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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如此这般,真的好吗?您也知道,梧桐院那里……”薛画扇乍一听到梧桐院那三个字,脸都白了,据她所知,那梧桐院的院墙可是普通院墙的两倍高,而且地方狭小,逼仄的厉害。
尤其是晚上,还会听见各种各样的呜咽声,住进那里面,便是正常人估计都会闷出大病,更别说沈绾心那呆子!
想是这样想,但薛画扇还是按奈住了自己的心情,一直等到看不见沈绾心的身影才小声开口问道。
“好!有什么不好的!没听过凤凰非梧桐不栖吗?”林夫人一挑眉,有些不屑自家侄女的妇人之仁。
☆、【第003章:雨中跪求情,饶绾心一命】
再说沈绾心,她匆匆赶回夏郁院,就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往门可罗雀的梧桐院搬。
说是行李,其实也不多,不过就是一个血玉镯,一枚墨玉戒指,外带一个小丫头雅儿罢了!
前两样身外之物是爹娘送给她的礼物,不能遗失,而后者则是跟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
雅儿是个乖巧的孩子,对沈绾心一向忠心耿耿,所以沈绾心凡事也不瞒她,日久天长,便也多年主仆成姐妹了,两人就这么双手空空的往梧桐院走着,一路无话。
直到进了梧桐院寝房,再没了旁人,雅儿才开口抱怨道:“小姐,大小姐进府时,可是带了十里商铺,万金嫁饰的,怎么我们还会被赶到这么烂的院子来?”
“因为带着十里商铺,万金嫁饰嫁过来的是姐姐,不是你家小姐我。”沈绾心先是扫了一眼寝房里的布置:床是好床,被是新被,笔墨纸砚、琴瑟琵琶什么的也都不缺,随后才慢吞吞的应着雅儿。
顿了顿,又漫不经心的补充道:“雅儿,往后你跟我一起睡吧。”
雅儿一听沈绾心这么说,想也不想就否定道:“这样不好,雅儿毕竟是丫头,怎么能跟小姐一起睡呢,要是小姐真的需要的话,雅儿就打地铺好了。”
“雅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沈绾心听雅儿那样说,并没有急着回应她,而是扭了头,很郑重的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小姐开什么玩笑呢,雅儿只是个丫头,小姐所言,雅儿自当毫无疑问,竭力听从。”说这话的时候,雅儿抿紧了唇,一直都定定的望着沈绾心,眼神无比坚定。
沈绾心听她这话,当下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又说道:“那从今往后你所有事都得听我的,我说一,你就不能说二说三说四,我说往东,你就不能往南往西往北,同样!”
沈绾心换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说让你跟我睡床,你就不能自己睡地铺睡桌子睡凳子,听明白了?不明白就把你卖了!”
看着自家小姐认真的表情,雅儿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然后才闷闷道:“知道了,雅儿会听话的。”
“恩。”沈绾心点了点头,就转了身,从寝房里的小书榻上抽了一本杂记,然后窝在藤椅里,细细看了起来。
时间幽幽滑过,夜幕很快就降临了,窗外的雨滴也由无到有,渐渐的绵密起来,一阵一阵的,敲打着院子里的梧桐树。
这边梧桐院寝房里一片安宁,烛火温馨,而那边郡守书房,则是吼声震天,不断有东西被从书房丢出去,倾刻四分五散。
书房外,林灵均就那么直直的跪在雨里,身边站着的是执伞而立的薛画扇。
薛画扇手上的一把伞都撑给了林灵均,自己却被淋了个透。
纵然如此,她还是不依不饶的求着林灵均:“表哥,你就跟我回去吧!这样下去,天知道会淋出什么病来!”
但不管她怎么哀求,林灵均就是抿紧了唇,跪的笔直的身子半分都不曾挪动。
见此,薛画扇只好扬了音调,朝书房里仍是暴躁不堪,拼命砸着东西的林郡守喊道:“姨父!画扇不知道您和表哥,究竟为了什么,才闹到这地步,但画扇知道,您这么做会害死表哥的,姨父,虎毒不食子啊!”
