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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独立路-李光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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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主义号召。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给法官和两名陪审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法官什么话也没说,审查不到20分钟便结束。

  沙末返回棋樟山。1953年4月,他和其他几个拘留人士获释,包括蒂凡那。我第一次透过铁丝栅栏看到蒂凡那时,他戴着一副角质眼镜,只穿短裤和日本式树胶拖鞋,一点也不讨人喜欢。他又矮又胖,好争吵,显得愤世嫉俗。当沙末发现我注意蒂凡那时,他告诉我,蒂凡那是他的好朋友,是新加坡教师公会的职员。沙末说:〃在拘留期间,你很快就能分辨谁是弱者,谁是强者。〃蒂凡那是强者,靠得住。我当时想,也许如此,但我不喜欢他的好斗样子。过后不久,新加坡教师公会到黎觉与王律师馆找我,要求我代表蒂凡那。我拒绝不了,但并不热切盼望着设法把他争取过来。接下来我再遇到柯里顿时,他向我介绍了蒂凡那,证实他愤世嫉俗,忠于共产主义,而且有决心。

  这个时期我们一小组人,吴庆瑞、杜进才、拉惹勒南、贝恩和我五个人,一直在欧思礼路我家的底层饭厅开会,讨论成立政党的可能性。饭厅是西晒部分,因此又热又不舒服,哪怕三扇窗和两扇门全打开了,还有风力很强的风扇在天花板上转着,仍旧闷热得难受。如果说空气叫人昏昏欲睡,我们却精神焕发。我们下定决心,要跟因循苟且、软弱、投机和专谋私利的政党以及当时在立法议会和市议会里的一伙人完全不一样。因此,我们决定邀请沙末跟我们一起讨论这样的可能性:发动宪制斗争争取独立,而又不被共产主义运动吸进去。我们也需要他参加,因为他可以让我们跟说马来语的世界沟通,通过《马来前锋报》向马来群众传达我们的观点。

  经过两次会议之后,沙末问能不能带蒂凡那一起来,因为蒂凡那可以做出贡献。我不喜欢这个想法。但是朋友们和我都认为,如果内部核心只是我们喜欢的人,就永远不可能扩大成为一个政党,所以蒂凡那也来了。我们每星期至少是每隔一个星期聚会一次,讨论局势和能够采取的政治行动。

  英国人并不是停滞不前的,他们了解压力正在增加。1953年,总督委任英国前驻比利时大使林德爵士主持一个委员会,检讨新加坡的宪制,并对宪制的进一步改革提出建议。在1954年2月22日公布的报告中,林德建议所有在新加坡出生的英籍民自动登记成为合格选民,这会使选民人数增加四倍。由九名部长组成的部长会议将成为新的行政会议,其中六名由民选议员担任,他们将由多数党领袖提名。但是最重要的部门仍然留在辅政司、财政司和律政司三名当然议员手上。除了在外交关系和防务(包括内部治安)这两个领域,部长会议的决定总督必须接受。部长会议只对立法议院负责。立法议院共有25个民选议席、6个官委议席和3个当然议席。总督接受了报告的建议,定于1955年4月下届选举举行时付诸实施。

  我和朋友们必须立即决定要不要参加在新宪制下举行的选举,或是继续观望。拉惹勒南根据马来亚民主同盟犯下错误的经验教训,极力主张参加,贝恩和庆瑞看法也一样。我相信,不参加我们就会被排除在宪制领域之外,结果会落得跟马来亚民主同盟一样的下场,否则就得转入地下。于是我们开始筹备在1954年底以前组织政党,让我们在投票前有六个月的时间。
 

 
 
 
   
 
 

第十四章 华校生的世界
 

  如果我驾驭不了其中一些干劲十足的年轻人,使他们为我们的事业服务,为我和我的朋友们,这些英校生所代表的事业服务,我们就永远不会成功。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跟英校生和马来人建立联系,这些人既没有坚定的信仰,也没有力量跟华校生一较高低,更别说抗拒受华文教育的共产分子了。

