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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望寒江-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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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庭淞凝着手里的瓷瓶,递回给她道,“我不是姑娘家,不会计较会不会留下疤痕。”

    她道,“我不习惯欠人家恩情,虽然那日你是多此一举,那些人根本是伤不了我,不过怎么说你都是因为帮我才受的伤。我的药珍贵得很,我还真不想给呢,但我既然送出手了就不会收回来了。”

    景故渊对陆庭淞道,“多谢你帮了寒江。”

    伊寒江伸手轻轻捏了捏景故渊的耳垂,“你刚没听到么,都说他是多此一举了。”越捏越是觉得好玩,两指两回搓揉着放轻力道不去捏疼他。陆庭淞看着伊寒江旁若无人,撇开视线淡声道,“我该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他进了营帐熄了灯。

    黑漆漆的营帐静寂无声,她故意取笑道,“他是被撞破了好事,不开心呢还是不好意思?”

    景故渊不答反问,“你都是随身携带药材么。”

    她推着他继续走,“用你的话来说,我这是有备无患。”

卷二结缘第四十三章 秋狩(三)

    他感慨道,“可惜了,庭淞和孔濂溪曾经是一对金童玉女,凡是见过他们两的人没有不说他们般配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却是缘浅没能修成正果。”

    她道,“你明明就看的清楚孔濂溪心里的人是你,你说他们匹配指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相貌家世,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对着一天两天,是要对着一辈子的。若不是喜欢的人,成亲不就成了煎熬了。”何况他方才的话,话里有话别想瞒过她心思,“你刚才让陆庭淞多多包涵,我倒是听出了撮合的味道。”

    她想他不会那么无聊见自己成家了,他的玩伴还是孤家寡人形单影只就一改过去避世的作风婆妈起来抢月老的活从中牵线撮合吧。

    他只笑着道了一句,“屏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就当是我出于私心吧。”

    皇后身边伴着侍女,远山如黛根本就像晕开的墨汁黑漆漆的一片却还是见皇后侧目眺望出了神一般,每每迈开一小步踩在那细碎的小石子上身子轻晃,多得侍女牢牢的扶着。

    那侍女见到伊寒江他们正面走来,便在皇后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皇后这才转过头来,停下了步子。

    伊寒江当然也停了下来,趁着夜里光线不好,膝盖曲了曲动作快的皇后即便想要挑剔也看不出她哪里做得不到位。

    皇后看着景故渊端庄却是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身边够人使唤么,若是缺少什么尽管开口。”

    景故渊也是礼数十足道,“多谢母后了。”

    皇后微微点头,“这儿风大,走一会就回去吧。别伤了身子又让你父皇操心了。”说完是在侍女搀扶下离去了。

    伊寒江回头盯着皇后的背影虽是伺候的人一抓一大把,唯独却是少了一个真心相待和她执手相伴的人。“找你出来逛一逛真是对了。看到她这样我真是觉得出气。”她可是小气的还记着当初皇后怎么逼她嫁给景驰拓的,身份尊贵可那行径却和逼良为娼的老鸨没两样。

    他道,“母后也是可怜的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匹配啊。不过宫中又有哪一个妃嫔和你爹不匹配的。”都是身家清白样貌上乘的姑娘才有资格得皇帝的另眼相待,她可不信他爹会学那齐宣王挑个无盐女同床。

    任那皇后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和民间那些被喜新厌旧的丈夫抛弃的糟糠之妻一样,受不住孤清,脚下的路再难走她始终要咬牙忍着继续走的。

    景故渊半夜翻身却是触到身边位置空荡无人,他睁开眼瞧见伊寒江散发坐在桌前拿着小刀在割贺延送给她那把弓的弦,他开口道,“那是把好弓。”

    伊寒江把长发勾到耳边。也不看他只道,“确实是好弓,在府里日日拿着它射箭觉得顺手极了。只可惜是我讨厌的人送的。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割它么?”

    景故渊笑道,“你在上头动了手脚明日你拿什么打猎,总不会是徒手去抓吧。”他坐起身,指着一个木箱子,“打开看看。”

    她瞥一眼。那不是放衣服物饰的箱子么,“打开干什么?”

