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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ii海上繁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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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细密而温柔的触感,她竟然就那样沉沉睡去。

她睡到天黑才醒,睁开眼睛后许久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床对面是从天到地的落地窗,房间里又黑又静,就像是没有人。

她渐渐想起之前的事,起身找到自己的鞋。楼下空荡荡的,门关着她出不去,她穿过客厅走到后院,看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夜幕四垂,远远可以看见天角城市的红光,仿佛微晕的醉意。他没有喝酒,非常清醒,也非常警醒,回过头来看着她。

最后还是他先说话:“医院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陪你去。”

她几近嘲讽:“谢谢。”

他没有被她激怒,反倒是淡淡的:“我做错了事,我收拾残局。”

陌生而疏离,却重复着虚伪的礼貌,她压抑住心中汹涌的恨意。她做错了事,却付出了一生为代价。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以近乎轻蔑的方式,硬生生将她逼到了绝路上去。

如果给她一把刀,她或许就扑上去了,但她冷静而理智地站在那里,隐约有桂花的香气,浮动在夜色中,这里看不到桂花树,却仿佛有千朵万朵细黄的小花正在盛开。那香气甜得似蜜,浸到每一个毛孔里,仿佛是血的腥香。

他联络的仍旧是家私人医院,不过因为是外资,规模看起来并不小。所有应诊皆有预约,所以偌大的医院里显得很安静,没有患儿的哭闹,没有排队的嘈杂,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带着一种职业的笑容,将他们引进单独的诊室。

预约好的是位日本籍的妇产医生,能说流利的英语,口音稍重。杜晓苏听得有些吃力,大部分还是听懂了。其实也就问了问日期,便去验血,然后做B超。

验血只是为了预防手术意外。陪同她抽血的护士,能够说简单的中文,大约看出她的紧张,微笑着安慰她:“手术非常安全,会用局部的麻醉,半个小时就结束。”

做完B超后她走出检查室,因为脚步很轻,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雷宇峥本来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她,手里还拿着她的包,仿佛在想什么。她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微低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抬起头来,她一时来不及收回目光,于是坦然转开脸。医生先看了B超报告,然后向她解释各种手术意外,因为说的是英语,所以特别的慢。手术同意书也是英文的,她一项项看过,然后签字。医生向她一一介绍麻醉师和护士,都是非常有经验的专业人士,这时验血的报告单也出来了,检查室的护士送过来给医生,医生看了一眼,忽然对雷宇峥说了句话。

因为是英文又说得很快,杜晓苏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雷宇峥很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对她说:“我跟医生谈谈,马上就回来。”

医生和他都去了办公室,护士给她倒了杯水来,她心里渐渐觉得不安,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出所料,几分钟后雷宇峥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拉起她就往外走。

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干什么?”

他的声音冷淡得可怕:“回家去。”

“为什么?”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为什么不做手术了?”

“回家!”

“我不跟你走!你这个骗子!出尔反尔!”她被他拖得踉踉跄跄,最后拉住门框,他去掰她的手指,她胡乱反抗,捶打着他的肩膀。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她情急之下就用手里的包往他头上砸去,那包是牛皮的,上头又有金属的装饰,她这一下子不轻。他似乎哼了一声,本能地伸手捂住头,血从指缝里漏出来。原来是砸着他头上的伤口,结痂又再次迸裂,并不觉得有多疼,可是视线却再次感到眩晕,恶心从胃底泛起,他挣扎着腾出手来拉杜晓苏。她看见血了才呆了一呆,他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跟我走。”

“我不走!”她几乎觉得绝望,“你答应过我。”

他的手指终于松开了,她看着他,他的身子晃了两下,最后就倒下去了。

她都已经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一动也不动。

医生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按住他颈间,数着他的脉搏,然后用日语大声说了句什么,护士急匆匆出去,不一会儿更多人涌进来,领头的明显是外科医生,非常专业地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同医护人员一起,将他抬到了推床上。

后面全是应急的各项检查,杜晓苏看着走马灯似的人,走马灯似的各项仪器,推过来,又推过去。最后终于有人来到她面前,说一口流利的中文,非常耐心地问她:“雷太太,雷先生之前受过脑外伤,能不能告诉我们他接受治疗的医院?我们可能需要借阅他的诊断报告和住院病历。”

她抬起眼睛,看着那和蔼的外籍老人,喃喃地问:“他会死吗?”

