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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大将军 作者:冬(晋江2014-11-06完结)-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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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玉失望走了,就连她的父兄都在大骂安王叛国做贼,合该处死,她却不死心,只想让他活着,彷徨无计时,想到一个人,当朝太后褚文鸳。
  褚文鸳因皇帝渐大,收敛了锋芒,老实呆在长春宫,每日念些佛经,做做样子给皇帝看,皇帝果真与她亲近许多。
  雍朝战败议和,她也不停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总有不同的消息传来,一会儿说死了一会儿活着一会儿又说被俘,心中难免烦躁,后来听说宿风回来,她竟有些麻木,说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这日正斜躺着愣神,听到时玉求见,她知道是何事,她早就想让安王死,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且听听时玉说些什么。
  时玉进来拜见过,拿出一个册子来,让杜鹃拿给褚文鸳,褚文鸳接了过去,皱眉头:“是什么?”
  时玉恭敬道:“当日前王妃离世,妾身收拾她的遗物,这样的册子有满满一箱子,原来前王妃有臆病,常常忘事,就将每日饮食起居记录下来,见过谁说了什么,那会儿太后总招她进宫,册子里所记太后言行最多。”
  褚文鸳手紧攥住了册子,打开来大略扫了几眼,竟是郎歆和安王的私房话都记得一清二楚,紧盯着时玉道:“你想怎样?”
  时玉更加恭敬:“太后虽比我年长,在闺中时,我们也是常见的,太后进宫后,我也常在宫中陪着姑母,太后冰雪聪明,该知道我的性情,并不求多大的富贵,只求家宅安稳,我只要他能活着,活着就好。”
  褚文鸳身子往后靠了靠,“这有何难。”转动着手中玉镯吩咐道,“杜鹃,给安王妃拿一盒子阿芙蓉来。”
  时玉曾交给青艾一个瓷瓶,问其中是何物,后来青艾告诉她,都是令人神智昏聩之物,那几样药名,她只记住一个,阿芙蓉,她急急说道:“这药与毒药何异?”
  褚文鸳一声冷笑;“时玉莫太贪心,头几日,多给他喂些,他越傻,活命的机会越大。”又盯着时玉道,“这东西吃了会成瘾,一日也不可离开,且宫中才有,那一箱书册,你瞧着办。”
  时玉知道日后为她所控制,却也急着让夫君活命,恭敬说道:“妾身回去一把火烧了就是。”
  褚文鸳点点头:“杜鹃带些人,随着安王妃回府去吧,按着日子查过,一张纸都不能少,看着都烧尽了,再将药给她。”
  三日后,褚文鸳听到安王在狱中犯了疯病的消息,说是发起疯来双目赤红嘴角流涎,头不停用力撞墙,褚文鸳一笑,来到御书房。
  皇帝瞧见她的身影,笑着过来拜见,褚文鸳坐下微笑道:“与皇帝说说,安王的事。”
  皇帝瞧她一眼,眼眸中就没了笑意,嘴上还客气着:“母后请讲。”
  褚文鸳笑得更加慈爱:“安王其罪当诛,可是我朝以仁孝治国,皇帝若能留他一命,朝堂上下都会赞叹皇帝仁慈,母后为绝后患,给他服食了成瘾的药物,这样他虽活着,却终身为皇帝控制,且永难翻身,他的儿子长大后,也不会怨恨皇帝,只会感激。”
  皇帝沉吟着,终是点点头:“母后思虑周详,理当如此。”
  褚文鸳说服皇帝,欣喜着来到门外,不期然宿风迎面走来,瞧见她做样子施一礼,即越过她去进了御书房,风裹挟着他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褚文鸳一时呆怔,七年未见,再见依然是心绪难平,咬着牙回了长春宫,只觉心中越来越空,枯坐一个时辰,起身拿一片阿芙蓉,往茶水里放一些,喝下去竟是飘飘欲仙,渐渐离不开,一日没有就惦记着,寂寥深宫岁月漫长,此物竟成了唯一的依赖和欢愉。
  御书房中皇上对宿风道:“以为王叔乃是装疯,不想是母后的功劳,朕觉得此举最好,太傅以为呢?”
  宿风瞧着小皇帝,处置安王乃是大事,让他做一回主,他方能有信心踏上亲政之途,也就点了头,并仔细安排以免后患。
  半月后安王去爵,前去守护皇陵,从此雍朝再无安王,安王府朱漆大门紧闭,渐渐长满了荒草。
  皇陵沉闷寂寞,除去值守的亲兵和打扫的年老太监,鲜有人迹,时玉渐渐发觉安王不单对阿芙蓉成瘾,心智也衰退如孩童一般,常常和儿子打着滚一起玩耍,累了倦了孩子一般靠着她,跟她撒娇要吃的要喝的,常常对她偏心儿子表现出不满和嫉妒。
  这日时孝南下,专程前来皇陵探望她们一家,瞧见安王的情状吃惊道:“竟是傻了吗?谁下的手?”
