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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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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然恭敬道:“兄长教训的是,小弟谨记了。”

    苏戈面色缓和下来,道:“重情义本是高尚之品,可既为臣子也只能为大义而屈小节了,你天性纯良,真是难为你了,以后再遇这种事我们能代劳的就由我们去做吧,出兵伐赵我看还是让许统去吧,临近大战你再出马。”

    贺然陪笑道:“多谢兄长这么替小弟着想,我也考虑着让许统打前阵,嘿嘿,既然我都派人去联络樵亥了,用不了多久就该有消息了,不如再等几天吧。”看来他口中答应的痛快可心中仍存情面的顾虑。

    苏戈想了想,道:“其实你这计策很好,只是不该从顾全与赵慜情面去想,当前我们扩张太快了,可用官员已远远不够,策反敌方势力不但能达到削弱赵国的目的,还能让我们免去无力管理所占土地的麻烦,等我们缓过这一阵,可抽调出官员了,这些势力还不是任我们宰割?我是万分赞同你这作法的。”

    贺然喜道:“兄长赞同就好。”

    苏戈沉吟了一下,道:“无论你与金统领情意多深,这定阳终究是该取了,总这样放着不是事啊,过一段我们兵指靖曲城,定阳就是一座孤城了,粮道断绝,难不成还要我们替赵国养着这座城池不成?你是怎样打算的?”

    提到定阳,贺然满面愁容,道:“我对这位义兄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量是难以说服他归降的,可要攻打定阳我又怕他会殉城,兄嫂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早把他们当做至亲,我猜用不了多久赵慜就会把他调回去的,孤单单留下一座定阳城于赵国无益,现在就连那些老弱残兵都抽调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成空城了。”

    苏戈严肃道:“我在意的不是定阳城,而是金统领,赵慜这次可以用他保全定阳,下次一定会让他再守你行进路上的关隘,难道你就一直绕着走吗?万一遇到绕不过去的情况呢?”

    贺然愁苦的叹了口气,一时无话可答了。

    苏戈建议道:“我看不如这样,此事让我来替你解决,既然定阳已空,防范必然松懈,可派些武艺高强的人趁夜潜进去,突袭统领府,把他擒回来,然后你再从容劝解。”

    贺然低头想了许久,终于狠下心道:“兄长所言极是,当断不断以后或许真的会害死他,这样吧,有劳兄长细细谋划,让云野带队执行,只要能保把兄嫂安然带回来我就算把嘴皮磨破也要劝得他消了自尽之心。”

    见他答应了,苏戈欣慰的舒了口气,道:“你可得好好嘱托一下云将军,确保金统领夫妇安然是必要的,但也不能稍有风险就罢手,云将军带队合不合适,这个你可得权衡好了。”

    贺然皱眉思索了一下,道:“让他去吧。”

    苏戈知道他宁可行动失败也不愿让金典出丝毫意外,遂不再勉强,毕竟他能同意突袭统领府已是不易了。

第十六章 情义之困(下)

    回到军师府,贺然找来了云野跟他说了要劫持大哥的想法。

    云野听说要让自己带队立即就感觉到了压力,说心里话他宁愿孤身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去作这件事,兄嫂的性命可悬在自己手中了,万一拿捏不准就将酿成抱恨终生的大错。

    贺然能体会他的心情,真情流露道:“我知道这是为难你,可思前想后交给别人去作我终是不放心,大哥已成了赵慜对付我的利器,现在看了这是搭救大哥的最好机会了,如果赵慜把大哥调回去,以后就更难了,所以你这次要冒点险,万一万一有什么不测,我绝不怪你。”

    云野苦着脸道:“你也知道,大哥武技超群,我就算能胜个一招半式的也不可能轻易就擒下他,动手时他要真存心自尽我根本拦不住,你看能不能打打金匀他们这些人的主意?要能说动他们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贺然发愁道:“我想到他们了,可又怕劝说不成反走漏了消息,大哥的这些侍卫以前都对我很好,我也担心动起手来伤了他们性命。”

    云野低声道:“我与他们几个也有些交情,我想先暗入定阳,找机会跟金匀密谈一下,晓之以理,他们清楚咱们对大哥情义也该明白咱们这么作是为大哥好,以金匀的性情,我倒有几分把握说动他。”

    贺然摇头道:“你孤身潜入太冒险了。”

    云野笑道:“你这就是多虑了,就算行踪暴露被擒住了,大哥还能杀了我不成?”

