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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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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的陈先生、惠特曼小姐和王小姐先后发言。我们拥有一群愿意学习的难民。
  下午4时。第一次正式的教师会议在南山公寓举行。会后,我们有茶和茶点小饼。大部分时间花在讲演和回答问题上。会上充满了团结合作的良好精神和真诚的服务态度。我想大家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帮助中国的良机。
  克劳德对他的“耳光”事件引起极大的震动而深感苦恼。华盛顿开始处理此事,与此同时,克劳德急于返回上海,但没有获得允许。
  雨持续下着,我们在想,郑州和开封之间的洪水已上涨到多么严重的地步。尽管洪水可以阻挡日军的军事行动,但老百姓受害最深。有时在我看来,整个华东、华中成了一片汪洋。如果今天停战,中国得花多长的时间恢复啊!6月19日,星期天今天早上,我本该去教堂,但我却留在家中工作。看来这个星期四我得去上海。如果鲁丝小姐来的话,或者让她去。我的确想参加毕业典礼,但看来到那时为止,我不大可能完成必要的准备。
  下午3时。李汉德博士布道,是个很好的聚会,约有250人在场。这些天的布道比以往更有意义。李博士说,今天上午在被毁的韦斯利教堂的体操馆,有200多人参加礼拜。以前,他们拥有大教堂时,很少有超过100人参加教堂礼拜。星期五大约有200人出席祷告仪式。
  下午5时。贝茨主持英文礼拜,就信仰布道。像平常一样,他讲得含义深刻,令人深思。
  今晚7时30分,大卫·杨牧师在佣人们的集会上讲话。会后,我们分发了用瑟斯顿夫人的圣诞卡购买的圣诞礼物。每个佣人收到一只精美的盒子,装有香皂和《新约》。下星期天,杨牧师打算给他们上《圣经》课。
  6月20日,星期一今天的大部分时间在下雨。今晚,校园的东北角看上去像个小湖,而街上水流成河。孩子们玩得很高兴,或锳水,或划船。我看见一个小孩坐在他母亲的浴盆里。
  上午10时~12时。特别行政委员会开会讨论在暑期如何照管校园,保护图书、仪器、地图等。同时也为暑假制定了计划。程夫人和布兰奇声明不想离开校园——坐火车对她们来说不堪忍受。




魏特琳日记1938年(六)(7)



  下午2时~3时。我捆扎了将送往成都的教育书籍。袁博士的信在6月12日寄出,今天就到了,速度够快的。我对中国邮局肃然起敬。
  下午3时30分~6时。程夫人和我在严莉莉家,与去年12月份留下看家的那位26岁的青年进行了严肃的谈话。6个月以来他成了一个吸毒者,前3个月吸鸦片,后3个月吸海洛因。他聪明、能干,然而现在却一蹶不振。为得到海洛因,他当然需要钱。为此他当掉严莉莉的物品。我们已说服他星期四与我去上海,以便将他安置在医院里。他去还是不去,现在还不能肯定。
  晚上7时。在南山公寓,我们参加了瑟斯顿夫人的“圣诞晚会”。21人出席,每人得到一份有用的礼物,给孩子们的礼物是玩具。这一慷慨之举带给我们许多欢乐。
  今晚,王小姐和我借着烛光,为周三、周六和周日的聚会做准备,我们既是演讲者又是接待员。人人都乐意参与,以至于一共安排了10个星期的计划。问题是我们的音乐教师大约两周后将离去,我们还没其他人选。现在南京几乎没有音乐教师。
  又下雨了,渴望知道黄河水灾的情况。
  6月21日,星期二今天大雨倾盆。实验学校池塘里的水涨的高度前所未见。如果今年夏天的洪水给可怜的农民带来又一场灾难,他们如何能承受?我整个上午忙于参加委员会的会议。在特委会上通过了4500多美元的财政预算,这一费用将用于暑期培训班的准备工作。对于800名妇女和女孩来说,每人每月还不到2美元。
  我向南京战争救济委员会提交了用于支付上课费用的495美元的预算。许博士感到悲伤,因为,他认为收留30岁以上妇女的难民所现已落入市政府手中,他不清楚是什么目的。当然,那儿没有开展建设性的工作。