“不会。”他宽慰她,“应该只是上次外伤的后遗症,如果没有意外,他马上就会苏醒。”停了停又问,“你的脸色很不好,需要通知家里其他人吗?我们可以借给你电话。”

仿佛是验证了他的话,护士快步走过来,告诉他们:“He woke up。”

他还插着氧气,所以气色看上去很差。一声让他留院观察几个小时,所以一时也走不了。

她问:“为什么出尔反尔?”

他看上去很累,终究还是回答了她:“我想再考虑一下。”

“这是我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

他没有理会她的咄咄逼人,只是告诉她:“你是RH阴性血型。”

“我知道。”

“医生告诉我,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将来再怀孕的话母婴会血型不合,新生儿溶血的比率非常高,或者再没有生育的机会。”

她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我将来不打算再生孩子。”

这句话说出来平淡如水,却像一把刀,狠狠地砍到他。他一辈子没有这种近乎狼狈的语气:“你将来总还要……”

“我将来不想嫁人,也不生孩子。”她很安静地看着他,“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我送你到国外去,Welleslsy、Mount Holyoke、Columbia University……随便挑一间学校,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雷先生,类似的话你很早以前对我说过,你记得吗?”

那还是因为邵振嵘,在他的办公室里,他曾经那样问过她,她可否愿意离开振嵘。作为交换,他可以让她出国去读书,在各所名校中挑一间。

那时候的他与她,都还没有今天的面目可憎,短短几个月,仿佛已经是半生般疲惫,再没力气抗衡。

“我不出国。”她说,“我也不会生这孩子。”

“我给你钱,你开个价。”

想到那两千块的屈辱,她被成功地激怒了:“钱?雷先生,那么你认为值多少钱?你把这世上的金山都捧到我面前来,我也不会看一眼,我不会生这孩子,因为它不折不扣是个孽种!”

说得这样难听,他脸上波澜不兴,没有任何表情;“你要敢动他,我就让你的父母家人,都给他陪葬。”

两个人对峙,中间不过是半张病床,但她却只能抑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他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我送你去国外,你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愿意带,就交给我,从今后你可以不看他一眼,就当没有生过他,如果你愿意带大他,我每个月付给你和孩子生活费保证你们母子在国外的生活。如果孩子归我,我不会告诉他他的生母是谁,如果孩子归你,你也有权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生孩子。”

短暂的静默之后,他说:“你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早就死了,他就是你一个人的,我保证不会去看他一眼。”

她嘲讽般的笑起来:“为什么你非要这个私生子?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他的眉目渐渐恢复了那种清冷的毅决,“你说过,我有钱,我有地位,我什么都有,所以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这孩子我想要,所以你非得把他生下来。如果你尝试,我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你和所有被你连累的人,都会死得很难看。”

她忍不住:“雷宇峥,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等你有那本事再说。”

两个人都狠狠地瞪着对方,仿佛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咻咻的鼻息渐渐使呼吸都显得粗重。

他忽然往后靠在床头,说:“如果你肯去国外,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永远也不会。”

“永远”这两个字让她略微有些松动,本来已经是陷在绝境里,就这样永无天日,原以为将来仍挣脱不了和他的纠葛,却因为他的许诺而有一丝希望。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却仍旧说:“我不会相信你。”

他说:“孩子可以姓邵。”

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震动地看着他。

他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是孩子的伯父,也可以是陌生人。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永远也不会。”

她已经有些软弱,但声音仍旧执拗:“我不会再相信你。”

