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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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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眼模糊起来:“别怪她”
  “没人怪她,她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嫁了,跟着陈锦森嫁到了英国,前两天走的。”他说得很平静。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猛然想起安妮在我耳边说过的话,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叫了起来:“快,快去追,别让安妮跟他走”
  他冷冷的,面无表情:“别提这些了,说了,我已经忘了他们。”目光闪了闪,忽然又问:“你不问问他吗?”
  “可是安妮”
  “其实你最想问的是他,却怕我心里有想法,继而才问安妮怎么样,对不对?”他完全不理解我的意思,双手捧起我的脸,像捧着一个稀世珍宝,“傻瓜,爱就是爱,何必顾虑那么多,你都为他挡了一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你嘴上不说,我在你的眼睛就全看到了,你的眼里只有他,就如我的眼里只有你一样”
  说完他轻声叹着气,又将我拥入怀中,越拥越紧,似乎要将我整个地嵌入他的生命。除了耿墨池,没有人这么抱过我。尽管是他将那颗子弹射入我胸膛,可是我反而心安了许多,欠他的我已经还了,三年前捅进他胸口的那一刀,我现在还了。
  “你怎么了?”我的肩膀突然感觉到了湿意,侧过脸一看,他竟然在落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推开他,伸手将床头的灯开到最亮。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他显然很不适应强烈的光线,忙用手遮住眼睛,也有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流泪。
  “你这个样子是没什么的样子吗?”
  “你误会了,考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祁树礼恢复了些镇定,拍了拍我的脸,“你完全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追逐了半生,好像就是为了跟你相遇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爱上我,但我还是阻止不了对你的付出,而就在你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刻,我也才真的意识到,你不可能失去耿墨池,就如我不能失去你一样,所以我才这么费心费力为耿墨池的病操劳,因为我知道,即使你不回到他身边,只要他还活着,你也才能活着”
  “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能理解。”
  “Frank,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吗?”我咬住被单抽泣道,“值得吗?你不觉得你的付出跟你所得到的相差太远吗?”
  “爱怎么可以用付出与获得来衡量呢,这是没办法衡量的事情,我心甘情愿付出,就如同你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样,是没有等价可讲的。”
  “可是他的病,我很清楚”
  “所以我决定把他送回美国做手术,Smith大夫那边已经接洽好了,等你的伤好一点,我们就走,Smith大夫一定会有办法,事实上现在也有些眉目了”
  “眉目?怎讲?”
  “Smith说,要救耿墨池只能做手术。”
  “什么手术?”
  “心脏移植。”
  “这个我知道,上次就听Smith大夫讲过,可是上哪去找合适的心脏呢?找到合适心脏的概率比手术本身的成功率还低,但是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一点把握了。”
  “把握谈不上,希望倒是有一点,”祁树礼起身踱到窗前,背影透着坚定,“不瞒你说,现在已经有了目标,我们通过互联网找到了一位绝症病人,他的各方面条件都跟耿墨池吻合,他自己也愿意捐出心脏,可问题是”
  “怎么?”
  “他的家人不同意,我们派人去接洽过,出多少钱他们也不答应,你知道如果家属不同意,他本人同意也是没用的还有就是,手术的成功率可能比我们预料的还要低,因为耿墨池的病拖了这么年,身体各个机能已经开始衰竭,也许被推进手术室后就再也出不来,即使能出来,他身体能否适应移植的心脏也很难说。”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我的声音一下又咽住。
  听到我的哽咽声,祁树礼连忙又来到床边拥住我,把手插进我零乱的发丝间,轻轻摩挲,“你现在不要想这么多,生死有命,就看他的造化了但是现在,我最担心你的身体,一点的刺激都会要你的命,不,应该是两个人的命”
  我一怔,疑惑地看着他:“两个人?”
