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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27 阳光下的罪恶(艳阳下的谋杀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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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克莉丝汀·雷德方就开始扮演她的角色,演一个‘可怜的小妻子’——脆弱、无助、脑力胜于体力。想想她所强调的,她不能晒太阳,她那白晰的皮肤,她的惧高症——当年在米兰大教堂外被卡在半空中等等的故事,处处都在强调她的纤弱——几乎每个人提起她来都说她是个‘小女人’。其实她和艾莲娜·马歇尔一样高,只不过她的手脚要小得多。她说自己以前是个老师,借此使别人印象里认为她是个只会钻在书本里,却没有运动细胞的人。
事实上,她的确在学校里教过书,但她的职务却是体育老师,而且她是个非常活跃的年轻女子,爬起山来像只猫,跑起来也像个运动家。    “这件罪案本身计划周详,时间计算得也极其精确。正像我以前也说过,这是一件很‘滑溜’的罪案。时间的安排简直是天才的作品。首先,有几场在最初打底子的戏——一场扮演的地方是在阳光崖上,他们碰巧知道我在隔壁——一个典型的嫉妒的妻子和她丈夫之间的对话。后来,她又和我一起,再扮演了一次同样的角色。那时候,我记得模糊地感觉到哪一套似乎在哪一本书里看过,似乎很不真实。当然,那是因为本来就不真实的缘故,然后到了罪案发生的那天。
那天的天气很好——这是一个很必要的条件。雷德方的第一步是很早就溜出去——从他由里面打开锁的阳台门出去(如果有人发现门开了,也会以为有人出去早泳去了)。在他的大浴巾里,包藏了一顶绿色的中国式帽子,做得跟艾莲娜习惯上戴用的那顶一模一样。他溜到岛的那一边,下了梯子,把帽子藏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大概是几块岩石后面,这是第一部分。    “在头一天夜里,他已经和艾莲娜定下了约会,他们平常对见面的事就安排得很小心,因为艾莲娜还有点怕她的丈夫。她同意很早就去小妖湾,早上那里是没人去的,雷德方说好要到那里和她见面,说是会找机会乘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去,要是万一她听见有人从梯子上下来,或是有船从海上来的话,她就要赶快躲到妖精洞里去,他早跟她说过那个地方的秘密,要她在里面等到人都走开了之后再出来。这是第二部分。
    “同时,克莉丝汀在她算计琳达应该是去早泳去了的时间,到琳达的房间里去,拨动琳达的手表,拨快二十分钟。
这样做法,当然要冒琳达可能会发现她表不对的险,可是就算她发现了也没关系,克莉丝汀真正的不在场证明还是她手的大小,证明她根本不可能是行凶的凶手。不过多一件不在场证明总是好的。她在琳达的房间里时,又发现了那本谈巫术和魔法的书,打开在某一页上,她看了一下,而在琳达回到房里,又散落了一包蜡烛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琳达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也引发了她一个新的构想。原本这一对犯罪搭档计划把相当大的嫌疑推在甘逸世·马歇尔身上,因此才会偷走他一个烟斗,把部分碎片放在小妖湾靠梯子脚下的地方。
琳达回来之后,克莉丝汀很轻易地和她约好一起去鸥湾,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由锁着的箱子里取出一瓶有颜色的油来,小心地涂在身上,再把空瓶由窗口丢出去,结果差点打中了正在早泳的艾蜜莉·布雷斯特。第三部分成功地完成了。    “克莉丝汀然后自己穿上一套白色泳装,在外面罩上一套海滩上穿着的裤装,宽大的衣袖和裤脚遮去了她刚涂成棕色的手臂和双腿。十点十五分时,艾莲娜离开海滩去赴她的约会,一两分钟之后,派屈克·雷德方下来,做出吃惊、烦恼等等的表情,克莉丝汀的工作就简单得多了,她把自己的表藏起来,却在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问琳达几点钟了。琳达看了下表,回答说是十二点差一刻。然后她下海去游泳,而克莉丝汀则开始收拾她的画具,一等琳达转过背去之后,克莉丝汀就把那个女孩子在下水前一定要摘下的表拿起来,拨回到正确的时间。