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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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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不过,两个三个,有盾有枪,又防又守,他的手下纵然身手了得,也难逃这些无赖的追杀。必须重新撕开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得由他撕开,可是容嘉虽然已经败了两三个回合,却仿佛不知疲倦、不知惧怕一样地越战越勇,而且厮斗的时间越长,这小子竟仿佛越兴奋似的,而且好像渐渐发现了他刀法的套路,甚至似乎对他的力气有了新的应对方法!吴敏峦是老将,他明白,并不是因为容嘉是奇才,而是自己战了太久,有些倦了。
  不宜久留!
  他把长刀挥舞得虎虎生威全无一丝破绽,而后瞅准了容嘉的下盘,正要下手,就见红光一闪,佟栩加入了战局。
  因为林沫在一边笑着说:“你们干什么?真打算让小容将军一个人把风头出尽不成?围在我这儿看戏呢,一个打不过上十个,百个呗,咱们人多,不是么?”
  佟栩心里发毛,心想,真是暗卫当久了,习惯了江湖上的规矩,都快忘了这是个战场了。
  然而这么要面子的小侯爷,却为了胜利这般舍下面子,真是叫他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对他平时的误解消弭了不少。
  “啊——”吴敏峦双手难敌百拳,终是暴喝出声,“你来了没有?就这么看着吗?你的诚意呢?”
  谁?谁来了?
  林沫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虚张声势,可是竟然有十几道人影出现在了墙顶。
  那道朱色的身影出现得奇快,自墙上跃下时,同容嘉一样用了个鹞子翻身,然而更利落、更干脆,身子几乎要与地面齐平,手中红缨银头枪精准地插向挑向吴敏峦的兵刃,以枪头为支撑,双腿蹬开,将佟栩、容嘉齐齐逼退,护在了吴敏峦身前。
  林沫一愣,忍不住伸出手去,满手的鲜血滴落到了地上也不管不顾。
  容嘉更是张大了眼睛:“小舅舅?!”
  白时越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拎起吴敏峦——他已满身伤口,自己站立不住——就要走,容嘉大喝一声:“别跑!”长枪一甩,已经挑了过来,白时越一个侧身后仰便极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枪,而后单手提枪横档,正是卡在了容嘉方才藏在那一招后的一记暗招——
  不应枪法虽然是白家祖传,然而真正钻研成一套完整的体系,却是从他开始的,他花了几年时间,把自己的成果传授给了几个小外甥,而今也到了校验的时候。
  单手,便拦住了容嘉。
  这突然的变故叫佟栩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定睛一看,却又惊讶地睁开眼睛——林沫仿佛发了疯一般,抢过了旁边人的长枪,挣开了周围的护卫,也向白时越刺去!
  乍一看,那一枪破见功底,但行家便能明显看出,他左手无力,右手颤抖,全无内力支撑,又步伐轻浮——是没有练过的花架子。可是容嘉却仿佛又得了力气,挣开白时越的压枪,枪身压弯又弹直,枪头抖成一个极难辨认的花枪,是和林沫一模一样的招式!
  雁回!
  这招不该在这里用。这两个孩子也挡不住他。他们只是在孤雁哀鸣,候旅人归。
  白时越心里一叹,抓住吴敏峦甩到自己背上,银枪划过天际,将两杆长枪挑脱了那两个年轻人的手腕——林沫左手的伤似乎又渗了血,容嘉眼圈子泛了红——他一个借力,踩过两个外甥的肩膀,一跃至了容嘉马上。
  “放箭——”林沫怒喝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白时越一旦下定决心要逃脱,极少有人能拦得住。
  容嘉咆哮着要去拦他,林沫忙叫他停手——他记得瑞文是怎么死的,容嘉虽然是练家子,但挡在马前,后果也难以预料可是比他的声音更快的是白时越的枪,如鬼魅般地几下就把容嘉挑趴下,连林沫这样的眼神也没能怎么看清他究竟用了哪一招。
  骏马嘶鸣,自容嘉身上一跃而过,消失在了巷口。
  容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沫忙上前去,发现他并未被马踩中,只是把整张脸捂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地颤动。
  他在哭泣。
  林沫搁下他,转头叫来明威将军:“只走脱了一个吴敏峦,余下有生擒者,直接上报审讯。今日有多少伤亡损失,咱们统计统计。有劳将军与我一同去面圣了。”他顿了一顿,换了个不大好听的语调,“大将军麾下前锋将军吴敏峦,假借三殿下名义擅闯顺城门粮仓,烧杀劫掠,同伙四百余人已伏诛,然祸首逃亡——吴大将军叛变了。”
  他没有说白时越。
  然而明威将军却知道,大雨真的要来了。
    
    第283章

  水溶闷着头走进檐下,身边的小厮收了伞;沉默地退到一边;妙荷已经迎了出来;亲自跪着帮他脱了脚上的木屐,换上干净鞋袜,聆歌也沉默着替他解下蓑衣;递上早准备好的干净帕子。水溶随手擦了两下;闷声踏进林沫房里。
  林沫坐在床沿上;瞧见他进来,不等他开口就摆了摆手;轻飘飘地走下来,水溶这才瞧见床上还有个人,蒙着半张脸;看不分明,他皱眉正要问,林沫轻声道:“哭了一下午了,才消停下来,让他睡会儿,你用晚膳了没有?”
