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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久点,但他知道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他们必须在这个月中赶回地堡,如若不能及时服上解药,他的入夜要受苦了,而且被龙宫的人马发现了也不妙。
    他轻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不会再让你受这样的苦了,回去后我就求爹爹让我们成亲。”
    入夜微笑不语。
    几天后,问书的精神恢复了些,他们找了辆舒适的马车,慢慢行进。
    入夜知道,真正的危机来了。
    她最大的挑战和危险,从来不是其它,而是地堡。
    再远的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
    走马观花地走了大半个月,入夜和问书终于回到了地堡。
    他们回到的时候,轩辕鬼人正好不在,入夜舒了一口气,她还没做好准备。
    他们是最晚回到地堡的,夜生香比他们早四天回到。
    去暗城救她的人中,魔字级杀手黑无常和四名鬼字级杀手没能回来,牺牲不小。
    她心里清楚,地堡其实没必要派人去救她,之所以派去这么多高手,全是问书的缘故。
    她默默地看着佣人们扶问书回房,看到自己和问书之间的那层壁垒还是那么厚实。
    一路上对问书的照顾,让她多了一点人情味。
    她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这算是她对他的回报吧。
    回到他的家里,她和他的距离就恢复了以前的长度,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做了。
    她对问书道:“好好养伤,我回去了。”
    “夜”,问书拉住她的手,希望她继续陪在她身边。
    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他的手背:“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轩辕鬼人绝对不会高兴她接近问书,她轻轻抽回手,走回自己的居室。
    她的小屋偏居一隅,前面是片疏密有致的树林。
    刚入秋,叶未黄,一段时间无人居住,屋里仍简朴整洁,摆设没有改变,却已经物是人非。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依旧平静无澜,眉宇之间却似乎有所不同。
    也许是心中的隐忧更多了吧,但这种隐忧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她的表情向来与心思无关。
    一路上的休养,她的内伤基本痊愈。
    果然不出她所料,叶青舟虽然救了她的命,却没有全力救治,而是控制性地进行治疗,让她慢慢好转,否则,他们怎么敢让她呆在龙王的身边。
    他是个很精明的人,做事很有分寸。
    热水送上来了,她衣裳尽裉,赤裸着泡进水里,水的温暖和滑润让她得到了放松。
    她的身材高挑匀称,修长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皮肤光滑细腻,只是手掌因为练武的缘故,磨出了茧子,有些粗糙。
    这粗糙的手抚过这细致的皮肤,有一丝隐疼。
真正的危机2
去龙宫之前,她已经用药水泡软手茧,一点一点地磨掉,还擦上了最上等的膏药,只为了让双手光滑细致,现在,茧子又长出来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身体就象紧紧关闭着的花骨朵,从未绽放。
    就在不久前,这花苞被彻底地撕开入侵。
    她心里痛吗?没有。
    她看过太多生命的轻易毁灭,也随时准备着自己生命被毁灭,这不算什么。
    这让她记起了已经被遗忘的感觉,她仍然是多年前那个无法控制生活与命运的她,尽管她已经付出了所有的努力。
    而接下来的一切,将会越来越脱离她的预测与控制。
    早上,入夜还未起身,就隐隐地听到一缕如微风般轻忽的脚步声。
    她倏然睁开眼睛,银笛在手。
    尚未看清来者,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刀光划过,她扬笛相抗。
    对方好大的力道,她被逼得连退两步。
    对方连续数刀,刀刀劈在笛上,震得她虎口发麻,身体疼痛。
