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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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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腾地红了一张憔悴的面容,咬牙道:“舅舅说得过了,侄女与他纯洁得很,守礼得很,堪如梅柳相辅,却是相望,也如水岸相隔,却难相交。”
  他又啧了两声:“我以为是鱼水相欢才对。”
  玉袖觉得她今日的气度已经大到能教四极甭摧,八荒枯临的地位了。
  她从小到大承过许多西席教导,虚受尊宾莅讲,在礼数上尽做到最好,在风俗上尽做到不拘。如鱼得水一事,乃男女情到深处时,非常合情合理的桥段,没甚好矫揉做作扭捏万分的。她与凤晞于荆棘条里都滚过来了,也在一张床上躺了无数遍,凤晞从没僭越,玉袖认为那是他分外珍惜自己的表现,但二舅舅却这样想他,她心里当是盛怒的。
  可能是因了午后阳光热辣的关系,玉袖觉得头顶呲啦啦冒着烟,脸颊上也似被浇了一层滚烫的辣油,火簇簇地烧,烧得五脏六腑次第炸开。
  她转了转眼珠,双手列出一排伽印,冷笑道:“二舅舅此番言语刺得侄女心里很难受,想是舅舅近来闲散得有些不耐,要与侄女比划比划,侄女今日的身子虽有些不济,但愿赔尽一身仙力,还了舅舅博展一身矫健仙法的宏愿。”
  嘴里的仙决还未念出来,头顶被一层泠光罩住。
  二舅舅变了变脸色道:“罢罢罢,是我说话没限度,你、你莫乱动,万一真教你动了仙元,衡衡会劈死我的。”
  他这幅惶悚的形容,玉袖看得却新奇。二舅舅与她比划过次数难以胜计,大多以她失败告罄。数一数她赢的那些,一个巴掌,五根葱指还算得有个零头。
  目今他惶悚得似要盈盈一跪求自己的模样来,她也罢了。
  玉袖放平了手道:“侄女不气了,舅舅先将小明松了。”
  他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将手扎煞开,小明得了自由,即时朝她猛地一扑,虎眼感动涕零,泪珠留得水啪啪的一脸。
  二舅舅揪住它后颈,将它扒出来:“袖袖承不住你这样猛然一扑,且在脚边驻驻罢。”它又眼泪巴巴地将玉袖望着。
  本想将小明抱回来,但见它满身水啪啪的眼泪,还夹着一些春泥,她忍住将铺未铺的双臂,淡定道:“那、那便在凉凳上趴着罢,左右还有些空儿。”
  它哭得更凶了。
  她腾出手抚了抚它的脑袋,它方将眼泪歇住。
  风影云横,绿水弯弯,泠泠笛音收调换曲儿,恰是一曲高山流水,应景得很。随着淙淙音色,二舅舅似残花颓败,风拂散落的悲叹,凝了两座大“川”宏绘交织成一条轩辕长河的娇眉,教她看得寒毛林立,毛骨悚然,被这样一双凄凄然的眼望着,她如被火烤,十分煎熬。
  煎熬又悚然了半晌,二舅舅惮定一座,飘出两句令人伤感到话:“这头开明兽固然长得不错,但我见它心里还装了那头雪狼,也许最终与那头雪狼私奔了也未可知。因你五十年前甫将醒来那会儿,对一只咳,一只山鸡分外怜爱,为它的一死白白损耗了甚多年的神思,怕此番你又对这样一头开明兽重蹈覆辙,衡衡定然不会饶了它。”
  他这么一说,玉袖恍然记起五十年前那个腊月飞雪季。
  前车之鉴犹言在耳,二舅舅说的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年前(三)七更

  五十年前,因师父外出办事,醒来不久的玉袖教爹娘送入空桑谷将息段时间,顺带着将拖拉的功课补一补。
  她的姑姑少染晓得她来空桑谷后,特将凡世捉狐妖的棘手事放一放,转回空桑谷来看她。
  玉袖还记得少染姑姑一见自己,眼眸瞬间朦朦胧胧,水光闪闪,两哈子清泪唰得川流不住,从云头上矫健地翻下来,虽然跌了一跌,好歹站稳后,又迅猛奔来将她抱得十分紧实。她在姑姑份量十足的酥胸里憋气憋得很厉害,斜眼觑了觑大哥,他却羡慕自己羡慕得很厉害,她便立刻再往姑姑的胸上贴了贴。