  “是的,两个人。”祁树礼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还是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
  祁树礼当晚就派人赶去英国,得知安妮跟陈锦森结婚的用意后,这个男人恐慌到极点,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他如此慌过。但是要找到他们的人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祁树礼忧心似焚,天天打电话询问,但好像进展不大。我出院后,还是跟耿墨池住在在水一方,我们也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同时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去美国做手术,可是因为安妮的事,每一个人都心神不宁。
  而这个冬天也好似从未有过的寒冷,又下雪了。
  晚上我坐在在水一方的落地窗边,窗外有轻微的风声,零星的雪花扑在玻璃上,瞬间融成小小的水珠。一颗颗地从玻璃上淌下,仿佛是眼泪,划下无数的泪痕。
  客厅的壁炉里生着火,屋子里暖意融融。
  祁树礼和耿墨池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气氛很僵。
  起因是我坚持要陪耿墨池去美国做手术。祁树礼不答应,怎么说,他都不答应。他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腹中的孩子无恙,就已经是奇迹了,又这么远折腾到美国去,万一再有点什么差池,我死都来不及。”
  耿墨池也不赞成我去,态度好像更坚决:“你跑去干什么呢,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让人惦记你,何苦让我带着牵挂进手术室?”
  我咬着嘴唇,片刻,终于逼出一句:“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不生下这个孩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考儿!”
  “考儿!”
  两个男人都瞪着我,冲我吼。
  我也瞪着他们,毫不妥协。
  最后,祁树礼气馁地跌坐到沙发上:“我们真是前辈子欠了她的!”
  他回自己的屋子后,我扶耿墨池到楼上卧室就寝。他现在非常虚弱,走路都要人搀扶,整个人只剩个骨头架子了。他靠到床头,微笑着对我说:“真是很想看看孩子生出来的样子,虽然不是我的,不过,终究是新生命,不由得让人憧憬。”
  “你会看到的。”我将他晚上该吃的药清出来,放到床头。
  “但愿吧。”他伸手拉我坐在床边,感觉他的手从未如此温和,给了我一种莫名的镇定和慰藉,我满心的浮躁都沉淀下来,渐渐变得从容安详。我说:“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我会有孩子。”
  “这是上天的恩赐,你要珍惜。”
  我“嗯”了声,却又说,“其实我更希望这个孩子是你的。”
  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倒不希望是。”
  “为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自幼丧父,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承受这样的痛苦,哪怕是跟你生的孩子这是我的真心话,跟米兰我不是这么说的,我跟她说如果是你生的孩子我就接受,其实那只是为了刺激她,让她放弃给我生孩子的念头。”
  “可我们这次去美国是要做手术的,还有希望的,不是吗?”
  他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了床头。
  我埋下头,自顾哭泣,“真后悔,如果当年没有做掉那个孩子,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多事情总是一步错就步步错。就像安妮说的,如果当年她接受你的感情,或许后来的很多悲剧就不会发生,叶莎也不会死”
  “别说了!”他打断我,睁开眼睛,长长的叹口气,“人生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我们都忽略了命运的无所不能,挣扎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没能挣脱命运的圈套。比如安妮,就是命运设下的一个圈套,她带给我们灾难,我们也将她推向灾难,陈锦森,就是她的灾难”
  我连忙说:“不会有事的,Frank神通广大,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她,将她带回来。”
  他点头,“但愿吧,如果她有什么事,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泉下的母亲交代。”怔了怔,忽然又说,“其实现在想来,她才是替代,从懂事开始,除了母亲,她是离我最近的女人,我对爱情最初的狂想都自然地寄托在她身上,得不到,才更爱,以为是真的爱,直到此刻才明白,我爱的不是她,而是我寄托在她身上的爱情的全部幻想,而你是实现我爱情幻想的载体,我爱的是具体的你。”