    “杀你倒不会,可不用问也知道赵慜一定留下了监视大哥的官员、将领,大哥也不能随意放你回来,有他一个在赵慜手中就够我受的了,再加上你,以后还怎么伐赵啊?”

    云野沉默了一会,道:“你要让我去劫大哥就得让我冒这个险,直接动手我没丝毫把握,我担不起这罪责,你纵不怪我,我自己也没法跟自己交代。”

    “我不能让你去,咱们想想别的法子,或许太宰能想出好的计策,你去跟他商量一下吧。”遇亲则乱,这是贺然的弱点,此刻他的心有点乱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肯让苏戈谋划这件事的原因。

    云野去后,厚隅的亲信近臣录锵就来拜见了,不问可知是来套近乎的,目的无非是放他们早回开清城,敷衍走了录锵,贺然静坐冥思,可依然不得良策,他甚至都动心思把东方鳌、林阳等武艺高强的将领都调回来和云野共闯定阳城了,这想法令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了,他们这些人如今都已是坐镇一方的大将了,自己居然要把他们当刺客使用,万一被人家一网打尽到时连哭都来不及了。

    这么荒唐的想法都生出来了,贺然知道自己的心是静不下来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把这事完全交给苏戈了。

    回到内宅,苏夕瑶与林烟刚下完了一盘棋,正在复盘,他一声不响的坐在边上静观,看那神情显得很是专注。

    苏夕瑶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心事了,等林烟去后,询问道:“遇到什么事了?”

    贺然把心中的烦闷说了,苏夕瑶把自己的茶盏递给他,沉吟了一下道:“心意尽到了也就是了,苏戈顾虑的有道理,我也替你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金世兄性情刚烈,忠心耿耿,劝说是没有用的,只能先把他强请来,我与晴云交情匪浅,到时可以帮忙劝说。”

    贺然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仍轻松不下来。

    当夜宿于苏夕瑶房中,辗转反侧直到直至四更,好容易睡着了没多一会就猛然惊醒过来。

    苏夕瑶察觉他遍体冷汗,关切的问:“作噩梦了?”

    贺然惊魂不定,良久才道:“好像是,不过记不起梦到什么了。”

    苏夕瑶心疼的为他擦着汗道:“悬心义兄所致吧?你这份心思太重了,金世兄不是糊涂人,金世伯健在,他不会随意轻生的,计划作的周全些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苏戈是个谨慎的人。”

    贺然坐在榻上如若不闻,过了一会忽然穿起衣服来。

    “天还没亮呢,你这是要作什么?”苏夕瑶不安的问。

    贺然下了榻,匆匆整理着衣服道:“不行,我越想这事越不牢靠,云野自己都没信心,这事不能做了,我宁可派点兵马久围定阳也不愿冒这个险了,只要让大哥回不去不能再被赵慜所用就行了,我跟苏戈说一声去。”

    苏夕瑶哭笑不得的拉住他道:“他们又不是一早就去动手,哪用这么着急啊?等天亮了再去不迟,半夜闯府算什么事啊。”

    贺然像才缓过神似的,看看窗子坐回了床榻上。

    苏夕瑶劝道:“再睡一会吧,这一晚你也没怎么睡。”

    打定了主意,贺然心里也踏实了,脱了衣服重新上榻,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苏夕瑶倒被折腾的没了睡意,点了盏油灯,爱怜的看着他纯净的睡态,俏脸上忽而含笑忽而带忧,至于在想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直至天光放亮,听到小竹在外面走动,她才轻轻拍了拍贺然的脸,唤醒了他。

    贺然匆忙洗漱了,顾不得吃早饭就要赶去见苏戈,不想溪宁却先一步来了。

    听闻溪宁这么早来访,贺然暗自一惊,急忙与苏夕瑶出见。

    溪宁本就生性羞怯,此刻天刚亮就登府更显得局促不安了,未曾开言粉脸先自红了,一再的告罪。

    苏夕瑶亲切的拉着她的手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溪宁望向贺然,低声道:“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二哥,是不是派云野去做什么机密之事了,他昨夜一晚未归,如果如果事涉军机那我就不问了。”