  少染姑姑抱着她足足大半刻日晷,方松了她,表情做足一派懊悔歉然的形容与她道:“是姑姑对不住侄女,袖袖这件事却是姑姑年轻气盛时留下的一件孽障祸事。姑姑头里与阿靜平起平坐,见她私会与凡人,一时冲动往爹那处告了一状,逼她跳了诛仙台,更受了魔人蛊惑,入了魔族。姑姑自此十分懊悔那一状,心里存着内疚,便辖怀私心一直处处留后路与她,不教别的云狐捉住。
  此举本期望她在魔尊手底下能安分守己,寻个良人每日耕田织布渡了余生,未虞她竟拿袖袖开刀,我定然不能饶她。”
  玉袖露出羸弱的模样,乖乖令姑姑的爪子挠着自己的头,心里推敲着姑姑说的这个“阿靜”却是哪个“阿靜”。唔,莫不是她受的这个伤,便是教姑姑说的这头云狐给害的罢。
  但空桑谷里头的已然有许多云狐想要害她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好几回,如今不若教姑姑说的这头云狐十年磨一剑,大功告成罢了。而她在为仙路上,总会栽几个血肉模糊痛不欲生的跟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只当自己造物如此偃蹇,还需多多伤筋动骨,以此来转转运。
  少染姑姑因这些陈年旧事害了她,而感到愧疚,还如此绥抚她,她心里犹如春风一拂,四季常温。
  玉袖在空桑谷住了几日,身子已经大好,唯一不太好的是大舅舅竟领了封地成了家,二舅舅整日绕着大哥转悠,因大哥嘱咐不能惹她生气,二舅舅索性将靠近她百尺内的地界规划为绝对领域,决不迈进。
  三舅舅便甚奇了,豁然长成个翩翩美人,脾性也不同。从前一味听从她的指令,这厢满目含愁地替她布置这个安顿那个,总之要将她养得舒舒服服。她每每动一动脚指头,三舅舅已然从旁处跳出来要替她劳动,这点却令玉袖觉得自己被捧得忒娇惯,即便爹娘多怜爱她,也从未这样惯纵她,她自认为三舅舅这样做虽本着万分的关爱之心,到底是惯得过火。既如此,她不能任由自己习惯被这样惯着,想个法子教所有人晓得自己上能爬山,下能捕鱼,能跑能跳还能抓大肥鸟。
  玉袖的这个法子在心里的时候拨算得不差,但真真施行起来却略有些麻烦。
  譬如熬药这桩小差事,本是一些底下的小仙娥来替她完成,但她觉得熬一碗药罢了,没有什么难度,从前娘亲生病时便是她亲自熬得药,阿爹因此还夸她。
  玉箐这个神仙到底是天帝手底下干了个把万年头的,深谙守恒通达、韧赢隐忍等权谋之术与人臣之道。行事作风秉持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准则,他认为自己的孩儿也需如此。
  是以,但凡玉衡的行状离谱,总会得到玉箐一顿竹笋烤肉。玉袖因是娘亲心里的一块比较嫩的肉,玉箐才稍稍放松点她。
  玉袖也在心里敁敠过,她做的那些不怎么有齿的事罢,全没让爹晓得,不然难逃与大哥一样的下场。而她在阿爹面前做的一些好事儿罢,皆是花木瓜,中看不中用,阿爹那一双老练的眼,能分辨出天帝没有表情的脸皮下,时而喜时而怒的一颗心,从而更扶摇直上平步青云,老狡猾了。
  玉袖在他面前卖的那些花木瓜,自然入不了阿爹的心,也甚少得到夸奖。
  而熬药这件事,是阿爹寥寥可数的夸奖之中,笑得最欢畅的,因此玉袖将熬药这个本领也练得格外烂熟,不看日晷的走刻,她都能掐出药成的精确时间。是以,玉袖便钻了三舅舅外出、小仙娥没看牢自己的空子,跑去司药房按着药方抓些来熬。
  但她迈出房门在大殿里转了一圈,忽然记起她压根不晓得司药房在哪处,便开始乱转。结果,转了两大圈后,还没将药房转出来,她跌坐在大殿的石头上,深深发愁。
  玉袖想起空桑谷的云狐们,有些个是爱窝在石洞里,有些却前卫地搭棚砌砖,造了一座草棚或砖瓦窑来做窝。
  少染姑姑的亲爹,少渊爷爷乃是整个云狐族的君上,远古天帝少典的一个旁支,自然不能落与这些小辈的后头。他将整自个儿家的石洞凿成了座古朴的宫殿,颜色不算靓丽,却能沉寂人心。这个窝唯一的缺点便是忒大了,能抵上十座云狐洞,教她跑得够戗了点儿。
  那日,玉袖熬药的计划因没有找着司药房而告终。
  而她不晓得,正是她这样一溜,却害得底下的小仙娥遭了大祸。向来温存的三舅舅破天荒动了大怒,赐了看守她的小仙娥二十下带着倒钩的皮鞭,还将其仙力封得死死的,不让她有机会分出仙力护体。