  安王就瞧着他笑,笑得如孩子一般单纯,时孝问他:“可认得我吗?”
  安王摇头:“我只认得玉儿和她的孩子。”
  时玉被他一句“她的孩子”逗得忍俊不禁,因刚刚孩子和他抢一块点心,他生气了,跟儿子记仇,就说“她的孩子”。
  她不想去追究他为何成了这样,他好好得活着,日夜守在她和儿子身旁,时玉瞧着远方青山如黛,只觉无比满足。
  因安王之事,宿风受到不少非难,来自手下将士的,朝堂官员的,甚至老太君都点着龙头拐数落他一番,好在青艾和白先生依着他,最让他欣慰的是,他的女儿凌薇总大声为他说话:“我爹永远是对的。”
  安王之事尘埃落定,宿风准备再回沐阳村去,不想白先生先行一步,给他留一封书信道,你享受好几年了,也该轮到我了,不告而别,带着吟歌和儿子云游天下去了。
  薛文奇也带着妻子儿女回去自己的地盘,过优哉游哉的小日子去了。
  青艾这胎肚子尤其得大,才五个月就行动辛苦,总跟宿风发脾气,宿风少不得陪着小心,赶快和吏部尚书通了气,将邹仝和俞哙调回京城,青艾快要临盆的时候,只能在床上躺着,好在月牙儿和苏芸回来了,总陪着她,青艾方脾气平和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万字大结局,哇咔咔~

  ☆、堪怜小儿女(结局)

  青艾怀孕足月,一胎双胞,她和宿风有了次子三子,青艾捧着一双儿子笑对宿风道:“几代单传?谁说的?”
  宿风将她和两个儿子圈在怀中:“我知道,有了青艾,我会长命百岁。”
  宿府上下乐得合不拢嘴,尤其是老太君,不顾年迈亲自带着全家女眷,去大相国寺敬香礼佛,施粥捐香火为菩萨镀金身,忙得不亦乐乎,宿风笑说:“祖母将我们家钱物都捐了出去,还拿什么养孩子?”
  老太君笑骂他小器,双胞胎满月的时候,老太君破例大宴宾客,宿风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半月,方得清净。老太君犹不罢休,要接着唱半月的大戏,宿风忍无可忍,让凌薇去劝,凌薇笑嘻嘻道:“曾祖母这样闹腾,小心折了弟弟们福寿。”
  老太君方老实了些,只是从此以后精力越来越好,面色红润脚步稳健,每日三次跑到青艾房中看曾孙子们,老夫人也一改往日病怏怏的样子,跟老太君比赛一般往青艾院子里跑,对青艾笑眉笑眼和蔼可亲,倒叫青艾一时难以适应。
  颜斐说到做到,果真与木清飏带着儿女搬来京城,孩子们每日吃喝打滚在一处,大些了就一起上学堂,颜家大郎大凌薇六岁,懂事得早,除了上学堂,每日追着凌薇,妹妹妹妹得叫着,凌薇喜欢什么,就变着法儿得给什么,青艾十分喜爱,凌薇却嘟囔道:“太好看了,比女孩儿还好看,薛蕊泼辣彪悍,给薛蕊留着吧。”
  岁月悠然而过。
  四年后,康兴帝尉迟攸十四岁,开始亲政。
  次年,康兴帝御驾亲征,白霁岩为军师,邹仝领军,俞哙为副帅,向小方盘城以西收复失地。
  这日青艾趁着孩子们去了学堂,难得清静,为宿风煮了他爱喝的甜粥,端着来到书房,宿风正在看地图,青艾笑道:“说来也怪,你怎么不挂帅出征,一出当年恶气?”
  宿风放下地图,接过她手中托盘放在书案上,握着她手笑道:“我不想离开你和孩子们,出不出气早看淡了。”
  青艾笑问:“战况如何?”
  宿风一笑:“卫国因地理气候之故,国力不济,我朝就是耗也能耗死他们,且郎堃有了牵挂,早不复当年悍勇。听说他为了孩子,遣散后宫诸多男宠,和方羽娉像模像样做起了假夫妻。”
  青艾讶然道:“他竟会如此吗?”
  宿风点点头,青艾又问:“听起来我们志在必得。”
  宿风笑道:“将失地收回来就是,青艾可知,郎堃当年为何放过我?”
