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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三管齐下
十二月的马尼拉气温仍然高达三十度，酒店大堂里空调开着，凉风徐徐却吹不散休息区那三个人之间的僵硬气氛。
三人分坐在三张沙发上，贺一寒和安东尼各自戴着型男墨镜，谁也不看谁，面容如同刀刻一般，冷酷得没有一点表情。本来长得都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里来的明星，准备拍戏来着。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出发当天决定提前一班飞机，到菲律宾之后也放弃了原先订好的房间，临时去了另一间五星级酒店。现在是冬天，从北方国家来这里过冬的人很多，酒店只剩下两间双人房，应该够住了。
可是贝嘉很无奈，“都是五星级的豪华套房，没有区别。”
安东尼先发难，“我不可能跟这混小子一间房，我会过敏！”
贺一寒翻他一白眼，“我梦游会把你给砍了！”
贝嘉叹气，“我房间还有一张床，你们谁睡？”
安东尼当仁不让，“我睡！”
贺一寒嗤笑，“都有老婆的人了，出差在外不避嫌，你对得起你老婆吗！”
安东尼反驳，“说得好像你没老婆一样。”
“我分居多年，没有思想负担。”
安东尼鼻子哼哼，“那更不能让你跟贝嘉住一间房，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下流的事。”
“真要有人做什么下流的事，也不是我！”
这俩冤家！这时候手机响起一阵柔和短促的铃声，贝嘉打开看了新信息，脸色一沉，眉头紧蹙。她蹭地站起来扔下一张房卡，拖着自己的行李快步走开。“你们自己解决，不行就再打一架。”
安东尼先发难，“人家是女孩子，你说话能不能照顾着点？”
“她是看了短信才生气，关我屁事！”贺一寒不爽，也起身拖着行李走了。
折腾了一翻总算是安顿下来了，贝嘉打开电脑看完新邮件，把贺一寒和安东尼聚集到自己的房间开会。
“刚刚收到消息，文尼以相当于170亿人民币的内定价格拿下了这个标。早前我们查到冯昊飞的泰国公司积极调动了140亿分期借给文尼，可是冯昊飞却按150亿的基数收取高于高利贷的利息，并且在借款期内占有相对高的股份，等于拿走了项目的控制权，而文尼竟然没有意见。这中间的差额足足有10亿之多，我怀疑这里面有蹊跷。”
安东尼吃惊，“难怪文尼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他跟冯昊飞原来一早就谈好了。”
贺一寒沉着问道：“冯昊飞卖毒品，文尼则以项目融资的方式交接黑钱，他们之间一定谈好了长期的供货协议，否则文尼怎么可能接受这么不公平的交易。”
贝嘉没有点头也没摇头，“有可能。”
“可以卖货又可以拿到项目还不怕黑钱被审计，这对冯昊飞来说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好事通常多磨。”贺一寒再次翻看着项目资料，说道：“明天还是由我先去见文尼，必须先把这个人控制起来。”
贝嘉点头，安排说：“安东尼，我需要你亲自去调查文尼的手下，看有没有突破口。”
“以前调查过他的情况，他的社团有两个核心人物强森和陈亚喜，正互相闹意见。”
贝嘉平淡回应，“这可能是个契机，你继续跟进，必要时候利用这两个人把文尼拉下马，给我们这边创造机会，一切以保证拿到项目为基础。记得要暗地里动手，安全为上。”
“明白！”
这种黑道手段在现实中他们运用得如此平静淡然，似乎理所当然司空寻常，贺一寒更加肯定王艾莉也是个纯粹的黑道人物，安东尼也不例外。可他不同意这样做，皱着眉反对说：“文尼是本地的黑社会，势力不小。如果冒然插手，就凭我们三个外地来做生意的，强龙不敌地头蛇，我认为他黑道上的事更不能碰。”
安东尼斥笑，“胆小如鼠！这叫兵不厌诈懂不懂。”
“有些事本来可以避免，何必惹火烧身？”
“怎么可能避免得了！除非跟文尼合作码头项目的人不是冯昊飞，或者他们之间没有毒品交易，跟我们公平竞争，那我们根本不用浑这趟浑水。”安东尼争辩说。
“你这叫鲁莽！”
安东尼暴跳如雷，“我鲁莽？！”
