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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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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服所言甚是,洛今日这一曲《凤求凰》只为一人而奏,只因那人不解洛之心意,甚而看低洛之为人,洛心有埋怨,亦在情理当中。”
  我惊而失色,克制不住地心悸,因那句“只为一人而奏”。
  看着司马洛,我想从他的脸上寻到类似于玩笑或者调侃能让我心安的表情,可我找到的是一片深切的zhi热,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然后,我又希望他能在我质问的目光下回避,可是他这一次却倔强地不肯回避,同时也不准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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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 (三十二)无奈失约 字数:3989
  我确实想逃,但司马洛那双眼睛一直一直地盯着我,像连锁反应似的,我的脚便一直一直地钉在地上,比沾了强力胶还结实。
  “子服可知,我近日时时地想起那人,便如同着了疯魔一般。从听见她唱别离歌开始,我会想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把别离唱得如此凄美,难道单单真的只为了取悦陛下?自水中救起她之后,我会担心,担心她病情加重担心她久病难愈。再夜下惊艳的那曲水调歌头,那般地清丽tuo俗那般地飘然若仙。黄昏之约,她责我寡情,我气她恼她,彻夜难眠,这才惊觉,她的影子已深植心田,再也无法抹去。”
  我不是没听过男人对我表白,却没有哪个男人的表白会让我感动地几乎落下泪来,除了司马洛。
  心酸得像陈年的梅子酒,酸过之后是丝丝的甜、醇郁的香。
  却仍是言不由衷,虚弱地道:“大人言重了,大人地位尊崇、英伟不凡,大ren口中的那名女子却是貌不惊人、才疏学浅,实在配不起大人的错爱。”
  “子服,”司马洛轻轻地唤我,“你还在怪我么?”
  我像被他催眠了似的,被他那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眸子催眠了,原来骄阳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候。
  “怪你?怪你什么?”
  “怪我负了云昭,你是否害怕我也会像负云昭那样负了你?”
  “我——”
  我正要回答,却被司马洛截住话头,他好像很怕,很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子服可知我曾经娶过一房夫人,那是个极其善解人意却多愁的女子,只因洛不懂珍惜,浪dang在外,冷落了她,致她郁郁而终。洛悔之晚矣,曾誓言永不续弦,免得再连累其他的好女子。这便是洛婉拒云昭的理由。”
  “那——那我呢?”我情急之下,tuo口而出。
  别扭死了,好像没人要似的。张开嘴想挽回些面子,却是越描越黑。“我可一点也不善解人意。”
  更加丢脸,司马洛笑了起来,“子服确实不善解人意,非但不善解,反而曲解,又牙尖嘴利,着实令人头疼。”
  我撅嘴,逗得司马洛更加开怀,“只是不知为何,洛却独独对那牙尖嘴尖、令人头疼情有独钟,我自己也纳闷得很。”
  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我想忍住不笑的,却没忍得住。
  我的笑,似乎让司马洛信心倍增。
  “子服——”他还yu再言,忽然隐约传来阵阵脚步,他只能改变计划,趁着脚步声还离得很远,他压低喉咙飞快地道,“今日人多嘴杂,三天后,黄昏之地,我等着子服。”
  我恶作剧心起,扯他后腿,“大人要等,是大人的事,子服是不会去的。”
  司马洛一愣,正要皱眉,忽又展开,肯定地道:“子服,一定会去。”
  我不服气,“为着大人这句话,子服一定不会去。”
  司马洛似胸【炫~书~网】有成竹,好整以暇地问我:“难道子服不想知道娘亲近况如何?不想看一看娘亲的亲笔家书?”
  我喜出望外,“那件事你这么快③üww。сōm就办妥了么?家书?我还有家书?快给我!”
  司马洛拿起乔来,“子服若yu知详情,三日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说完,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我得意地露齿一笑,继而迅捷转身,疾步远去。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几乎是在同时,三四个家人子结伴而行,进入我的视线。
  司马洛走后,我依然站在原处,整个人陷入某种极度的亢奋当中。
  所有的亢奋都源自一个念头,一个认知。
  司马洛他喜欢我!他说喜欢我!
