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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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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有一个优秀的作曲家,他和她的太太一起创作并演奏了这个《爱》的系列曲,后来他的太太去世了,他就一个人孤独地延续这美丽的音乐童话,他自己又为这个系列曲写了很多曲子。他本来可以写出更多的曲子,可是他病了,治不好,可能现在还活着,也可能已经死去,但他的音乐却在每一个喜欢他的人心中流传,现在还在流传”
  这是我用英文跟大家讲述的一个中国音乐家的故事,还没讲完,有几个学生就哭了起来,抱住我,其他的学生也过来拥抱在一起,劳伦太太拉开她们,握着我的手说:“亲爱的,这个系列曲我听说过,在中国是有一个很了不起的音乐家,你肯定是认识他的吧,他的曲子都是由他自己演奏的吗?”
  “是的,都是他自己演奏的。”
  劳伦太太脸上充满钦佩和向往,“哦,上帝,真希望可以见到他,听他弹琴,上帝保佑他”
  回家的路上,我一路也在念着“上帝保佑他”,其实我每天都在念,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安然无恙,如果有上帝,会保佑他的吧?上帝无处不在,可是上帝又在哪儿呢?
  我通常都是在路边的露天咖啡座喝过咖啡才进家门的,因为实在是经不住那浓香的诱惑,品着咖啡,看着过往的人群,慢慢享受这座城市独有的宁静与和谐的美。西雅图因为受海洋性气候的影响,一年四季多雨,这里只有两种颜色:晴天的翡翠绿,阴雨天的灰白。两种我都喜欢,选个舒服的姿势放松地坐着,可以细致地感受西雅图含蓄内敛的颜色,也可以想象,上帝究竟在哪儿呢?
  时候差不多了,我才慢悠悠地回家。
  一进客厅,祁树礼就远远地冲我笑,快步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一个亲吻,这是他跟我见面和分别时必有的功课。也许是看顺眼了的缘故,我觉得他其实蛮帅的,戴了副眼镜显得很斯文儒雅,尤其是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中年男人特有的肚腩,穿家居服时会让人觉得很温暖,若换上西服,还真是英俊笔挺。
  “今天学了什么?累不累?”
  他牵我到沙发上坐好,搂着我,将头挨着我的头,“干吗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不让我去接你呢?”
  “走一走,锻炼身体嘛,老坐着不动会变成亨利太太的。”
  亨利太太是我们隔壁的邻居,很胖,有多胖呢,一张单人的沙发几乎容不下她的大屁股,每次来我们家只能坐双人沙发。他们一家都很胖,她丈夫也是个大胖子,肚子大得可以装下三胞胎。这家人跟我们住得最近,也走得最近,就像一家人,花园连着花园,阳台挨着阳台,站在卧室阳台上就可以跟他们拉家常,我们两家还经常一起开游艇出去玩。只是半个月前他们搬到休斯顿去了,他儿子在那里成了家,媳妇有了宝宝,他们要过去照顾儿媳。
  “他们的房子一直空着吗?”我问祁树礼。
  “应该不会吧,听说要租出去。”
  “这么大的房子,谁租得起?”
  “瞧你说的,美国是什么地方,有人买得起也会有人租得起,”祁树礼剥了一个葡萄塞到我嘴里,“要不我们把它买下来吧,连成一片多好”
  “神经,要这么多房子干吗,我们现在住的这房子就大得吓人。”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的房子有四层呢,仅三楼的卧室就有一百多平方米,晚上一个人住还真会害怕。祁树礼却有另外的打算,他旁敲侧击地说:“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房子里多几个孩子,多大的房子都不够用”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又在暗示我。跟他来美国这两年,他一直想让我给他生孩子,经常说养猫养狗还不如养孩子之类的话,还说有了孩子我在家就不会寂寞,人生也会多很多乐趣,未来也会有希望。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并不拒绝孩子,虽然跟他没有婚姻关系,可是在美国未婚生宝宝很普遍,而且有个孩子对他或者对我都是个安慰,特别是他,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膝下还是无儿无女,辛苦创下的家业无人继承,想想晚景的确凄凉。可是很奇怪,我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却一直没怀上孩子,而祁树礼却以为我在偷偷地搞小动作,想问又不敢问,心事重重的。
  我今天就干脆把话给他挑明了,免得他疑神疑鬼,我说我没有避孕,没有怀上宝宝可能是怀不上了。因为几年前的那次大出血伤到了子宫,可能很难再怀上了。我指的是做掉耿墨池的孩子的那次,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想起了还会心痛,也许是报应,上帝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我可能真的不能生了。
  “不会的,怎么会呢?”祁树礼一听就紧张起来,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们都还年轻呢,不急的,慢慢来,这事也急不来,会有孩子的,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其实我了解他心里所想,虽然我一直没有明确表示要跟他结婚,可是一旦有了孩子,那我这辈子都会跟定他了,他与其说是想要一个孩子,不如说是想要我一生一世地跟着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他应该知道的,我既然已经跟他来了美国,还有可能回到过去吗?
