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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不管是哪间公司，都要求业绩成长，我是这个地区的老大，我们互相帮助。”
“所谓的老大……是指主谋。”
“修平，不要把我当成犯人嘛！”
你根本就是！我心里斥道，但随即又想到自己，我是罪犯的情人……
“喂，注意听别人说话呀！”长泽摇晃着我的肩膀。
“但是罪犯……”我呆呆地嘀咕着，因为头痛，脑袋好像被连续敲打的钟。
“快点清醒！”
我长叹一口气，胃也开始抽痛。
好久没吃胃药了。
“公司内部每年不是有两次会针对各产业消息，发放一本小册子？”我问道。
“那个毫无帮助，资深业务员没有一个会去看。”
现在长泽是所长，他应该以身做则遵守公司规定，不是吗？
“长泽……”我的脸色更苍白了。
“你不要看得那么严重啦！”
这个欠缺常识的家伙。
“托这项合作的福，我们营业所的成绩也不错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用嘶哑的声音问。
“一进公司就开始了。”
我沉着地接受这个打击。
“怎么开始的？”
“我母亲也是保险业务员，她的客户全部是继承我祖母的。”
“那么……”
“刚开始是邮局。”
“原来如此。”
长泽的母亲从邮局那里得知存款额度庞大的顾客消息，经过邮局职员的推荐，顾客马上可以和长泽接洽保险契约问题，这样的方式被双方所接受，而长泽则以调整邮局职员保险额度作为交换，根本是完美的犯罪。
“后来连银行都掺一脚了，而且交易量大的银行，很多职员都会转调。”
银行为了避免组织内部不正当的运作，所以接待客户的银行职员们，大概一年就会有一次变动，但若是东窗事发，追查起来却相当不容易，因为恐怕牵涉层面太广。
我的头好像被铁槌打到，剧烈地疼痛着。
“修平，只知道按规矩做事，是会被牺牲的。”长泽的意见触怒了我。
“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你现在应该马上辞职。”身为原上司，我曾很努力研读法律，我理所当然要给长泽忠告。
“我不会辞职，我会继续做下去，我要把营业所提升到地区分公司的地位。”
既然如此，我只能向上层部门检举。
“长泽，你如果继续这样做，我会去检举告发……”
“修平，你已先接受我给你的恩惠了，所以你不能那么做吧！”长泽打断我的话，微笑地指责我。
“我不知道……”
“修平，你该长大了唷！”
“你太失礼了！”
“如果我高升为分公司部长，我会好好提拔你的。为了这个目标，也为了不让外资系的家伙看不起，我戒烟，把头发染黑剪短，连西装也是我父亲喜欢的样式耶！”
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打算从所长做起，接着成为分公司部长吗？竟为此改变装扮和生活方式。
而我，是所谓的共犯？
“你没有想过那些事吗？”
“没有。”就算成功了，我应该不会因此肮脏手段而感到快乐吧！
“不要骗人了，不是有人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最后却像烟火般消散了吗？”长泽暗示道。
我的脑海浮现那些同期同事们的脸，他们听到我被降级的消息，很快就打电话到营业所，好像想听到我意气消沉的声音。
但是那通电话是长泽接的，他没当一回事地挂掉，这算是他独特的体谅方式吗？
不……他绝对不可能那么温柔。
“想要复仇，就要用对方法！”
“方法已经有了。”长泽目不转睛地和我对视，诱惑技巧相当高明。
“接着就等修平点头了。”
“但是……我……”我是有道德感的人，和你不同。我在心里说着。
“和修平同期的那些家伙们，听说在三月会被降级。”
“咦？”
“有人打电话找我商量，好像就是那两个没用的家伙。”
“……”难道那通电话其实是打来找长泽商量的？
“你不相信吧？不过你可以期待三月的人事命令。”
总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啦！还有两个月，你该开始动脑筋了吧？”
我的心不安地摇摆着，如果不点头，三月就会被解雇。但是……如果点头，到三月为止，我对长泽所做的一切勾当必须装作不知道。
“但是……”
“由我来和邮局交涉。”
“那么，我……”我要做什么？
“修平代替我执行所长的事务。”
“……”也就是说，我不用做那份肮脏的工作吗？
“回答呢？”
“我知道了。”我只能让步。
“签约了的优良客户要轮流联络，这是修平的工作喔！”
“是的。”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会忙到头晕目眩。