  什么决定,什么错误,什么悬崖勒马,统统统统去他的!
  我只知道,司马洛他说他喜欢我,他说他一直在想我,这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个一个曾经的片断在脑中闪过,那些属于我和他的片断,在提供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着那个念头、那个认知。
  水下的温情相待,月夜的幽幽叹息。还有,还有,黄昏后院惊吓到我窸窣之声,也是在我的手掌划破之后才突兀地响起。对了,对了,他说他原本想现身的,是因为我那一声痛呼吗?是因为我的伤口让他心疼了吗?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一边回忆着一边傻笑,幸福得傻笑。罢了,如果做傻子做得这样幸福,那么就算傻到底我也认了。
  不知这样发了多久的呆,我才从那幸福中回过神来。
  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一个人说不定会清楚,我究竟在那回廊上站了多长时间。
  一转脸,我看见了魏夫人,她立于三尺之外望着我,眼神严厉而忧虑。
  我蓦地手足无措,魏夫人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察觉?她会不会听到了我和司马洛的对话?要不然她怎么会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一连串的疑问,一个比一个令我胆战心惊,刷白了脸色。
  我怯怯地试探地叫她:“夫人——”
  魏夫人却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道:“子服,天色将晚,早些回屋去吧。”言毕,自顾自地走了。
  我顺从地答应着,心里老大松了口气。或许是我眼花了,或许是我作贼心虚,没那么凑巧吧,应该不会那么凑巧。
  跟着的两天,我一直暗地里留心魏夫人对我的态度,说话时的神色、语气,一如平常,我想我大概真的是杞人忧天了。
  然后,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司马洛约我见面的这一天,我却慢慢、慢慢地觉出了不对劲。
  从早上开始,魏夫人便把我叫到房里,美其名曰是授曲,却是跟防贼似的寸步不离,即使太皇太后召我去说故事,她也是毫不例外地随同前往。
  尤其到了傍晚,她看我看得更紧了,我记挂着恐怕早已久候林中的司马洛,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时间,魏夫人的贴身宫婢端了膳食进屋,我如蒙大赦,忙道:“如此,子服便不打扰夫人用膳,奴婢告退。”
  谁知,魏夫人却道:“无妨,子服今晚便与我一同用膳。晚上,我还想与你对奕一局,检视一下子服的棋艺有否进步。”跟着,便吩咐那宫婢再取一副碗筷。
  我暗暗叫苦,没辙了,索性铤而走险,借尿遁,无论如何我也得见司马洛一面。
  可是,我居然听见魏夫人说:“可巧,我也正要前往如厕,便与子服同去。”
  到了此时,我终于能肯定,我之前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明摆着魏夫人就是千方百计在阻饶我,阻饶我去见司马洛。
  我无法可想,无招可用,无可奈何,却不甘心,下意识地怨道:“夫人一定要如此么?”
  魏夫人面色一震,摒退他人,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子服莫要怨我,我这全是为了子服着想。宫人与近臣私通,乃宫中大忌。更何况子服,曾经还是陛下看中过的人。”
  我知道,魏夫人说的都对,都有道理,她是怕我以身试法,怕我死无葬身之地。
  不错,我确实也很怕死,而且怕得要命。
  但是,就目前而言,死亡的恐惧实在离我太过遥远,而思念的折磨却是无时无刻如影随形。
  原来,不再极尽所能地抗拒,放任自己去沉迷于一段爱情,就好像顺流直下一xie千里。等到惊觉可能投入得太多了,再想收回,再想全身而退,却已是不可能了。
  正如司马洛所说,像着了一种疯魔,我疯了似的想他,想见他,哪怕只是远远地互相看上一眼也好。起码还能眉目传情,把我思念传给他知道。
  因为我担心我的无故失约,会冷了司马洛的心,会让他以为我对他并无情意,会让他负气之下而放弃我。在我放不掉他的时候,放弃我。
  越是骄傲的人,越不能伤了他的骄傲。可是,我该怎么才能让他明白,我没有要伤他,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这样患得患失着,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地过日子,每一天早晨睁开眼,唯一的渴望,司马洛今天会来长乐宫。而这渴望,却在每一天的夜里睡着之前,转变成失望。
