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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的仆从一见,正要上前制止,却奈何明夏速度极快,他一个无奈,见自家主子也没有反驳,只好跟着灰溜溜地进了内堂。杜家的家丁则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了,良好的规律性让那仆从也咋舌不已。
内堂里房屋俱全,设施完整,明夏的办公场地当然不会太寒酸,虽然也不奢华,但就是胜在舒适怡人,明夏奔波了大半天,拉着极品少年坐下之后,才勒令欲言又止的大掌柜陈震:“取香茗,款待贵客。”
这极品少年肯定是贵客,人的衣装可以作假,但气质却是半点来不得掺水的,没有极好的家教修养以及自身天赋,定难培养出这样独特出众、简直可以称为横扫六合的绝顶气质。
陈震之前听得人报明夏回来,只是以为明夏回府听得了他留下的信息,必是闻之商行的紧急,所以一回来便立刻赶来商行的,他便撇下手中的事务等着一会儿向明夏汇报,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刚一出现在大堂便看见大小姐拉着一个少年一路小跑着回了内堂,再细看那少年一眼,他顿时更惊,难道小娘子早知道商行紧急的是什么事情了么?
明夏自然不知,她见陈震欲言又止,只以为他是要向自己报告商行遇见的困难,但现在有客在场呀,这陈震什么时候竟学得这般不懂规矩了,她脸色一沉,道:“陈震,快去准备,有什么事情等客人去了再说。”
陈震无奈,只得又看了端坐的少年一眼,答应了一声,便在明夏逼人的眼神中离去了。
“公子,请用茶。”明夏待陈震亲自上茶来,便开始让那个少年。
少年也不客气,他瞥了一眼那茶水,先见茶杯青碧,好似南方的青瓷,再细看一眼,果然不错,这茶杯的质量比之贡瓷也丝毫不逊色,便暗暗惊奇,这独步商行果真是财大气粗,就连个茶杯都如此讲究。
端起茶来再轻轻一嗅,顿时清香直入肺脾,显见的又是极品的好茶,他轻抿一口,等那茶水的清香细细地在舌尖绽开,才轻舒了一口气,道:“好茶。”
“是,不错。”明夏放下空茶杯,随口附和。
然而少年却瞠目结舌了,他望着明夏空空如也的杯子,一股暴殄天物的愤怒登时从心头冒起,这样的好茶她竟然,她竟然一饮而尽!
明夏好奇地看了看少年,只见他面目呆愣,旋即眉眼间惋惜之色了然,心知自己的“牛饮”让这少年惊奇了,便笑了笑道:“茶么,解渴是第一要务,公子,你说是不是?”
笑话,如今的她都要渴死了,还要对着一碗茶细细品味么?先倒进肚子里是正道。
那少年收起一脸的惊奇,很是费力地恢复自然,继而笑道:“不错。”但暴殄天物圣所哀,这样糟蹋一杯极品好茶,真是罪过啊罪过。
明夏也不理他,有些人总是有些怪癖,不过那是人家的权利,他愿意保持咱有什么意见?抿抿唇,感受到茶香在唇齿间回荡,明夏心旷神怡,向那少年笑道:“公子,不知明夏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您?”
明夏的方式太过直接,那少年又一呆,还没见过这样直白的生意人,他毕竟是年纪尚幼见识尚浅,虽然出外为官一年,但那些琐事哪里轮得到他亲自动手,总有人会替他安排好一切,说起来他还是被人高高捧起,没有半点接触世人的机会。
今次若不是听得这独步商行是御赐的招牌,想必他也不会来。
少年笑了笑,好似发光体一样又把明夏晃花了眼,这回避不开,实在是因为周围的东西太少,不像方才在门口,明夏可以找到很多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因此这下恍惚可是不轻,明夏眨了眨眼,才听那少年慢条斯理地道:“我听说这里有王羲之的真迹,便来求取,可是拿回去之后才发现是个赝品,还请贵商行给个解释。”
王羲之的真迹?
那是什么东西?
明夏一愣,旋即火冒三丈,这些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满脑肥肠毫无诚信的商人,竟敢来拿赝品来坏她的招牌,如今东西卖出去了还躲起来不见人,让人找到她的头上!
