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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摄影师-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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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摄影师》
作者:细胞分裂
第1章 :深夜灵异节目

    呼喝呼喝呼喝……
    蔓亦萱赤裸着脚踉踉跄跄地在甬道奔逃,她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苍白无血,一双在夜视仪里反射出布满殷红血丝的瞳仁慌乱四顾,四周是剥离了所有光线的黑暗,头顶是窒息地厚重的石墙,整条甬道里死寂得只有她踽踽的跫音。
    奔逃,茫无目的地狂奔!
    拐弯抹角,顿顿踬踬,无数次跌倒与撞壁,她企图寻觅一丝可疑的光线,可这条甬道仿佛是永无止境的蜿蜒循回,湮没在死寂与黑暗的流沙中,无天无日。
    她的体力已经接近虚脱。
    身后的没有径尾的甬道似乎是一条贪婪吞咽她孱弱身躯的喉管,发出如碎瓷片摩擦的牙酸声音,并得寸进尺地蠕动,一心要把她吞进无尽的恐惧与死亡中。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她感觉她快死了,漫无止境地黑魆魆甬道一点一点地消磨掉她的希冀,最后像一滩死水把一只蚂蚁给完全覆盖……
    她看到泯灭与绝望已经近在咫尺。
    幽幽恍恍,宛如梦游一样,自身是竭尽全力地奔跑,可是莫名的速度越来越慢,脚步越来越沉重,像是被陷入了粘稠的泥淖里,举步维艰,怎么跑都跑不掉。
    身后那个隐匿的第三类灵体倥偬地呼吸声在她耳边嘘嘘呼呼传来,凭声息已经可以感觉到哪异类是何等的狰狞与恶心。
    一场狩猎。
    蔓亦萱忽然感觉到脚踝有粗糙而冰冷的手抓住!
    她歇斯底里地发出了凄厉而喑哑的惨叫,她终于瘫软地跌倒了!手中的摄像机滚落到了地上,镜头里面呈现出她惊慌失措的脸。
    蓦地,她的一条腿僵直地向后拉动,她挣扎着大叫,两手的指甲陷入泥土里,很快拉出十条笔直的抓痕。
    指甲接二连三地往外翻,渗出血来。
    竭尽全力地挣扎。
    却是无济于事地挣脱。
    她的身体一直不由自主地往后拖动,慌乱中抓不到任何东西,也看不到任何轮廓,就这么被拖进了无尽的黑潮中……
    持续地越拖越深。
    末了,逼仄的黑甬道里蔓延出她远远的最后一声呼喊。
    啊!!!
    摄像机的冰冷的镜头内,一切重归持久的死寂与黑暗……
    时针指向夜里两点半钟。
    我刚被一场梦魇惊醒,然后手机铃声就响了。
    我迷糊着把手机放在耳边。
    “老旭啊,这几天你拍摄的‘樊篱庵’带子效果不错!咱们《纸人纸马》节目的收视率直线上升,台长一直夸你的剪辑神了!客服热线电话都快要被观众打爆啦,观众评论场景效果说简直身临其境,一直在追问‘樊篱庵’闹鬼事件是否属实叻!”
    这是节目组打给我的电话,我的总监人弘鹏涛。
    我现在很累,这些天一直在采访与录制,成天往黑暗里钻,满脑都是灵异,难免夜长梦多,一时间噩梦里的场景挥之不去,接到他的电话时,我不想跟他说太多客套语,搪塞说:“哦,是么,那可喜可贺了。”
    “你快打开电视看看,全国深夜几十个节目收视率咱们名列前茅……嘶嘶嘶……”
    我听到了手机里信号不好的电子干扰声,然后把惺忪的眼眸子转向漆黑一团的电视机屏幕。
    我连去拿遥控器的胃口都没有。
    手机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总监的鼓励:“老旭,好好干,以后深夜节目就靠我们的灵异怪谈垄断了,呵呵……”
    我跟着冷笑,被他寒暄客套一大场后打开了电视机,电视屏幕里正播放着我拍摄的带子,慌乱的镜头内,一个畏葸成刺猬蜷缩一团的女孩子正在抱头抽泣。周围一片漆黑,到处是狼藉不堪的废墟,几乎脚无立锥之地。在女孩的背后看到一块无受力倒下的斑驳的神龛。
    这个女主角是我们节目组的‘采访记者’,也算半个主持人,叫蔓亦萱,她很年轻,而且漂亮,很上镜,我们做了个类似‘第六空间’的灵异拍摄节目,专门跟拍鬼影,寻找第六维空间的异界灵体。