  我“嗯”了声,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肩。我不由自主地被他紧紧拽向前来,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吻上我的唇。咸咸的泪夹杂在唇齿间,有如微风一样温柔的轻触,像是燃起的花蕾,一朵朵绽放开来往事盛开在记忆里,一幕幕地闪过。那些依稀的往事,缤纷零落,唯有我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口,紧紧的,从里面迸发出他热烈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一声比一声更急促。多好啊,这感觉!我的长发纠缠在他的指间,我们的唇热烈缠绵,无数的雪花在窗外轻盈地坠落,见证着这一切。
  但我们不可能有进一步的亲近,很快他就睡了,睡得很平静。我无法入睡,继续打点行装。祁树礼说了,两天后我们就要乘专机飞往美国。一直收拾到凌晨,我很疲倦,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忽然发觉顶层阁楼门上的锁是开着的,以往那扇门都上着锁,我出入在水一方这么久,从来没见有谁进去过。
  一种强烈的潜意识告诉我,这里一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就像电影、电视剧里经常放的那样,主人公的很多秘密都是在这种狭隘的角落里被发现的。
  吱呀一声,我推开那扇门。
  抖抖地摸到开关,只有一个昏暗的小灯泡亮着。
  里面很乱,堆了很多闲置不用的物件家什。这房子几易其主,应该都是之前的主人留下的,也应该有耿墨池的东西。可能长时间无人打扫,家具上落满尘埃。
  我的心怦怦乱跳。仔细地翻找着,当抽开一个最里边的书桌抽屉时,一本包装精美的日记本映入我的眼帘。我拿过那本日记,翻开第一页就知道是谁写的,叶莎!
  我跌坐在地板上,捧着日记本,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这个神秘的女人自从跟祁树杰双双自杀后,就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当年我费尽心机也没找到她的任何蛛丝马迹,一方面是这个女人生前为人低调,极少有朋友跟她有往来,即使有我也不认识;二是耿墨池极少跟我提起他的这个亡妻,即使有时候说漏了嘴也是点到即止,绝不多说一个字。长久以来,叶莎之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谜团,想解开,却又无能为力。但这世上毕竟没有永远的秘密,什么都是水到渠成,强求不来的,现在我看到了她的日记,不正说明如此吗?
  叶莎是个外表冷漠,内心世界极其细腻敏感的人,从她的日记就可看得出,她很在乎别人对她的印象和看法,尤其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比如耿墨池。整本日记大部分都是记录着她的丈夫,从少女时代的暗恋,到成年后嫁给他,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她对这个男人的痴迷不悟,甘愿为他耗费最美好的青春,哪怕明知道对方并不爱自己。
  她是个很用心的女人,日记中不止一次地写到她对丈夫的不满:“今天我用了新买的香水,味道很淡,回味却很悠远,是他喜欢的类型,洗完澡我在卧室里喷了点,希望他能感觉得到。谁知他一进卧室就歪在床头看书,看累了就直接关灯睡觉,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睡到他身边用身体紧挨着他,希望他至少可以感觉到我身上的味道,可是他一把推开我,说了句‘累了,睡吧’就不再理我这就是我爱的男人?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有一则日记也写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灰心,算了,算了,没希望了,他是真的把我当空气,无视我的存在,却又依赖我,因为离开我的创作,他的演奏就毫无味道。但他总在我表现灰心的时候跑过来安慰,送点花,或香水,每次都这样,毫无新意,我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难道只是他音乐上的一个搭档?难道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我需要的不是那么一束花或一瓶香水,我需要的是他的爱,他的爱!可是有什么办法,他总说离不开我,昨天我下定决心要回法国,他竟抱着我死活不放手,求我不要走,那么的无助,让我怎么也狠不下心”
  我吃惊得张大嘴巴,在我的猜测里耿墨池跟叶莎的婚姻就算不幸福,也应该算完美的,典型的才子佳人,又志同道合,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竟是如此不堪,米兰在日记里历数耿墨池对她的种种冷漠,甚至怀疑他这样一个男人还有没有爱。
  “他有爱吗?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吗?除了音乐上的结合,我创作,他演奏,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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