无耻啊混蛋啊这群王八羔子!
然而,这毕竟是在独步商行卖出去的东西,虽然不是明夏的授意,明夏又怎么能推脱责任呢?
怎么说她也有个失查之罪。
她现在算是明白陈震为什么欲言又止了,感情独步商行的大事就是这一件啊!
少年微微笑着望着明夏,只看这个让自己惊奇了数次的小娘子会如何反应,是推脱责任么?多半是的,这事他也着人调查过了,责任不在杜家,而是另有其人,但他是从独步商行买出来的东西,这商行也要给自己个说法吧?
正好也可以帮父皇考证一下,这个御赐的独步商行是否虚有其表。
明夏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假若的确是独步商行出手的,我们一定负责。不过,这事事关重大,奴家不好立刻下结论,不知公子可愿拿出那幅字帖,与经手之人再看一看,双方也好见个真章。”
少年想了想,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见时间来得及,便道:“可以。”
“好,多谢公子体谅。”明夏拜谢一声,又道:“为公平起见,奴家请公子取来字帖,让经手之人看过之后,便岁随奴家去一趟十柳草庐,见一见陶花涧陶老夫子,让他来品评真伪,可否?”
“这个也无妨。”少年一笑,道:“在下久闻陶花涧陶老夫子的大名,正好前往拜访。”
第一百一十三章:快雪时晴帖(一)
王安望着身前的米天粮,心中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还缺那一点钱吗?犯得着为了那点银子冒这个险?如今可好啦,我看你怎么收场!”王安气得一屁股坐在椅中,扭着脸只是不看米天粮。
米天粮呆立在王安一旁尴尬无比,想他也是一方巨贾,家中资产不计其数,光是小妾就有一十八房,在他米府里谁敢与他大小声?如今为了那幅快雪时晴帖,他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了王安好些时候,什么低姿态都做足了,然而这王安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教训起他就没了完?
怕什么?大不了老子倾家荡产,不就是一赔十么?他收了那少年黄金一千两,赔他万两又何妨?
米天粮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如此一想,他又见那王安丝毫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王老板财大气粗,自然看不上那点银子,可我老米是穷光蛋,哪有王老板这般眼阔!王老板既然怕受牵连,我老米也不为难你,不就是一赔十么?我老米砸锅卖铁,大不了把那十八个娘们也丢出去,我还不信拿不出一万两黄金来!”米天粮说完,向那王安一抱拳,道:“告辞!”说完抬脚就要向外去。
他米天粮的确是糊涂,但还不至于就为此摇尾乞怜!
然而王安一见,心中更是气急,暗道这米天粮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他不过是说道两句,这姓米的还真就咋呼起来了,这样的人怎么也能成一方巨贾的?王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他创立了这份家业,曾给人赔过多少小心多少好话,这才练就这身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及至唾面自干的境界,这米天粮整日在温柔乡中胡混,果然是个没出息的。
但王安这回却不打算袖手不管。
独步商行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他们这些加盟的商行都知道,那独步商行主事的可是个小丫头!
先不说一个小丫头的本事有多大,单说这丫头及笄之后,只怕便再没什么本事出头露面管理商行了,她的公婆也不能容她!
所以,到那时谁来主持独步商行,那可就看现在他们这些人的努力了。
王安自恃身份地位比人高一筹,再加上他的阅历年岁又摆在那里,只要他现在笼住了大部分人的心,到时候还怕这一把手的位置不是自己的吗?
更何况,那小丫头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就这些日子王安冷眼旁观,也觉得那丫头古怪一点,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可没什么出众之处,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外强中干,妇人之仁终究是她的一大缺点,这样的心慈手软,早晚要反受其噬的。等那丫头出了事,自己接手独步商行也就顺理成章,再没什么疑问了!