  水溶被他的镇定自若震得一愣神,往那儿仔细一瞧,披头散发的,肿着一双眼睛,不是容嘉是哪个?稍稍放下心来,看着林沫:“你还有心思吃饭?”
  “总要吃饭的。”林沫摸了摸鼻子,引他到外间坐下,叫闻琴他们摆桌子,“简单着点,北静王不是外人,再弄几个菜给仲澐,清淡些,别弄那些油腻腻的,他也吃不下——仲澐的多准备几道菜,他醒了该饿了。给北静王蒸个鸡蛋,其他的你们看着摆。”
  水溶前几天倒是赞过他家里的鸡蛋羹爽口鲜嫩——也是大鱼大肉吃腻了难得吃点新鲜,他倒也还记得,只是这时候怎么看也不像心平气和地吃饭的时候,他苦笑了一声:“我还当我得过来陪你喝闷酒呢。”
  “你几时见我喝过闷酒。”林沫指指里头,“看见那孩子没有,待会儿一觉醒来,总该成熟些。我总说他这十几年太顺利了,虽然是总挨打,但真的说起来,还是太顺了。这回该懂事了。我也能放心了。”
  水溶怕吵醒容嘉,压低声音怒喝道:“你放什么心!你知道那帮老混蛋在说什么?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们五花大绑捆起来呢。”
  “皇上信我还是信他们?”林沫反问,“我自以为今天中午表现尚可,无可指摘呢。他们是打算怪我一介书生没法子拦住威将军?我要是有这本事,也轮不到他们戴头上那乌纱帽了。”水溶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我真是同你生气的力气都没了。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是说那个。虽然你现在过给了林如海,不用叫他舅舅,可真脱得了干系?知道的,吴小将军和白小将军联手,凭你的本事拦不下来,说实在的你们也就是路过搭把手,其实不是你们的责任,不知道的,得说是你故意放走的!再说,真要是叛了,不说诛九族,你同容嘉这三族之内,能不被牵连?”
  林沫笑道:“我真是不知道那些人在嚣张些什么。我谋反,同他们自己谋反,怎么看都像是后者可能性更大,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绝了。我还真就奇怪了呢。胜负未分,虽然我是一心向着朝廷,但你我心焦了何止这几日?连咱们都知道吴大将军是能闹出点名堂来的,那几个人倒是不怕若真有了万一,他们这些义愤填膺的事后有麻烦呢。”
  水溶问:“你是说”
  “我能想到的,陛下当然也能想到。今儿个可了劲儿地弹劾我的,他估计心里有数。”林沫笑问,“除了我们俩都知道的那几个,还有谁?”
  “说了你绝对没想到,居然有允郡王。”
  “呵,还真有他的事。”林沫倒是并没有如水溶想象中的那么意外,“他这人真是,蠢到了我难以想象的境界——罢了,吃菜。”
  闻音端上了五菜一汤,水溶饿了一整天,早过了饥肠辘辘的点儿,此刻不紧不慢地拿银匙舀点鸡蛋羹吃也就是了,林沫倒是拿汤泡着饭,用了大半碗。
  “白小将军的事,你知道多少?”说真的,白时越能带着人众目睽睽之下逃脱,水溶一点也不惊奇,这人年前被北狄军俘虏了,打地遍体鳞伤只剩下半条命了,还能在层层守卫逃出来,更割了北狄大将的脑袋带回去,现在身强力壮的,对付一群乌合之众,打胜不可能,逃脱却不是难事。可是水溶关注的并不是他是如何逃开的,也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能为什么,席贺死得虽然不冤枉,可也够憋屈了,而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反心。
  林沫仍旧不着急。
  “你不肯说?”