“你说你不会再爱别人,也不会跟别人结婚,如果有个孩子陪着你,也许你会觉得不一样。”他慢慢地说,“你会很快地忘记我,我将来会跟别人结婚,这件事情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孩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可以在国外出生,你可以和他一起安静地过日子,不会有人打扰你们。”提交仿佛精疲力尽,“如果你答应,我可以马上安排送你走。”

尾声

    蒙古高压所吹出的西北气流形成寒冷的季风,夹裹着细绵如针的小雨吹拂过海面,砭骨的寒气透过冲锋衣领的缝隙灌进来。船顶上有沙沙的声响,掌舵的船老大说:“下雪了。”

    是真的下雪了,初冬的第一场雪,朵多晶莹的雪花沿着无边无际的天幕撒下来。在大海上才能见着这样的奇景,天与海都被隔在一层蒙蒙的细白雪烟里,仿佛笼着轻纱。视线所及的小岛,远远看去,像是小小的山头,浮在雪与风的海面上。最后船还是走了大半个小时才靠岸,码头上空无一人,船老大搭着跳板。

    他拿出钱,船老大却死活不肯收,还对他说:“邵医生,你要是明天回去,我就揩船来接你,不要你的钱。”他诧异地抬头,船老大憨憨地笑:“我那个老二,就在这岛上念书,老早就给我看过你和杜小姐的照片。”又问,“杜小姐怎么没有来?”“她出国读书去了。”船老大怔了一下,又笑着说:“读书好,邵医生,你怎么没跟她一起去?”

    他没有回答,拎起沉甸甸的登山包,里面全是给孩子的书和文具,转过身来冲船老大挥了挥手:“麻烦您在这里等一灰儿,我上去看看孩子们,今天就走。”“哎,好!”

    岛上只有一条路,倒不会走错。爬到半山腰已经听到琅琅的书声,稚气的童音清脆入耳,他抬头看了看,教室屋檐上方飘拂的那面红旗,在纷飞的雪花中显得格外醒目。

    小孙老师见着她简直像见到了外星人,孩子们可高兴坏了,围着他吱吱喳喳,问个不停。孩子们听说晓苏姐姐没有来,都非常失望。他把书和文具都拿出来,孩子们才兴奋起来。然后拉他去看画,很大的一幅,就贴在学生们睡觉的那间屋子里,画的是所有的孩子和小孙老师围着他和杜晓苏。

    “小邵叔叔,这个像你吗?”

     “像!”他夸奖,“真像”

    “是我画的!”

    “我也画了!”

    “我画了晓苏姐姐的头发!”

     “我画了晓苏姐姐的眼睛!”

     。。。。。。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他在童音的包围中看着那幅画,孩子们画着他和杜晓苏手牵着手,并肩笑着,就像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这幅画可以送给小邵叔叔吗?”

    “当然可以!”

    “本来就想送给晓苏姐姐看!”

    几个孩子腥风血雨地拿了水来,慢慢去揭墙上的画,孙老师也来帮忙,完好无损地揭下来,交到他手里。他细心地卷好,孙老师又找了两张报纸来,帮他包裹。

    有毛绒绒的尾巴从脚面上扫过,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瘦得可怜的小猫。过了这么久,似乎都没长大多少,仍旧瘦得皮包骨头似的,抬起尖尖的猫脸,冲他“喵喵”叫。

    他把小猫抱起来,问:“这猫也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啊。”小孙老师挠了挠头,“岛上没什么吃的,也没人喂它,你抱走吧。”

    海上的雪,似乎越下越大。最后渡船离开的时候,孩子们仍旧送他到码头,跟他道别:“小邵叔叔!下次和晓苏姐姐一起来看我们!”

    所有的小手都在拼命地挥着,渐去渐远,渐渐地再也看不清,就像生命最初那段美好的记忆,渐渐隐去在漫天的风雪里,不再拾起。

    他几乎一整也没睡,终于赶回上海,然后又赶往机场。远远看到杜晓苏,这才松了口气,匆忙叫住她,把那卷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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