    他耐着性子轻声哄道,“打开看看。”

    她放下刀子,翻开箱子的盖子里头有一个锦盒就放在被蕊儿折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上头,“这个?”她拿起锦盒晃了晃。

    景故渊点头。

    “神秘兮兮的,你可别告诉我里面是什么金银珠宝。你知道的我可对那些不感兴趣。”说完漫不经心把锦盒打开发现里头躺着一把体积略小更适合姑娘家用的短弓。这算是未卜先知么,她视线掠过了手中的弓该重新再一次评估他的高深莫测么。“这是不是表示你一早就猜到我留下这把弓却不是为了在秋狩那天用它。”

    他笑道,“你是我妻子。心有灵犀不是好事么,我说过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

    有备无患啊,她反复的咀嚼这个字,把那短弓又放回了木箱里。贺延送的那把弓已被她动了手脚,所谓的恶报总是要先有人埋下恶因的。若是明天什么事也没发生那就罢了,若偏偏有人不信邪的又和她下战书。那她绝对是奉陪到底的。

    她坐到床边暖玉温香的挨近,一手撩拨的在他腿上画圈圈,“你还有多少个有备无患是我不知道的?”

    景故渊抓住她的手,轻笑道,“在外头呢,别胡闹。”

    她暧昧道,“你爹天天要年轻貌美的女人给他侍寝,难道门外就没站着随时要听他差遣的太监宫女?有其父必有其子,外头的人才不会那么不识相,你是不是要我严刑逼供?”蹭掉鞋子,翻身压倒他身上像是脚踩着兔子的狮子,惹她不悦就一口把他吞下。

    景故渊柔和的笑了笑眼神里全然不在意倒是把她当景麒一样哄了,“你不是说明日要大显神威么,若是睡不好精神不够,到时候头晕目眩可就不能打猎了。”揉了揉她的头,“若是做完了就快点休息吧。”拉上锦被躺下闭眼休息一气呵成。

    伊寒江低头在他耳边道,“景故渊,你好样的。”哼了声,下床坐回桌子边摸出瓷瓶把里头的液体倒出抹在了弓身上

    她是急不可待故意显眼的将贺延的弓背到身后就出了营帐了,也不等景故渊。那人是个十足的礼仪人男子嘛虽不看重外在装扮,但总认为衣饰整齐衣冠端正的是一种礼貌,慢慢的洗簌好也不知要多久。

    侍卫给她牵来了马,她踩上马蹬一个漂亮的翻身两腿一夹,马儿扬开了蹄便是带她在疾风中驰骋,也不过是想着热热身沿着河跑了一圈回来就故意放慢了速度。

    哪知却是冤家路窄,就听到贺延的声音道,“王妃真是好骑术。”她回头见到贺延骑着她钟意的那匹黑马慢悠悠的踱过来不可一世。

    她嘴上谦虚道,“贺将军半生戎马,马就是将军的战友,怕是对着马的时间可不比对着人少早就心灵想通了,我也就是骑来玩玩的哪里有贺将军的骑术好呢。”

    贺延抚了抚黑马的鬃毛,马的两耳动了动乌黑的眼有神的盯着她。贺延道,“这马跟着我出生入死倒也真是有灵性。王妃还记得它么。”看出了伊寒江颇为喜欢这御赐的良驹,人无他有十分得意。

    她笑道,“怎么会忘呢,上一回你还把它当作对付我的工具,只是功亏一篑好不可惜,也亏得这马不比人,不会记仇否则将军坐在马上可就要当心了,摔下来怕是会断掉一条腿。”

    贺延气的咬牙,转眼却是舒展了眉心。“过去多有得罪,就当时灰尘抹了它吧。”

    她耸耸肩,“你若是能做到,我也能。但只怕有人口是心非。”

    贺延看了看她背后的弓,因为半个月来她天天拿来练习弓面上磨掉了一些漆,他问道,“我送给王妃的弓王妃还喜欢么。”

    伊寒江故意当着他的面把弓取下拨了拨弦,“当然喜欢了,都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了,我天天都要拿出来练射箭,为的就是不要辜负将军的一番好意。将军不是说要在秋狩时看我的身手么,我自然是怕骑射不精会贻笑大方。”

卷二结缘第四十四章 秋狩(四)

    他退一步似要求和,“其实你我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实在不必每一回见面都争锋相对。秦兰嫁去了孔家,你们之间的矛盾关起门来也不过是孔家自家人的家务事实在不需要我插手。”

    她皮笑肉不笑,“大将军什么时候这般明白事理了,一夕之间好像换了一个人。”

