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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因此,今夜如果我们发现的不是宝藏,那就是……”
我们都一惊,老拓更是面色凝重:“什么?”
“灾难!”
这两个字从老兽医的口中说出, 就如一具木乃伊亵渎了咒语一样。
烨磊耸耸肩:“没这么严重吧,虽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向阴葵没发现宝藏就算了,它还给咱们招来灾难,怎么说也对不住你养了它几年的养育之恩啊,你说是不是?”
老兽医却目光如炬:“年轻人,你可知道,养这种诡异的植物可是要折寿的!”
我心一寒:既然养向阴葵折寿,老兽医居然还敢养,而且他这把年纪都活到坎儿上了,还能折寿到哪去?
老兽医轻轻抖了抖手中的拐杖:“向阴葵是一株世间罕见的植物,它已经不归植物的范畴了,它有跟我们一样启动感官的人性化直觉,它算是一种精灵,今夜它指明了方位,花盘变异狰狞,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而……我的寿命恐怕就今夜有了交代。”
听老兽医说得庄重之极,又看到他脸色跟平时无异,丝毫无旧病复发或暴毙的趋势,真看不出折寿怎么把他一个好端端的老人给折完了,我倒是有点期待看他怎么就交代在今晚了。不是希望老兽医死,而是好奇会发生点什么。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可最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老兽医的话真灵验了,因为……灾难真的在这一刻来临了!
在我们对话之间,不知何时向阴葵幻化成的巨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整个瞳仁远远地朝前凸着,似要冲破这个花盘。
我一看情况不对,向阴葵似乎不受控制了。它周身的细微绒毛突然变得坚硬锋利起来,扎得我手刺痛。
呼呼呼……周边阴风四起,飞沙走石。
什么情况?
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老兽医见状,双目瞪圆:“是戾气,是戾气!”
一股黑烟从向阴葵花盘冒了出来,与此同时,天上的银钩完全隐遁,不见了月辉,又听得炸毁的矿井口下发出古怪的隆隆声,我们都不约而同朝后退了几步,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垝垣的井口。
我一边看手中的向阴葵,向阴葵一直在颤动,那颗赤红的巨眼还有继续膨胀的趋势,看似要裂开了。我忙对老拓喊:“这,这向阴葵要变异!”
老拓忙喊:“快丢掉它!”
噗!那幻化成巨眼的花盘再也承受不住膨胀,突然裂开了,里面黑色的汁液四处飞溅喷得我满脸,就跟一个气球在我手中支离破碎,我手上就还抓着它跟泥鳅般扭动的梗茎。
“妈呀!”我朝前一甩,把向阴葵丢到了井口边上。
地底下的隆隆声更大了,我们都明显感觉到了脚板下的颤动,是地震了么?老兽医拄着的拐杖都弹跳了起来,笃笃笃地敲打着地面,嘴里念叨着什么。
大家微微佝偻下身躯,身体没有平衡点,一时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烨磊眼尖:“你们看向阴葵!”
只见掉在地上的向阴葵原来衔接的断口重新断开了,正株植物飞速地溶解成了一滩黑水,而破碎花盘沿着缝隙渗透到了地下。
“它溶解到缝里去了!”
“是此刻!”老兽医两手用地地拄着拐杖仰天观天象,“向阴葵是我用自己的血养活的,今天它枯萎意味着变数已定!”
“老兽医,你到底说啊,什么变数啊?!”我们正是慌乱中。
“天机不可泄露!”
村支书也觉察出了不妥,搀扶着老兽医:“大家快离开这里!”
我们的脚步刚要往回跑,只听得矿井口发出一声巨大的坍塌声,顿时距离我们几米远的井口一下子凹陷了进去,亦萱离井口最近,坍塌位置一下子超过了她的脚下,她大叫了一声,整个人跟着陷了进去!
离初晴跟她最近,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亦萱的手,饶是如此,陡然下坠地重力作用把离初晴一下子拉倒了,她趴在垝垣的边缘上,手紧紧地抓着亦萱的手,身体还是惯性地朝前推了一下,一下子就卡到腰间了。
这么下去两女孩一定都得掉落到坍塌的大坑里去!
眼前发生的巨变太过突然,我们都没得反应过来,难道老兽医说的灾难定数就是现在么?我一推烨磊:“你先带老拓走!”