  在1954年的一天晚上五个华校生一起到我家里来。一个个子小,留平头,门牙缺了一颗的小伙子担任他们的翻译兼发言人,他叫孙罗文;另一个叫史立华的男孩儿,英语也说得不错。此外是三个梳辫子的华族小姑娘。男孩儿穿短裤,女孩儿穿裙子,都是校服。他们要求我请英国女皇的律师布里特替七个同学上诉,这些同学被法庭判了罪,罪名是警方下令学生解散时他们阻挠执法。案子审理后罪名成立,他们被判三个月徒刑。上诉案将在10月开审。

  事件发生在1954年5月13日。这一天,主要来自中正中学的500名华校中学生跟警方发生冲突。他们游行支持一个代表团前往总督府递交请愿书,反对国民服役登记。警方阻止游行队伍前进,下令他们解散,他们不服从命令,向警方扔石头,混乱中有六名警察被刺伤。警察挥舞警棍进攻,打伤了一些学生的头部。在这次事件中共有26人受伤,48名学生被捕,其中两名是女的。

  第一轮审讯在6月28日进行。40名学生的罪状是不服从警方要他们解散的命令,其中26名罪名成立,判处缓刑六个月。另外八名受审的罪名比较严重,指他们阻挠警方人员执行公务。这八名被告要求把案子移交另一法庭审理,因为法官前一天对待他们的同学和判他们罪名成立的做法,显得他有偏见。他们拒绝讲话替自己辩护,结果被判监三个月,那是这个罪名最重的刑罚。

  法庭当时关注的是,他们蔑视法律。但潜在的课题是既深刻又根本的。新加坡殖民地只雇用受英文教育的本地人当低级人员,在官方领域里,受华文教育者没有地位,扮演不了什么角色。政府开办以英语和马来语为教学媒介的小学,中学只用英语作为教学媒介语。

  但是,对移民社群,政府则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华人因此筹款建自己的学校。他们经费自给,使用中国出版的教科书,教师是从中国请来的,以原来在广东或福建省采用的教学方式教本地学生华文。文化上他们生活在另一个天地里。华校毕业生可以转到英校继续读下去,攀登英校生的阶梯;否则就到使用华族语言的机构找事做。这些机构是华人商店、餐馆、商行和几家由华人开设的银行。

  华人觉得受排斥,经济上缺乏机会使华校成了共产党人的滋生地。共产党人自从1923年共产国际最先从上海派代表到新加坡,就一直在马来亚和新加坡隐藏起来。战争结束之后,马来亚共产党反抗日本人的记录使它有了威望,在易受影响的年轻人当中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它开始在教室里建立细胞组织。许多教师成了共产党干部或同情者,日治时期学业中断的超龄学生不少思想上受到灌输,成了马共的成员。由商人和店主组成的学校董事会不是同情他们,就是不敢反对他们。

  新马两地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之后,新加坡的共产党人表面上停止了活动,事实上却在招募成员,扩展势力。1952年英国人在新加坡和马来亚提出国民服役法案,规定所有18岁到55岁的男性必须应召参加武装部队、警察部队或民防部队。1954年4月,政府开始进行登记。它只需要80O人加人新加坡军队,1200人加人民防部队,准备以抽签方式招募。但在学校里,登记工作进行得很慢。5月12日登记截止当天,华侨中学的学生向代理辅政司递交请愿书,要求集体兔役。代理总督古德为此发表文告说,豁免只能个别考虑。这导致5O0名学生游行。总督拒绝接见他们的领袖,要他们全部先行登记。

  当时我不了解问题的背景,虽然知道在这个全然不同的世界里,有股暗流在酝酿沸腾。学生们组织良好,纪律严明,团结一致。他们自我约束的能力强得不得了,能采取集体行动,集体表示蔑视,使政府难以孤立他们的领袖,把他们抓来惩罚。学生被捕后,他们开始渲染夸大其他问题,以便能发动学生跟警察冲突,制造烈士,同时煽动公众反对政府。只有经过多年之后,我才了解他们的动机和方法。许多受英文教育者,包括马来亚大学学生会,当时也同样消息不灵和看法天真。马大学生会因此在5月18日公开对华校生的游行表示支持,要求对这次暴动事件进行调查,因为警方不适当地动用了武力。他们想法简单,跟我一样。

  共产党人立即以〃五一三〃来纪念5月13日的冲突,学生在学校集中抗议,组织了一个55人的免役代表团,分成几组,收集受伤学生的情报,给他们提供医疗照顾,从而激起公众的同情。.