    灵异节目是现代频道边缘物种,以前台里曾联播过《厄雾》、《怪谈》、《穿越阴阳路》、《第三类接触》之类的灵异节目,但后来很快都被广电局毙掉了,理由是宣传迷信。至于我们的这套节目能东山再起,没有被很快地禁播,也算是一种文化革命。
    《纸人纸马》节目并不是纯粹的座谈,很多镜头都是外景拍摄,里面的所有影像都是真实的,是我们节目组历尽千辛万苦与冒险换来的,我是摄影师陈凡旭,别人都叫我老旭,幕后还有三个人,灯光师烨磊,我的摄影助手彦小晞,编导老拓,但是我们都没有入镜。
    颇有传奇味道的是,我们在抱着追求灵异现象背后的面纱的心态时,我们五人中编导老拓前半生是一名跳大神的低徒,后半生却又让电视台铸造成了‘灵异大师’的名称。
    我们的作品属于低成本节目,录制过程并无费太大周折,我们几个人够用了,不用艺术指导、剧务、美术化妆师、助理后勤什么的,一个人顶五个人用。策划简单,投资简单,录制也简单,取得的成效却是十分可观。
    凶宅,矿洞,古刹,窨井,甚至废旧的病院,殡仪馆太平间,等等地方,我们都是常客。有材料后便立即驱车赶往,勘察、策划拍摄录制。
    总之阴森尸家重地都会有我们的身影。
    至于材料来源有封存的档案,悬案,民众反应和舆论之类的灵异现象场所,涉及民俗、命理、风水、超自然等内容。旨在追求灵异背后的最真实神秘面纱。
    上个星期,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睡好觉, 为了能在预定地点拍摄到想要的画面,我们五人居然在‘樊篱庵’度过了两个昼夜。拍摄了超过十八个小时的时长带子,吃喝拉撒全部在‘樊篱庵’附近,我在夜里有十八个小时没有合上眼睛,当我把带子拿回来后,编导老拓用软件经过一些剪辑修葺,刻录备份光盘,又存了档案,拷贝一份转交了总监和台长审核。
    追踪灵异,这不是一项除了刺激和好奇的工作,还是带着生命危险接触人类所不知的面纱为代价,去顺藤摸瓜寻丝追迹的。记者蔓亦萱在拍摄过程中的尖叫与哭泣我们已经是司空见惯,镜头里总是一副进入了某阴森地带就要往天荒地老的地方跑的模样,永远不想回头。
    我的摄影助手彦小晞也是个女孩子,打小向往灵异,喜欢各种奇闻逸事,实为总监弘鹏涛的义女,亦萱是学广播系毕业,标准的系花美女,属实习阶段,没有什么后台,她能跟节目总监的义女同时选上,十分幸运。对于丝毫没有任何独立采访和主持经验的年轻美女突然担任节目大咖,众人都心有疑虑,台长总是开玩笑地跟我们解释:我老啦,已经过了潜规则女主角的年纪,你们大可放心!没那回事!我看中的是亦萱的能力!亦萱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上镜都养眼。
    工作最悠闲就是灯光师烨磊,因为拍摄阴森的场景对于他这个身份就是鸡肋,所以他兼职我们的马夫——司机,还有最实用的搬运工。而我们拍摄组真正的担大梁者则就是我们的编导,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授,老拓,一个坚持反对年轻人婚前发生性行为的为人师表者。
    老拓做编导是有足够实力的,年轻时一直在各省台里混,最辉煌的时候在央视三套的《科学与探索》做过制片,曾担任过CCTV中央电视台和凤凰卫视法治节目的特邀心里专家。
    据我所知,老拓曾是著名灵异学大师顾天陌的门徒,其师傅顾天陌在九十年代初期曾拜访了中国佛教协会副主席‘上冥禾旸大法师’为师,并先后得到真禅大法师、昌真明大法师等多位名师指点,受印度密宗大师巴沽拉仁波切亲赐法名“冥衣金刚”,因此,不说名师出高徒,老拓的师傅如此名声远扬,他徒弟的见识自然不浅。
    ‘夜访樊篱庵’已经是我们《纸人纸马》节目的第三十一期,我们在外景录制过程中,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另有蹊跷,居然在电视台播放的时候,意外听到了类似一女人嘶哑的‘走啦走啦’的说话声,而我们五人拍摄期间都没有一个人听到,甚至老拓在剪辑的时候都差点忽略掉了中间有这么一段诡异的声音。
    一夜之间《纸人纸马》之‘夜访樊篱庵’档期收视率暴涨五个点,这次被总监弘鹏涛连连要求分上下集开播,因此,半夜打来电话,要我们剧组翌日务必再去樊篱庵录制一次,制作一个延伸的后记。
    我应了总监,答应第二天再去一趟樊篱庵。
    樊篱庵是个什么地方?