  青艾瞧着他:“惺惺相惜。“
  宿风搂她在怀中:“果真聪明,知己易得对手难求。不过这次,我要让他知道,我的手下就能击败他,让他以后老实些。”
  说着话抱青艾更紧了些:“不说这些了……青艾,这都四年了,我们再要个女儿吧。”
  青艾摇头:“再生五个了,太多了。”
  宿风捏捏她脸:“闲着也是闲着,十个八个都不嫌多,青艾生一个孩子,祖母和母亲身子就康健些,再生几个,二老活到一百多岁不在话下……”
  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动脚,青艾扭着身子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家有两个宝。”
  宿风笑道:“最大的宝在我这儿。”
  青艾瞧着他,一口亲了上去,嘀嘀咕咕说道:“当年宿槿从别院回来,身上脸上都是墨汁……”
  宿风横抱起她就往书案上放,不防青艾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倒在书案上,笑看着他道:“一直想瞧瞧大将军沾了墨汁的模样。”
  宿风笑着由她,他当初喜爱她,却不知道怎样能让她欢喜,经过这么些年,他早明白了,要让他的青艾欢喜,就由着她,让她随心所欲。
  天初暖,日初长,春光正好。
  来年春日,前线传来捷报,历经一年苦战,雍朝收复失地,双方以渭城为界重新划分疆域。夏日的时候,大军班师回朝,青艾随同月牙儿苏芸吟歌出城迎接,怀中抱着襁褓,吟歌踮着脚尖瞧着自家夫郎英姿勃发,低声嘟囔着给自己打气:“大家都儿女成群了,宿槿刚又生了一个,我们家才两个,他总算回来了,要加把劲才是。”
  不想月牙儿耳朵尖,揶揄笑道:“怎么加把劲啊?”
  吟歌就通红了脸,躲在青艾身后撒娇:“嫂子,月牙儿姐姐又拿我取笑。”
  青艾朝着月牙儿,脸一板道:“是啊,吟歌怎么加把劲,我也想听听。”
  苏芸噗嗤笑了出来:“吟歌害羞,你们又拿她说笑,吟歌,到苏姐姐这儿来。”
  吟歌一把抱住苏芸手臂:“还是苏姐姐好。”
  苏芸笑看着她:“那就跟苏姐姐说说,怎么加把劲?”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吟歌红着脸跺着脚咬着唇也笑,身旁许多将官夫人们看了过来,木清飏远远瞧见对颜斐道:“这女子们碰到一处,叽叽喳喳说说笑笑,烦也不烦。”
  颜斐耸耸肩:“我倒是想过去凑凑热闹,听听她们说的什么,那么好笑,看,清飏快看,吟歌那脸红的,哈哈,真好玩儿。”
  木清飏瞧着他摇摇头,身旁大郎说道:“我也想过去听听呢,人太过,挤不过去。”
  颜斐一扇子敲在儿子头上:“你一个大男人,听女儿家的私房话,像话吗?难怪凌薇不待见你。”
  大郎嘟囔道:“爹也别逼我,我想娶一个我娘这样的。”
  颜斐又敲一下:“你娘这样的,千载难逢,你以为那么容易碰到吗?”
  木清飏闲闲说道:“斐,我觉得大郎和凌薇不合适,做好兄妹就是。”
  颜斐再敲一下:“你娘既然觉得不行,就算了。咦,凌薇今日,似乎没来?”
  康兴帝尉迟攸如今十六,翩翩少年一身甲胄端坐马上,目光扫过人群,也在寻找凌薇。
  凌薇如今十三,正端坐房中发呆,手中拿着块晶莹剔透的九龙玉佩。
  自从她们家回到京城,皇上每十天半月来一次,说是探望太傅的祖母和母亲,以示圣眷,皇上坐着与曾祖母说话,她低头作陪,总能感觉到皇上带着笑意的目光。
  征战出发前夕,皇上来与太傅辞行,走的时候一家人送到府门外,皇上经过凌薇身边的时候,手一伸,她手中塞进一个物事,她忙用袖子遮住了,并警惕瞧一眼母亲,因为皇上每来一次,母亲都会给她讲一个后宫的故事,太后凶狠霸道,皇上三宫六院,皇后过得很惨。
  玉佩已被她攥得温热,拿帕子包起来塞到席下,摸出一个香囊来,每日瞧见那玉佩,就想起和气笑着的皇上,她觉得受赠玉佩,理当还赠什么才是,便悄悄得,一针一线绣了香囊,黑色底子,上面绣了只绣了简洁的蝠纹,求取平安之意,香囊做成,想起无法相赠,今日众人出城迎接大军班师回朝,凌薇想见却又怕见,推说是身上懒窝在房中发呆,青艾知道她前日来了头一次月信,也就笑着由她。
  发着愣听到外面传来说笑之声,知道是众人回来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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