  这个会议之后,程夫人、F·陈、哈丽雅特和我又开了个会,商讨暑期的维修工作。我们感到,必须做一些必要的维修工作,如修补屋顶等。我们还不清楚需要多少油漆以保护木头不腐烂。
  下午5时。在祈祷堂为德国大使馆的赫尔·沙尔芬贝格(HerrShaffenberger)举行了悼念仪式,他在生病24小时之后,于星期天晚上死于食物中毒。米尔斯和贝茨主持了仪式。麦卡伦唱歌。罗森博士致辞对来宾表示感谢。沙尔芬贝格原计划在这个月底退休,然后回德国的家,他在这儿服务了35年。
  今天上午,为下星期四能获准去上海,我写信给四水中佐,请他帮忙。下午4时,我去大使馆提出正式申请。我或许应等一段时间,在短时间内被批准去上海不大可能,等等看吧。克劳德突然获许明天走。
  晚上,我收拾行李,在明天动身之前,我必须处理一些事情,因为,我有许多账目要处理,还有一些有关暑期培训班的信要写。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太容易,因为,我很久没有离开南京了。
  6月22日,星期三多么忙碌的一天啊!雨下了一整天,有时是倾盆大雨,没有飞机活动。
  上午,我在办公室为哈丽雅特开出6月份的工资单和其他开支。为使这一切对她方便一些,我开出6、7两月的现金需求单和薪水袋,并教她保险箱的暗码。我很高兴,当我不在的时候她在这儿。福斯特一家本周搬入伊娃的房子,对此我也高兴,因为福斯特先生在紧急时刻会给我们很大帮助。
  午饭刚吃完,我就继续收拾行李,因为,我不想把一切事情留到最后一刻去做。
  下午3时。去日本大使馆,发现我的通行证已签发。我的诚心得到了回报,因为,昨天下午4时我才申请。
  我花一个多小时在校图书馆的阁楼里,为中国西部“中国西部”指的是迁往成都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挑选教育书籍。
  今晚,我特地与王小姐就暑期课程班的事作最后的讨论,在收拾好行李之后,于11时上床休息。
  6月23日,星期四真的做到了!下午3时45分起身,4时50分,我们乘大学医院的救护车去火车站赶火车。哈丽雅特和布兰奇为我们送行。与我同行的有李先生,他去接妻子;有由于恐惧而忐忑不安的罗小姐,她探望她的姐姐;还有一名26岁的年轻人,我们打算将他安置在医院,戒掉海洛因的毒瘾。我们终于说服了他,对此我很惊讶。天仍下着大雨。
  一路上,救护车驶过许多水深达6英寸的地方。在路过交通部时,那座美丽的楼房的窗户已裂开,屋顶被掀掉,柱子被熏黑。这是南京陷落后我第一次看到交通部,真是惨不忍睹。我想不通“焦土政策”,我只感到毁灭这些大楼是错误的,战争也是错误的。以牙还牙行不通。接近下关时,我们看见勤劳的农民背着大篮子的蔬菜,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一边唱着歌。这意味着他不顾一切障碍,回到家园发展并帮助国家恢复。当我观察他时,某种意义上他已成了象征——与任何其他阶层相比,农民更会帮助中国复原。我们能否阻止他不泄气?我们能否为中国留住他们?在下关我们不是没有遇到问题。罗小姐和吸海洛因的青年没有通行证,仅有登记表。
  我们为罗小姐从倒卖车票者手中买到了一张票,暂时解决了她的问题。当军警检查我的通行证时,我递给他看四水的名片。他带我、李先生及那位青年直接去票房。上火车我们没遇到其他麻烦,但我们心中一点也不愉快,因为火车很拥挤。




魏特琳日记1938年(六)(8)



  我该怎么述说旅程?被炸毁的车站在告诉人们去年秋天恐怖的空袭。在南京与镇江之间,我数了数,约有50%的田地种了庄稼,但从镇江开始有90%的田地种植了水稻。在镇江和苏州之间,田地遭受水灾的情况比较严重。我希望可怜的农民,今年除其他灾难之外,不必再受苦。在苏州之外情况好得多,稻田看起来刚种植过。苏州使我最伤心。在铁路与城墙之间,建起许多日式木质房屋——表明日本人打算长期在此居住。在被毁的车站上,小贩都是日本人,他们出售的货物都是日本货。
  鲁丝和弗洛伦斯在车站接我们。有一年没见到鲁丝,她看起来很好,生活似乎正常。我的中国同伴在火车站受到毫无必要的野蛮对待。罗小姐被推来推去,她吓坏了。我们将吸海洛因的青年安置在医院里,我相信他会逐渐康复。
  晚上,我与鲁丝、弗洛伦斯一起吃晚饭。今晚住在莫里斯(Morris)家。