薛画扇毕竟是个弱女子,平沈无故淋了一个多时辰的冬雨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再加上此时的急怒攻心,一下子就倒在了雨里。
“表小姐,表小姐!”原本被勒令不准帮林灵均打伞求饶的仆人们,瞬间都围到了薛画扇倒下去的地方,急声唤着,而原本被扔到地上的伞也遮到了薛画扇的身上。
“回老爷夫人,外面表小姐已经晕过去了,想来公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就算撑的下去,估计往后也是一身病根,还望老爷夫人开恩!”说着,林管家也跪了下去,身上的雨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
林灵均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算是捧在手里的疼着护着,如今看他这模样,自己怎么可能不心疼呢!但是有些事又是主子的家事,是自己一个下人没法插嘴的,所以直到薛画扇晕倒了,林管家才趁着当口下跪求饶道。
之后,便是满室的冷寂。
☆、【第003章:雨中跪求情,饶绾心一命】
许久后,林夫人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孩子是自己的,既然他铁了心的拼死相求,那就如他所愿吧。”
说完,林夫人便又转向林管家,沉声吩咐道:“将表小姐送到夏郁院,请大夫看看吧。”
之后,林夫人就冷了一张脸,往外走去。
林郡守眼看着自家夫人离开,也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吩咐身边的书僮:“请公子进来吧,就说他所求之事,我应了。”
“是,老爷。”书僮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推门出去了。
片刻后,书房里的僮子侍女也都被遣了出去,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了林灵均和林郡守两人。
看着浑身湿透,满脸都是雨水的林灵均,林郡守终究是心软了,摆了摆手道:“里面休憩的隔间有衣服,先去把湿的换了吧!”
“孩儿遵命。”林灵均一拱手,说着,就往里间走去。
林郡守看着林灵均瘦削而缓慢的背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想:他林正淳一代枭雄,文武双全,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儿女情长的种呢!念及此,林郡守忍不住又重重叹了两口气。
而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林灵均就再次出来了。
只听“嘭”的一声,他突然就跪倒在地,昂首问道:“饶绾心一命,爹这话可当真?”
林郡守见此,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再次狂怒起来,张口对着林灵均,就是一阵怒吼:“跪跪跪!你林灵均就这么爱跪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过就是个女人!跟尊严比起来算什么!”
“黄金也好,尊严也好,又怎及我娘子的一抹浅笑,若心已死,我无力回天,但是若保不了她的绾心,我便是死了,也无颜再见若心,所以,爹,我也不妨告诉你,绾心生,我生,绾心亡,我亡!至于林家会不会绝后,那就端看你和娘能不能再生出个林二公子了。”
“孽子!”林郡守越听,脸色就越差,听到最后,直接就抬了脚,狠狠的踹在了林灵均的胸膛。
林郡守是练过武,上过战场的猛汉,所以,当下林灵均就被踹出一丈多去,重重撞在了红木书架上。
只听一声闷哼,林灵均紧皱着眉头,艰难的掀唇,凄凉一笑,而后抬手抹了把唇边的血迹,哀哀道:“灵均言尽于此,是生是死,全凭爹做主!”说完就闭上了眼,不再看已经双眼通红的林郡守。
沉默在偌大的书房里开始蔓延,除了房外滴滴答答的雨碎声,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死寂。
林家父子就这么对峙着,一个唇角溢血,面如死灰,一个双眼通红,拳头捏的咯蹦作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郡守才再次平静下来,哑着嗓子道:“画扇说的对,虎毒不食子,我再怒其不争,又能怎么样呢,你这孽子就仗着这一点,可劲儿的折腾吧!我今天干脆就把话给你说到头了,留沈绾心一命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明年开春就得娶画扇进门!”
“不可能!我娘子才下葬半年,尸骨都未曾化掉,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欢好!”林灵均听林郡守肯放过沈绾心,原本是有着几分欢喜的,但听到后半句,马上就急了,这一开口,便又有一口腥甜涌了出来。
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之所以护着沈绾心,不过就是因为那是沈若心的妹妹,可若是因为沈绾心而让旁人爬上沈若心原本的位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听林郡守这么说,林灵均想也不想,毫不犹豫的就开口拒绝了。
见此,林郡守更是没了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品性什么的,都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的,此时见他如此坚决,也是彻底的没了脾气,只能咬着牙,瞪着眼道:“我要的只是画扇进门,至于欢不欢好,那是你的事情!”