俩男人说着说着脸红脖子粗，他们都是在公司当高层领导的人，各自都已经形成了一套固定的行事方法，而且信念相对十分坚定，再加上两人本来就互相不妥，合作起来谁也不让谁可以想得到。
贝嘉也不是省油的灯，从小在江湖上打拼至今天，什么事都经历过，她也有自己的思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你们相信我一次，按我刚才说的做，我保证咱们谁也不会出事。”
安东尼这才稍稍冷静下来，“EILY，我听你的。”
贝嘉点点头，继而等着贺一寒的答案。
贺一寒虽然不服气，但是少数服从多数，从全局来看这时候对着干对谁都没好处，只能应允。
贝嘉继续说着她的计划，“至于冯昊飞那边，我有办法从他嘴里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什么办法？”
她神秘地挤了挤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咱们三管齐下，一定马到功成。”
贺一寒的脑子里已然开始飞速运转，文尼是黑道头子又能拿到政府的项目，说明他在当地有保护伞，黑白通吃。理论上讲对付这种黑社会组织其实说难不难，首先正因为他们是外国人，人员组成简单，本地势力无从入侵，况且如果他们死在这里，菲律宾在外交上相当吃亏。其次必须有契机，文尼内部混乱确实是他薄弱的地方，从此下手各个击破不无机会，当然必须还有一套完整周密的部署，这点对他们三个的头脑和行动能力来说也并非难事。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行动必须有“皇气”，否则行动还没开始就被驱逐出镜了。而贝嘉看起来信心满满，道理上有钱能使鬼推磨，要说一个千亿富豪在菲律宾这样个小国家政府里行贿，或者根本安插有自己的势力并不奇怪，就看看她的能奈到了哪里。
安东尼离开后，贺一寒才问，“你刚才在楼下大堂收到什么短信？”
他果然比安东尼细心很多，贝嘉干笑，“只是推销广告而已。”
他皱眉质疑，“跟我们无关？”
“嗯。”她避开了贺一寒的眼神。
他没再说什么，冷冷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贝嘉这才松一口气。
☆、第16章 我给您提个建议
两人提前来到文尼公司却被前台挡住了，甚至过了约定时间等到十一点二十分，前台才过来，“老板开完会，两位可以进去了。”
贺一寒对前台小姐说了声谢谢，起身走进门。没想到冤家路窄，冯昊飞带着一行人，气焰嚣张地从正面走过来。
“哟！这不是那谁！表哥！”冯昊飞双手叉腰，流里流气地在贺一寒身边兜来转去，“哎呀，好久不见了呀，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见一亲戚，所以俗话说得真好，有钱上哪儿都是亲戚！”
冯昊飞个子小，长得歪风邪气，一股子很明显的流氓味道，在高大英武的贺一寒面前，气势怎样都差了一大截。
贺一寒注意到左上角有个监视器，此时文尼可能正看着他们，于是冷笑道：“你亏空公款60亿，我一定追究，你得意不了多久。”
冯昊飞歪嘴一哼嚣张说道：“老子说过没这回事，你再瞎嚷嚷小心老子告你诽谤！”
贺一寒冷冷撇他一眼跨步走开。
贝嘉快步跟上，不想经过冯昊飞身边时被他拦下。
“美女！”冯昊飞拿住她的手臂。
贝嘉稍微挣扎了一下，可想到后期的计划，她反而趁势向他靠了靠。
冯昊飞得意，“这家伙充其量不过是个打工仔，跟着他没希望……”
贺一寒箭步过来一手猛力拉开他，同时把贝嘉揽在身后， “手脚放干净点！”
“这种货色也就你才吃得下，老子不稀罕！”冯昊飞撇了个白眼，表情很是不屑，“打工仔也想跟老子抢生意，作梦把你！”
说完他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贺总让你久等，不好意思啦，实在太忙了。我特地给你泡了冻顶乌龙，当是向你陪罪。”文尼有六十好几岁人的了，两鬓斑白，他原是广东人，说普通话仍然有很重的广东口音。
“您能见我，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文尼拍了拍贺一寒的肩，称赞道：“闻名不如见面，贺总好靓仔，靓爆镜啊真是——”