    不过半刻功夫,笛已脱手,刀风紧逼,她身轻如燕,侥幸闪过,房里已经一片狼藉。
    她瞅准对方一个空隙,强行使出内力,双掌击出凌厉的掌风,对方被逼得退到门外。
    强行使用内力的结果是让她腹部一阵剧疼,一股血腥味涌上咽喉,内伤只怕又要发作了。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堡里的人知道她失去了内力,至少现在不能。
    她咽下几乎要呕出来的血,捡起银笛,跟出门外。
    门外站着三个人,轩辕鬼人,夜生香,还有袭击她的蒙面人。
    “拜见堡主。”她对轩辕鬼人施礼,对这样的情形并不觉得意外。
    “不必多礼,近期辛苦了,昨晚可休息得好?”轩辕鬼人关切地问。
    “还好。”
    “英寒,你看夜儿功力可有衰减?”轩辕鬼人问蒙面人。
    蒙面人扯下面罩,道:“危入夜受伤未痊愈,功力受限,如若伤势痊愈,两个冷英寒都不是对手。”
    “好!”轩辕鬼人捋着胡子,微笑:“看来夜儿并未受到太大伤害,我便放心了。”
    “属下伤势已经大有好转,只是任务失败,又连累了多名弟兄,心里惭愧,请堡主责罚。”
    “你是本座最得力的干将,无事便是万幸。至于责罚,等你伤势痊愈后再按规矩办。”
    “堡主”,夜生香不服气:“危入夜刺杀未遂又被俘获,龙王岂会轻易放过她?这其中必定有诈。”
    “住口!”轩辕鬼人怒叱她:“你不也是行刺失败却完好归来?你们俩人都是地堡的得力干将,能完好归来理应庆贺,不可再相互怀疑。”
    危入夜心里明白,她能安然离开龙宫完全不符合逻辑和常理,夜生香怀疑她失去武功,轩辕鬼人故意派冷英寒前来试探,看起来,她似乎是通过这一次考验了。
    轩辕鬼人对她道:“你好好休息几日,等伤好后再谋大事,香儿切勿再说夜儿的不是。”
    “谢堡主关心。”
    三个人走了,夜生香冷冷地看她一眼,跟在轩辕鬼人身后,一切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入夜则盯着冷英寒的背影,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为何故意让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还露出破绽让她抓个正着?
    如果在以前,冷英寒武功再高,靠近她一丈之内,她必有所察觉。
    但现在,冷英寒绝对可以无声无息地靠近她,并置她于死地。
    地堡有很多秘密,地堡里的杀手,也有很多秘密。
    九尾玉狐萧九美是江湖中位及颠峰的名人,足智多谋,性好渔色。
    他多有名?
    没听说过萧九美的江湖人,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令他有名的包括他的武功、他的狡猾、他的多情、他的富贵、他的成就、他的美貌。
    他早就功成名就,家财万贯,已经不需要再去打拼,只管享受就好。
    他最大的享受就是追求美人,到处留情是他一贯的爱好与作风,他也以此为豪。
    然而他最出名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他的老婆多得数不清,事实上他从来就只有一个老婆。
    也不是因为他老婆长得美得不得了,而是因为她老婆是绝世少见的爱吃醋。
    他既是个多情种,也是个怕老婆的男人,所以江湖里就有了很多关于他的桃色绯闻。
    他的生活几乎都在到处猎艳、到处留情、到处逃跑中度过,因为他的老婆总是跟在他的后面,处处防止他红杏出墙,每发现一次即大打出手,尽管他武功盖世,却从来不敢还手。
    据说她老婆出身名门,美艳刚烈,为了嫁给他而离家出走,陪贫困潦倒的他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助他打下一片江山。
    他对患难与共的老婆不敢当面违抗,背地里却死性不改,经常被他老婆打得跪地求饶。
    然而,人总有忍到头的时候,特别是女人的醋劲。
    不久以前,又传出他与青楼女子相好,暗中送与对方千万资产,被老婆捉奸在场,暴打一顿,他忍无可忍,当众还手,把他老婆打了个半死,他老婆愤怒离去,发誓要让他后悔。
    这段绯闻逸事成了江湖时下最热门的八卦消息。
真正的危机3
这天夜里,夜生香前来传话给入夜,说堡主要约见她。
    入夜看到夜生香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唯有沉默。
    轩辕鬼人是在书房里约见她的,一看到她便亲切地问:“夜儿的伤可痊愈?”