  6月24日,星期五我休息得越多,心中烦闷越厉害。离开南京对我来说似乎是个错误。我在早上8时醒来,但直到中午12时才起床。莫里斯夫人拒绝所有的来访者和电话。
  下午4时。在麦克泰利尔(McTyiere)体育馆,我参加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毕业生为毕业庆祝日举行的庆祝会——她们称之为“非常”会或“特殊”会。有17名已经完成学分的大四毕业生和6名尚有一些学分未完成的学生参加了典礼。由于我们上海分部的努力,才使她们有可能完成学业,并留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这个大家庭中。她们向母校赠送了一面可爱的旗帜。再次见到他们——教师、学生、校友,真好。晚会在麦克泰利尔体育馆举行。沃森(Wasson)小姐已事先做了一番精心的装饰。
  晚上7时30分。我们的毕业生在福州路的一家餐馆请教师们用餐,交谈很困难,因为餐馆内外人声嘈杂。我忘记了正常的生活——有结婚和订婚,有宴席和舞会。在我记忆深处总是悲惨的画面——难民们的画面。
  6月25日,星期六上午10时。在大剧院参加华东基督教教会大学的毕业典礼,这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典礼,安排得很好,在这种时候举行盛大的典礼,这正是基督教坚持不懈的精神的见证,因为,所有的人都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开展工作,得克服许多障碍。这些学院的毕业生情况如下:金陵女子文理学院17人;女子基督教医学院4人;金陵大学3人;杭州基督教学院15人,法律系16人;苏州大学40人,法律系25人;上海大学71人;圣约翰大学82人,医学院8人。
  中午12时。我们去基督教女青年会,在那儿,教师们为毕业生举行宴会,演讲主题是“道路”。我想谈论“铺路”,因为大多数演讲者谈论旅行。这些天来,人不容易轻松、活泼。然而,让我惊讶生活可以恢复得如此正常,就像这儿一样。今天上午,我除了看到毕业典礼和观众之外,在那一时刻,我仿佛也看到了金陵学院教堂容纳了800人。
  我们离开宴会后,弗洛伦斯和我去圣·卢克(St。Luke)的医院,去看我的那位吸海洛因的病人。可怜的家伙正处在可怕的毒瘾发作期间。一会儿,他会说他再也无法忍受;过了一会儿,他又保证要变得有耐心。我想知道毒瘾发作该是什么滋味?他说他口袋里有海洛因,如果想要,可以拿,但他克制自己。这当然是个幻觉。
  下午6时。我们去一所美国学校参加了一个以“南京”为主题的野餐。约翰展示一些有关南京的图片,其中还有关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所的图片。在那儿,看见这么多南京老朋友真好,这些朋友去年还是难民。大多数妇女的丈夫在南京,有科妮莉亚·米尔斯(CorneliaMills)、莉莲斯·贝茨、特里默夫人、玛格丽特·汤姆森(MargaretThomson)和许多其他人。在精神上,他们与我们紧密相连,用祷告激励我们。
  来自徐州的麦克法登(McFayden)医生说,在徐州的20万人中,大约有18万人或19万人在城市被占领前撤离了。他也安慰我说,将军们并没有像唐生智在南京所做的那样,弃他们的士兵于危难之中。但在那儿如同在南京一样,日本军方进行了有组织的洗劫。我希望尽快再见到他。
  6月26日,星期天中午,我到朱恩珍(音译)家,与弗洛伦斯、鲁丝、伊娃、恩兰及教育专业的学生吃饭。
  每次参加此类聚会前,我总希望不讨论南京,但每次谈话都围绕这个话题。
  下午4时。参加基督教教友会和圣餐仪式。马克斯先生和夫人在那儿,还有麦卡伦夫人,加上一部分中国人——南京和南通来的难民。布道者以前是一位牧师,话题总离不开难民的经历和对人类的赞扬。下午5时,在基督教女青年会参加大型的校友会议。看起来有五十多人到场,但我不能肯定。我被邀请介绍学校的工作,并解释难民所的图片。看见这么多女校友很高兴。我还介绍了1938级的学员,提到了教师计划。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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