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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记-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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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我此生是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上大学后的自己,常会这样对好友说,也会在面对每一个男生的追求时这样告诉自己。

    仔细想来,自己与叶晚又有何分别呢。我气他不珍惜月潇的爱,可自己,又何尝珍惜过那些曾热烈追求过自己的男生呢?我总是一句话便将他们的热情浇了个冰凉透彻,甚至,连个微笑都不肯给予。

    也许,我和叶晚,是一类的人呢嘴角慢慢噙起苦涩的笑。

    静静地站在临河的石块上,看着流淌着的清澈河水,一时又有些恍神了。

    眼神再次聚焦时,原本翻卷着白色浪花的澄澈河水不知何时已染成了暗红色,浓稠的化不开的暗红,纠结着我的视线,心中一阵惶恐,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我的眼前开始发黑

    身体如薄纸般飘了起来,悠悠然的坠落着——我知道自己在往下掉,可身体却没有一点力气,眼睛也睁不开。

    瞬间,身体坠入冰凉的水中,下降的速度猛地一滞,缓慢了下来,凉凉的水冲入耳中口中鼻中,我浑身一个激灵,却还是睁不开眼,只觉身体的感觉清晰了许多,知道自己正被河水密密包裹着。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的漂在水中,一样的无助却平静,平静得好像——丝毫不恐惧死亡。

    眼前一片迷蒙的水色,我知道自己的发髻已经是散开了,黑色的长发如水藻般妖冶的舞动,带着一种有着死亡气息的美丽。

    我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这种时候还会有心情去想象自己此时的样子是如何地唯美,可以毫不紧张的评判着这里的河水比之那时的湖水要干净得多,至少没有恶心的腥咸味。

    这么久了,我以为在这个世界重生了,便可以忘却一切前世的烦恼,从此和个普通人一样有着对生命的热爱。没想到,终究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呢

    耳边是檄檄的水声,清越而震耳,有如冥界的死亡召唤。

    不知自己的衣袖是何时被拽住的,正如我不知那消失了好几天的绯色身影是如何出现在水中一般。

    他宽大的衣衫在水中张扬着,一头青丝也随波飘摇,那张妖媚绝伦的脸上,一双比钻石还要璀璨的眸子带着丝丝点点的哀愁与惊恐。

    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欣喜,也没有激动,只是平静的任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慢慢浮上水面

    爬上岸时,他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站在有阳光的地方,我一寸寸拧着因湿透而紧贴着身体的裙摆,然后是长至膝盖的头发。

    阳光很暖,即使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我却并没感觉到有多冷。

    甩了甩发梢愈滴的水珠,我走到绯惜花身边,默默地帮他拧干头发,然后对上他有些清冷的眸子,低声道:“谢谢你。”

    “为什么你不挣扎”,他扣住了我的手腕,湿漉漉的指尖触着我冰凉的肌肤,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水迹,少了几分妖冶,却不减惊心的美丽。

    “为什么你掉到河里后,一点都不挣扎?”他略进半步,指尖微微颤抖,额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那水润却失却了红艳的唇中。

    “挣扎有用吗?如果挣扎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淹死了。”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的眉头蓦得皱了起来,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哀愁。“你就这么不在乎生死么?”淡淡的语气,声音却颤抖而嘶哑。

    我想说生死皆是命,在乎不在乎得没什么意义,可未等我开口,自己已掉进一个湿冷的怀抱。

    淡淡的水汽缭绕着,冰凉的指尖拨开了我耳畔的发丝,于是他温柔的话语便清晰的传入了耳中。

    “丫头,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还在乎呢。”

    “丫头,你知道么,虽然你总是又笑又闹的,可我清楚你并不快乐。你眼中总是有着忧伤和冷漠,淡然的好似不食人间的烟火。”

    “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不管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想让你知道,丫头,我想让你快乐”

    一时间,那些埋在心底早已腐败不堪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曾经的痛苦、惊恐、彷徨、无措、绝望都一股脑的喷薄而出,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懂我,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说,虽然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完美,可他什么都明白。他懂我,这个我从来都不屑去了解的男人,却是唯一看清了我极力掩藏的一面的人。

    一向自以为坚强的自己,再也控制不了翻涌的情绪,双手紧紧搂上那依旧湿漉漉的身体,泪水掺合着河水,浸入早已湿透的衣衫。

    曾几何时,每当我伤心流泪时,便会找来一面清晰的镜子,看着自己满是泪痕的脸,强扯出笑容,然后告诉自己:所谓哭笑,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表情罢了,看,明明自己这么的伤心,还不是可以扬起笑脸?