所以,这米天粮他不仅要救,而且要救得漂亮。
“老米,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王安清淡地嗓音充满了事不关已的悠闲,那米天粮蹭地转回身,瞪着正堂之中端坐地王安道:“王老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要掉脑袋了,还管他什么沉不沉住气?”米天粮虽然鲁莽但不傻,王安语气中还有回旋的余地,那么他也不能白白地弯腰一回,怎都要讨点好处。
“老米,急什么?秋天最忌着急上火,会伤了肝脾的。还是进来喝杯茶,如何?”王安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向米天粮摇摇一敬,便自顾自地品味起来。
米天粮见王安一分火气也没有,自己倒像头蛮牛,顿时丧气地叹了一声,不过他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也不觉得没意思,只是大摇大摆地走回正堂,坐到王安的一旁,端起放在一侧的茶碗向那王安敬道:“王老板,喝了我这碗茶,你可得帮帮我!”
王安不温不火地看了米天粮一眼,笑道:“怎么?喝着我的茶,还得让我给您老米办事,老米你这算盘打地够响啊!”
米天粮现在已经确定王安必然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了,便越发好声好气道:“王老板您看您说的,您是谁啊,堂堂的王家商行大老板,远近闻名,又是独步商行里唯一能压得住那个小丫头的人,经验丰富,从商几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咱们这些人根本不能比,我不求您还求谁?这一碗茶水您老也别跟我计较了,你要是舍不得,改天我叫家里的商队专门给您从云南运点上品的贡茶,您看如何?”
米天粮这番话让王安听得很是受用,他便眯着细长的眼睛笑了笑,道:“老弟,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只别忘了才好。”
只别忘了什么?米天粮自然知道,便信誓旦旦道:“倘若王老能帮小弟躲过这回的劫数,小弟以后就是给王老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大恩大德永记在心,绝不敢忘!”
王安笑笑地摇了摇手,老气横秋道:“老米啊,话别说这么满,咱们商人讲究个利字,这有利相合无利就散,我可不求你的天长地久。”
米天粮赔笑道:“王老您说的是什么话,我老米虽然是个粗人,但义字当头还是信得过的,您老千万要相信我老米,老米不仅要天长地久,还要海枯石烂呢”
这两句是戏里常有的戏词,这米天粮无意之中倒也文雅了一回,王安便笑道:“看不出来,老弟也是个戏迷?”
“可不是?我家里的几个姬妾都是爱看这个的,整日家在府里唱,不仅自己唱,还隔三岔五地请戏班子来唱,我听都听厌了,这两句也算是耳濡目染的功绩。”
王安听完哈哈大笑,道:“久闻老弟风流倜傥,今日一见,若然名不虚传。”
米天粮大大咧咧道:“人不风流只为贫,咱有钱,该风流时就风流,怕个什么来”说完又神神秘秘地向王安道:“久闻王老洁身自好,堪比柳下惠再世不过么,这男人不拈花惹草还叫男人吗?王老,我在怡红院有两个相好,都是娇艳妩媚的主儿,怎么样王老,哪天有空去享受一下?”
然而王安却笑道:“老弟年富力壮,老哥我可就不行啦,这副身子骨都是朽木,沾不得腥啦。”
米天粮闻言也不再说,心中暗道久闻这王老头刁钻狡猾,在家中却是极怕老婆的,如今看来传闻不假!
二人口是心非,笑谈片刻那米天粮便急道:“王老哥,你看兄弟这事可怎么办?兄弟虽然不在乎那个钱,但是丢不起那个人,倘若叫这信都人都知道了,老弟以后的生意可没法做。”
王安安慰道:“老弟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王安轻呷了一口香茶,心中却是默默地盘算开来,也不知那个小丫头,现在可是闻讯赶了回来么?
这么一个大亏?她能吃得下么?
王安和米天粮那边商量的功夫,正是明夏和少年在独步商行交涉的时候,等到明夏跟少年商量妥了,少年便欲起身离开,二人已说好第二日午时还在独步商行这里见面。
明夏见那少年站起身来,便欲起身相送,等到告辞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她才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不知这少年的名讳呢
干笑一声,明夏便顿住相送的脚步,转身向那正欲起脚的少年道:“这个公子,请恕奴家冒昧,还不知公子的大名?”
那少年好奇地望着明夏,见她突然住了脚步,还以为是什么事,等明夏说完,他才恍然自己竟没有报过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