同时一个助跑越过去扑在离初晴的脚上:“我抓住你的腿了,你抓紧亦萱的手,千万别松开。”
这时,周围的岩石和土层都在噗噗噗地继续往下坠落,也不知道矿井口中央坍塌的地方有多深,我使劲拽着离初晴,离初晴也一点一点地把亦萱从下面拉了上来。
“抓紧了!”
等亦萱一爬上来,我们立即拼命地朝安全地方滚去。
坍塌的井口席卷着周围的岩石和杂草、甚至树木各种劣质排除出来的矿砂堆一并吞噬。就在我们滚动身体的刹那,我们原本停在的地面一直不断塌陷……
我们滚了几十个翻滚,堪堪远离了不断塌陷的矿井口,大家都愕然地注视前方突如其来的灾难。
“呸呸呸!”我吐着嘴巴里的沙土,“幸亏我们闪得快,不然井口坍塌的时候一定得埋在下面了。”
亦萱惊魂未定:“好端端的井口怎么就塌了,难道之前炸毁井口的时候损坏里下面的支撑木和岩石,整个甬道都塌陷下去了?”
离初晴长长吐了口气,把脸转向老兽医:“这就是老先生您所说的灾难么?”
老兽医目光凛冽,眼里复杂之神情难以臆测。
井口的坍塌停止了,我们没看到矿井口还有塌陷的趋势,我们忐忑不安地站在离塌方不远的地方。前方冒起一大股浓重的烟尘,直徐徐上升。
村支书很纳闷,等了几十秒不见有动静,他谨慎地打着手电筒朝坍塌边缘上走去,我们都为他捏了把汗。村支书一直平安无事地走到了坍塌边缘,还用手电筒朝塌方内照射,回头对我们说道:“整个矿井口坍塌的面积直径估摸有三四十米,看起来很深。”看似因为下面还乌烟瘴气,卷起的烟尘浑浊不堪,他根本看不到下面的环境了。
说也怪,原本天上隐遁的银钩此时露出了一个镂空,月光透过阴霾照射到了大地上,最奇特的居然是它只笼罩在了我们周围几千米面积的局部上。
就跟一束灯光聚焦在了舞台的焦点上一样。
我忍不住也凑到了塌方边缘上,朝里看了一眼惊叹道:“塌陷得很平整,居然形成了喀斯特漏斗形负地貌!”
负地貌很常见,但是这个塌方也太平整了,边缘颀平地落差出一个几何圆形,前后左右边缘丝毫不差,宛如一颗圆形流星砸到了地面上,一定是地底下发生了一些怪事了。
坍塌虽然停止,可我总觉得地面在轻微的颤抖,让人几乎觉察不出来的余震。
我不确定地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聆听,稍许听得有沉闷的怪声。村支书也趴在了地面上。
我屏住呼吸听了听,突然觉得有东西沿着坍塌的漏洞洞口攀爬上来!好像很多!我震惊不已,难不成地底下发生地壳运动,地下生物都攀爬上来了?我目光惊诧地看着村支书。
村支书也趴着聆听了一阵,听出眉目,他的紧锁的眉头突然松开,双目瞪大:“不是什么上来了,而是洪流!是水的声音,是地底下的洪流涌上来了!”
矿井千米地下就有一个好几公里我们都到达不到岸边的地下湖,如果地下涌上了洪流,一定是这个地下湖的水!
村支书惊慌了,他知晓以前这里不管下多大的暴雨,所有的水流涌入矿井都被下面的窨洞吸收得一干二净,矿井下不知呐喊多少亿万吨的水量,如今矿井莫名坍塌凹陷,下面又有洪流朝上涌来,铁定是窨洞下吸收的水量太大,终于承受不住发生井喷从地底下溢了出来。
那地下湖的水量储量惊人,我们在下面晃荡了几十个小时都不曾到达彼岸,儒瓦村跟矿井在地图上就是近在咫尺,地下湖外溢湮没数个村庄甚至湮没整个镇都并不鲜见,要是地下湖的水全部涌上来,那么儒瓦村就有危险了。村支书彷徨得不知所措。
此时情形很好解释,这地下其实就如一个漏斗形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大半瓶的水,如果瓶口有东西掉进去了,那么势必会挤压下面的水,造成井喷现象。儒瓦村会不会被淹没,就看坍塌下去的地面有多少面积了。
但看我们眼前的塌方面积,不过才直径几十米,即便朝上涌来的洪流也不会对儒瓦村造成威胁吧?