    所以,不管心绪如何的翻腾,我总能保持着波澜不惊,十多年,都如一个影子般失却了本体的存在感,让几乎所有人都忽略掉我的存在。

    可是,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又会因一点小事就生气或是大笑了呢?

    至少现在,不管我怎么鄙视自己骂自己,都管不住流淌个不停的眼泪。

    透过湿冷的衣衫,他的体温慢慢传了过来,竟是,比那阳光还要温暖

    “暮夕,你知道我的真名吧,莫惜华。”

    “嗯,娟姐和我说过,你是云国皇后的弟弟。”

    两个人并肩平躺在草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蔚蓝的天,笼着暖洋洋的日光。

    “是啊,皇后的弟弟,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出我呢”,绯惜花的声音中带了淡淡的自嘲。

    “暮夕,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以为自己有一个最好的姐姐,她温柔、漂亮,待我也是极好的。小时候,我总是喜欢跟在她后面,她也从不会嫌我烦,总是对着我很温柔的笑,不怕你笑话,那时候啊,我还想着长大后一定要娶姐姐当娘子。”

    轻轻转头望向他,他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中,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双眼静静的望着天空。

    “我见过你的姐姐,确实是又温柔又漂亮的”,我赞同的插话道。

    “”,他转头望向我,澄澈的眼眸中慢慢聚起几分复杂,定定得看了我一阵,又转眼望向天空,缓缓的开了口,声音有如秋夜的凉风,“可后来,姐姐进宫封了妃。虽然是政治婚姻,可我知道,她是爱着皇上的,所以,我以为她会很幸福,会永远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姐姐。”

    “可我错了,暮夕。一个女人,一旦将自己锁入了爱情的牢笼,便会改变,会疯狂、会嫉妒,甚至,会化身为魔。”

    “你能想象吗,那样温婉的女子,我那从小连只蚂蚁都不忍伤害的姐姐,会因为嫉妒而害死一个柔弱的女子,会为了皇位而残害几个无知的孩童,甚至包括她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还记得那个女子,她叫云若,很美的名字,是不是?她很美,也确实柔弱的像一朵云,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她有一双比玉还要美的碧色眼睛,那也是皇帝的最爱。”

    “那么美的眼睛,连死了,都还是不甘心的睁着。你知道吗,那时我就躲在门外,看我温柔的姐姐指使丫鬟将毒药喂入她的口中,割开了她的喉管,看着她痛苦抽搐着死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一个灵动的女子,转眼便成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冰冷尸体她的脖颈下积了好多的血,红红的,让我觉得恶心可我的姐姐,却一直都在笑”

    “我讨厌女人,从那时候起,我就讨厌女人。我偷偷离开了家,隐姓埋名到了别的国家”

    “你讨厌女人还当采花贼?”听完他的话,我侧过身子,半撑起身体,好奇的看着他。

    他一个翻身压了过来,脸上的哀愁一扫而尽,嘴角又勾起了慵懒而邪魅的笑:“心里虽是讨厌,可身体上还是有需求的嘛!”

    跟讨厌的女人也能上床,果然男人的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

    我鄙视的瞅他两眼。

    “噢呦,小夕儿,饱暖思淫欲,此乃人之常情,你做什么要这么唾弃”,说着,他的脸便慢慢靠了下来

    鉴于双手被缚,我抬脚便踹:“你要思淫欲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们思去,少在这给我乱发春!”