  “你的生日马上要到了,想要什么礼物?”他见我闷不做声就转移话题。他就是这样的,非常小心谨慎,除非我自己开口,否则他绝不提及过去,他知道我心里的伤口需要痊愈,过程可能很漫长,甚至可能需要一辈子。
  “每年都过生日,有必要吗?”
  “傻瓜,在美国,过生日可是讨好太太最好的理由了,我怎么能错过呢?”他满脸都是笑,目光闪烁。
  这又是一个暗示!他想让我成为他的太太!
  两年前我们倒是有过婚姻关系,但随后就解除了,新婚之夜他还差一点死在我手里,01毫米唉,不想了,一想心口就隐隐地发痛,那伤口真的还没有痊愈,不能触碰,一碰就鲜血淋漓。
  我起身一个人闷闷地上楼。
  “考儿,”他在背后叫我,“我一直想要你开心的,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上天摘星星”
  我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好深情的目光,让我无处可藏,“谢谢!”我淡淡一笑,转身上楼。一转身,泪水就夺眶而出。
  我完全相信他所说的,就如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一样。我可以对任何人撒谎,却无法对自己的心撒谎,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还属不属于我,因为我无法左右内心的想法,脑子里想忘记一件事情,心里却越发地想念,我的心和思想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就像理智和情感,永无可能站在一条线上。对于身后这个男人,我深深地感激,经历了这么多事,对我始终不离不弃的也只有他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他,甚至想为他生个孩子,可是有什么办法,我无法将爱情给他,哪怕是分一点点都不行,我的爱,不属于他,甚至不属于我。那爱早就被另一个星球的另一个男人剥夺和占据,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将我的爱从他手里夺回来,哪怕是他进了坟墓,即使掘开他的坟也无济于事,因为那爱早就被他封在心底,看不见,摸不着,你能把他怎么着?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祁树礼纵然有天大本事,却无法夺回他想要的爱,只能远远地躲在这西雅图,不怕天不怕地,就怕那个男人追过来;而那个男人其实什么能力也没有,甚至连生命都无法挽留,却轻而易举地拥有我的爱,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也能让这爱的主人为他流泪,谁能解释这是为什么?没人能解释!我们三个就像是三颗星球,祁树礼紧挨着我,日夜围着我旋转,而另一个男人却在遥远的星河外,我望穿秋水不由自主地绕着他转,三颗星球即使旋转到天外,也没有形成直线的可能,就像是前世就定好了的宿命,我们的轨道也是定好了的,无法改变,只能朝着各自的轨迹各自旋转,爱无止境,悲伤无止境
  我生日那天,祁树礼一大早就出了门,我也和往常一样去音乐体验馆上课。一进教室,劳伦太太就拉我到一边,炫耀似的拿着几张音乐碟给我看,“瞧瞧,宝贝,我托日本的朋友带过来的”
  我微笑着接过一看,像突然遭了什么重击,全身的血液顷刻倒灌进心脏,音乐碟上的男人坐在一架黑色钢琴前,一只手支在琴盖上侧脸沉思。耿墨池!我只看到那三个字,就头晕眼花呼吸不上来了。
  “很好听啊,昨晚我听了一晚上,太棒了,上帝,想不到你们中国还有这么杰出的音乐家”劳伦太太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神,兴高采烈地跟我讲述她听这音乐的体会和感受,继而她也要其他学生听,整节课就是欣赏这位中国音乐家的音乐。教室音响里传出的优美钢琴声也吸引了路过的老师和学生,有的站在教室门口,有的站在窗户前,完全沉浸在《爱》的世界里,音乐没有国界这话真是没错,可是我却完全听不进去,课上到一半就借口头疼离开了教室,失魂落魄地逃回了家。