    起初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是在编导老拓的材料里看到了这么一张图片,一间萧瑟的庵寺,周围稀稀疏疏地环绕着一圈破旧的樊篱,地属偏僻,已经人去庵空,传言曾有一女子被几个流氓瘪三强行带到此处轮着强暴了,此女不堪受尽蹂躏,自缢于此。
    自此附近散居的居民描述说经常在夜里听闻听到有女人哭泣,声音确是从樊篱庵传来。
    听闻者无不吓得魂飞魄散。
    
    
     第1章 :深夜灵异节目(完)

第2章 :光学摄像机

    台里得到资料,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节目组。
    老拓得到材料后,按照惯例和拍摄流程,特地让我去采访了一些有所听闻的居民,录制了对话内容,把樊篱庵附近的环境都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谈话内容录制下来后,还要经过台内总监审核一次,精心剪辑,滤掉太过离谱的上不得台面的语句。
    欲要拍摄到灵异现象,那机会是微乎其微的,老拓根据以往经验分析,怪响十有八九是樊篱庵附近的环境所致传闻,庵寺靠近山麓,鸟类异兽时常出没,荒草凄凄,古木幽幽,阴风阵阵,听闻一些怪响亦不足怪,而这等阴森好地自然是我们节目不可多得的题材背景。
    没想到的是,这一期我们几乎都以为要无功而返时,录制和编辑影像过程中居然多出了这么一条重要的信息,我们无比激动。
    翌日我们五人在傍晚时分出发,从工作室驱车到这里有六十多里路的颠簸行程,到达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钟。
    周围还是一片静谧,掺杂嗫人心魄的死寂。
    老拓说捕捉到鬼魂最好是在夜里。
    寺内很狼藉,到处是腐朽的梁木和碎瓦砾,奇怪的是,空旷的寺内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蜘蛛网。
    昨天的脚印都还在,就只有我们五个人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
    夜风吹在我的脸颊上,有些痒痒。
    我们调好摄像头的光线,把樊篱庵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重新捣鼓了个遍,女记者蔓亦萱几乎是把樊篱庵的所有建筑都接触了,但是很遗憾的是,一个小时里,我们录制过程并没有再发现有任何不妥,在检查存储的带子时,也是来回播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灵体。
    我们颓唐起来。
    “老旭,把昨晚录制到的影像给我看看。”编导老拓对我说。
    我将拷贝的内存卡放入相机里,把摄像机递过去,几人围着重新审视了一遍,然后找到了影像中莫名多出一个女声的段落,老拓把摄像机跟着寺内的环境校对,然后停在了一个地方。
    “大家看,这是声音传出的地方,就在那。”老拓指着我们头部偏上的地方说。
    我们都抬起头来,手电筒的光线在屋脊下方很暗,心里不禁多出几丝战栗。我们头部偏上方就是一处梁木,附近并没有什么平台或者能够站立脚的地方。如果声音从半空传来,这让我们不禁构思起一个灵体漂浮在我们上头说话的场景。
    “老旭,把相机固定在这个角度,别放过一丝蛛丝马迹。”老拓说。
    “编导,我听说上吊自杀的人魂被索命绳缠住了,所以不能生天,终身一直在索命绳附近阴魂不散,这是不是真的?”烨磊问。
    编导老拓摇摇头:“这种事情要分情况来说,详细专业的讲究说来话长了,流行鬼话来说,阴魂不散是极少数,它的消失往往根据她本人的阳寿来决定的。上吊自杀的人其实是很痛苦的,死了灵魂一样痛苦,每逢戌、亥日,它们就要重复出现临死前的痛苦,我老师傅以前跟我说,上吊鬼眼珠子是翻上的,亲人祭祀的羹饭、纸帛等祭品看不到找不到也拿不到,即使得到羹饭,它们往往被脖子的绳索缠死,也咽不下……”
    “既然死后这么痛苦,蝼蚁且偷生,何况是人呢?生前这么就想不开了。”烨磊说。
    “你这么说,这个女鬼岂不是生不如死……哦,死不如生?”彦小晞心有同情道。
    “本来还想给她烧点黄表纸的,看来现在收也收不了了。”我摇摇头。
    “哎,如今社会到处都在潜规则和求被潜,上床像撒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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