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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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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妾谨记军师良言,此后有军师照拂,想来不会再受什么艰难,很晚了,军师请回吧。”黄婈语调显得轻松了些。

    贺然清楚她有意敷衍,揣摩别人心理可是他的看家本事,所以根本不理她的话茬,道:“取下了靖曲城就可班师回朝了,你也就可以见到暖玉姐姐了,哦!尚不知夫人与国师谁年长了,这‘姐姐’之称可用得?”

    黄婈小声道:“国师长妾好几岁呢,不过我可不敢高攀,‘姐姐’之称是万万不敢用的。”

    “她如今可没那么大架子了,你见到就知道了。哦,是了,还有一个人你一定要见见。”

    “是哪一位?”

    “也是拙荆,明琴茶朵。”

    “好奇特的名字,莫非来自番邦?”

    “正是。”

    黄婈好奇的问:“不知为何一定要见这位尊夫人。”

    “她或许能与你成为知己,因为她当时可是比你凄惨的多,连自尽用的宝剑都没有,还得向我借,你至少腰间还有把剑。”

    黄婈看着他,细眉微挑,问道:“大人此话可是暗示让妾缴出佩剑?”

    “不不不,夫人过虑了,我绝无此意。”如果不是在守灵,他很可能笑出来了,因为他觉得黄婈的话语和表情很有趣,那是种他十分欣赏的知性美女的风情。

    这次不等贺然再找话头,黄婈先说话了,“先前听说大人善待妻室,军师府内不行正偏之别,原以为是无稽之谈,如今听大人提及竹音公主与明琴夫人用相同的称谓,才知这传闻也是信言。”

    “有关我的传言中,只要是听起来荒唐的,大多属实。”从话语中听出她的心情确实舒缓了些,贺然稍稍放了些心。

    这次轮到黄婈忍笑了,感觉到这样的气氛有对死者不敬之嫌,她再次把目光移到陵墓上,触景生情,心境又阴暗下来。

第七十二章 墓前夜话(下)

    贺然虽是个极擅劝人的,可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在一时之内就把她劝的振作起来。

    又是一炷香燃尽,黄婈再次恳请道:“大人回去歇息吧,我心里已舒缓多了,再劳大人相陪,妾实受不起了。”

    守灵中禁忌颇多,尤忌说笑,这极大的限制了贺然的发挥,他知道就算陪到天亮也难再有大的收效,遂起身道:“夫人万事想开些,明日得暇再与夫人叙谈。”说完在墓前拜了拜,转身朝营帐走去。

    黄婈并未起身相送,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忽觉悲从中来,强忍着等他走开后才低声抽泣着擦拭泪水。

    难以放下心的贺然回头望时,恰好看到了,他暗自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

    黄婈听到脚步声急忙擦净泪水,收住抽泣,因怕他看出泪痕,所以低着头佯作无事的问道:“大人何故回转?”

    贺然坐回原处,轻声道:“夫人要哭就放声哭出来吧,那样我就能安心些了。”

    听到他充满关切的话语,黄婈内心的堤坝不知怎么就霎时崩溃了,由哽咽而抽泣继而嘤嘤而泣,语不成声道:“本以为与她能相互为伴,我们是商量好的,如果不能容于宁家,就随便找个所在共度余生,如今她就这么去了,我一个人身处他乡何等凄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本是个极坚强的人,可在这一刻脆弱的与寻常女子并无分别,其实她能坚持到这个时候才袒露柔弱已经是不易了。

    贺然丝毫不加劝慰,任她边哭边诉说凄苦,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时配合的点点头。

    哭过一会,黄婈擦了擦泪水,仿佛是在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略作沉默后,对贺然道:“让大人见笑了。”

    贺然终于开口道:“把我置于夫人当前境况下,我也会悲难自抑,说不定表露的比夫人还要绝望,孤苦滋味最是难受,赶的也是不巧,前些日长公主还在营中的,刚刚把她送走,否则她这善解人意之人倒可与夫人作个良伴。”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了,“哦,是了,你与三夫人可还谈得来?不如把她留下陪你吧。”

    黄婈淡淡一笑,道:“我现在不需人陪了,哭过之后好多了,大人真的不用挂怀了,多谢大人了。”

    贺然感觉到了坚毅在她心中的回归,遂不复多言,报以会心一笑,洒脱的起身而去。

    第二日大军启程,贺然特意召黄婈并马而行,见她神色如昔,心中暗自佩服。

    黄婈低声问道:“大军可是绕行红谷去夹击白雁口?”