    “我也不过是想开了而已,我再怎么本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总不好一直和皇上最钟意的湛王爷交恶。”

    她笑道,“大将军倒真是变得识时务了,底下人才济济出谋划策的人多了,行事作风也不同了,越来越有大将之风。”

    “王妃说笑了。”他看着前边不远的一棵树道,“我见王妃兴致正好,不如赛上一场,以那棵树为终点绕上一圈回来,就当给一会秋狩热热身。”

    她眯起眼望着贺延指的那棵树,抿嘴考虑了一会,答应道,“好啊。”

    贺延唤来一士兵,接过手下递上皮壶饮了一口水,然后盯着她背上的弓提醒道,“那把弓的弦是用最好的兽筋做的韧得很,刚做成时我也用它练射过几箭,一不小心就划伤了手了。王妃要不要先取下,一会策马背在背上总是不太舒服。”

    她笑着把弓拿下,抚过上头那两颗红宝石,东拉西扯的说道,“贺将军送的这把弓也算得上是宝贝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容易得罪人,说不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扑出来一个人要要我的命了,有这把好弓给我防身,我还真是不想离身。”

    她顿了顿,笑道,“不过将军也是一番好意,我做人也不能太不懂人情世故。”她从马鞍一侧吊着的小布袋子里取了一块布把弓给包了起来。“我有个怪癖,自己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我常提醒给我收拾屋子的侍女,我让她不要动的东西她最好别动,不然后果自负。”

    她把弓递给了贺延,见他面无表情把弓交给了那小兵,随口叮嘱了一句,“看管好王妃的东西。”

    贺延大喝一声引得四周的人侧目,十八岁的姑娘和驰骋沙场半生的大将军赛马,看在别人眼中只觉得胜负已分了。果然没比一会已经被贺延抛在身后,不是她马技差人一筹。而是她的马比不过贺延的大宛良驹日行千里。

    望着贺延的后背只觉得眼神能穿透那老头看清他脸上得意洋洋,真想在他背后放暗箭让他从马上摔下在人前丢脸。只是又有点不舍得伤那黑马,想着改了主意把摸到了手心的小石头又扔回了地上。

    绕了一圈回到了原处。贺延笑道,“王妃谦让了。”

    伊寒江笑道,“输了就是输了,只是好在我年轻,输在‘老’将军的手上也算不得丢人。”

    贺延微微变了脸色。但最终还是沉住了气。忽的就听到一声惨叫,伊寒江朝给她保管弓的人望去,一手抱着肚子差点没有笑的从马上摔下,看着贺延紧张的下了马朝那人奔去。那小兵脸上有一道显而易见的血痕用手捂住半张脸,指缝微微渗出血来。

    贺延还真是说的不错那弦还真是韧,她慢吞吞的下了马。走过去幸灾乐祸,只可惜那弦不是打在贺延脸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脸上若是多一条疤痕不晓得会不会和他侄女一样躲府里不出门了。

    贺延怒气难下。“你竟然在弓上做手脚。”

    她实在停不下笑,却还是想要装出一脸无辜,“将军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当我是神仙么,未卜先知晓得你要邀我赛马。又让人好心给我拿着弓?我把弓给你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你不也看到么。我能做什么手脚。”

    他也不全然是傻子,抓着那断了的弦看了一会,“上头分明是你用刀子先割过了。”

    她耸耸肩道,“我可是要用将军好意送我的这把弓打猎的,我把弦割了深受其害的不是我自己了么,我哪会这么傻。何况可我刚才背在身上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啊,怎么知道换人保管了那弦就断了。”

    贺延骂道,“你分明就是切辞狡辩,我不和你多说。”拉过他那受伤的手下,“我去找圣上评理。”

    她看了看原本包着弓的那块布此时被丢弃在地上,脚尖一勾见它轻扬的飘起,她一把抓在手里,悠悠说道,“我不是说过不要碰我的东西么,这布怎么解开了?”

    那士兵睐了贺延一眼,想了想吱吱唔唔道,“是那弦突然之间断开打在我脸上,我一吃疼松了手,弓落到地上布便散开了。”

    她笑道,“是么,我还以为是你家将军吩咐你在上头做手脚你才解开的。”

    贺延道,“你别做贼的却喊抓贼,明明是你在弓上动手脚害人却还诬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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