    “他一晚未归?”贺然脸色微变。

    溪宁见贺然神色紧张,不由更担心了,着急道:“这么说不是二哥派他去做事了?那那他这是去哪了,那些侍卫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往常他不回来总是要跟我说一声的。”

    贺然忙笑道:“我倒忘了,太宰昨天提到要让他做点事,或许是太宰有什么机密事委派他去做了,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去太宰府问一下。”

    “哦。”溪宁松了口气,羞怯的拜谢道:“给二哥添乱了,我本不该为这点小事来打扰二哥的,只是以前没有过这种事,我心里有些不安,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敢再劳二哥了,多半就是太宰派他差事了。”

    贺然笑道:“哪里话,弟妹你这人太客气了,天下之事哪还有比兄弟间的事更大的?见他深夜不归你就该派人来问我,自己担惊受怕了一晚吧?”

    溪宁难为情的笑了笑,道:“是有些担心,深更半夜的哪好过来搅扰啊。”

    贺然心里已经慌了,对苏夕瑶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溪宁道:“难得你能过来,那就陪几位嫂嫂说说话,我这就去见太宰,问清了就派人回来给你报个信。”

    溪宁有些过意不去道:“不是我不愿过来看望兄嫂,只因你们都公务繁多,我怕过来会有搅扰,此刻天色还早,二哥不急着去问,免得引太宰不悦。”

    贺然摆手道:“我本就要去找他议事,你别管了。”走到门口又道,“闲了尽管过来,这府中除了中书令别人都不忙。”

    听他用中书令称呼娇妻竹音,溪宁不禁低头而笑。

第十七章 再围定阳(上)

    出了府,贺然命钟峆立即去北门查问昨夜值守将领云野是否出城了,然后急匆匆赶去见苏戈。

    见面后顾不得寒暄,他披头就问:“兄长可知云野去了何处?他一夜未归。”

    “一夜未归?昨天跟我商量完突袭统领府的事他就回去了呀。”苏戈一脸的茫然,忽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紧张之色,道:“不好!他昨天跟我提起要潜入定阳说服金统领的侍卫,我觉得太冒险没答应,他会不会”

    贺然神色凝重道:“我担心就是这个,已派人去北门查问了。”

    苏戈一跺脚,“嘿”了一声,二人都不说话了。

    不一刻,钟峆跑来禀报,云野昨天傍晚出北门而去。

    贺然缓缓站起身,对苏戈道:“我得亲赴定阳。”

    苏戈皱眉道:“他武艺高强,又熟悉定阳情况,我看你也不用太担心,那里已经没什么守军了,你这一去弄不好反倒也坏事。”

    贺然甚为忧虑道:“他是赵国武魁又担任过王宫禁剑,定阳城里很多人都认识他,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迹,真有什么意外我必须立即破城,到了这一步容不得我再有什么犹豫了,他与我那大哥不同,一旦遭擒随时有性命之忧,你放心吧,我不会大张旗鼓的去。”

    苏戈虽不赞成他去定阳,可事关他两个兄弟的性命,干系重大,也不好再劝阻了。

    回到军师府,贺然连传数道军令,秘调三千精锐迅速集结于城北之外,然后平定了一下情绪一步三摇的回到内宅。

    苏夕瑶的房中,暖玉夫人、林烟、明琴茶朵、溪宁五人正在闲话,见他回来了,溪宁急忙站起身见礼,一双美目流露出迫切的探寻之意。

    贺然笑着道:“果然是太宰让他去定阳那边了,大王决意要伐赵了,太宰有意要卖个人情给我,攻取定阳这个大功就算在他头上了,弟妹放心吧,定阳已是一座空城了,仅留的那点守军已无斗志肯定是一触即溃,不会有丝毫危险。”

    溪宁的一颗心落了地,欢喜而害羞的再拜道:“多谢二哥,他能有今日全赖二哥提携。”

    贺然摆手笑道:“跟你这么客气的人我都不会讲话了,要是一直这样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有你这么跟弟妹说话的吗?!”暖玉夫人笑嗔了一句,苏夕瑶也送过了一个白眼。

    溪宁涨红了脸,对暖玉夫人细声道:“二哥是不见外才这么说的,我心里明白,打扰多时了,也该回去了。”说着对众人施礼告辞。

    送走了溪宁,苏夕瑶秀眉微蹙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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