“您过奖了。”贺一寒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椅子上，面前是一张长方的茶桌，上面放了整套专业茶具，文尼坐在对面，互相介绍过后又说了些客套话。
“我跟你们王小姐熟到烂，她很有本事的啦，报纸都有卖，静悄悄拿下DG这么大间企业，她这次发达啦！”
王艾莉什么时候跟你熟到“烂”！贝嘉无辜极了。
贺一寒笑说：“您在菲律宾是地头蛇，有谁能跟您比，静悄悄拿下码头基建的项目不是？大哥您可不够意思啊，有钱赚不想着咱王总。”
文尼装傻，“我这边大把项目都能赚大钱，不会忘记她。”
贺一寒看着他，“咱们的意思就这个项目。”
文尼眨了眨眼，拒绝得很快，“那个……就不好意思啦，我都已经跟人家谈好了，你们也不早讲。”
贺一寒摊手，身旁的贝嘉马上递上一个文件夹。“签合同了吗？”
文尼随意地摇了摇手，敷衍着打发他，“签好了。”
“那算了，本来我们开出了对您相当有利的条件，还以为您一定会感兴趣。”
这老头子明显用了障眼法，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跟冯昊飞签好合同，否则刚才在门口冯昊飞早就拿出来叫嚣了。于是他摊摊手把文件夹放下，装作惋惜。
文尼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伸出手说：“给我看看？”
贺一寒挑挑眉，假意护着文件夹，“那不行，这是机密。”
“有什么机密不机密的，这次不行，下次可以合作嘛。”文尼一把抢过来，顺手戴上老花镜，皱眉瞅着文件。
贺一寒无奈感叹，“我知道冯昊飞答应向您出资却向你收取高于高利贷的利息，还想当大股东抢您的位置，这不是喧宾夺主嘛！我没想到您竟然忍得下这口气。”
“年轻人做足了功课啊！”文尼抬了抬眼皮像是瞪了他一眼，继而指着文件，“不过你们的利息也没低的啦！”
“可是跟咱们合作，大股东的位置还是您的。”
文尼嘴角下拉，貌似仍然不大愿意。
贺一寒继续说：“生意做生不如做熟，况且王总是排得上号的千亿富豪，重名多过重利，多少人抢着跟她合作都不定有机会。不信您再去比比，有谁凭空拿出150亿，不求占位，只要对等的股份，项目还是由您来管理，这也只有咱们王总实力雄厚又十分尊重您，为大家公平交易才给得出的条件。何况以您跟我们王总的关系和实力，那就是强强联合。”
文尼听了大笑，“贺老弟真会讲话，王小姐有你这样的下属，捡到宝啦。”
“王总向来道义，宁愿自己赚少点也要让合作伙伴多赚点，而且说一是一，绝不反口食言，更不会暗剑伤人谋私利，是我有幸遇着王总才对。”
果然文尼脸色一沉，他终于没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神色开始凝重起来，气势有所改变，边点头边说：“这点我倒是没怀疑，王小姐也确实很给我面子。”
贺一寒摊了摊手，“我不知道您这合同是怎么订的，这么大个项目，相信你也动用了不少资源才拿得下来，万一某些人贪得无厌，比如说付了一期的钱，二期三期坐地起价又要高息，或者他实力不够，自身难保，等于变相影响您的计划，您也拿他没办法不是？”
文尼好像有点被他说动了，频频点头，“是是，不过……”
贺一寒注意到了文尼神情紧崩，果然如他所想，冯昊飞合作的条件一定相当苛刻，这也是文尼的死穴之一。于是他故意惋惜，“不过现在没办法了，合同都签了。”
文尼摇了摇头，“贺总，不是我不想跟王小姐合作，说句老实话，合同也还没签，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只是怕是说不过去。”
不是怕说不过去，是怕你的毒品生意受阻！贺一寒面不改色，身体前探，“大哥您是江湖人，讲义气讲信用，咱们敬佩您也很理解您的难处，我给您提个建议，您看行不行？”
文尼取下老花镜，“讲！”
☆、第17章 哥拼的就是财力
“政府所谓公开投标只是个过场，胜就胜在没人敢说什么。咱干脆就参照政府的办法，也来个公开的招商引资，大家都来投标，谁的条件好就给谁，完全公开透明化。”贺一寒敢出这招，拼的就是财力，他敢百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