    贺然对她眨了下眼,道:“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据说靖曲已近乎是空城,所以我想打一下试试。”

    黄婈嘴角带笑的摇摇头道:“我一直力劝婆婆引军驻扎红谷,以为你们会先去与另一支人马汇合,不想我们都料错了,你们的情报可真是准确,靖曲真的是一座空城了,所有禁军都派出去了。”

    “幸亏她未用夫人之策。”贺然颇觉后怕道,“如果那样的话虽堵截落空了,但却成了一支奇兵,随时可从后面杀我们一个措不及防,我可是丝毫没有料到会凭空多出个宁家军的。你们去了育水潭倒让我们躲过一难。”

    黄婈颇有感触道:“老天已然站在了你们一边。”

    “我运道一向不错。”

    说话间,一骑快马从后面疾驰而至,来人翻身下马施礼。

    贺然一见是王宫副统领苏满,不禁心头一惊,领兵在外他最怕的就是家里出事,如今距易国已有两千余里,那边发生什么变故想救都来不及。

    “你怎么来了?”因为彼此颇为熟络,贺然下了马直截了当的问。

    苏满拉他向边上走了两步,低声道:“奉王命而来,大王要御驾亲征,让我先过来打声招呼。”

    “御驾亲征?”贺然皱起了眉头,“等从国内赶来来了,这边仗早就打完了,大王怎么会想亲征了?”

    苏满一脸无奈道:“大王言道,无日不敢忘家仇,前面的辛劳都让军师担了,最后时刻无论如何也要亲临战阵的,大家怎么劝都不行。”

    贺然听到此处哈哈而笑,原来是虚惊一场。

    苏满不解道:“大人因何发笑啊?”

    贺然附耳道:“你回去回禀大王,就说战事已毕,我这边不日就班师回朝了,这样他就不会来了。”

    苏满一咧嘴,苦着脸道:“这可是欺君啊,下官没这个胆子啊。”

    “照着回禀就是,咱们这可是为大王着想,真怪罪下来有我顶着呢,都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苏满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嘻嘻笑着道:“有大人这句话我就不怕了。”说完他又苦着脸抱怨起来,“真是趟苦差事啊,这路太远了,还得不住打听大军踪迹,我都快散架了,马上又得赶回去。”

    贺然用马鞭在他肩头敲了一记,笑骂道:“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不过跑跑路,我们这些人可是一路提着脑袋打过来的。”

    苏满嘿嘿笑道:“是是是,我在路上就多次跟随从们感叹起大人与众将士的辛劳,还别说摧城拔寨,只跑这段路,我的一个随从在路上就累病了,把他留在了附近村庄将养,能不能缓过来都难说。”

    贺然想了想道:“往返数千里,是够难为你们的,这样吧,带来的飞鸽还有不少,我传信回去吧,你们回去的路上可以放缓一些。”

    苏满大喜,连连道谢,贺然低声嘱咐道:“不可泄了飞鸽之秘,为防你手下人起疑,跟他们说,是我另派人回去禀复大王了,所以你们才不用急着赶回去。”

    苏满连忙点头道:“下官晓得下官晓得。”

    打发了苏满,大军继续前行,不一会,在前面行军的许统闻讯赶了过来,问起大王有何旨意。

    贺然笑着道:“颜面之事,这不赵国将灭了吗,他想亲征以报家仇,我传信回去说已攻下靖曲了,给个台阶让他下。”

    许统笑道:“幸亏有你在,这事要落在我身上可还真成麻烦事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

    贺然凑近他道:“正因为他知道我不会让他来,所以才敢作这个样子,你当他真想来呀?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的他估计都骑不了马了。”

    许统哈哈大笑,笑罢用马鞭朝前指了指道:“我到前面去选一下扎营之地,靖曲如果真是空城一座,那明日咱们就可在城中饮庆功酒了。”

    “不可大意,需防赵军在北面对抗康军的人马驰援回来。”

    许统道:“不劳你说,我心里加着谨慎呢,可我想他们够呛能赶回来,咱们行军的速度可比他们快多了,加之他们还要多出往来传令的时光呢,咱们最少也有一日攻城时间。”说着策马去了。

第七十三章 无头公案(上)

    一日之工夺取一座防卫空虚的城池足够了,攻城器械只多打造云梯就行了,昨夜出发的先锋营此刻应该已在打造了。想到明日就能看到赵慜沦为阶下囚的模样,贺然心底升起一丝复仇的快意。

    黄婈在苏满到来是就回避了,贺然没再召她,唤来迅固,问道:“你可对睿英侯黄翦有所了解?”