☆、【第004章:夜闻厉鬼哭,梧桐有蹊跷】
“如此?”林灵均轻声问了一声,随后一手撑地,一手扶着书架,艰难的站了起来,平视着林郡守的狐狸般的双眼,慢吞吞的补充道:“那就容我考虑下。”话落,就垂了头,侧了身子,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林郡守看着他艰难的模样,唇角颤了颤,胸膛又是一阵起伏不定,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林灵均的背影慢慢的往前移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重重的跌回到了身后的太师椅上……
这档子事情,被赶去梧桐院的沈绾心和雅儿自然不知道。
她们只知道,她们只知道,这一晚,下了一夜的雨,而伴随着雨声一起刺入耳中的,是各种各样的怪叫声,呜呜咽咽的,一阵比一阵急促,就像是厉鬼在索命一般。
非但如此,雅儿和沈绾心还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就算心思清明,思绪活络,可这人,就是动不了一分一毫。
只能在心里狠命的捉急着,没法动弹,又没法出声。
是以,第二天早上雨刚一停,耳边的怪声刚一散去,雅儿就拼命的要往起爬,但因为昨夜一晚未动,整个身子都已经僵掉了,所以她试了好久,才撑起了上半身,整个眼圈都是乌青一片,薄薄的中衣也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当然,沈绾心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是相较与雅儿来说,还算不错罢了,至少,她还能坐的起来,帮雅儿分担一般的重量。
至此时这般境地,雅儿哪里还能顾得上主仆尊卑什么的,就这沈绾心的扶持,一伸手,就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腰,哀哀的求着:“小姐,我们离开吧,这里太恐怖了,我怕!”
感觉着怀中颤抖不停的小身躯,沈绾心有些心疼的苦笑了一声,叹道:“事到如今,去留与否,哪里又能由能由得了你我做主,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能做的,不过就是抱着你,陪你一起熬着,是福是祸,是生是死,不过都是命。”
听着沈绾心的解释,雅儿重重的喘息着,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平静下来,睁着一双通红而又恐慌的大眼,委屈道:“小姐明明是金陵城首府嫡女,可怎么就沦落到在旁人家里受气呢!”
“无妨!我受得住!”沈绾心腾出一只手,帮雅儿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很勉强的笑了笑:“只是为难你陪我一起遭罪了。”
雅儿听沈绾心这般生分,当下就努了嘴,生平头一次耍起了小性子,不高兴的嚷嚷道:“小姐要是把我当自己人,就别说那些什么为难拖累的话,否则的话,那就算奴婢白送了一颗心!”
“好了,小辣椒!”沈绾心捏了捏雅儿的鼻子,好脾气的安慰道:“你要是都成了外人,那你家小姐我还能把谁当内人,听话,乖乖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完沈绾心就很利落的下了地,赤着脚往丈外处的屏风后走去,随手捞过衣架上,一件坠了兔毛的青色棉袍,往身上一套,系了腰带,才想起自己还没穿长靴,又匆匆的跑回床榻边上。
这场景,一下子就让雅儿破涕为笑了,随后,低声的担忧着:“竟然连靴子都能忘了穿,小姐以后要是没雅儿在身边,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听她这般嘟囔,沈绾心只是但笑不语的撩开厚厚的帷幔,迈着盈盈的小碎步,往梳妆台走去,拿起首饰盒上价值千金的犀角角梳,对镜打理了一下满头的乌发,只用丝带束住发尾,便若有所思的去了院子外面。
这梧桐院她昨儿个来的时候,便已经瞄了个大概,院子不大,但围墙却很高,足足有一般高门大户围墙的两倍高不只,是个幽深的地方,很适合修行。
☆、【第004章:夜闻厉鬼哭,梧桐有蹊跷】
院子里也没过多的花木,只有枝繁叶茂的两株梧桐,那两片遮天蔽日的巨大伞盖,让原本就已经够幽深的院子,更加幽深起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
沈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