    “谢堡主关心,已经痊愈。”
    “你知道堡里的规矩,任务失败理当受罚。”
    “入夜知道,请堡主降罪。”
    “这里有一桩任务,如果你能够完成,则不赐赏金,以作为惩罚。如不能完成,就不必回来了。”不必回来的意思便是不必活着回来。
    “是。”
    “很好,这次的目标是九尾玉狐萧九美,雇主要求,务必于千候宫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上,让他死在他看上的女人枕边,对此你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
    “此次任务极为机密,不可对外透露半句。”
    “入夜明白。”
    入夜领命,知道此行凶多吉少。
    轩辕鬼人真的相信她吗,相信她仍然是那个千里取人头的杀手,相信她仍然忠于地堡?
    从她平安地离开龙宫开始,地堡对她的猜忌和防范便也全面展开。
    此趟出去,如若她能成功,证明她还有使用价值,地堡还可以继续利用。
    如果她真的失去了武功,面对萧九美这样的人物,便是羊入虎口,就此断了生路,问书也可死心了。
    这一切,她心里明白。
    运气要靠实力来保证,她实力大减,运气将不再站在她这边。
    在离堡之前,她最后一次去看望问书。
    问书正在窗前作画,隔着一弯碧波,她看到问书低着头,专注地运笔描绘,窗前有柳丝拂动,他就象古画里的书生,总是这么认真而专注,还有一丝远离尘世的飘然和清高。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出生在书香世家,终日吟诗作画,赏风颂月,何故生在血腥的地下世界?
    她站在柳树边,凝视他作画的样子。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初春的细雨天,她没有撑伞,随意地在雨中散步。
    天气乍暖还寒,她感到一阵炽热的目光罩在她的身上,抬头望去,就看到他撑着一把伞,微微张嘴,呆呆地看着她。
    她没有任何反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姑娘姑娘”地叫着,匆匆地跑上来,结结巴巴地说:“下雨了,别……别淋湿了,会生病的……”然后,红着脸把伞递给她。
    她摇摇头,只顾走自己的路,他很坚持地跟在她旁边,隔着一尺的距离,伸长手为她撑伞。
    他们相识五年,她还是第一次回忆起他们初遇的情形,她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问书忽然抬起头来,惊喜地对她微笑,冲她招手。
    她微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出来接她。
    她很少走进问书的书房,书房摆设得简洁优雅,一尘不染,与地堡是这么地格格不入。
    她走近书桌,画上的女子长发白衣,不施粉黛,不着珠玉,侧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头上,凝目远望,满树梨花盛开,滴落几点春雨,地上花瓣点点。
    画的左下角题着两行小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她看着画,看得很细。
    他看着她,看得很深。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看她的目光就没有变过,一刻都没有。
    良久,入夜抬起头来,对他微笑,伸手拂去他胸前的一片叶子。
    “伤好了么?”
    “好多了。”
    “有按时吃药么?”
    “都按时吃着。”
    “大夫说什么时候痊愈?”
    “大概还要一个月吧。”
    “会留下疤痕么?”
    “不会。”
    “那就好。”
    入夜挽起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陪我散会步吧。”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这种娇态,离他是这般的近。
    问书只觉得千万柔情在胸口激荡,有千言万语想说给她听,最终却只有“嗯”的一声。
    在碧波湖畔,她拉着问书坐下,轻声道:“我吹首笛子给你听吧。”
    问书凝视她:“我也来吹一曲箫吧。”
    她吹笛,他吹箫,笛声与萧声缠绵悱恻,情意流转,这冰冷的地堡也变得温暖柔和起来。
    她听到了问书的箫声里充满幸福的憧憬,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的眼里流露出淡淡的黯然。
    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能这般悠然地和问书一起散步,一起笛萧合奏了,