  玉袖在事发后才晓得这个刑罚,赶去阻止的时候,这个猛烈且泯灭狐性的罚业已圆满收场。她呆致致地将躺在刑台上的小仙娥望着,眼睁睁看着皮开肉绽血流成河,甚是自恼。
  打那起,那位小仙娥对她日日积怨,她每每都能感受到背后一股凉飕飕的阴风抚摸自己的背脊骨。而她歆享这样的阴风歆享了许多年年,端一句欠揍的话来说,这股阴风哪日不来造访她,她便难以入睡
  这也是她很能承旁人投来的愤恨目光的缘由,她觉得这也算四海八荒里一种难得本领。
  在玉袖还未将这几股冷飕飕的阴风融己为一体那会儿,她被拘挛在空桑谷,不能出门的日子特别艰难。直至某日少染姑姑表示说,东海鲛人一族的明彦海神新添麟儿,她需要去捧个场。
  少染姑姑接到东海几位使者送来的一颗脑袋般大小的扇贝,里头的珍珠比两个拳头还要稍大些,她看了珍珠上头的柬文后,便开始愁苦。
  据闻明彦海神一把老骨头,膝下儿孙成群,却只得一个贴心的女儿袄,但这个宝贝女儿于几百年前便薨了。这厢虽新赠了个储君,到底是个男儿身,神君夫妇甚感凄凉。
  大臣们籍着这项喜事,接连启奏央求大铺筵席不迭,神君被闹得没法,只得为小儿庆个百日宴。大臣们得了诏令,便将自个儿家的人手也统统着出去操办,打算将这个百日宴铺得盛大喜庆些,好让他们的君上的愁眉舒展些,尽一尽臣子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少染姑姑与鲛人一族有些交情,得了帖子当是要去的。
  这一去少不得要拿出阿谀奉承的形容来。姑姑觉得赔张笑脸不难,难便难在如何送一份好礼。这份礼不能教神君联想到已薨的女儿,又不能完全联想不到女儿,免得教神君生出因一场比较体面的宴席,便将女儿忘了的心情,从而开罪神君。嗯,如此看来,这份礼物委实要挑得慎重。
  玉袖正值闲得慌,与少染姑姑央求了几日,将她带去东海长长见识,姑姑都没有同意。
  在她锲而不舍地每日一求,少染则每日一拒的光景下,持续了半月之久,姑姑她老人家终于大开深睿的眼光和颖敏的脑瓜,瞧出玉袖这样软磨硬泡她甚久,体力如斯的好,大约身子也如斯的好。又觉得倘若玉袖能帮她将神君的这份礼安排妥当,再点头允其随扈而行,也不迟。既卸下她心里的一块心病,又解了玉袖这个小缠包,委实两全。
  玉袖得了姑姑这道半成不成的允诺后,便将送礼这回事看的很重。她自小只有别人送她礼的份,她从没送过别人什么大礼,头一回要安排这桩事,她心里很没谱儿。
  幸而她有个鬼点子比她少这么一点点的二舅舅,她顿时觉得二舅舅活到这把岁数,总算有了这么点儿用,他娘没有白白将他生下来,也没有因要将他生下来而承了许多病痛,白白苦了大半辈子方去世。
  玉袖将二舅舅找着时,头上正瓢盆着大片大片的白琼花,小风一带过,镜花河两岸的琼花玉树轻轻摇曳,带下匝地的若雪鹅毛,浩浩荡荡铺满了河流,不积片刻消融成朵朵浮云,飘回雪亮亮的玉树上,次第绽开,如是循环。
  二舅舅正四叉八仰躺在一颗石头上晒太阳,四处叠满了层层琼花。玉袖蹑手蹑脚踩过去查看,见他睡得很熟,光亮的两颊正簌簌留着哈喇子。这幅模样没教大哥看见,算他运道好,不然真是毁形象。
  玉袖将他弄醒也费了些气力和手段,譬如在他手上印了四排齿痕,教他两颊染上微微一层红色的掌印,再将他衣服扒了,留一副爪子纪念图于那白花花泛光的胸脯上,都没成功将他闹醒。
  浪费了恁样多的体力,她索性坐在他肚子上小憩。白色的琼花正曼妙地缳缳堆积,冲天结云,将原本颓葳入水的几朵瞬间带出勃勃生机,四面八方凝聚成一笼琼花玉轿。
  玉袖只懒洋洋地一瞥,却被百花纷天筑轿的一幕,活生生钉在半空中似得,努力往下蹿了许久,方蹿回花堆里头。
  这样大的派头,该是少渊爷爷出行的派头。玉袖屈指算了算,恰是去凌霄殿应卯的时辰。她又将脑袋侧了侧,觉得自己被这幕画面钉在半空中钉得这样久,二舅舅还没从梦里头挣脱出来,他做的这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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