    他抬腿压制住我的双腿,眼神渐渐黯了下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说罢,一双美眸像被遗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直望得我心里一阵发怵。

    咽了下口水,我勉强笑道:“其实,只要你别总动手动脚的,我还算挺喜欢你这个人的。”

    双眸一亮,一阵柔软扫过我的唇瓣,耳边传来轻柔的话语:“我也喜欢你的,暮夕。”

    待我反应过来,某人已迅速起了身,坐在我的旁边,笑得跟偷了腥的狐狸似的。

    “你不是讨厌女人吗?”我皱眉问道。啊——啊——啊——,快点深情款款的对我说:你是特别的!啊哈哈哈,本姑娘果然是魅力无敌、无人可挡啊

    他懒懒的打量我几眼,最后视线定在了我的胸部:“小夕儿啊,在下是讨厌女人,可你真的是女人吗”

    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部,我那个恼火啊34c,我不知道喝了多少牛奶养出来的34c啊,如今竟被这样无视

    “绯惜花,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我阴森森的磨着牙,右手开始往怀里掏——

    “暮夕——”。一声高呼打断了我的计划。

    Kao,我还没想好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呢!

    把迷药重新塞回怀里,我没好气地看着正笑眯眯走来的韩晓娟。

    “暮夕,原来你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韩晓娟上前拉住我的手,“知道不?河上游出命案了,那尸体啊,密密麻麻的把河都快堵死了,小昊已经先去看看有没有还喘气的,我们人手不够,你也一块去吧。”

    “我晕血,你带绯惜花过去吧,”我瞥眼绯惜花,“不然到时候你们还要把我抬回去。”

    韩晓娟微一皱眉,随即点头道:“那好,你先回山谷吧,顺便准备准备药物什么的。”说罢冲绯惜花一招手,“花花,既然你送上门了,暮夕的那份活就全靠你了啊!”然后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小夕儿,若你可以光奸不杀,在下倒是十分愿意束手就擒呢”,绯惜花凑近我,低语几句,便嘻嘻哈哈的快走几步跟上了韩晓娟

    我要阉了他,我要阉了他!

    心情郁闷的往山谷返,回想着与叶晚和绯惜花的那些对话,心里竟是别样的沉重。

    本以为自己是个倒霉的人,所以经历了那么多伤心的往事,却未曾想,这些被我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而嫉妒的人,他们的往昔,却也比我快乐不到哪去。

    其实,老天还是比较平等的,不是么?这么久,却原来,只是我懦弱得不愿意承认。

    晚些时候,众人也都回了山谷,却是一个伤员也未带回。韩晓娟解释说,考虑到我晕血,那些伤员都让月潇帮忙安排到村子里了。

    没有人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死伤在河中,据第一目击证人月潇说,她是沿着河散步时,发现河水的颜色不对,从而顺着河流往上游走,最后发现了河中堆积的尸体。

    众人未对此事上心,按着翩昊同志的说法:那些俗事,在下从不理会。

    Kao,死了人是俗事,你整天光知道跟你老婆亲亲我我就不俗了?

    不过绯惜花似乎对此事存有疑虑,偷偷告诉我晚些会去我房中找我,有事情要告诉我。

    吃完晚饭,韩晓娟又扯着大家讨论我的婚姻问题,并说她的朋友们差不多都在小镇上聚齐了,就等着和我一起去,让我好好挑挑呢。

    说到后来,韩晓娟两眼放光的提议来个‘超级夫婿’选拔赛,并滔滔不绝的开始勾画整个过程——海选、五十强

    等她讲完了,月亮都快要落山了,而我对翩昊的敬佩之情则是直线上升——这家伙简直太厉害了,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竟然能从头到尾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还总是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

    众人散去后,我恹恹欲睡得回到屋中,也懒得点灯,准备直接上床睡觉。刚躺到床上,就感觉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绯惜花,别闹了,我累着呢”,我无精打采的说道。

    脖子上的手猛地掐紧了,一个身影利落的骑坐在我的身上,声音尖锐:“你是谁,怎么会在那个淫贼的床上?!”

    是个女子的声音,好熟悉呢。

    “月然大小姐,这是我的床,好不好!”我无力的掰着她的手,心中一阵烦闷

    她的手忽的一松,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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