话,只是换了吹箭,以迷药代替毒药,把井六月制住,并且关进了地牢之中,等候金玄白的侦讯。
当时,金玄白因为要处理天刀余断情之事,再加上认为井六月已经昏迷不醒,所以没有到地牢中去探视他。
不料,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他竟然已尼从地牢中脱围而出,并且还悄无声息的制服了一个忍者,夺下对方的忍者刀,换了忍者服,混出了新月园。
以这种情形看来,井六月当时很可能便是假装中了吹箭,蓄意被擒,这才找到机会从地牢里逃了出来。
显然,服部玉子也是小看了井六月的一身修为,才会发生这种情形。
井六月突然把蒙在头脸的布巾取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问道:“金大侠,你到底是谁?”
他这句话说得突兀,金玄白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