“那么从明天开始和我一起同行，我介绍客户给你。”
“是。”我已经决定如机器般努力工作。
“团体客户方面，我会平均分配给公司内的资深业务员，这样他们就不会不满，我会尽量把那些难缠的客户派给她们。”长泽别有深意地微笑着。
“以修平的个性来看，恐怕不适合接团体客户。”
“我知道我存在的意义了。”
“啊？”
“我是长泽所长的控制器。”
“什么呀？”
“对于无视法律和规则、拼命往前猛冲的长泽，我的存在可以让你在跑过头时，想起这个世界还有常规存在。”我解释道，如果真是这样，我的牺牲也算值得。
“唔嗯……算了，如果你要这么说，我也可以接受。”
“我会好好地担任监察的工作。”
“只在营业所内监察还不够，从现在开始，下午四点到六点间，要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我喔！”
长泽在反省了吗？他要迈向正派的人生了？
“我知道了。”今后，为了业绩和客户上床这类事情，我也不会再让它发生。
“就这么约定了。”
“好的。”既然得到长泽的同意，我就不客气的好好监察吧！
“修平。”长泽对我伸出手。
他想和我握手吗？我诚挚的伸出右手反握他的，但却被长泽用力拉过去亲吻。
“长、长泽……”
“修平一直为我担心，我只是想表示感激。”
“不需要！”
“你不要客气唷！”
“我不是客气！”我忘记现在是深夜而大声叫喊。
第二天开始，我和长泽同行，接手他全部的优良个人客户。
本以为这个星期只是到各地打个招呼，但有一天，一位客户闲着没事想为孙子保险，因此一直谈到有关儿童保险的话题，这样由客户主动提出的感觉很好，而且原本只是先给了他简介用的小册子，没想到一个星期内竟然签到十件新契约。
工作顺利如有神助，反而有种顺利到可怕的感觉。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要努力跑业务哦！”因为长泽的命令，连吃午饭都不得闲，持续在客户间奔走。
这正是长泽惊人的地方，团体客户让公司的资深业务员接手，考虑到营业员的住所和适应力，他为团体客户指定接办者，有时候，那些女业务们也会和我们一起去拜访客户。
诚如那晚的宣言，一些有怪癖的客户也优先让资深者接手。
长泽似乎从以前就有把顾客特质输入电脑的习惯，印出来的资料隔天就交给了资深者。
同时处理这么庞大的资料，对于业绩当然有显着效果。
“为了让修平放心，我空闲时的消遣都在做这些资料的准备呢！”长泽得意洋洋地说。
他的过于自信触怒了我，尽管我认同他的实力和高明手腕。
接任所长时，若非一开始就觉得麻烦，或许我也可以好好发挥长才，但现在，我只能尽量利用时间学习新事物。
长泽真的很有能力，因此，我才希望他做事能遵循正确合理的步骤。
或许因为长时间与长泽相处，我开始对他产生了感情。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除了我，没有人加班留在营业所处理文书资料。
长泽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抱着我的腰，我用右手拍打他的手，要他放开。
“我喜欢修平臀部摸起来的触感。”长泽捉弄的说，不客气地开始抚摸。
“你这个……”
“只是抚摸而已嘛！我处理完这么繁重的工作，你应该要给我一些奖赏。”
“请不要开玩笑。”我冷淡地说，扭转身体想要逃离，但长泽加重手腕的力量，让我无法脱身。
“长泽？”
长泽稍微离开我，郑重其事地抓住我的肩膀，和我面对面。
“我和其他的人分手了。”出乎意料地，长泽认真地说。
“咦？”
“现在的我只有修平。”
“你在说什么？”他为什么那么认真？
“我是指性伴侣。”长泽清楚地说。
“为什么……”我含糊不清地问。
“高兴吗？”长泽强迫我看着他。
“高兴什么？我又不是爱吃醋的女生！”我硬是转移视线，嘴里嘀咕着。
“你有把我当对象吗？”
“你是认真的吗？”我对一脸不愉快的长泽感到有点害怕。
在营业所，只有两个人的夜晚，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当初和长泽在这里……只是回想，我的脸便因羞耻而发红。
“我喜欢修平，但这份感情似乎没能传达给你。”
过去的回忆开始像走马灯似地掠过。
难道说长泽是故意惹我发怒？总是做些令人讨厌的事，即使我因不愿意而哭泣，他依然残酷地做下去，这些都是因为喜欢我？
“我喜欢修平。”
“骗人……”
“我没有骗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绝不会对你说谎。”
我应该说些什么吗？事出突然，我无话可说，只是疑惑地注视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