  “嘉哥儿哭成那样子我都没说。”林沫回答道。
  听了这话,水溶心知靠谱,松了一口气:“你肯定。”
  林沫比了个“三”字,道:“他还没回来呢。”
  这个“三”,就是他的三弟林澈了。无论怎么看,白时越都是单枪匹马回京的,没把林澈带回来。他有谋反的缘由,林澈却没有,要是回京,不来找他哥找谁去?林澈是当初白时越写了荐信往漠河行医的,准备了大半年,到那儿也才几个月,刚扎住了脚跟,席淞曦没了,白时越回来了,漠河那儿的一把手该是宋衍,那人是宋家出身,再明确不过的皇帝亲信,若白时越真反,他能容忍林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早捆起来去威胁白时越了。他们的小舅舅是个痴情种子不假,可是能钻死胡同钻到不顾自己外甥的性命?更别说林澈还是他三番两次地邀请过去,同林白氏保证过了的。再者说了,白时越的性子,他要是真想不开,扔了枪脱了官服找个深山老林住上三年五载谁也不见的可能性更大,他得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替吴廉水做事,落不到好不提,真成了,也不过是继续过现在的日子。
  那首藏头诗,平安为上。
  平吴!平策!平反!
  水溶松了口气,等丫鬟们收拾了桌子下去,没忍住握住了他的手:“你今儿个又伤着哪儿了?我给你瞧瞧。”没把林沫衣裳扯开呢,就被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这是?”他眼见着刚刚还笑眯眯的林沫趴在自己肩上,紧锁着眉头,着急问道,“伤口疼?”
  林沫也不说话,就着紧抱的姿势把他推到了榻上。
  “你疯了!你弟弟在里头——”余下的话到底没说完。
  容嘉一觉睡到大晚上,眼皮子肿得都快睁不开了,他自己也觉得丢脸,死命地揉,聆歌端着水进来:“容二爷可算醒了,先洗把脸,我们晚膳热了好几回了。您先尝尝,要是觉得不好,我叫厨房炒新鲜的去。”
  “不麻烦你们了。”容嘉忙拦住她。
  “一会人吃完了,二爷好好拾掇拾掇,”聆歌悄声地凑近他,“公主回来了。”
  容嘉惊愕地睁大眼睛:“事已至此了?”
  “嗯?发生了什么事吗?”聆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容嘉也不同她说明白了,只是想想小舅舅,想想今儿个的点点滴滴,又想到黛玉,心底一片怅然,甚至不知道明天一觉起来,天是什么颜色的。
  吴廉水等了半天,没等到吴敏峦回来。他躲得隐蔽,也不敢派太多人去寻,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话,说是白小将军带着吴敏峦逃了出来,但是吴敏峦并不敢带他过来,两人还争吵了一番,白时越狠狠地羞辱了一遍吴敏峦。
  那探子还不如何,屋里已经有人气愤道:“他外甥把我们的计划破坏成这个样子,他倒还有脸同敏峦争执!大将军,此人并不可信,待属下前去——”
  吴廉水打断他:“他同敏峦说了什么?你说全了。”
  “回将军的话,白时越说威将军不中用,别说比不过容嘉同林沫联手,就是只对付一个也够呛,因为因为他压根没脑子。还把威将军摔在地上,拿脚去踩他伤口,小的千辛万苦才拦下来。”
  “将军看他这态度,哪是投诚而来?”这下除了方才发话的,其他人也觉得不大能容忍了。
  “可以一见。”吴廉水却说道。
  要是白时越真的为了见他把他那几个宝贝外甥贬到泥里去,那吴廉水才觉得不对呢。这人是和皇帝过不去,又不是和自己的亲外甥过不去。更何况——
  “他要取信于我,自然得做点什么,今儿个不是把敏峦救出来了?说真的,我也不是要别的,就是‘白时越谋反’这五个字,对我也有利,不是么?”
  其他人一愣,都应道:“将军英明。”
  白时越投诚,说白了,其实也是他自己那几句话:“家国安康未免太大,吾心胸狭小,沧海横流不过取一瓢而已,却是亲手打翻,心绪难平。愿引水覆天下,成万夫所指,与他共一世骂名。”
  这话让吴廉水的手下人十分不满。虽然也有不少人家里养了男宠,但断袖断得这么明面的,未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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