然后她很快地沿着小径爬到岸上,再跑过一小段路,到了那边的梯子顶上,脱掉她的衣服,和她的画具等等一起藏在巨石后面,很快地缘梯而下。显出了她运动员的真功夫。    “艾莲娜正在底下的海滩上奇怪派屈克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她看见或是听到有人从梯子上下来,她小心地偷看了一眼,发现来的人正是最不该来的——她情人的妻子!所以她很快地躲进了妖精洞里。    “克莉丝汀把帽子从藏着的地方取出来,一圈红色的假发缝在帽子后面的边缘下,她躺在沙滩上用帽子和假发遮住了脸部和颈子。时间计算得恰到好处,一两分钟之后,载着派屈克和艾蜜莉·布雷斯特的小船由岬角那边绕了过来。要记得是派屈克俯身下去检查‘尸体’的,是派屈克呆住了——吃了一惊——然后因为他所爱的女人死了而崩溃!他的证人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布雷斯特小姐有惧高症,所以她不会想到爬上梯子由陆路去报警,她一定会再乘船离开海湾,当然要由派屈克留下来守看尸体——‘怕万一那个凶手还在附近。’布雷斯特小姐划着船去找警察,克莉丝汀等船一走远,马上就跳了起来,用派屈克带来的一把剪刀将纸帽子剪碎塞进她的泳衣里,以飞快的速度爬上梯子,穿上她那套宽大的海滩装,跑回旅馆去,正好还有时间很快地洗了一个澡,把她身上涂的颜色冲洗干净,换上网球装。她另外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把那顶绿色纸帽子的碎片及假发放进琳达房间的壁炉里去加以烧毁,加进一页日历,好让人以为硬纸板是日历的一部分。烧的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本日历。因为她怀疑琳达大概是在作魔法试验——才有烧熔的蜡烛和那根针。    “然后,她赶到网球场,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却一点也不显得匆促。    “同时,派屈克走到妖精洞去,艾莲娜什么也没看到,听到的也有限——有船来了——有人声——她一直藏在洞里。
可是现在是派屈克在叫她,‘没事了,亲爱的。’她走出洞来,而他的两手扼上了她的颈子——这个既可怜又愚蠢的美人艾莲娜·马歇尔就这样丧了性命……”    他的语声停了下来,一时之间,沉默笼罩下来。然后罗莎梦·戴礼打了个寒噤说:“哎,你让我们明白了所有的经过,可是这是哪一边的故事,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发现事情真相的呢?”    赫邱里·白罗说:“我有次和你说过,我的头脑非常简单,从一开头,我就一直觉得是那个最可能的嫌犯杀了艾莲娜·马歇尔,而最可能的嫌犯就是派屈克·雷德方。他正是那样一个典型人物——这种男人就是会利用像她那样的女人——这种男人也就是凶手——这种男人会夺走一个女人的储蓄,还会割断她的喉咙。那天早晨艾莲娜是去和谁会面呢?由她的脸,她的笑容,她的态度,她和我所说的话等等,都可以证明是——派屈克·雷德方。所以,很自然的,就该是派屈克·雷德方杀了她。    “可是,正如先前说过的,我马上就碰上了不可能的情况。派屈克·雷德方不可能杀她,因为在发现尸体之前,他先是和我们一起在海滩上,然后又和布雷斯特小姐一起在船上。所以我只好另寻答案——其余也还有好几种可能情况,她很可能是被她丈夫杀死的——由戴礼小姐从旁协助——他们两个在某一点上都说了谎话,令人怀疑。她也可能是因为无意中撞见走私的人而被杀了灭口。她也可能是被一个宗教狂所杀。还可能是她的继女下的手。最后这一点曾经一度让我以为是真正的答案。琳达在第一次接受警方盘查时的态度就足够证明。而后来我和她谈过一次,更让我在一件事上得到确认,琳达自认有罪。”    “你是说,她想象自己真正杀了艾莲娜吗?”罗莎梦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    赫邱里·白罗点了点头,“是的,要记得——她还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她看了那本关于巫术的书,有一半相信里面所写的,她恨艾莲娜。她故意做了个蜡人形,念了咒,用针刺穿心脏,再加以熔融——而就在那天,艾莲娜死了。比琳达年纪大,也比她聪明的人里都会有对魔法巫术深信不疑的,当然她也相信这一切全是真的了——她以为用巫术就真的杀死了她的继母。”    