    迅固答道:“睿英侯为人内敛,事迹少有人知,他过世时我尚是普通士卒,算起来有十多年了,后来虽私下听说了一些有关他传言,但都语焉不详,呵呵,因为谈论他的死因已成军中的一种忌讳。”

    “哦?说来听听。”贺然把马带到路边的一块空地,挥手示意大军继续前行。

    迅固道:“他原本是宁家军中的一员大将,屡立战功颇得宁元帅的赏识,擢其为副帅,有传言说,如果宁家军有十分功劳的话,五六分都要归于黄副帅,他不但智勇双全,还体恤士卒,谦和礼让,所以将士们对其甚为爱戴。可这也引起了宁家儿郎不不满。

    随着宁家军的威名越来越盛,赵王担心任其一家独大会有功高震主之忧,想到要分其兵权,黄翦成了不二之选,所以封其为左将军、睿英侯,着力加以扶植,没多久,睿英侯就有了与宁家军分庭抗礼的实力,可他为人有情有义,对宁家军谨守谦让之礼,赵王感觉自己的计谋不但落了空,还做了件蠢事,因为为了扶植黄翦,把除宁家军外的大部兵权都交给了他,他要和宁家军联手作乱,那朝廷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所以有意除之。“贺然忍不住笑了,笑的是赵王无识人之能,终至弄巧成拙。

    迅固接着道:“在一次讨伐之战中,黄翦所部与宁家军分东西两路出兵,黄翦这边正与敌对阵,宁家军那边派人来求援,说是中计被困了,黄翦心急之下立即领了一部人马去救,可在途中中了敌军的埋伏,命丧沙场。”

    贺然微微皱了下眉,道:“宁家军果然是中计了吗?”

    迅固道:“没有,宁家军那边说根本没派人去求援。”

    贺然笑了笑道:“这话能骗得外行可骗不得咱们这些领兵之人,送信之人若不是手持凭信且是先前熟悉的面孔,你会轻易相信吗?”

    迅固道:“是啊,黄翦智勇过人,既然匆忙出兵,这送信人肯定是他信得过的,后来有人想找那送信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有人说此人是宁元帅亲信,有人说是监军的属下,见过此人的将领大多虽黄翦战死了,是谁的人来报的信都争论不清,还怎么查。”

    “就此不了了之了?”

    “还能怎样,黄翦的家人及部下闹了一阵,可终究没闹出个结果,带头的两个将领后来一个被查出了谋反罪证被处斩了,另一个相隔不久莫名其妙的死在家中,从此也就没人再敢闹了,黄翦一案成了无头公案。”

    “你猜测的是赵王设计除死了他?”

    迅固摇头道:“我这都是道听途说,刚才说赵王有意除之只是其中一种说法,还有人说是宁家想除之,这件事大家都不敢多谈,我听到的极其有限,就这也难保不是演绎之说,有人讲是黄翦的部下不满赵王不出来主持公正,所以编出故事泄愤,更有人说其实根本没有宁家军求援之事,是黄翦想带兵分袭敌军,计策被敌军识破,以致中伏而亡。”

    “这可真是无头公案了,黄婈后来既嫁入了宁家,想来该不是宁家害的黄翦。”

    迅固道:“这桩婚事也引起了不少议论,二郎天生眇了一目,且其丑无比不类其兄弟,年近三十了还没娶到媳妇,黄婈的美貌大人是见了的,二人太不相配的,况且还有杀父之疑,所以大家猜测颇多,有人说是赵王为平抑众人对黄翦公案的猜论,亲自为媒主了这桩婚事,有人说是黄翦生前就与宁家定下了这桩婚事,黄、宁两家则是三缄其口,婚事作的极其简单,黄婈丧期满后,悄无声息的就嫁了过去,当时都没几个人知道,二郎死后,朝廷下了诰命之封,大家才知道了这桩婚事。”

    贺然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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