  他们到处争取其他学生、家长、店主和华族地方领袖的支持,事实上是争取整个说华语或方言的华族社会的支持,所采用的方式,是一发现警方找麻烦,他们便集中在学校或工厂,闭门不出,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吸引人们的注意,争取同情,蔑视当局,刺激政府〃迫害〃他们。

  5月14日,五一三事件发生后第二天,他们在中正中学集中,只有在中华总商会一个12人代表团要求他们解散时,才在隔天离开。他们变得重要起来了,华族社会的长者前来恳求他们,答应为他们出头向当局说情。政府面临学生越来越不守纪律的严重局面,就向中华总商会施加压力。总商会于是把年中假期提前两星期。商会代表首先得为学生向殖民地政府转达他们所提的六点要求。这些要求是完全豁免国民服役,无条件释放48名被控候审的学生,公开调查这次事件以及做出其他让步。学生们巧妙地把华族社会的长者卷进了他们的事业。5月22日和23日,2500名学生再度集中在中正中学,拒绝离开,直到获得免役。三天后他们才解散,那是由于警方断绝了他们的粮食供应;一些家长前去责骂子弟,强迫他们离开。

  蔑视政府的行动

  事态就这样发展下去。中正学生要求学校复课,华中学生扬言要进行绝食。6月2日,来自各中学的1000名学生在华侨中学集中,在强制放假期间拒绝离校。这是蔑视政府的行动。他们在教室和露天场所上课,由高级班同学教低级班同学数学、英文、华文和地理,家长送食物绘他们。除此以外,这看来就像个学生自行组织的复习功课的夏令营活动。

  学生也向总督递交更多请愿书,但官方置之不理。6月24日七所学校复课时,当局采取了新的纪律行动,包括审查教师,禁止学生利用校舍进行未经校长批准的课外活动。这些命令在报上读起来很像样,在学校里却执行不了,因为董事会和校长害怕教师和学生当中有组织的地下活动。

  9月13日政府宣布,它准备采取行动,封闭任何不遵守学校条例的学校;如果学校在这之前的六个月内被利用来进行危及新加坡的政治宣传,学监就必须提出理由,说明为什么这所学校不应被封闭。这不是个经过慎重策划的行动,宣布的时机也不对,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在这之前,华校董事会基本上分成反共集团、骑墙派和共产党的同路人,一旦政府准备控制他们,他们便团结起来反对政府,连民族主义的国民党报纸也支持他们。

  总督列诰爵士大吃一惊。9月21日向立法议会讲话时,他表示对有人指政府采取反华人的政策感到痛心。他说,政府无意同化华校和把它纳入殖民地的教育系统。共产党人知道,总督的计划是要制止他们的颠覆活动,事实上却提供了机会,使他们能利用爱国事业把所有受华文教育的团体团结起来。他们聪明地把问题歪曲成为:胁迫华校英化,摧残华族的文化、语言和教育。在华人心目中,尤其是对新加坡受教育不多的百万富商和店主来说,这些都是神圣的民族遗产。从中国传来的许多热烈赞扬建设成就的报道,对中国如何转化为一个伟大的国家进行描绘,把他们给迷住了。而正当中国重新焕发青春活力,应该成为各地华人恢复自豪和自尊的源泉的时候,英国人似乎正准备剥夺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殖民地政府误闯了文化雷区。如果政治部当年有受华文教育的官员,能感受到新马两地的沙文主义社群的脉搏,他们就会提醒总督,采取行动时应该更敏感、更谨慎。

  华校生跟英校生截然不同。他们生气勃勃,善于筹款。我代表他们找布里特时,告诉布里特他们能动员中华总商会的商人出钱。布里特建议收费3万元。我转告学生,他们眼睛眨也没眨。布里特是在10月7日飞来新加坡,处理五天后开审的上诉案,早在这之前,他们便把钱送到我家来。看来他们对前往黎觉与王律师馆感到不自在,因为律师馆的主要合伙人是英国人。

  布里特读了上诉资料之后,必定知道上诉根本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于是,他根据自己多年来表达激烈感情的经验,尽量替学生讲话,并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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