  司马洛有很久很久没来长乐宫了,倘若按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的算法,怕是已经有半个世纪那样漫长了吧。
  我不晓得我是如何熬过这半个世纪。居然还没有在那周而复始的等待中,彻底地沉沦疯狂,实在是个奇迹。
  然后,有一天上午,我懒懒地蜷缩在榻上,无jing打采地捧着一册古籍,读来读去,还只定在最初的那几个篆体字上。
  这时,有两个年轻的宫女经过我的窗前。
  一个说:“几日不见,司马大人是越发地英俊挺拔了,唉,世上怎会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另一个立马打趣她,“怎么?莫非你瞧上司马大人了?不如哪天去跟太皇太后求个情,求她把你许给司马大人,做个小妾。”
  第一个着了恼,上来便要撕她同伴的嘴,“jian丫头,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张jian嘴!我看是你自己巴望着嫁给司马大人,倒拿我来说事。”
  于是第二个尖叫着闪躲讨饶,第一个故作凶恶地不依不饶,两个人一路笑闹着走远了。

 



正文 34。 (三十三)阴错阳差 字数:4350
  这无心之语,却是令我jing神陡然为之一振。
  太好了,司马洛终于来了!
  我顿时生龙活虎起来,从榻上一跃而起,鞋还没穿好便要往前殿奔。可走到门口,转念一想又停住了。
  不行,我这样贸贸然地跑过去,就算见到司马洛又能怎样,我根本和他说不上话。况且魏夫人笃定也在前殿,有她搁当中横着,我连个暗语都打不了。
  急在屋里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转着转着,我忽然有了主意。
  勿勿地出了门,到了正殿却不进去,而是躲在一边,远远地观望着。
  过了一会儿,殿前似有了动静,好像有人出来,我隐约听见依稀仿佛司马洛的声音。
  连忙向宫门跑去,跑到外面,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着。这样我就可以不惊动长信宫里的人,单单只把司马洛引来。
  OK,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嘛,便是将司马洛引到此处的办法,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背对着宫门的方向,清了清嗓子,调整好状态,我启唇曼声唱来,唱那首司马洛很想再听一次的《水调歌头》。
  一旦司马洛出了长信宫,听到这歌声,必然知道是我,必然会来寻我。
  我得意极了,当下自己佩服起自己来,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无奈,这司马洛行动实在缓慢,我把个《水调歌头》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唱了三遍,还没等到他老人家大驾。
  实在没力气再重复下去,鲍参翅肚,嚼到渣也没味了。我便换了一支曲子,突然地心血来潮,我唱了《上邪》。
  “上邪!我yu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以前我跟苏云昭学的一支曲子,讲的是一个女子对爱人的表白,相对于古代那种保守的风气,这支歌相当之热烈大胆。
  通篇大意是:上邪,我愿与你相知,永远不绝不衰。除非高山夷为平地,江水枯竭,冬天打雷,夏天下雪,天地合并在一起,我才会与你断绝。
  在没来西汉之前,我读过这首乐府诗,当时就非常欣赏诗中那种义无反顾的决绝。甚至想着爱到义无反顾,也是一种福气。
  就现在这种快餐爱情,谁有那耐性吊一棵树上等死,等到天地合了,恐怕早分了千儿八百次手了。
  这人哪都猴jing猴jing的,付出收回全要上那秤金子的天平上量了又量,谁还敢义无反顾。恐怕到头来得到的只能是,伤痕心碎外加傻冒一个的评语罢了。
  那么司马洛给我的,会是伤痕心碎吗?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一迳地唱着,心中同样满是义无反顾的决绝之意,爱到义无反顾,也是一种福气,不是吗?
  耳畔传来声响,来了,他终于来了!
  狂跳着一颗心,伴随着狂喜,狂喜中浸透了没日没夜的相思之苦,我止住歌声,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然后——
  狂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狂跳的心僵硬在胸【炫~书~网】腔,仿佛一下子被推到悬崖边上,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万丈空谷张开狰狞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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