罗莎梦叫道:“啊,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我还以为——我猜想是——跟这完全不一样的事——我以为她知道一些可能会——”    罗莎梦停了下来,白罗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实际上,你的态度使琳达更感到害怕。她相信她的行动真正带来了文莲娜的死亡,而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克莉丝汀·雷德方在这方面下了功夫,让她知道有安眠药,让她能很快而没有痛苦地抛开她的罪。你知道,一旦马歇尔先生证明他确有不在场证明之后,他们就一定得再找个新的嫌疑犯,克莉丝汀和她丈夫都不知道有走私贩毒的这件事,所以他们决定让琳达来做替罪羔羊。”    罗莎梦说:“她真是个魔鬼!”    白罗点了点头,“不错,你说得很对。她是个冷血而残忍的女人。对我来说,我却遭到了很大的困难。琳达到底只是孩子气地想试试巫术?还是真的进一步发泄了她的恨意——真正的行了凶?我想让她对我坦白,可是并没有成功。当时我也不敢断定。警察局长很有意思接受走私毒品什么的那种说法。我可以就这样让他去。我把所有的事实又再仔细地重新想过一遍。你知道,我就像是有一大堆拼图游戏的碎片,一些独立事件——一些简单的事实。所有的这些必须能完整地拼凑出一个图形来。有一把在海滩上找到的剪刀——一个从窗口丢下去的瓶子——有人洗过澡。可是谁也不肯承认——这些事件本身都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偏偏都没有人肯承认,其中就必定另有缘故了,所以这些事也必然有其重要性。而这些和马歇尔先生,或琳达,或是走私毒品的人涉及行凶的事都扯不上任何一点关系。可是这些小事又一定具有某种意义,我于是又回到最初的想法上——认为派屈克·雷德方是凶手。有没有支持这种说法的证据呢?有的。在艾莲娜的帐户里少了很大的一笔钱,是谁得到了这笔钱呢?当然是派屈克·雷德方啦。她就是那种很容易把钱拿出去贴小白脸的女人——却绝对不是那种会受人勒索的女人。她太容易叫人一眼就看穿了,根本守不住什么秘密。那个说什么有人勒索的故事,我根本就不相信是真的。可是却有人听到了这番话——啊,可是是谁听到的呢?是派屈克·雷德方的妻子。
那是她说的故事——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外来的证据,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故事呢?我马上就想到了答案,要解释艾莲娜的钱到哪里去了!    “派屈克与克莉丝汀·雷德方,这两人同谋合计,克莉丝汀既没有扼杀艾莲娜的体力,心理上也没有足够的助力,行凶的是派屈克——可是看起来又不可能!因为在发现尸体之前,他的每一分钟都有证人。尸体——我心里突然想到身体这两个字——躺在沙滩上的人体——样子都一样。派屈克·雷德方和艾蜜莉·布雷斯特到了海湾那边,看到有个人躺在那里。一个人的身体——如果那不是艾莲娜,而是别的人呢?脸又被那顶中国式的帽子给遮住了。    “可是事实上只有一具尸体——就是艾莲娜的。那,可不可能是——一个活人的身体一什么人假装已经死了?那会不会是艾莲娜本人,听了派屈克的话,来开玩笑?我摇了摇头——不对,那太冒险了。一个活人的身体——谁的呢?会有谁来帮雷德方?对了——是他的太太。可是她是个皮肤很白、人很纤弱的女人——啊,对了,人身上的棕色可以用颜料涂出来的,颜料装在瓶子里——瓶子——我的拼图里有一片就是一个瓶子,对了。事后,当然要洗个澡——在她出去打网球之前,一定要把身上的颜色冲洗干净。而那把剪刀呢?哎,就是要把另外那顶一模一样的帽子剪碎用的——那顶帽子一定非要给毁掉不可,结果在匆忙中,那把剪刀就掉了下来——成为这对凶手忘记了的一件东西。    “可是这段时间里,艾莲娜又在哪里呢?这一点又很清楚了。我由两位女士所用的同一种牌子的香水,知道不是罗莎梦·戴礼,就是艾莲娜·马歇尔到过妖精洞里,既然绝对不是罗莎梦·戴礼,那就是艾莲娜躲在里面等外面的人散了。    “艾蜜莉·布雷斯特划着船走了之后,整个海滩上只剩下了派屈克一个人,正是他实行犯罪计划的大好时机。艾莲娜·马歇尔是在十二点差一刻之后被杀的,可是法医的检定只注意到罪案可能发生的最早时间。而说艾莲娜在十二点一刻时已经死了的话,是他们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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