  我肯定不会直接回家,时间还很早,祁树礼会起疑心的。我决定去海边转转,头有点疼,也许吹吹海风会好些的。还是太思念的缘故,一旦思念的东西呈现在眼前,伪装的坚强反而失去抵抗的力量,异国他乡,看到他的东西,我就无法坚强。
  泪水一直在我脸上流淌
  到了海岸码头,情绪才渐渐好转,西雅图的海岸码头区有着与市区截然不同的情调,虽说与市区仅仅隔着一条高速公路,看着古老的电车慢慢驶过,似乎走进了另一段时空,海风轻拂,散步在码头边的人行道上,却享受着海岸城市专属的浪漫情调。面对着普捷湾,欣赏落日,还有海面上的渡轮、帆船和游艇,这幅充满生气的水上景象让我的心情慢慢舒展开来。
  街道对面就是著名的帕克市场,始建于1907年;最初是西雅图农民和渔夫们自发的农贸交易市场,历经沧桑,如今这里已经成为西雅图的标志之一,它的鲜明的“Public Market Center”招牌曾经出现在《西雅图不眠夜》中。走在市场街道上,可以很真切地感受到西雅图特有的富足和悠闲,即将落山的夕阳斜斜地照在温润的石子路上,街道两旁挂满了鲜花盛开的花篮。花商们炫耀着灿烂的雏菊和百合,以及各色制作精美的干花,当然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品,中国的、印度的都有。而市场里面的渔夫们则高声叫卖着巨大的龙虾、螃蟹,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随处可见恋人们手拉手,旁若无人地展览着他们的爱情,所以说西雅图是一个浪漫的地方,从海洋到墓地,从天才到歌手,从渔夫到爱情,它其实只是纵容着我们的不眠的理想。
  在海边逗留到很晚才坐电车回家,下了电车到了联合湖区的水边还舍不得回去,几只鸳鸯在水中嬉戏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巧克力来喂它们。因为刚才在海边玩,脚上沾了很多沙子,我脱掉鞋,坐到湖边的石板上洗脚,好舒服啊,清凉的湖水温柔地亲吻着我的脚丫,我像个孩子似的踢水玩,那些鸳鸯受了惊,扑腾着翅膀游远了,我呵呵地笑着,完全忘了上午看到劳伦太太的音乐碟时的不快可是不知道是眼睛花了还是怎么着,我好像看到停靠在水边的一艘豪华船屋上有个男子在朝我这边张望,我想看得仔细些,那个身影却一晃不见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愣在湖边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果真是太思念了,仿佛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纪念他而存在,看见什么都是他的影子,就连幽幽湖水也仿佛倒映着他的脸,变幻不定,欲语还休,提醒我他真实地存在过,落日的余晖洒在湖面上,闪着细细碎碎的波光,那正是我们破碎的爱情的真实写照。
  我顿时黯然神伤起来,再也没有心情嬉戏玩水,穿上鞋子无精打采地上坡,穿过密密的林荫道,来到了家门口。
  一进门,祁树礼一如既往地又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把我牵到客厅,“上哪儿去了?又到湖边玩水了吧?”他眼真尖,看到了我裙角的湿印。
  “我去喂鸳鸯了。”
  “你把它们喂饱了,自己还饿着肚子吧?”祁树礼搂着我朝客厅的壁炉那边走,“中午上哪儿吃的饭,生日也不回来,害我白等”
  “哦,我和几个同学到码头区玩去了。”
  祁树礼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他指着壁炉边一件绒布盖着的大家伙:“揭开看看,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猜测着那个大家伙,绒布盖着看不到面目,但轮廓却像是很熟悉,我的心一阵狂跳,抖抖地揭开了,一架华丽的黑色钢琴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灯光打在上面,闪耀着无比尊贵神圣的光芒
  我捂住嘴,难以置信,不敢靠近,无法言语;祁树礼从背后拥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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