第261章 :花盘变异(完)
第262章 :冲天水柱
实际情况也很难说,我们在上面看不出来塌方多少,因为这是漏斗型的塌方,如果下方就如冰山一坨形状呢?塌陷下去正好把整个地下水域挤满,那么地下所有的水都会被挤出来!地下方圆好几里或好几十几百里面积的湖水涌上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老兽医面色成了酱紫色,他似乎觉察到了那个蛰伏的灾难了,挥着手朝我们示意:“回来!回来……”
话音刚落,我们的脚下急遽彼起彼伏,我的五脏六腑都抖动起来了,这是八级以上的地震才产生的震动频率。村支书惊呼一声:“快跑!”忽地塌方中心不是继续塌陷,而是冷不丁从地下朝天飞起数吨的沙石,一股巨大凶猛的水流拔地而起,其携带的气体把我们两个靠近在塌方边缘的人都撇开了。
这气势不亚于一颗子弹穿透黏土层,急促而有力地冲击力破土而出,在地面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边缘的土层都翻卷了出来。
我跟村支书处在边缘处被撞击得飞出半空。
可是等摔落到了地上,大家可都爬不起来了,天上噼里啪啦地掉下很多砸物,湿漉漉的,大家就地滚着连连躲闪。老拓和老兽医烨磊他们距离尚远,还是被冲击力震得弹了一下,跌在地上。尤其老拓和老兽医一倒地就是躺以待毙了,两个黄土埋了大半截的老人根本没有年轻人的逃窜能力,老人跌倒后就如坠了楼没区别,单单闪了腰已经算是轻的了。
我堪堪爬将起来,脑袋乱哄哄,仰头一看,天啊,塌方中心的一股粗大的水流直直朝天喷射,宛如一条激光射到了苍穹,恨不得穿透银河系外!漫天的水珠从天而至,紧接着就是瀑布一般的洪流朝头顶上砸来。水流落到地面就会朝四周散开,一下子把我们冲得七荤八素。
具有一定高空条件的水流冲击下来,就跟水泥板砸到脑袋差不多了,即便不成水泥板般,也会摁着人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有人做过实验,用一辆直升飞机载着十吨水量飞上低空朝地上一辆车子空投水,下落的水把正个小车都压扁了,玻璃窗爆裂四溅。
幸好这冲天水柱没有直接砸在我的头顶上,不然我的头颅可能被上千吨的水压进胸腔里,骨骼错位。
下降的水流就把所有人都冲散了,我像是被跌落了一个落差极大的溪流中,接二连三翻滚,又如被漫天泥石流覆盖,陷在泥石流中爬也爬不起来。
这股地下水流可算是我见过的最大水柱,气势之凶猛,比龙吸水还要凶狠,边缘还携带着气体和水雾,都有些让人怀疑整个地球漏气了。
一时间旁边的树木岩石都纷纷被淹没,我被水流先是摁在地上爬不起来,然后又被冲到旁边上卡在一颗树枝桠上,这才堪堪停止住了翻滚。而眼前冲天水柱半天也不见减弱的趋势,轰隆隆甚于火山爆发。
灾难,才刚刚开始!
落下的水流开始缓缓地湮没周边的环境,本来还能看到一些低矮的土坡丘陵什么的,眨眼间都销声匿迹了。周围很快湮没出一个小湖泊,然后缓缓地朝边缘继续吞噬与扩张。
求生的本能让我看到高处的地方就不择手段地朝上攀爬,越高越好。
没有爬上多高,就被水流给冲走了,我头顶的水量铺天盖地,我一点一点地远离塌方中心朝着更远地边缘冲去。这次手上什么也抓不住。
原本的陆地,很快不见了踪迹,到处是一片汪洋大海般。人渺小得甚比浮游。
我终究侥幸地爬上了一株长在土坡上的比较高的树,便使劲爬上了树梢。
跟前不远的冲天水柱,不知道要高过我树梢几千倍。我仰着头看天上,半透明的水柱正如怒龙喷射出惊天海浪,势如破竹,居然有一种水流冲击到月球上把月球湮没的错觉。
本就只剩下月晕的月球被完全遮挡住了,到处都是漫天水珠。
这辈子我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冲天水柱,矗立入云,所向披靡,视觉冲击,目瞪口呆,隆隆巨响,摄人心魄。我的感官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给雷住了。
头顶已经不是瓢泼大雨倾盆大雨来形容,就是溃堤!
涌出来的洪流形同雪崩,这时千万别沿着洪流方向奔跑,因为人的两腿跑不过它,雪崩的时候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